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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女子轻哼着转身,一瘸一拐走到房中破旧的木桌前,拆着锦盒道:“巾帕还给我,其余东西带走,以后不准再来,否则……嗯?谁让你进来的。”
“姑娘这是何必呢。我瞧你家境并不宽裕……”
步利设四下打量道:“有了这些金银首饰,就算不戴,至少也可以用来补贴生活。”
“我有手有脚,何须你来可怜。”
女子眼神微怒,将锦盒重重顿在桌上,正欲说话,门外突然传来道苍老声音。
“小洵,今日果蔬可备好了?家里老头子要进城,正好让他换些栗米回来。”
一个满脸褶皱,头发花白的老妪,拄着拐杖走进屋内,看到步利设,她先是一怔,旋即神色欢喜道:“这位小郎君是你……”
“什么也不是!”
女子断然摇头,“阿婆你先回吧,果蔬还差少许,我现在便到后院采摘,稍等片刻,自会送上门去。”
“这姑娘性子还真是倔,妇道人家找个男人依靠不好吗?非要等什么缘分,过这清贫日子,唉,缘分能当饭吃吗?”
直到小洵背影消失不见,老妪才叹息着转回目光,“小郎君别见怪,年纪大了,就是喜欢啰嗦,你且坐着,老身就先告退了。”
“阿婆留步,您刚才说,小洵在等缘分,不知这缘分是为何指?”
虽说太原地界上,的确潜伏着些许突厥细作,但他们的精力,多是放在李阀和勋贵世家身上,对于一个萍水相逢的平民女子,短短时间内能找到对方家门就已不错,想要将她从头到尾再调查清楚,却是根本没有可能了。
所以,步利设自然不会放过这送上门的套话机会。
“小洵这姑娘,自幼性子便有些冷傲,前些年,父母双亡成了孤儿后,就更不喜欢和外人接触了。也就是沾着多年街坊的情面,她才愿意和老身交交心,不过,缘分上面,也未多说,老身只知道她在等意中人出现……”
随着老妪娓娓道来,步利设对小洵的印象,也开始不断加深。
家境贫寒,却乐于助人。外表冷漠,却心地良善。
最重要的是,她很骄傲,骄傲的就像是草原上的孤狼,哪怕遍体鳞伤,也不会流泪,只会躲在角落,默默舔着伤口,然后昂首挺胸,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如此女子,当真绝世独立,与寻常庸脂俗粉大为不同。
待老妪走后,步利设忍不住推开后门,来到院落内。说是院落,其实也就是用篱笆扎起来菜地,郁郁葱葱的新绿映入眼帘,不远处,一颗桃树在风中摇曳,明媚阳光从天落下,却被枝叶分散成细碎光斑,点缀在小洵欣长的身姿间。
此时,她正踩着木桩点起脚尖,努力摘着树梢桃子,许是因为脚腕扭伤了,平日简单活计,如今做起来相当吃力,看着小洵漂亮的眉宇,不自觉皱起,步利设终于从这醉人的美景中回过神来。
然而,就在他走上前去准备帮忙时,木桩突然一晃,小洵身形不稳,登时惊呼着向后摔落。
“小心!”
步利设下意识加快脚步,下一刻,温香软玉入怀,虽说没有狗血的转上几个圈圈,但小洵一刹那间流露出的仓皇无依,却还是让见惯她冷漠神情的步利设,心跳突然加快数个节拍。
这就是反差心理。好比一个从不落泪的女子,当她在男人面前哭泣时,势必会比一个经常落泪女人来得震撼许多。
当然,也可以理解成男人犯贱。但不管怎么说,步利设在这一刻,还是呆住了。满脑子缭绕的都是小洵仓皇的神情,继而联想起她家徒四壁的清贫,最后不自觉间,便生出种很浓很浓的保护欲。
“没事吧?”
步利设深吸口气,语态温柔得连他自己都觉诧异。
“放开我,你怎么还没走?”
小洵挣脱怀抱,皱眉退后两步。
“我……呵呵,阿婆催得急,我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等帮完你这次,我立马就走。”步利设挽起袖子,踩上木桩。
“真的?”
“真的!”
步利设点点头,抓住枚娇艳欲滴的桃子,用力往下一拽。哗啦啦,桃枝摇晃,带下小片尘土!小洵捂着口鼻,连忙再退数步,“你行不行啊,摘桃而已,用那么大劲干嘛?”
“咳咳,意外意外。”
步利设讪笑着抹把脸。
堂堂突厥王子,哪里干过这种活计,原本以为摘桃用力便可,谁想茎叶相连间竟还有着韧性,拽得猛了,反倒是将自己弄个灰头土脸。
步利设暗叹口气,正想吃一堑长一智,放缓力道继续摘桃,却不料眼睛此时突然又传来阵阵刺痒。
“别用手揉,你真是的……桃子有绒毛不知道吗?”
小洵无奈摇头,端来盆清水,将手巾沾湿,没好气的看着神色尴尬的步利设,“还杵在上面作甚,下来坐好。”
“哦!”
步利设双手放在膝上,乖乖将头扬起。
小洵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娇美容颜,在专注认真时,少了几分冷漠,多出几分说不出的温和,虽然微凉湿巾擦着眼角很不舒服,但步利设还是忍不住,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可惜,幸福总是短暂。
片刻后,小洵轻吁口气,“好了,你眨眨眼睛,看还觉得难受么?”
“还是痒。要不你在擦擦?”
“哼!”
“咳咳,我突然觉得又不痒了。”
步利设果断起身,又从树上摘下七八个桃子,等小竹篮装满,这才笑呵呵的提起,“那堆菜是不是也要带上?正好,我马在外面,用它驮着送给阿婆,咱俩都能省下不少力气。”
“又没有多远……”
小洵皱皱眉,似是有些不太情愿。
“帮人帮到底嘛,否则我心里难安。”
步利设不由分说着扛起菜袋。
见他这样,小洵也没辙了,只得走出屋舍,将东西安置在汗血马上,和步利设并肩向前走去。
“小洵,你姓什么。”
“陈!”
“陈小洵,好名字,温婉可人,入耳清新。”
“我叫陈洵。”
“哈,这名字更好。”
“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听得让人心烦,嗯!你的马儿为何流血了?”
小洵忽闪着大眼,惊讶的捂住小嘴。
如斯娇俏神情,登时将步利设萌翻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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