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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商王兵马?”
珲丹高喝一声,嗓音中很明显带着颤抖。
他向前跨出几步,恭敬道:“我珲丹一向听命于商族,不知是何缘故出兵凉山?”
“商兵听着,凡反抗动武者杀无赦,”程女女故作模样吼道,双手也在不断抖瑟着,“来人,将逆贼珲丹拿下!”
程女女的声音谁也没听过,经过蜕变由女音变成男声,而且此刻已经生出五行草,一嗓子啸叫出来,也是震荡起伏浑厚刚毅。
“遵命!”
金夕知道事不宜迟,否则定会落出马脚,答完话语腾飞而出,越过凉山府兵墙直取珲丹,他要在第一时间将珲丹斩于剑下,否则宁剑派恐怕永无宁日。
“是谁?”珲丹闪身避开,厉声喝道。
“奉商王之命,杀你这欺世盗宝之徒!”金夕早已想通法子,以坐拥四方尊为名声讨珲丹,意在商王责怪珲丹没有上交四方尊。
“哪里的话?”珲丹轻身一跃,再度避开金夕拨出的真气,“我早已将四方尊敬献给商王,你们……”
“混账!”
金夕猛地停在原地,没想到神尊已入商族,心底怒火中烧,想从商族夺回四方尊是不可能的,遂以咒骂打断珲丹,这时才发现凉山府兵蠢蠢欲动,各个头领也是按住了武器,立即怒吼道:
“凉山府的将士们听着,这个珲丹一直在骗你们,他根本没有将四方尊献给吾王,而是想独自坐拥天下,”拥有四方尊即拥有天下,是几百年的传说,金夕像是突然被真界的冰婉儿感染,耍起计谋来,“商王知道他居心叵测,才出兵伐剿,你等无过,绝不会牵连你们。”
说罢,他不再等对方发话,而是直接荡出五行真气袭向珲丹。
珲丹当即发现端倪,大声吼道:“杀!杀了他们,他们不是商族的人……”
“谁敢动?!”
一声女子声音飘荡过来。
“报宁儿?!”
珲丹大惊失色,连连避开金夕的罡气跄踉起来!
“杀了珲丹,赦其他人无罪!”又是报宁儿的声音。
说话的却是程女女,得天独厚的嗓音被二人利用,金夕无数次令程女女模仿报宁儿的声音,最终得以成功,他知道报宁儿是子戊的亲妹妹,商王成汤的堂妹,自然地位极高,遂假借其声音震慑凉山府,果然效果极佳。
众将领听见报宁儿的声音,又见珲丹惊慌失措,开始对珲丹半信半疑起来,谁也没敢动身,兵士们也是空握刀枪,齐刷刷盯着这边的骤变。
“啊……”珲丹见对方招招致命,喝叫一声,腾空而起迎向金夕,开始鼓动莲气对抗,不过手中却失去昔日杀害姬慕菲的狠气,无疑是想制服商将当面对质。
暗黑之中,无人能瞧见凿齿神剑的模样和颜色,而凿齿像是更喜欢夜色,道道黑影獠牙利齿般卷向珲丹。
轰!
一声闷响在空中爆发,激荡而散的碎气向四面发放射散出去,触及之处飘起尘土,被波及的兵丁哀嚎出声惊惧地逃至远处,有的已是一命呜呼。
珲丹眼睛一挑,再也不敢松懈半分,空中奔踏几步立起双掌,猛地震掌施招。
“一道天机!”他嘶声叫喊。
一荡莲气喷发而出,天空似有禅师悟语喃喃出音扯来天道奥气狂泻而下,罡力瞬间撕破苍空,带着无尽的杀戮之念扑向金夕。
水天术!
金夕发出坎宫第七式旷世之法,天托净水滚向上空,一招之中大开五行草芽,引出水金行气,冲双脉,开双关注入凿齿神剑,水天之色卷入凿齿长牙!
裂!
莲结与五行草的霸力在空中相遇,一阵炸裂声响几乎撼动凉山府,无数的厅堂晃动不止,附近传来木柱折断的声音。
“什么招法?”珲丹一把按住胸口,心脉处颤抖抽搐一下,引得身子向前佝偻数次。
那是洪烈的水行之气波及到火脉之心!
金夕忽觉一阵阵酥麻蹿便全身,迎上去的真气立刻逼退回来,珲丹的气力太强了!遂佯作无恙一般沉声答道:
“子戊!”
“不可能……不可能!”珲丹再次后退两步,“你绝不是副王,绝不是!副王焉能掩面……”
子戊是报宁儿的哥哥,与成汤系堂兄弟,也是商王最得力的战将,曾经在金夕小时候以信使身份参加过一次凉山府会武,就是当时金夕结识了报宁儿。
内有子戊,外有报宁儿,兄妹二人一同至此,再度引起众将领的骚动。
金夕见目的已达到,再次挥剑而上,强大的气势令他扳回几分不足,一把凿齿嘶嘶唤出冽气,脉关再也不停,水火木五层行气、一世水火、二世水雷、三世水风、五世水山一股脑袭向珲丹。
四世招法水泽术因为借来金气根可以施发,只是金行之气甚微,不像群法水天术那般猛烈,金夕只能放弃施展。
五行同现,半空的气场纷杂变幻!
