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做事往往很残忍,很不讲情面。
但在很多事情上,他们做事又很有分寸。
就好比这一次,那些隐忍已久的财主们,无一不是露出一幅幅令人恐惧的獠牙,时刻等着朝那些学子的身上咬下一口肉。
世家虽然也是同样的目的,但毫无疑问的是。
相比较之下,几大世家的利息是最低的,惊人的保持了五成,若说没有商量过,鬼才相信。
除了利息相对较低以外,世家也并没有对那些学子进行逼债。
可以说,能够得到世家贷款的学子,无疑是最幸福的,至少当下他们不用像其他同僚那样,时刻都要担心自己的小命。
没有逼债,没有杀人,这也就造成了三司无法对他们进行更严厉的打击。
因为这一次三司北上,打着的可是为律法正名的口号。
世家很狡猾,不甘心失败,精简人员他们无力阻止,所以他们就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但,那又怎样?
“所有参与了借贷的学子,十年内禁止他们参加科考!”
你不是有能耐吗?不是鬼点子多吗?那就试一试,看谁的法子更灵。
大唐没了这些学子,依旧还有更多的人才可以涌现出来,但你世家多了这么多学子,拖也能拖死你们。
“陛下此策怕是会引起世家的反弹,凡事点到即可,相信世家应该能够看出陛下的意思。”房玄龄愁眉苦展的说着,李元吉对于世家的打压,一直都没有中断过。
各种各样的方式,只要是有机会的,他都会插上一脚。
捐粮,裁官,现在又抓住这个不是把柄的把柄。
禁止参与借贷的学子考举,这表面上看起来是信誉方面的问题,可实际上,李元吉这一句话不仅硬生生切断了世家长时间以来的准备,同时也断定了这些学子这辈子的命运。
说是十年,可十年后,朝廷还会录用他们吗?
在无以计数的后人接连涌上来的时候,谁又会去录用这些身上背着污点的‘老家伙’?
“臣并非为他们求情,而是大唐如今尚未完全稳定,不易大动干戈。”见李元吉用异样的目光看向自己,房玄龄只得继续解释道。
“世家,就像是吸附在大唐身上的蚂蟥,动他,自己会觉得痛,不动他,就会一直吸走你的血,直到没有血可以让他们吸,而这个时候,他们会换一个人继续吸血,而作为曾经养育了他们多年的前任来说,是死是活,又与他们何干?”李元吉淡淡的说着。
毫无保留的将世家比作蚂蟥,这个比喻也极为形象,世家自两晋之后便开始逐渐壮大,如今朝代已经更迭了那么多,世家却越来越强,这是数百年来吸血的结果。
李元吉没什么太高明的手段,也没那么高尚的思想,双目放出一道精光,狠狠道:“朕只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朕已经为他们找了一处合适的地方,若是不肯自行离去,那就别怪朕将他们彻底的摧毁。”
“陛下所指的是商业?”当着三司群臣的面,房玄龄也顾不上此刻的场景,直接与李元吉谈起了未来。
虽然不太尊重人,但关于世家的处置,却是尤为的重要,这关系到大唐将来的稳定。
也关系到世家的下一步该怎么去走?
世家之所以想尽办法,还不是因为现在的日子,他们并不能感受到安全感吗?
“钱和权,只能选一个,朕觉得他们会比较喜欢钱,所以就帮他们做下了这个决定!”李元吉直接点了点头,极为自信的说着。
钱,权,不能同时并存。
这是李元吉这段日子思考出来的结果。
当钱和权汇聚在一起的时候,那也就代表着无法无天。
权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象征,自己自然不可能轻易的交给其他人。
所以,留给世家的只有钱,一个有钱而无权的商人,对于朝廷而言,或许会有些影响,但绝对关系不到大的方向。
而且,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用另一种方式。
古代不是总喜欢抄家吗?先让他们拼尽全力的去赚钱,然后等着他们犯错就行了。
“臣明白了!”房玄龄点了点头,这样处置有些不妥,但也没什么不妥的。
对于世家来说固然难受,但相比较于灭亡,这样的结果显然是好的,是可以接受的。
已经隐隐成为了大唐第一权臣的自己,在这个问题上也必须要下足功夫。
太平坊的操作,让朝廷对于税收方面有了新的认知,而随着镇北书院的开设,人才源源不断的流入朝廷,在税收方面也并不怎么吃力。
显然,这个结果是朝廷比较喜欢的,在增加了自己收入的同时,又能削弱世家的影响。
“至于其他人,按律处置,该抓的抓,该杀的杀!”李元吉看向其他三人,冷冰冰的说道。
“陛下,那些学子的借款如何处置?”李瑰问道,这趟下去得罪的人太多了,他并不想继续去得罪那么多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仔细查一查这些钱的来路,若是来源干净,就让他们以钱庄利息的三倍偿还给拥有继承权的子嗣,限期一年,若一年后无力偿还,则卖身与其。若是来路不净,全部罚抄,欠下的钱同样以钱庄利息的三倍,限期一年,还给朝廷,若到期未还,直接打为官奴。”对于这些疯狂借贷的学子,李元吉也同样没有任何的好感。
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连君子不是搓来之食这句话都忘的一干二净,这样的人,留着何用?
