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夕意念狂吼,不要离开!
他已经晓得温媱的一切,也知道身边出现迭劫丹,那是温媱的滴滴鲜血。
只是,他体脉不支无能为力。
“金夕,我真的舍不得,”温媱的香唇再一次临近,几乎贴在金夕的嘴边,“舍不得你,舍不得冰婉儿,还有刘冷和程杰,哪怕是宁甜甜,甚至还有那个恶魔风况,舍不得这里的一切,我,我爱你!”
金夕施发出全部力量,可是换来的只是牙齿磕碰在一起,发出切齿声响。
───山脉内,几个义士渐渐迟缓。
随着两侧树木的疏落,身体全部呈现出来。
“哼!”首领冷嗤一声,“还想跑?休想,来人,射箭!”
小路两侧已是悬崖,无路可走。
官兵搭箭,毫不犹豫松开一只只手,簌簌,数十条箭镞呼啸着奔去,几个男子立即将女子推向身后,挥舞手中武器剥落箭矢。
又是一遭黑影,飞箭不断刺来。
几个人腿部开始中箭,可是无人发出哀呼声音,宁死也不吭一声。
“住手!”女子突然大喊一声冲到众人前面,挥动长剑打落飞箭,立即扔掉武器,冲着官兵吼道,“我是这次起事的首领,任你们杀戮,放过其他人!”
说着,突然起步向官兵行走,后面的人刚要冲上,她厉喝一声:“你们敢?退后!”
几个男子粗喘气息,只好停在原地。
“杀了她!”
首领喝道。
一名士兵喜出望外,飞速跑向女子,抬起手中利剑向女子胸膛刺去。
扑哧!
剑锋直挺挺刺入女子心脏,一寸,三寸,很显然刺中了心脉,后面传出几个男子的哀呼声。
───温媱似乎感觉到金夕在痛苦地挣扎,双手轻柔地捧住他的脸庞。
“好了,这就好了!”
她的双唇缓缓压下,紧紧贴住金夕的嘴,将文鳐王的气息呼出,那是她只能施用一次的法术,就是抹掉自己在对方脑海中的全部记忆。
只要金夕的记忆中没有温媱,醒来之后就不再痛苦。
温媱眼睛闭在一起,一滴眼泪打在金夕的眼帘。
随着相吻,温媱身体发生变化,红缎渐渐消失,化作周周红白相间的纹线映入她的躯体,下身最后一次恢复到鳐鱼的神态。
消失!
就在身体逐渐消失的瞬间,温媱道出最后的声音,那是要留在金夕记忆中的声音,不能够用文鳐王之吻抹去的声音,意在让金夕在恍惚中记下:
金夕,水符就在冰洞内!
为实现私欲,擅自延误停留真界的时日,甚至与真界人士共同搏打天神,温媱被再一次惩罚,惩罚她再一次遭受同样的折磨。
魂飞,折转。
天界没有收留,飞快地被打入凡界。
似是早已安排好,为她寻到一位生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即将死去的女子。
只是没有丝毫记忆!
那位女子,正是雉山郡被刺杀的义士……
───山岗突然起风,吹起刚刚枯落的黄叶,飞飞摇摇,数片抽打在那位首领脸上。
他的兴奋立即被抽醒,抬手指向女子身后的人,“将他们一同杀掉,一个不留!”
女子刚要倒下,身体一颤忽然睁开眼睛!
她的确与温媱长得分毫不差,白皙而紧凑的脸颊,深邃而充满灵气的双眸,身材优美,只是刚烈的气质没有那般勾人,双唇也不是红丹一色,而是温媱去世前淡淡的原色。
“啊!”士兵张大嘴。
手中的长剑分明已经刺入心脏,可是硬生生被眼前女子给捏了出来!
嘭!
女子抬手,士兵的身体冲天而飞,她惊愣地瞧着自己的手臂,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三步两步杀入敌阵,就在敌兵刚刚吼出“杀”的同时,地面上噗噗跌落尸体。
风停。
尸体群落中唯独剩下首领一人。
“你?你!”
首领似乎来不及对手下的群死而惊讶,抬起手指向女子的前胸,因为那道伤口正在由大变小,刚刚还能瞧见的血肉缓缓合在一起。
女子也是吓一跳,落下的长剑再次抬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这种事决不能传扬出去!”
就在想饶恕首领的那一刻,女子改变了主意,挺剑将首领刺杀!
几个男子形色各异地蹒跚而来,更是惊得不轻,一位年长男子问道:“贞儿,这是怎么回事?你的伤无大碍吧?”
女子,名陈硕贞。
她果断摇头,“我也不晓得,就在方才险些被杀瞬间,体内仿佛增生无尽的气力,这伤,”她低头看去,只有衣衫破裂之处,伤口微乎其微,“无甚要害!”
众人相互对望,无法释疑,其中一人忽声道:“莫非硕贞具备仙力?许是天界仙子下凡吧?”
陈硕贞言道:“哪里有!”
