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坚硬之物,还好李世民打断了这场豪赌,否则今日怕是要丧命于此了!’触摸着那座并不被自己看好的城墙,侯君集心中一阵后怕。
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又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连弩车也能抵挡。
石不似石,又不似砖,整座城墙尤若一体,看不出丝毫垒砌的痕迹。
“此究竟为何物?”李世民也并不比侯君集好多少,不过李世民心中却不是害怕,而是震惊,是欣喜。
在见到混凝土工事的坚硬程度之后,李世民第一个所想到的便是利用此物在北地便将铸造几座大型军堡,内常驻数千兵士,存粮数百万石,一旦开战,突厥必然不敢贸然进入唐境。
而在此之前,边关军堡城池内部军需物资储备并不多,主要是因为在边关修建坚城防御太过劳民伤财,而边关城池不稳,存放再多的粮食也只能是资敌,所以北地军粮只能存放于距离边境稍远一些的宥州、夏州、胜州三地,而在此三地也有大量驻军,无论哪个方向遭到敌人的攻击,在此三地的驻军便可数日内驰援边关。
可若是有足够坚硬,能让突厥人攻不破的城池呢?只需在灵州,丰州等地修建一座大型城池,在于后方修建两座可供数千人据守的军堡,三座城池互为犄角,突厥人还敢来进攻吗?
李世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军事价值,想要安内,就必须先解决外部的担忧,但是……
李世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眉头微皱:“此物价格如何?数量是否足够?”
如果价格太高,数量又不足的话,前面的想法也就只能放弃了。
当然,李世民最担心的的还是数量,至于价格,嘿嘿……
“此物是本王无意间发现的,取名为水泥,经过七日的加工制作,最终呈粉末状,再混以其他材料,搅拌成浆,夏日只需三四日便可彻底干透,冬日则需十日或者更久。至于价格嘛,这个也不贵,一共加工出三千三百石,最初之时折合一石一贯钱,后来掌握了技巧,改良了工序,一石将为五百钱,而最新一批的水泥,一石成本仅合三百钱。”李元吉微微一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么说,夏日不出七日便可造一座城?”尽管李世民不大愿意相信,但还是抱着希望的问着。
一石三百钱,甚至不如现在的粮价,这个价格李世民到不觉得贵,只不过,如果一整座城池都需要用这个水泥来建造的话,那又该用多少石?
但李世民最关注的,还是造城的速度。
“假如有足够的材料,足够的人工,速度能够跟上的话,七日内是完全可以造一座城的。眼前这座城门楼,因为需要设计改进,布置一些适合实战的防御工事,中间耽误了不少的时间,而人工也仅仅只有四十余人,用时也不过半月。”李元吉一脸正经的解释着。
“水泥呢?用了多少?”
“水泥只用了不足五百石,算上人工,以及其他的成本,用时半月,耗费约两百贯。”李元吉的坦率,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这么大一座城门楼,竟然只用了不足两百贯?
‘这座城楼长宽约十丈(30米左右),而城池无需建设四面,将四面折开,便是四十丈长,另外突厥人并没有攻城利器,也不善于攻城,所以边关的军堡可以不用设置那么高,三丈便可绰绰有余,高度和门楼节约下来的费用,可折为十丈,也就是说,二百贯的价格可造出一段长五十丈,高三丈的城墙。
而一座长宽五百丈的军堡,便可容纳数万军士,而一段总长为两千丈的城墙,也只需八千贯即可,饶是偏远的边关地区,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可总成本下来也不过万贯而已。’房玄龄掰着手指头,暗暗的盘算着这笔账目。
可越算下去,房玄龄心中却是越来越为震惊。
一万贯左右便可在边关建造一座城池,这个价格虽然贵了一些,但最多也只需要三个月便可完工,而普通的城池建造,光是那一段城墙,少则需要三五年,多则数十年,所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更是数不胜数。
所以仔细算下来的话,这个价格还是很划算的。
当然,李世民是数学功底并不好,甚至房玄龄的数学功底也不怎么好,否则这么简单的一道算术题也用不着去掰着手指头算上半天的功夫。
可即便是不去计算城池的耗费,李世民也很清楚,建造这种新型城池还是很划算的。
不动声色的扫了李元吉一眼,恨的李世民有些牙痒痒。
‘可恶,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能是其他人?’
若是其他人发现了这种材料,李世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收归朝廷所有,而朝廷所付出的,顶多也就是一笔赏赐,以及一个爵位而已。
可发现这种材料的偏偏是李元吉,爵位什么的自然行不通,想要强夺也根本不可能,若是连齐王的东西也要抢,他李世民的名声怕是要彻底遗臭万年了。
表里不一,这是一位帝王的必修课,当了那么多年的秦王,遭遇了那么多的飞来横祸,李世民早就练成了这一身本领。
“今国库空虚,怕是无法拿出如此之多的钱粮,元吉可要再接再厉,尽可能早日将价格降下来。”李世民面带微笑的说着,李世民绝不相信水泥的成本会有那么高,但表面上却是不得不信。
同样的,李元吉的这番作为,再一次的让李世民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胁。
自己即将登基为帝,李元吉在这个时候搞这么一出又有什么目的?李世民不解,很多人都不解,反正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李元吉只是单纯的想要推销他的水泥。
李世民带着一众文武大臣迅速的离开了太平坊,来时匆匆,面色凝重,走的时候也同样匆匆,面色依旧浓重。
不过两者的含义却完全不同,来的时候是迷茫,走的时候却是各怀心思。
宋忠甚至还没搞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李元吉的目的是什么?李世民便已经匆然离去,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宋忠和余仁,当然,还有那个反应始终慢半拍的罗尘。
“行了,人都走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召集工人,继续开工,等天冷了这活可就不好干了。”打断了三人的懵逼,李元吉径自走向自己的临时小窝,没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小窝更舒服的了。
“殿下,您这又是何意呢?奴婢怎么搞不明白呢?”后知后觉的余仁连忙跟了上去。
“何意?你们这几个败家玩意儿差不多将本王的家底都给霍霍完了,本王若是不想些法子赚点钱,难不成以后还打算睡大街?”李元吉故作姿态,狠狠的瞪了眼余仁。
败家?我败家?
被李元吉眼神吓到的余仁,浑身瑟瑟发抖的停在那里,心中一阵滔天的委屈感油然而生,殿下竟然说我败家?
没理会余仁的委屈,喊来宋忠,对其低声的嘱咐了几句,宋忠暗暗点着脑袋,旋即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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