……
“事情呢,就是这么个事情,具体如何,郑公自行掂量便是!”为了能更好的完成李元吉的部署,房玄龄决定亲自到几大世家的门中去说谈一番。
将皇帝今日白天说的那一番话,原翻不动的告诉这些人,好处与后果,皆摆在台面上,至于如何取舍,就看个人如何选择了。
“房公,陛下真是这么说的?”郑善果有些不甘,经营了这么多年的郑家,如今就要转行了吗?
“自是!”房玄龄点了点头,自己好歹为当朝第一权臣,有必要在这方面说谎话吗?
“王家如今已向养殖业转型,郑家又该何去何从?”郑善果一脸的迷茫,除了权力以外,郑家的优势的粮食,坐拥中原粮仓,郑家在粮食的储备方面,一直是冠绝世家之首,否则这次也不会捐出那么多粮食,粮商,绝对是这个时代最赚钱的行业,但有了之前的经历,稍微遇到点灾情,皇帝就会明着暗着的逼他捐粮,郑家再怎么赚钱,也绝对赔不起。
而且随着常平仓的开设,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粮食入仓,常平仓的作用不仅仅只是赈灾,每年还会不定期的放出一批粮食来平衡市价。
仓内粮食越多,粮价就越低,愁眉苦展的郑善果,已知郑家已失去反抗的时机与资格,只能叹气道:“陛下可曾言明时间?”
“未言!”房玄龄满意的点着头,继续道:“老夫有句话想要提醒郑公,王家已与皇家全面合作,郑家何不也去讨问一番?兴许也能找到个合适的产业。”
“多谢房公提醒,老夫这便安排下去。”无奈的郑善果只能点着头。
“如此,老夫便先告辞了……”
望着房玄龄离去的身影,郑善果瞬间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苍老了好多。
作为中间的联络人,当初支持李世民,也是由房玄龄出面商谈的。
现如今,世家还是那个世家,房玄龄也还是那个房玄龄,只是世道却变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除了叹气,自己还能怎样?
“父亲,咱们真的要妥协吗?”郑奇紧紧的攥着拳头,对于这个结果,自己也同样很不满意,很愤怒。
郑善果看了眼儿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妥协又当如何?世家已经败了,从大营跟他合作的那一天起,就已经败了,彻底的败了,再也没有崛起的机会了。”
“父亲……”看着父亲失落的表情,郑奇心中隐隐的有股子怒火。
“奇儿,这次的事情,就交由你去处理吧,记住,粮食只能是附带的,郑家的产业,决不能是粮食。”正所谓知子莫如父,郑善果直接将这件事情交给了郑奇,希望以此来打断他的怒火。
“父亲……”郑奇声音有些哽塞的叫着。
“去吧……”郑善果挥了挥手,旋即扭身往回走着,口中喃喃自语道:“世家是斗不过他的,这一辈子也不可能会斗过他的。”
什么声望?什么地位?
在军队面前,这一切统统的都是浮云。
郑家,包括其他的世家,在军中难道就没有自己的亲信吗?
有,不仅有,而且还有很多。
有他们扶持上去的,也有世家的庶出子弟,也不乏一些嫡系子弟。
世家加在一起,控制起来的军队不说有十万,两三万起码还是有的。
可这点军队有什么用?李世民的十个军团都败了,败得一塌糊涂,强大的一塌糊涂的齐军,早已打破了所有人的抵抗意志。
加上齐军的待遇,现在的军队,除了齐军以外,其他的无不是在想着要把朝廷安排的任务做好,争先等着被第一批改编。
齐军的待遇,可是令整个天下人都羡慕的,除了待遇,还有那么多的先进装备,打仗有军功,打仗不用死,这样的好事,谁都想要。
造反,是没有活路的,施压,逼急了形同于造反,世家的身板可扛不住齐军的刀枪。
不老实?还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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