若说仙力,无有;若说无有,可温媱的魂魄在她体内,致使其重生,从此力大无穷。
“接下来怎么办?”
有人问道。
陈硕贞扫一眼地上的尸首,似是心有余悸,思忖后突然说道:
“官府定会肆意搜寻我们,以后大家要分散开来,既然反抗朝廷,我们便反抗到底;我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还是事先说好的,去长安感业寺削发为尼,在那里等候大家消息;你们暗暗网罗天下志士,收集兵器,招收兵马,待到时机成熟,我们直捣长安!”
几人又是一惊,起初之意只为救助百姓,从没想到过反叛天下,可是闻听陈硕贞的言语,纷纷应道:
“是!”
长安,早已是大唐朝都。
陈硕贞秘密赶往长安,立即步入感业寺为尼,一边查探长安城的军机,一边等候着时机到来。
───六重真界西域程天派内。
程杰左等右等,里面也没有动静,走到冰婉儿身边低声说道:“还是进去瞧瞧吧,我总恐惧着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但凡从他大嘴中道出的猜测,坏的往往都能成真。
冰婉儿也是娇颜微凛,里面毫无声响,毕竟金夕仍在昏迷中,只好发出声音:“温媱,我们进去了?”
没有答音。
“温……”
未等冰婉儿再次喊完,程杰嘭一声推开木门,径直冲闯进去,万一温媱对金夕做出点什么,哪还了得,刚刚登入殿厅,他嘴中连续呼出“啊啊”声音。
其状无比恐怖。
冰婉儿和刘冷听到杀猪般的嘶叫,先后冲入金夕的睡房。
目瞪口呆。
金夕好生生卧在睡榻上,呼吸逐渐平稳,可是温媱却踪影全无!
刘冷与程杰未见过这等事情,可是冰婉儿却经历过鸾儿的升天,她立即意识到不妙,旋转着身体疾呼:
“温媱,温媱!”
不详之念油然而生。
冰婉儿紧紧捂住面庞,一幕幕诡秘情景再现,酷似疯癫。
可是,那一切如果发生在鸾儿的身上,就不是疯癫,而是另有其因。
“谁……是……温媱?”
一道声音令木厅内再次布满无比的惊悚,三人齐刷刷盯看过去,因为那声音来自金夕。
“金夕!”
冰婉儿跄踉奔至睡榻前,发现他已经恢复神智,接下来很快就会恢复体脉,可是这句话几乎令她魂飞魄散,极其小心地盯着金夕眼睛,唯恐她再来一句:你是谁?
“婉儿!”
金夕苦笑抬手。
冰婉儿不知是喜是忧,忙迎手握过去,临近耳际,“啊?”她又发出惊呼,眼前摆放着一堆丹药,有数十颗。
正是迭劫丹!
金夕也发现这层端倪,脸色立即大振,嘴角咧开,“哈哈哈,迭劫丹,迭劫丹,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啊?”忽然发现冰婉儿面色煞白,心里也极为不安,低声再问,“刚才你们好像说温媱的名字,是谁?”
“哈哈,”程杰蹦跳起来,“又一个疯……不不,我们在谈论一个疯女子,与你无关,与你无关,此人早在二界,后来不知去向。”
金夕微微点头,在他的意识中,毫无温媱的迹象,一点都没有;可是,听到这个名字又感觉心酸不已,体内行气猛然萌动。
程杰见他再次瞄向迭劫丹,呼一下子冲到近前,捏起一颗连同启脉丹一起塞入金夕的嘴里。
也许是温媱刚刚滴下的血液,也许是因为那份不安,也许是来自对风况的仇恨,也许是等候的时间太长,不管怎样,第一颗迭劫丹下肚,底关梗阻大开。
迭劫破。
君槃之境的最后劫数,天劫结束!
以温媱遭到天谴为代价,金夕的修为抵达王劫,只待五行草再育出一婴,充满行气后自可登入七界。
“哈哈!”金夕稍稍试探,浑身骨骼痊愈,体脉如初,噌一下从床榻上滚翻下来,喜色盎然,忽然发现众人依旧惊愣,立即沉脸,“怎么,不相信吗?”
“哈!”刘冷挤出难看的笑容,随即停止。
冰婉儿啼笑皆非,谁也不敢对他说出温媱的事情,只好不住点头,艰难释放出笑容。
“嗯?”金夕这才意识到迭劫丹的来路,冷言看向冰婉儿。
六界鱼湖中早已无鱼,可这一堆货真价实的迭劫丹就摆放在眼前,刘冷和程杰只是以为温媱赠送,其后莫名失踪;可是,冰婉儿却窥破端倪,这绝非早就存在于温媱手中,否则她一定早早拿出,联想到鸾儿,她猜测出大致,一定是温媱利用生命换来迭劫丹。
想到这里,她黯然神伤。
程杰左右摇摆几下,小眼睛一转,笑哈哈畅谈起来,“金夕,说起来你得感谢我,若不是我,你永远都得留在六界等……留在六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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