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尽头并非停留之地,而是转向另一条街道,不久又是折转进入一条土巷,看来朱何一伙的确小心谨慎,这样行走完全可以识别有无跟踪之人。
迂回环绕几次后,雪顿扑出最终街巷。
眼前是条山路,通往前面的山岭。
两人随着雪狼犬登上山岗,开始向山谷中进发。
“等等!”
金夕突然止住脚步,他发现郁郁葱葱的山林多处被人砍伐,而且尽是巨木的高处,上面留下绳索勒过的痕迹,这绝非一般砍柴人所为,应该是为了攻击闯入者,山林中易守难攻,里面的人可以利用怪石或者巨木的掩护发动偷袭,雪顿既然追随至此,一定是朱何的根据地,仅凭两人恐怕难以成事,他缓缓蹲身拦住雪顿问道:
“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返回去,寻到四主子那座官府,叫他带人前来……”
呼!
雪顿瞧见两位主子面色紧张,一声不吭再次跳转奔离。
去寻四主子。
“好样的!”金夕夸赞道。
阿柴有些害怕,拉住金夕蹲在原地,准备等候援兵到来。
“你傻啊?”金夕骂道,“如果里面是朱三太子的人,我们到这里早已被发现,若是这么待着,不被杀死才怪!”
说着,金夕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向山下走去,同时指着山谷间的涧水问道:“想不想沐浴一番?”
阿柴没反应过来,张口结舌答道:“沐……浴?你还有心情洗澡?”
金夕故作不满地大声说道:“废话,夫人不知所踪,能行乐时就行乐。”
“好大的心!”阿柴强行镇定下来,嘴里嘀咕道。
忽然!
上空发出啾啾声响。
金夕急忙扯过阿柴向旁边的岩石旁扑去,以免被暗器箭矢之类的兵器射伤。
没有发来任何东西,而是半空中突现数条人影,他们用绳索控制着自己身体,像飞箭一样盘旋在一起,不刻纷纷落地,将金夕两人包围起来。
满脸阴笑而来的竟然是朱何!
“完了!”阿柴低声道。
面对朱何,两人再谎称是砍柴人,或者路人,或者想来洗个澡,纯属放屁。
“两位果然神通广大,”朱何示意随从放下武器,审视着瓮中之鳖,“一个在宗法寺为难于我,一个在半路上诡秘相遇,如今竟然跟踪我等来到山中,看来却非等闲之辈啊!”
金夕发现远处不断有黑影靠近,硬闯毫无胜算,只好拖延时间,盼望着雪顿能够遇见四贝勒,四贝勒能够看懂雪顿,不过那种希望很是渺茫,遂强硬应道:“小殿下此言差矣,在宗法寺不是为难你,而是帮助你;我们的确是尾随而来,不过只想投靠殿下左右,若非如此,怎敢两个人踏入此山?”
“放你娘屁,老子的仇还没报呢!”那位被金夕废去生育功能的壮汉破口大骂。
金夕心中一动,此时若再矜持绝非什么好事,登时变得暴跳如雷,腾身冲往壮汉,那架势非要废去他上方的某个器官不可。
群动。
众人纷纷张扬武器,意欲将金夕拿下。
“这还能打?”阿柴在旁边惊恐出声,不过金夕已经动手,他绝不唐生怕死,转眼间扑向朱何。
他准备擒住金夕口中的小殿下。
“住手!”朱何吼道。
同时,他抬掌迎向袭来的阿柴。
嘭!
朱何向后倒出两步,全力攻击的阿柴却是跄踉而退,一屁股跌坐地面。
那边,再次传来杀猪般的哀叫声。
骂娘必须要有惩罚!
金夕眼见群雄罢手却没有停止,仍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击在壮汉的脸部,顷刻之间壮汉的右侧眼睛血流如注,整个眼皮耷拉下来,喻示着里面的珠珠已经破碎。
打瞎一只眼!
“殿下,殿下啊,杀了他!”壮汉疼得弯腰怒号,他不知道前生亏欠了金夕多少,第一次见面胯下的东西被击垮,第二次见面眼睛又瞎去一只,堪比杀了他。
朱何狠呆呆审视着金夕,“你究竟哪里来的如此身手?”
金夕大声答道:“娘教的!”
朱何没有发出擒拿号令,而是在不断斟酌,一个出神入化的高手,毫不避讳跟踪而来,同时又是这么鲁莽,不计后果,按理说绝非朝廷的人,沉声道:
“眼下确是用人之际,不过你如此莽撞,怎能成就反清大业?”
