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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二十三年末春,北方的寒雪早早被暖风融化无踪,喻示着此年与往年不同,温和来得更快一些。一两只黑鹊萦绕在金夕头顶,久久不愿离去。
数十丈的庭院干干净净,两侧也立起了执守的弟子,看上起气派非常。
娘,你在真界可好?是不是遇见了冰婉儿?刘冷是否已经恢复元气,水姬和唤娘也还安健?
报宁儿一去便无了消息,究竟是否劝服了商王?
金夕痴痴地立在总堂大院内,心里暗暗发问。
唐伶、唐士远这一对贼父子是否仍在二重真界,弑父仇人黑明辛当下何在?
四方尊是否还在珲丹手中,感仙镜究竟在什么地方?还有那个化仙大师,为何多年不见?迫害董父的江成雷究竟在什么地方……
御龙九天,到底何时起初?
他胡乱地梳理着错综复杂的问题,一点也找不出头绪,不由得念起冰婉儿,要是有她在就好了。
“掌门,大事不好,段掌门被人打伤!”一名弟子狂呼乱叫奔到金夕面前。
“什么?!”
金夕惊跳起来,心中抽丝一般涌出痛楚,打伤段小二和打伤他一样!
他立即带领程女女奔往出事之地,发现那是宁剑派与天阴派交织的地界,双方弟子仍在僵持着。
“掌门来了!”宁剑派弟子立即让开一条通道。
金夕直接跑到段小二身前,发现他完全动弹不得,赶忙抬手探查过去,竟是被内气震断了数处脉穴!
“禀掌门,天阴派人称今日登司寿宴,不得任何人……”一名弟子禀报着。
“闭嘴!”
金夕喝令道。
他立即取出仅存的弥合仙丹给段小二喂了下去,这是为救报宁儿战败虫渠王所得,好在身边有一颗,否则以段小二的修为,恐怕等不到再斗败虫渠王。
段小二眼神立即迷离起来!
金夕忽然想起了当日和报宁儿的情景,连忙令人将他抬回总堂静养。
他咬紧了牙关,忽地立起身面对天阴众弟子,低沉地问道:
“是谁打伤了二爷?”
“就是他!”一位宁剑弟子指向对方人群中的头目。
那人看似有些修为,立即撇着嘴走上前来,指指地面喝道:“这是天阴派的地界,我才不怕你们什么宁剑派,一群……”
“杀了他!”
金夕忽然瞪向程女女,他懒得听什么辩解说辞。
“掌门?”程女女四处查看一番,表情犹豫起来。
“杀了他!”金夕暴吼一声。
程女女一怔,见金夕的眼睛都红了,再也不犹豫,呼一声奔向那小头目。
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比在宁剑派内,若是杀了天阴派的人,定会引起天阴派的反扑,宁剑派弟子纷纷瞠目结舌看向金夕。
天阴派的人忽见程女女飞跃过来,立即抄出武器蜂拥而上。
程女女已经不是当日的娘子腔,在金夕的亲自点化下,早已突破凡婴!
五行术的境界分为九层,第一层是凡婴,其次是玄结、至体、易丹,元化、君槃、王劫、尊度和帝天,故称尘世起八界,凡玄至易元,身及不老死,君王尊帝天。
凡婴至元化的境界提升只察最高层别,只要两种行气达到五层,即为凡婴之境,其后每成功提至一种五行圆满,便提升至下层境界。
金夕目前是水火木三行五层,土三层,属十八阶五行修者,而十八层是玄结之境的最高层级,虽然五行草内真气尚未满盈,也许在凡界的气场内已经无法再提升,进入二重真界以后金和土每升一层都要经过三级,直至达到四界飞升,与修真历经三级而登升一样。
程女女眼下也已达到十三层,水火满层五阶,其余金木土各一层,只是五行草尚未荡出根苗!
“敢打我们的二爷?!”程女女呼喝一声,丝毫不予理会奔上来的天阴弟子,直取那头目。
天阴头目显然没把程女女放在心上,轻描淡写触发丹田之气,嘴撇着掷向奔来的娘子腔!
嘭!
真气空中相遇崩裂,带着五行的真气果断地刺破天阴头目的气场,木行制脾肉,火气荡肺肠,那头目身体似是缩小了一圈,萎缩下去,抬手想要按压前胸腹腔,可瞬间脸部扭曲,眼睛暴突出来闷哼一声扑地死去。
天阴派弟子忽见领头已死,呼啦一声退散而逃。
众人齐刷刷瞧向金夕,在这个地界杀人,天阴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程女女的额头落下汗水,见金夕仍在琢磨着,咚咚作响拍着胸脯说道:“掌门放心,是我杀了天阴派的人,要来我一个人顶着!”
