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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秀小姐,不是老妇唠叨多嘴,你实在是有些太任性了。宋阀长子,文武全才,能嫁给她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呢,你却屡次三番推诿,现在好了,惹得二爷雷霆大怒,这又是何苦来哉?”
一个半老徐娘甩着丝帕,不时摇头叹息着。
她口中的二爷,就是宇文化及的二弟,如今的大隋将作监少监宇文智及。宇文述病死后,宇文阀由宇文化及主事。无论是娶了南阳公主的驸马都尉宇文士及,还是宇文智及,都很少插手阀中事务。但不插手,不代表他们就彻底没了权利,比如这次,宇文智及突然回府,以强势手段要求订亲,就将宇文明秀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若喜欢,你可去嫁。随着二叔父用这种手段逼迫于我,呵呵,不知阿爹回来后,你等如何与他解释。”
宇文明秀冷笑道。
“你……你这是什么话。”
半老徐娘脸色一恼,但碍于宇文明秀的身份,她又不敢太过得罪对方,只能强压下怒火,没好气道:“与宋阀联姻,本就是日程上的事情,大爷如今出征在外,二爷为你操持婚姻大事又有和不妥?”
“如果他所谓的操持,就是点住穴道,将我强推去订亲,那就要劳烦你去传上句话,说我谢谢他。此等大恩大德,明秀终身难忘,日后必有厚报。”
“不像话!真不知大兄平日是如何教导你的,居然连叔父都敢威胁!”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突然从外传来。即便是隔着闺门,未见其人,强烈的压迫感依旧如潮水般涌来,骇得闺中侍女脸色发白,就连半老徐娘,都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束手束脚的垂下眼帘。
“呵,阿爹如何教导于我,和叔父貌似没有什么关系吧。与其操这些没用的闲心,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解决自己一身麻烦……”
说到这里,宇文明秀轻蔑一笑,“差点忘了,叔父如此急迫着将我推去订亲,想必是已从宋阀那里不少好处,如此说来,那些麻烦倒也不算什么了。”
“放肆!”
宇文智及一声厉喝,震得门窗嗡嗡震颤,如果不是礼法所束,他现在恐怕早已闯进闺阁,当面怒斥宇文明秀了。
气氛瞬间凝固,四周针落可闻。
屋内侍女仆从下意识屏住呼吸,唯恐弄出响动,惹得宇文智及大发雷霆。
相比其他两位主子,外面这位,才是宇文阀最不能招惹的存在。他喜怒无常,性情极度残暴,别说是府中侍女仆从,就是外间黎民百姓,稍有不爽,他都会随意打杀,虽然这两年,因为宇文述的病故而收敛许多,但在洛阳,宇文智及魔王的称号,依旧如雷贯耳,便是寻常世家子弟,见了他都要退避三舍。
“哼,任你如何分说,今日订亲都势在必行。”
半晌后,宇文智及深吸口,强压着怒意甩袖转身,“你们,速速为小姐打扮,一个时辰后,宋阀便会上门传贴。若是谁敢在这时出了纰漏,那就休怪某手下无情。”
订亲,其实就是六礼中的纳征,按照正常流程来讲,应该是在双方有意向后,男方请人用红纸将缔亲之意写成小帖,封面加上诸如“敬求金诺”之类的谦辞送到女方家中,女方些好生辰八字,以“谨遵台命”之类的字样回敬允启,然后在互送庆吊,互送节礼,如此便算是纳征结束,双方正式签订婚约。
但现在,无论宋师道,还是宇文智及,都想快速完成联姻,所以这纳征的过程,自然就变得迅捷许多。
时正午,宋阀豪华至极的车礼队伍停在宇文府外。宋师道披红挂彩,英姿笔挺的跃下白马。宋乘风作为宋阀大管家,本是没资格代表宋阀长辈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但,宋缺闭关天下皆知,在这种情况下,被赐姓为宋,又掌管宋阀大权的宋乘风,前来此处也倒也不算失礼。
一番寒暄后,众人进入正堂。看着被两名侍女左右搀扶,僵硬走出的宇文明秀,宋师道的嘴角登时微扬起,“秀儿,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否?”
“原本无恙,但见到你以后便有了。”
宇文明秀冷硬的话音让原本热闹的大厅,瞬间变得安静。
“明秀!”宇文智及脸色一沉,就有些后悔,没有封住她哑穴了。
“世伯勿恼,今天是我宋阀和宇文阀确定联姻的大喜之日,切莫因为这些小事煞了风景。再者说,我和秀儿情投意合,即便先前有所误会,却也算不得什么,相信假以时日,我等必能冰释前嫌,重归就好……”
宋师道轻笑着开口,三言两语便将尴尬化解。
大厅气氛重新变得和睦,小厮唱喏礼单后,宋乘风代表宋缺将传贴奉上,先前说过,这玩意儿就是纳征中的重要环节,相当于后世的结婚证,虽在大隋未必有法律效力,但却多为世家门阀所认可。所以只要互换传贴完毕,轻易之下就不会有人悔婚,否则,势必会遭到各方舆论口诛笔伐。
宇文明秀心中冰凉,看着走上前的宋师道,忍不住便咬牙切齿道:“虚情假意,装模作样。”
“那又如何?大势所趋下,你便是在不情愿,也只能成为我宋阀的少夫人。”
宋师道邪笑着眯起眼睛,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宇文明秀,“所以,不要在试图激怒本公子了,因为你现在的愚蠢,除了增加日后苦难外,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无耻,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伪善小人。”
“是吗?”宋师道一甩折扇,轻摇着冷笑道:“有件事情,你恐怕还不知道。你我大婚之期就在半旬以后,为不耽搁时间,宋管家已和宇文少监商量过了,明日你我共同启程返回岭南。呵呵,在本公子的眼皮下,你就算想死,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宇文明秀脸色登时变得灰白。
岭南山高路远,若真到了那里,就算阿爹和秦老得知消息,恐怕也没有补救的机会了。
“想明白了,那就死心吧!如今形势,没有人能帮得了你。”
宋师道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刃,斩断了所有光明,宇文明秀只觉前途黑暗,整个人都仿佛被抽去精气神,说不出的绝望悲伤。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戏虐笑声突然于门外传来。
“大冬天扇扇子,宋公子,你这脑子病的不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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