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登州,这是京畿东道距离东海最近的一个州城,站在登州城墙上眺望,便可以看到远处的大海。只不过登州城小,而且这里算是半个军城,里面驻扎着一支两千人的登州卫。
说是军城,可是登州位处偏僻,京畿东道乃是大夏王朝里是非常重要的一块区域。登州也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即使是当年祸及大半个天下的五王之乱,都没有打到登州城。登州城除了当初在倭寇之乱时,遇到了小股倭寇侵犯,便再无外敌出现。若论兵祸,也就是当时有一批走投无路的农民造反,曾经威胁过登州城,不过没过三天就被登州卫给镇压了。
说到登州卫,这是原本由夏太祖设置的一个卫所。夏太祖的龙兴之地在京畿道附近,他第一块打下的地盘便是京畿东道,而当时他最为强劲的敌人,便是盘踞在燕云一带的卢龙节度使,而登州便是夏太祖设立,用来提供后勤保障,以此从海路攻击燕云的城池。后来大夏王朝成立,登州卫却依然保留了下来。虽说常年无战事发生,可是登州卫却依然保持着两千人的编制。
只是天下承平已久,各地卫所大多兵无战心,将无斗志,且吏治腐烂,吃空饷,喝兵血的事情屡见不鲜。经过几次裁剪和其他事件,登州卫只剩下了不到一千多号十卒,而且大多是老弱病残,唯一算的上精锐的,就只有登州卫指挥使的亲兵营了。
现任登州卫指挥使木大海也是个脑满肠肥的主儿,他是属于世袭的正三品武将,只是其父官场斗争中落败,连带着他也被安排到登州卫这个荒远偏僻的地方。过了十多年仍不见调动,木大海也就绝了升官的心,乐得在这里当个土皇帝。木大海的主要收入来源,一个靠吃空饷,原本登州卫的编制是两千四百人,可是实际上现在的实际人数不到一半。剩下的编制就被他按照原样上报,那些上头拨下来的粮饷都被他给私吞了。
二是靠喝兵血,每个兵员的粮饷照例是被克扣三成下来,当然这只是木大海个人的规矩,剩下的那些高官们还会层层克制,实际上落到士卒手上的,就只剩下三成了。
三便是靠侵吞士卒的田产,大夏王朝为了能够让士卒安心训练,会给士卒一些足以养家的田地。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田地会被高阶武将,以各种理由给侵吞进去。
然而最近,木大海多了一项收入,那就是不断涌入登州城的术士们,给的“通关钱”。这也算是术道和朝廷妥协的产物了,术士平日里要对付的敌人,只有三成是各种各样的邪祟,剩下的七成便是各种不怀好意的活人,也就是敌对的术士。术士之间的战斗或许谈不上移山填海,但是多多少少会影响了俗世的。为不造成和官府朝廷的冲突,术士们往往会事先和朝廷官员商量好了,先缴纳一定的“通关钱”,这样一来,若是术士们厮杀起来,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木大海最近便多了一项收入,不知为何最近前往登州的术士势力越来越多,大量的术士涌入,自然也就象征大量银两的涌入。那些术道宗派往往会派遣外围负责的管事前来打通关节,也让木大海乐得合不拢嘴,数钱都数的手抽筋。
登州是个军城,里面的民居有限,而城东悦来楼便是军中卫所士卒们,喜欢去的酒楼。悦来楼有中低高三档消费水准,即使是那些被剥削的苦哈哈和大头兵,也可以去里面买一碗酒,要几个下酒菜,消磨上半天。而木大海作为登州卫的指挥使,正三品的武官,自然是要到最昂贵的阁楼雅间,摆上一桌酒宴,慢慢吃着。
这日木大海选了个靠窗的雅间,悦来楼位于登州城东,靠近大海,一打开窗户,便能闻到带着腥味的海风。木大海最近心情很不错,术士的大量涌入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灰色收入,尤其是那些大型宗派,出手更是阔绰,可谓是让他赚的盆满钵满。木大海心情一好,就喜欢来这悦来楼摆上一桌酒席,自己慢慢地解决。别看一桌酒席至少十二道正菜,可是看木大海那至少将近三百斤的体重,就知道他是绝对可以全部解决掉的。
就在木大海想要举箸夹菜时,雅间的大门忽然被人极为粗鲁的打开,木大海顿时面色阴沉如水,他最讨厌的便是在吃饭时被人打扰。木大海刚打算对开门的伙计破口大骂,却见来人竟是自己的副手,登州卫指挥同知谢仁先。
木大海脸色稍微和善了些许,不过他还是有些恼怒,即使是自己的心腹,在用餐时被打扰,木大海依然是一副不悦的模样。可木大海很快便发现,谢仁先的面色苍白,满脸都是汗水,手掌身体还有些微微颤抖。
“老谢,你怎么回事?”木大海有些狐疑地问道:“怎么跟打摆子似的?”
谢仁先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一股巨力给推到一边,几名身着黑袍的神秘人物便涌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木大海顿时面色大惊,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发现已经被那几名身着黑袍的神秘人给包围了。
“木指挥使可真是会享受生活啊!”黑衣人的头目缓缓拉开一张椅子,自然地坐下,伸手抓起一对玉箸,夹了一筷子肉丝,放入口中仔细地咀嚼了片刻,嬉笑着说道。
木大海惊疑不定,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他虽说现在是大腹便便,可是说到底也曾经是武将世家出身,对于杀意的感应可谓是本能的,他本能地感觉到,包围着自己的这几名黑衣人,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木大海顿时冷静下来,低声问道:“不知阁下到此,究竟有何贵干呢?”
“好,你倒是冷静,这次本座到此,自然是需要你这个地头蛇的帮忙。”黑衣人头目忽然自腰间取出一枚牙牌,递到木大海面前,说道:“看到这个,想来你应该知道我们是谁了吧?”
木大海顿时面色一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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