明显他的嗓音又沉闷起来,像极了男子。
金夕歪过头上下打量着程女女,最终将目光停在他的胯下。
程女女立即挺挺,示意自己是个一顶一的男儿,丝毫不带走样的,同时沉声咳嗽一下,示意嗓子比以前粗犷甚多。
金夕撇撇嘴,喃喃道一声:“关你爹娘事!”
果然,一群堂主火速赶来,拿足煞气,看来是不弄明白绝不会罢休。金夕仔细探过去,里面没有登司,紧捏的拳头放松下来。
“掌门有令,交出杀我弟子的凶手,即刻免你们死罪!”一位堂主喝道。
金夕不明白这种情况下天阴为什么还不发威,而眼下宁剑派弟子不及天阴派人的修为,没有杀入天阴总堂的实力,一个人冲进去更无必胜的把握,遂瞧一眼程女女道:
“好啊,就是他杀了你们的人!”
程女女一愣,转瞬又挺直了身子,大步向前走去,一副壮志赴死的样子。
“等等!”金夕嘴角一翘,拉住程女女,“将程掌门交给你们,不知如何处置?”
“屁话!一命抵一命,自不是坏了规矩!”天阴堂主振振有词。
金夕踏前一步,几乎是鼻尖对着堂主的鼻尖,鄙夷说道:“那么,我们的二爷被你们打伤这笔账怎么算,除非你们哪位堂主上来,让程女女打上一顿,我自然会令他随你们回去……”
宁剑派弟子中又是传来偷笑声。
天阴几位堂主怒不可遏,看似有登司的强令,又不能动手,“笑话,哪有这样的道理!”一个堂主撇嘴嚷道,谁都知道,程女女若是跟着回去就是濒死的人,让他打一顿打去的就是性命。
“还有,登司无故囚禁我娘,这笔账又怎么勾销?除非,要登司前来,我自会答应你们的要求!”
金夕高声喝道,他已下定决心,一旦登司出现即刻动手,只有他死了,才有可能荡平天阴派,为死去的爹、姬慕菲和无数武人报仇,
“妈的!”天阴堂主怒骂道,“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猪狗不如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见我们的掌门?”
啪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众人惊呼中传出,那出言不逊的堂主响当当被金夕抽了个大嘴巴,顿时右脸泛起清晰的掌印!
“我最恨的就是骂人!”最爱骂人的金夕道出一句。
“杀了他们!”被打的堂主恼羞成怒。
金夕立即摆手令众人后退,独自一人立在场中,等候着天阴派的人上前迎战。
宁剑派弟子都是倍受天阴派欺辱的各门弟子组成,忽见本派正门威风凛凛立在那里,甚是当众扇了天阴堂主一耳光,各个挺直身体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一阵骚动声,天阴派弟子有着登司的严令,不敢轻易上前。
那名堂主一甩衣裳,浑然不顾掌门之令冲着金夕发出莲结之气。
“掌门小心!”程女女在后面轻声呼道。
真气震荡而至,金夕发现堂主发出的罡气力道稍有不足,不是莲结品质低劣就是尚未充盈,立即仗气护住身子,毫不犹豫冲着他施出满层的火行之气,这是他第一个达到五层的行气。
瑟瑟!
气中有火阳,似是天阳宫崩陷一般散出无尽的阳刚裂气,眨眼间扑打在堂主的身上,一面行气震荡四散,眼见他的衣裳猛地贴近身体向后飘去,狂风扑面一般令人窒息,堂主的脸色由黑变紫,而后憋得血红,拼命地伸长脖子试图呼吸,但是没有成功……
火裂金肺,阻滞气脉!
一瞬间天阴派再死一人,消息立即传道天阴总堂。
登司暴跳如雷,瘦长的身子不断抖动,始终阴沉的刀削脸奇形怪状地触动着,半晌憋出一句话:
“走,随我灭了他们!”
春夏之交的凉山,阵阵吹动乍暖还寒的微风,被苦苦压制数月的大地终于冲破寒冬的禁锢,迫不及待着钻出一片片青绿,哪怕是身子单薄,也死死地挺着,等待炎阳夏日来临……
天阴派总堂重门大开,登司率领众堂主一干人离开了他们的巢穴。
长久以来的暴戾和霸道震碎了商族垂爱的禁锢,越是高高在上越是忍不得脚下的风吹草动,就在生辰这一日,登司决意违背凉山府的命令杀死金夕,荡平宁剑派。
和风在他们身边悄悄散离,几只翠绿色的飞鸟忽然发现一行人大步流星赶来,瞬间蹿入高空,猛地一转身逃去无踪。
“你就是金夕?”
登司消瘦的脸上闪过一丝鄙夷,像是不相信如此年轻之辈能够瞬间杀死天阴的堂主,不禁上下打量一番。
十余名堂主簇拥上前,将金夕围困在中间。
远处传来悉悉索索声音,天阴派弟子和宁剑派弟子纷纷奔跑而来,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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