珲丹心思不定,瞧着对方越来越诡秘,猛地前身一倾一扬,提起莲结全部真气迸发出去,已是破釜沉舟,意在一招击败金夕。
“三结化顶!”
夜空似有千山崩塌,莲结似已融化当中,整座气场倾倒过来!
金夕发现珲丹的动作,暗叫一声不好,在厮斗中他没有发现珲丹的脉系弱点,五行各脉系均很平衡,如此强烈的真气荡涤而至,躲是躲不开的。
他凛然暗道:
凿齿,救我!是他吞了我的四方尊,杀了我的姬慕菲!
金夕大喝一声,瞬间开启五行草芽同样释放出全部真气,将凿齿神剑立在眼前,双眼死死盯准珲丹冲入硕大的气流。
凿齿神剑忽隐忽现一道赤色光芒,那是火色的本源,不知剑身周围荡漾着什么,似是拨动着不断卷来的裂天之气,金夕呲牙咧嘴迎风而上,扑!嗤嗤!几块衣衫被冽气撕碎,他的长发直直飘在脑后,俨然钻入飓风之中。
吞噬!
冽气与冽气的吞噬!
五行之气渐渐枯萎,凿齿神剑冲破了劲头。
瑟瑟!
凿齿神剑骤然射出一道水泽术,是丹气的全部,金夕体内瞬间仅存的气力,突破珲丹全部莲结真气的一丝余波,溪下有泽,金上屯水,那是相生相合的压制,水泽同发,柔水无孔不入,金泽悄而制肝胆。
嘭!
珲丹早已被商族之言弄得失魂落魄,无形之中丧去几分真力,这种情形下仍与金夕势均力敌,可是不幸遇到神武凿齿,行气刺破激发出的丹气震荡潜入他体内,水泽直困心肝三体,瞬间脸色发黄,身体抖瑟瘫倒在地上。
金夕被巨大的莲气击伤,身体倾斜下去,似是瞧见冰棺中的姬慕菲,硬生生戳着凿齿神剑挺起身,狠狠咬住牙关摇晃几下仗剑而去,直愣愣刺入珲丹的身体。
噗嗤……吱吱!
神剑洞穿他的肌肉直刺骨骼,随着传来碎裂刺耳的声响。
“啊……”珲丹发出惨烈哀叫。
程女女发现金夕制服珲丹,立即摆手示意手下弟子疯狂涌入凉山府,与府兵呈出对峙状态,一片刀枪戈矛的摩擦声。
金夕一把扯下面布,未待珲丹惊诧出声再挺凿齿剑,一字一句喝道:
“珲丹,你的死期道了!”
“你?!”珲丹张大嘴,面部扭曲瞪着金夕,后悔不跌一般挤出语句,“若无报宁儿,当日我早杀了你……”
金夕心中一凛明白过来,那日背负姬慕菲逃亡昆仑虚,断不会逃脱珲丹的追杀,应该是报宁儿阻拦了凉山府。
众将领这才发现此人并非子戊,纷纷惶恐着跃向前来。
金夕咬牙切齿盯着珲丹,左掌却再次引导刚刚汇集的真气施法出去,水天术!倾空而下的真气噗噗击打在涌上来的将领身上,众人立即惊呼一声罢住脚步。
“妈的,谁动杀谁!”
段小二举着一把长刀冲入场内,粗重的嗓音震得身边一个小头目倒退一步,段小二立即裁定这也属于擅自移动,举起长刀结束他的性命!
“都给我听着,老实听话的就当是我儿子,老子自然好生对待着,否则立即拦腰斩断!”段小二吆喝着,冲着程女女是个脸色。
程女女立即腾身而起,旋转着落在金夕身边,暗示他的功力不在金夕之下。
凉山府的将领都是引兵之人,也有几个修行至融通之境,不过刚刚被金夕的水天术压制,再有段二爷的不留情面,又来个看似异常厉害的角色,瞬间场面被宁剑派控制。
“四方尊在哪?快说!”金夕微微转动手中的神剑,血流沿着剑锋缓缓滴下。
“哈……哈,休想得到……早已给了商王……”珲丹嘴角已经酿出血迹,仍是鄙夷地瞪着金夕。
嗤!
金夕的剑再次向右侧移动,“这是你伤我朋友的报应!”他十五岁时,珲丹将段小二打成重伤,也因此金夕被郭轲驱出宁剑派,嗤嗤,神剑在珲丹的体内滑动,一片片血迹涌出,“这是对你囚禁我娘,杀我姬慕菲的惩罚!”
剑锋刺破了珲丹的心脏!
“呜!”珲丹闷哼一声,挺尸庭院。
之后,金夕仗势压人,力斩几名不服气的凉山府首领,推举段小二为新府主,将凉山府制约在宁剑派门下。段小二不谙修行,但是为将倒是有几分霸气,生性重情重义好交好为,爱兵如子敢作敢当,很快征服手下,得到府兵拥戴。
金夕又将宁剑派交给程女女,正是拜程女女为宁剑派修行开山师尊,令其将门派和五行术发扬光大,他则决意赶往昆仑山,试探昆仑虚内能否再度纳气滋养五行草,尽快铲除空戎派一干为孽之人。
凉山更换天日,三兄弟依依惜别,一将一掌门送金夕于十里外,相拥而笑,作别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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