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陛下都敢非议,哼!小心哪天被人听到,将你抓去砍了脑袋。”
宇文明秀浅笑依在软榻间,两个多月的修养,虽让她伤势渐渐恢复,但娇美的脸颊依旧透着些许病态苍白,看上去柔弱楚楚,很是惹人怜惜。
“小姐又吓唬人。庐江大胜,我宇文阀居功至伟,大将军和少将军还朝后,必可加官进爵,如日中天,这般威势下,谁人胆敢寻我晦气。”
少女神情自豪道:“我可是小姐的贴身婢女。得罪我,就是得罪小姐,得罪小姐,就是和我宇文阀过不去,即便大将军和少将军不出手,姑爷……”
说到这里,少女突然意识到不对,连忙以手掩嘴,眸中闪烁起担忧之色。
两个多月前的那一剑,虽然没要了宇文明秀性命,但沉重的伤势也让她足足昏迷数日,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宇文明秀自醒来后就变得郁郁寡欢,意志消沉,以至于伤势逐渐恢复,身子却依旧虚弱的厉害。
据郎中所言,此乃忧思之症,非药石可医,若长此以往,宇文明秀必然时日无多。
在这种情况下,众人自是小心翼翼,唯恐提及周成分毫,在惹得小姐平白伤心。只可惜,有些人有些事,并非回避便能遗忘。
宇文明秀脸上闪过抹哀伤,一言不发的起身走下车驾。
风徐吹,暖阳而和煦。宇文化及、宇文成都在月余前已率军启程,押解俘虏前往东都。宇文明秀因身体缘故并未随行,她留在了庐江,从寒冬静养到暖春,直至前些天太守王伦被连降两级召回洛阳,才恢复到可以外出走动。
当然,说是走动,其实大多数都是少女软磨硬泡将宇文明秀拉出来散心。
今天亦是如此。只可惜,因为少女失言,使得宇文明秀心情重新变得低落。
“小姐……”
少女后悔不迭,赶忙跟下车去,替宇文明秀系上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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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向前,刚刚街角,一阵啼哭就传入耳畔。
只见郡守府前,一队军卒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中央一名文官,正骑在马上,目光玩味的看着府中被陆续押解出的妇孺。
这些人都是王伦的家眷仆从,其中不乏姿色俏丽的女子,文官很快锁定目标,眼神一亮,便挥手指向其中一名少女,“她,暂且押去一旁,待抄家结束后,本官要单独审问。”
“喏!”两个军卒对视一眼,淫笑着走上前去。
这种事情,他们早已做得轻车熟路,反正自汉以来,凡是被抄家的官员,女眷多半都会沦为官妓,与其等着押回洛阳,让他人玩弄,倒不如自己等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提前享用些滋味。
很快,两人将少女拽出,其中一人,见少女姿色不错,忍不住就在她身上摸了一把。如此顺手揩油的举动,在抄家过程中可谓屡见不鲜。以往别管是权贵夫人,还是官宦小姐,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敢怒而不敢言,但少女反应,却是大大出乎了军卒预料。
她尖叫一声,神情羞愤欲绝,也不知从哪涌出了力气,竟挣脱控制,挥手狠狠抓在军卒脸上。
唰!火辣辣的疼痛后,四道鲜红血印迅速浮出。
军卒勃然大怒,抬手便欲教训少女,然而就在这时,宇文明秀冰冷的喝声,突然从外传来,“住手!你们干什么?”
“放肆,大理寺执行公务,谁人胆敢在此呼喝。”
“大理寺?”
宇文明秀柳眉微皱着看向马上文官,恰此时,文官也转过身来,两人目光对视,后者登时轻笑出声,“原来是宇文小姐,久仰久仰,本官大理寺勾检赵无常,特奉陛下旨意,前来查抄逆臣之府邸,不知宇文小姐有何见教?”
宇文明秀双眼一眯。
赵无常是根葱?她还真没印象。可大理寺勾检官,说来也不过区区从五品而已,放在高官遍地走的东都,一块青砖都能砸死两个,如此不入流的人物,居然敢对自己这般轻慢?
宇文明秀将缕青丝挽在耳后,强压着心头不快,冷声道:“见教不敢当,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查抄叛逆府邸,为何会查到这里,难道赵勾检不知,此处乃是王太守所居之处?”
“呵呵,看来宇文小姐还不知道。逆贼王伦,勾结青莲教霍乱庐江,如今以被投进刑部大牢。否则,本官也不会千里迢迢从洛阳赶来,抓捕这些叛逆家眷。”
“王太守勾结青莲教霍乱庐江?简直荒谬!”
宇文明秀神色微变。
王朝起事,以五万乱贼席卷庐江,身为太守的王伦,确实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协助守城,力保庐江不失,并与战后引进流民,组织耕田,使得庐江迅速恢复生机,这……同样是份极大功劳。
就算功过不能相抵,朝廷也不至于在下了连降两级的圣旨后,又将王伦定位叛逆。除非,是东都发生了大事,大到连宇文阀都被波及,否则以阿爹和王伦的交情,绝不可能坐视他人颠倒黑白……
就在宇文明秀暗觉不妙时,赵无常已翻身下马走上前来,“不愧是我大隋第一美女,如此绰约风姿,当真令人惊叹。”
“赵勾检,祸从口出,还请慎言。”
宇文明秀神色冰冷。
“呵,宇文小姐是在威胁某吗?”
赵无常目光戏虐,从上到下,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宇文明秀,嘴里啧啧道:“可惜啊,若是以往,某还会忌惮几分,但现在……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你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宇文大小姐吗?”
“放肆,竟敢对小姐无礼,你……”
啪!
少女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无常一耳光抽在脸上,“贱婢,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本官面前大呼小叫?”
“大胆!”
原本站在后方的四名宇文家将脸色登时一变,拔出长刀,便向前围来。
几乎同一时间,大理寺随行军卒也亮出了兵器。双方剑拔弩张,郡守府前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赵勾检,看来你是决心和我宇文阀为敌了?”
宇文明秀不知道一个区区从五品小官,为何有底气挑战自己,但赵无常的做派,却让她心中不安,犹若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扩散开来。
“和宇文阀为敌?看来宇文小姐还没搞明白状况,宇文阀很快就会成为昨日黄花,而你的下场,比之那些犯妇,想来也不会好到哪去。”
赵无常舔了舔嘴唇,丝毫不掩色欲道:“若是识相,就乖乖从了本官,说不准本官心情好,还能纳你为妾,保你一世平安,否则……”
赵无常一挥手,大理寺军卒立马一涌而前,将四名宇文家将打倒在地。
“就别怪本官用强了。呵呵,大隋第一美女,某可是敬仰依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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