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段天涯看到云长天终于出面,立刻极为阴险的笑了。
随即阴阳怪气的说道:“呦,这不是当年冠绝极北的落雪天才,云长天云前辈吗?”
云长天连忙说道:“不敢当,在极北四宗面前,长天如何敢言天才二字,更不敢当前辈之称”
原本,这乃是一句客套话。
可是这段天涯听了之后,却是点了点头,阴沉的说道:“你倒也有自知之明,虚度这许多的岁月,修为却是毫无精进,的确是没有资格当得天才二字”
云长天面色一变,终是感觉到一丝不对。
这金岳领队,好像处处针对自己父子二人。沉吟片刻,抱拳沉声道:“敢问这位前辈,长天当年与您可曾见过?”
“前辈?前辈…..前辈……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段天涯听到这话,先是神情古怪的重复了几句,随即突然之间,毫无征兆的大笑了起来,直笑到脸色发红,几乎背过气去。
按理说,这种情况,断然不会出现在修为高深之人的身上,可是此时,段天涯的表现却是委实令人捉摸不透。
许久之后,段天涯方才止住了那笑,深吸了几口气,猛然盯住了云长天,眼神之中极为怨毒的说道:
“云大天才,不知道您可还记得二十五年前,那个随师前往你云家拜访的青衫少年?”
云长天听到此处,略一回想,立刻神色大变。心中,也是豁然开朗。
……
二十五年前,金岳一位长老曾来云家,欲招揽自己进入金岳,可是当时,自己也同时受到其余两宗的招揽。因此,深思熟虑之后,自己委婉的拒绝了那位来访的金岳长老。
可是,哪里想到,随其前来的一位青衫青年,竟认为自己仗着天赋优秀,孤身自傲,轻视金岳。非要出手教训自己。
而当时的金岳长老也颇有考校之意,并未阻拦。所以,一场在其眼中的“试探”和“切磋”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但是那结果,却是那金岳长老完全没有想到的。未出十招,青衫少年便已落败。
可是,怪就怪自己当时年轻气盛,失手之下,竟然将其打成了重伤,虽然事后极为诚恳的表达了歉意,而金岳长老也并不打算在此事上多做纠缠。
然而谁曾想到,他日之因,竟然种下今日之果。当年的黑衫少年,经过二十五载岁月,竟然摇身一变,以自己需要仰视的身份,再次归来。
……
“哎”云长天一声长叹,随即神色复杂的说道:“原来……是你”
云枫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已是猜测到了大概。看来,父亲当年和此人,似是有过一段过节。而此人,偏偏又是睚眦必报之人。
今日之事,看来无法善了了
“不错,就是我”段天涯此时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方才缓缓的睁开,语气有些感慨的说道:
“你可知,我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来,每当听到落雪二字,我都情不自禁的想到当年之事”
云长天沉默无言。
而围观的众人,听到此时,也都猜到了事情的大概。许多人的眼中,开始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之意。
毕竟,看着曾经的传说,今日在自己面前跌下神坛,即便并非自己所为,那也是一种另类的快感啊。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复杂……
场内沉默许久,那北磬宗的莫老头,却突然起身走来。云长天看到这一幕,心中升起一丝渺茫的希望。
而云枫,看到这一幕之后,一颗心,则是彻底沉到了谷底。
这老货出马,简直就是……瘟神到家啊!
果然,这货以一副仙风道骨,超凡脱尘的模样飘身而至,不过两三句话,就再次将其父,推上了封口浪尖
“段执事何必如此,老夫与这云家尚有一些渊源,深知各种玄虚啊。这长天并非单单拒绝了你金岳一家,就连我们北磬和烈焰,也同样遭拒啊”
说道此处,咋一听,的确乃是为云家打圆场,可是这老货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补充了一句:“所以,你怎么能认为云家,单单是轻视你金岳呢”
哎,其实,云长天同时拒绝三方势力的做法,本就处于一个极为微妙的状态。你可以说是同时得罪了三家,也可以说是三家都未得罪,关键就看说辞如何。
但是,在这老货的反复强调和暗示之下,其味道彻底的发生了转变,听在不知情人的耳中,就是云长天当真是孤傲之极,竟是没有看上三大宗门任何一个。
听到此处,众人看向云家父子的眼神,更是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味道。
而段天涯,听到这话之后,则是彻底的爆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你云大天才的魄力,竟然远超我的想象,这极北四宗,竟然全部都不入你的法眼”
“很好,既然如此,就让我这不自量力之人,在此掂量一下,你傲视极北的资本吧”
一句话说完,竟是瞬间释放了全部的气势,就欲出手……
不过就在此时,两声爆喝突然响起
“住手”
“住手”
段天涯气势一滞。其中一声爆喝乃是来源与云枫,他可以置之不理。可是另外一声,却是来源于烈焰宗步惊云。
随即,段天涯扭头向其望去,极为不耐烦的说道:“你又有什么事?”
只听步惊云淡淡的说道:“其实也没啥事,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我等此次来此,乃是为宗门收徒而来,此乃公事”
“而你此时所行之事,我虽不知其所以然,可是,却还看得出必是私事无疑”
“然而,公事尚未结束,你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的因私废公?呵呵,这极北四宗的脸面,现在可都身系你一人之手,你,可要三思啊”
步惊云淡淡的说完,竟是闭上了双眼,对场中之事,再不关心。
而段天涯,听到这话,倒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出手了。
这都上升到极北四宗的脸面问题了,自己在金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执事,如何担得起如此重责?
可是,事已至此,自己又要如何下台?
随即,这段天涯陷入进退两难的境界,而其脸色,也是越发的阴沉。
倒是云枫,听到了步惊云的话,心中诧异之极。
自己这所谓的“大哥”,竟能说出如此环环相扣,以退为进,欲劝反激的话,这心思之缜密,和上午之时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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