金夕装作不明事理地答道:“只要不骂人,什么都好商量。”
阿柴含糊其辞在旁边附和道:“就是,我的兄弟不怎么精明,只要顺着来什么都可以。”
济南府内,胤禛写好手书,掂量掂量对着赵甫说道:“此书传至京城,不知对巡抚大人是福是祸,若是发兵而成功剿匪,功在本贝勒,过在赵大人;若是毫无收效,则恰好相反,不过巡抚大人却要想想,即使本贝勒错了,皇阿玛顶多怒斥儿臣几句,若是赵大人你错了,恐怕……”
山东巡抚赵甫脸色闪过一丝担忧,仍旧坚持己见,不过口气降下稍许,“四阿哥有所不知,无故出兵,当属谋逆,身为封疆大吏,宁错,也不能嫌得逆反之罪。”
“四百里加急!”
胤禛厉声喝道,将手书交给自己的侍卫。
赵甫的眼角微跳,仍旧没有吭声。
足下存有巨恶而不察,属于失职,大不了免官入狱;若是大肆发兵而毫无收获,极有可能被扣上谋逆的罪名,定会被朝廷抄灭九族。
他始终不信,远扬天下的朱三太子就在眼皮子底下。
“汪汪……”
府外传来剧烈的犬吠,一声比一声高亢。
雪顿沿着原路奔回济南府,门外被府兵把守着无法进入,只好立在原地向里面狂吠,身体不停地来回扭动,吠叫中间夹杂着咛咛的乞求之音。
衙兵见一只雪狼犬冲着自己嚎叫,当然不愿意,“这大白天的,真是不吉利,砍了它!”
两个衙兵亮出刀剑,缓缓向雪顿移去,要拿准时机一击而毙。
“住手!”池鄂冲上前来,端详一眼,抬手将两个府兵扔到在地,“果真是雪顿!”他瞧着雪顿一会儿挺直身躯,一会儿弯腰乞求,口中不断吠叫和低咛,像是悟出什么,转身向府内跑去,口中喝道,“谁要敢动雪狼犬,我就杀了他!”
胤禛正要离身休息,发现池鄂慌慌张张冲进来,问道:“发生何事?”
池鄂抬手向外面指去,“贝勒爷,是雪顿,好像有事,不见那两位朋友!”
“快,出去瞧瞧!”
胤禛听见雪顿的名字,夺门而出。
一行人浩浩荡荡随在后面,谁也不知道当朝皇子为什么对一只狗这么紧张。
“雪顿!”
胤禛从人群中走出,试探着呼喊雪狼犬的名字。
呼!
雪顿发现胤禛,立即停止吠叫,奔腾四足扑来。
众人刚要上前护驾,被胤禛抬手制止。
雪顿疾速冲到胤禛面前,似是见到自己的主人,尾巴紧紧贴在后臀摇晃,口中嘶嘶发声,垂下的红舌下端微微卷起,抬头凝视着胤禛,又见主人没什么动作,张开嘴咬住胤禛的衣角,开始向后拉扯。
胤禛发现雪狼犬这等动作,缓声问道,“可是要我随你去?”随即,他试探着向雪狼犬迈出两步。
雪顿立即松开嘴,转身摆正位置,等候着胤禛同行。
胤禛的双目突然猛瞪,双腮泛起浓浓的兴奋,“仓啷”一声从腰间抽出宝剑,不由分说架在巡抚赵甫的脖子上,不容辩驳喝道:
“山东巡抚赵甫,大清皇帝皇四子爱新觉罗胤禛有令,即刻着你发兵随我出征,若有丝毫变难,全有本贝勒承当,与你毫无干系!否则,本贝勒即刻强拿你巡抚之职!”
“这……”赵甫听见胤禛以身相抵,完全不在乎朝纲规纪,那意味着不听从既成个人恩怨,弄不好这个贝勒马上成为山东巡抚,死活不计,左顾右盼之下指向那只雪狼犬,“贝勒爷,这,这,总不能因为一只狗就,就……”
他也瞧出雪狼犬的动作。
胤禛不得不再压焦躁,“这只狼犬的主人曾经救我性命,无论此刻落入危难还是另有他求,想当然身陷险境,我宁可不做贝勒也要出兵相助!” 他知道那两位朋友的造诣,不是被勇匪压制就是发现了朱三太子的巢穴。
“一千!”赵甫无路可退,只好道出进退皆可的出兵人数。
胤禛没有时间再纠缠,“马上!”
济南府很快涌出全副武装的步兵,在胤禛的带领下随着雪狼犬火速进发,冲入长街,马上又拐进窄巷。
“这是做什么?”无论城民还是将士纷纷诧异。
不管做什么也没有这种路径。
列行大道尚有几分气势,可是一旦挤进巷道显得混乱不堪,毫无章法,弄得两侧居民犹如惊弓之鸟,纷纷闭门关户,不晓得浩荡的官兵为何奔往自家门前。
只因雪狼犬只识得老路的气味来往穿梭,不懂甄别择路而行。
胤禛一声不吭,眼睛始终盯着雪顿,毫不犹豫奔在最前。
他已经相信这只雄壮而漂亮的灰白狼犬。
“贝勒爷?”池鄂终于坚持不住,试探发声。
胤禛沉声喝道:“随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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