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易一会就跑出了西县,再一会就跑到了河套村。
河套村之所以叫河套村,是因为河套村被一整条河水围绕,像个套子一样,但现在河水早已经枯竭,只余下干瘪的水道,反而成了河套村脖子上的枷锁一样,到了季节大风天挂起的风沙让人生厌。
韩易又慢跑出了河套村,这时有两条岔路,一条是柏油路,一条是土路。
韩易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看着土路,就鬼使神差的跑了上去。
韩易记得以前平房村到西县没修柏油路的时候,他跟永盛几个都是骑自行车从这条道上学的,能省一些时间,修了柏油路之后,这条路就很少走了,韩易也还是第一次跑步经过。
他要穿过长长的庄稼地,这条路本来就庄稼人走出来的进田地的路线,不宽,只有驴车的轴距长短而已。
韩易跑了一会,就见路上,竟然没有痕迹,前日的大雪覆盖着道路,到了现在竟然还未有人涉足这里。
韩易突然升起神圣感,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仿佛每走一步都是亵渎。
但远处能看见轮廓的村子,炊烟正袅袅升起,应该是家里没有学生的人家,已经开火做饭了,于是韩易还是跑了上去,他可不想回去晚了,爷爷和韩小野饿肚子等他。
韩易加快了速度,他一口气奔行出了几千米,从这村子一直奔行到下一个村子,才感到体内的气沸腾到他已经控制不住的地步了,韩易瞬间停了,双掌提起来,做着运气,最后化作一声长啸白气。
一口白气吐出去,韩易这才浑身松软了下来,然后轻步向前走着,漫漫偏僻长路,不见一个人影,只独韩易一个人,脚印在硬了很多的雪地里面走过,留下长长的两行轨迹。
韩易知道要不了几天,这雪就会化掉,或被大风刮散掉,这两行脚印也就不复存在,就如同风雪不曾出现在地面上一样。
韩易自我感叹起来,“这样的力量,真是让人敬畏!”
念天地悠悠,我也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
韩易又慢跑起来,渐渐地韩易的速度加快了,从慢跑竟然变成了纵越状态。
他几步的距离,变成了纯粹的一步,像是山羊跳跃一样,但又有着凶悍之姿,像是老虎扑出去一样,这正是虎扑,而山羊跳跃的动作,却是普通的箭步不过。
三步变一步,渐渐地一米变三米,然后韩易每一次跨越都能蹦出三米的距离,他两手也没闲着,在空气中来回的挥舞着,劈啪声音时而响起来,就如同挥鞭子抽打在空气中一样。
拳经上说:“起如箭,落如风,追风赶月不放松。起如风,落如箭,打倒还嫌慢。”
雪地,独一人,纵越之间三四米,极远处几户人家炊烟形成雾霭,向外弥漫,韩易独行在这片天地之间,一套劈拳再次打出去千米远。
韩易忘乎了所有,只剩下手中的劈拳,两臂来回的撕扯着空气,向着家里奔行着,不一会就奔到了尹家村,韩易再次感觉到自己到了极限,慢慢停下来,施展这三体式的收式子,慢慢的将浑身奔行产生的大量热气沉降到小腹,再然后慢慢活动到全身。
这样之后,十多分钟后,才感觉到自己如同洗了一个热水澡,但寒风一吹,精神爽快,头脑清明,却像是在泡露天温泉。
炼精化气如洗澡,养气归丹冷风吹!先辈诚不欺我也。
韩易平复之后,又慢慢走了一会,稍远的地方传来了不知道什么鸟的叫声,让他有了怡然自得之感。
他抬头看着天色,太阳已经落没了,黑暗正要笼罩大地。
“乐怡,天黑了IOS你打到多少了,曝光度别太大,要不然后期不好处理。”
两个女生穿着厚厚的军大衣,趴在一处山头上,正盯着远方的风景拍摄。
那个叫乐怡的女生,鸭绒帽子下面露出羊脂玉一样细嫩的脸蛋来,几缕染过的铬黄色头发贴在脸庞,她用手指往后撩着,一边调试着手中相机的光圈。紧盯着取景器咔嚓的快门声后,一张自以为完美的照片就拍好了。
乐怡用力扭了一下腰身,军大衣让她显得臃肿,却真的是抗冻耐寒,她们两个娇弱的女生趴在这片山头有一会了,调了好久的角度,夜拍了近百张照片出来了,再加上在别的村子照的一些,完全可以组办一个农村原始风貌的纪实摄影展览了。
贾乐怡暗自兴奋,将刚才那张照片调了出来,在相机取景器里面放大了看着细节。
“我艹!”
贾乐怡揉了揉眼睛,她以为自己眼花了,见鬼了,紧盯着相机上的照片看着。
“日,竟然有个人拍进去了!”
在一旁一直叼着棒棒糖补充能量的陈墨,却是瞬间感兴趣的扑到贾乐怡身旁,抢过相机来,放大照片看着。
陈墨看见照片里面那个人影的瞬间,就像是嗑药一样瞬间灵感爆棚,将相机直接扔给贾乐怡,抄起自己的相机就往山头下跑。
“陈墨大小姐,你又怎么了?”贾乐怡在背后喊着。
“我要去啪啪他,在咔嚓他!”
贾乐怡一脸的无语,这个陈疯子,也赶忙收拾东西追了上去。
韩易有些怪异的看着眼前的女生,看样子比李漫还要大几岁,即便是军大衣也难掩好身材,刚才奔跑过来吓了韩易一跳,他本以为天地寂静就他一人,没想到一转眼功夫从一个山头后面跑出来了两个女生。
最先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女生,一头半弯齐肩短发,她喘气向后捋头发的时候,露出的白嫩耳朵上带着紫色耳坠,像冰天雪地里的紫葡萄。
等到这个女生喘匀了气,韩易才轻声问道:“有事吗?”
女生没回答,后面跟着跑来的贾乐怡隔了十几米就骂道:“陈墨,陈疯子,你他妈的有病啊,看见男的,跑这么快赶着去发骚啊!”
也只有贾乐怡敢这么跟陈墨说话,敢这么骂陈墨。陈墨没有理会后面发毛了的老虎一样的贾乐怡,走到韩易身前,深处白嫩手来,说道:“你好,我叫陈墨,想跟你拍几张照片,你看行吗?”
陈墨被贾乐怡称为疯子,是因为她从来都喜欢单刀直入,还没带韩易反应过来,陈墨就像是事先选好了场景一样,拉着韩易的手来到一个榆树下。
这棵榆树孤零零的矗立在田地里,粗犷的枝干皱摺纵横,悬空突出,像是老人沉思的前额,也许夏日里忙农活的人们得闲休息,会在下面乘凉依靠。
站在树下,两个女生审视着韩易,看见韩易隔着棉衣穿在里面的校服,贾乐怡猛然反应过来,“你是学生?”
“是啊,”韩易点头。
陈墨脸色一变,这才发现韩易套在衣服里面的校服。
贾乐怡狂拍了一下自己脑门,这下完了,看来摄影展还得用她的照片当做主力啊。
有些可惜了陈墨的摄影技术了。
韩易老老实实站在树下,天色又黑了一些,陈墨皱着眉头,她也没想到韩易竟然是个学生,本想拍一些独行路人的照片出来,独下黄昏,还一人行走在雪地里,必定有着难以言喻的苦楚,这样照片才能震撼人心,可惜······
现在发现是个学生,穿着校服,拿起手表来一看时间,应该是刚下课不长时间。
韩易看着几个女生,又看了眼天色,愈发黑了,爷爷跟小野在做饭吧,韩易想了想就说道:“要不我打套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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