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什么好奇怪的。”李
秀宁幽幽的声音从怀中传来,“东突厥近年来励精图治,即便没有传闻中控弦百万那么夸张,也绝对称得上兵强马壮。若大隋还有开皇年间的景气,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但现在十八路反王搅乱中原,让朝廷八成以上的军队疲于奔命,而北地……呵呵,父王和我那位好兄长向来是精于算计之人,面对气势汹汹的突厥,他们怎么可能擅动刀兵,横加阻拦?”“
秀宁小姐,热水准备好了。”就
在这时,营帐外传来阵脚步。李
秀宁止住话声,慵懒的答应了一下,很快,几个突厥打扮的健壮妇人抬着沐浴桶走入,目不斜视安置好一切后,便又悄无声息的退下。
周成挑了挑眉,“你这俘虏待遇倒是不错,看来李阀和突厥结盟了?”
“历朝历代质子的待遇也很好,但最后能善终的又有几人?”李
秀宁神色淡然的直起身姿,将眼帘前略显凌乱的发丝绕在耳后,这才柔声道:“将衣衫脱了,泡一泡热水,免得留余寒气入了骨髓平白埋下病根。”以
两人如今关系,周成倒也没啥尴尬,闻言起身,在李秀宁的帮助下褪去衣衫,便大刺刺的泡进浴桶,然后,长出口气道:“如果突厥人有了拿你当人质的念头,就说明他们此次入侵中原,必然有着其他谋划,至少,不是打打草谷那么简单。”
“当年五胡乱华,尚能将中土搅的天翻地覆,汉家儿郎几乎灭种,更何况如今的突厥?他们敢明目张胆闯入关中,必然是已经打定主意,取长安、东都,断大隋龙脉了!”李秀宁轻叹口气,眉宇间满是黯然。“
你能猜出来的事情,李渊和李世民会不知道?以他们的智商,应该不会干出这种引狼入室的蠢事吧。”周
成砸吧下嘴,倒是没有太过担忧。历
史的轨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太大的偏差,所以,对于能建立梦幻大唐的老李家,周成还是抱有着一定的信心。最起码,他并不觉得突厥这次入侵能取得什么有效战果。
“聪明人有些时候才是最可怕的。驱狼吞虎,浑水摸鱼,从李阀角度而言,并没有错,一将功成万骨枯,为达目的结盟突厥,也没有错。但兵行险诏却未必是什么好事儿,一旦失控,突厥造成的灾难足以让李阀沦为千古罪人。”
李秀宁托着香腮,依在浴桶边缘,温热的水汽将她如花娇颜映衬的朦胧而柔美。
虽然明知道现在两人是在谈论一个很严肃的话题,但周成还是没忍住,一边伸出爪子,一边轻吞口口水道:“那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李秀宁摇了摇头。
“我知道!”周成深吸口气,突然起身将李秀宁拽进浴桶,哗啦!水花四溅,温热的水汽弥漫到空中,使得营帐内朦朦胧胧。“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使坏。”
李秀宁轻哼一声咬住嘴唇,虽然神色有些娇嗔,但却没有阻止某人的动作,顺从的闭上眼睛,就像只小绵羊般,任由邪恶的大灰狼朝自己伸出魔爪……
风雪交加,天寒地冻。突
厥的军营,横扎在苍茫大地间,威武而肃穆。在
中军,一座挂着王旗的营帐内,篝火噼啪燃烧,十余名突厥将领分立左右,目光急迫的盯着为首一名消瘦青年。“
巴图,你是草原上的猛狼,体内流淌着可汗的黄金血统,九个最强大的部族为你所用,你的力量足以碾压一切,为何要在这里踟蹰不前?”一
个体态壮硕的大汉,昂着脖子叫嚷道:“汉人孱弱,原本就不是我等草原勇士的对手,又何况如今他们自相残杀,兵力早已大不如前。只要你一声令下,攻陷长安还不是旦夕间的事情。”
“自相残杀,兵力大不如前?”
消瘦青年用弯刀削着手指甲,眼皮都没有抬起的冷笑道:“呵呵,你可知道,这关中之地还有多少隋军?不下十万。如果他们尽起而来,光凭手下这万余勇士,你觉得我等胜率将有几何?”
“那又怎样?关中的隋军大都集中在洛阳,且不说数百里路程,他们就算想赶来支援长安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办到,单说洛阳形势……又瓦岗在,那些隋军岂敢轻举妄动?”壮
汉激动道:“所以,我们面对的,不过是那群刚刚拿下长安,人数恐怕连一万都没有的骁果而已。”
“洛罗说得没错。巴图你太保守了。我们在风雪中赶数千里路,可不是为了来这里看热闹的。如果不抓住机会拿下长安,回去以后可汗那里都不好交代。”“
是啊,动手吧巴图。战机稍纵即逝,我们耽误不起的。”眼
见一个个人都开始请战,消瘦青年只得放下手中弯刀,苦笑着揉了揉眉心,“你们不了解汉人。他们虽然喜欢勾心斗角,喜欢互相残杀,但在面对外族时,却往往会表现出惊人的团结。如果我现在攻城,谁敢保证东都外的瓦岗会袖手旁观?如果他们和大隋朝廷达成默契,挥军前来攻击我方,那结果会如何?用一万草原勇士,去挑战三十万全副武装的汉人?”眼
见众人声音渐渐变小,消瘦青年终于忍不住长叹口,“退一步讲,就算瓦岗不和大隋朝廷达成短暂的停战协议,但你们可知道,长安城中有多少百姓?一百万!如此人口的巨城,若是以对抗异族为名目临时征召民夫,拉起多少人来守城恐怕都可能。而到了那个时候,你告诉我,我该如何跟可汗交代?”“
话虽这样没错,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这次来还有什么意义。白白浪费粮草,还是为李阀掠阵,最终灰溜溜的返回草原?”
“谁跟你说,我会一直按兵不动了?”
面对一群肌肉发达,只知道打仗抢奴隶的将军,消瘦青年的眼神,表现的很是无奈,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鬓角,他才沉声继续道:“我不过是在等,等李阀人马前来,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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