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弹符是最简单的火系初级符箓,需要火系灵力,火系符笔,朱砂加上火属性妖兽的血液,作为初级符箓,符箓上的符号也并不算繁杂,只是其中的几处转折,纤细的笔画上要倾注的灵力不得停顿,保持流畅有些许的困难。
第一页制符失败之后,简若尘就在考虑怎么样将灵力尽可能地均匀输送到符纸上。
简若尘用了一个白天的时间思考灵力的流畅转折,甚至还考虑了诸多改变方式——转折之处笔画可否略微加粗,着墨可否增加一点点,转折之后可否让突然加宽的笔迹更为宛转。
她本来就不是循规蹈矩之人,编写代码的人总是要有创造力的,而作为一个曾经的总裁,思维也总不是那么大众化的,于是在简若尘重新动笔之后,房间外的三道神识就开始感觉到禁制内些微的灵力波动。
自然是符箓制作失败燃烧释放的一点点灵力波动,开始还密集——按照失败的频率上看,可渐渐的,其内的灵力波动就消失了,仿佛是几次失败之后的放弃。
只是,简若尘不是那般会放弃的人,于是,三道神识还在互相知晓却故作不知中探查着,却过不了多久,就再等来了些微的灵力波动。
简若尘的灵力只能维持那么短暂的时间?还是失败之后气馁到间隔了半个时辰之久才缓和过来?
谁能想象到房间之内,简若尘已经按部就班地一连气成功了几张火弹符之后,就开始加上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开始改造火弹符了。
简若尘当然知道,每一张符箓都是前人无数次总结出来的智慧结晶,但她偏偏不但要照猫画虎地制作符箓,还想要弄明白其原理,想要知道为何多一点灵力不行,线条粗细相差半分也会失败。
编程和做科研其实是一个道理,真要痴迷进去是非常可怕的,所以才有那句功夫不负有心人,失败是成功之母,而简若尘,恰恰是一个不怕失败也不容许自己失败的人。
更何况,比起编写代码,这制作符箓,实在算得上是有趣的事情。
在断断续续的灵力波动中,又是好长时间的安定,安定到三个神识都不安了——修士在任何事情初期若是受到了严重打击,都会种下心魔的,虽然简若尘才以那种特别的方式离开问心幻阵,可要是因为制作符箓的失败,因此对制符、炼丹甚至炼器都有了阴影,那就得不偿失了。
柳随清后悔了,他怎么忘记了简若尘是外门弟子,没有受到过传功弟子一点一滴指点过的,他怎么就将简若尘当成内门弟子看待了。
可看着封闭的禁制,好久好久没有的灵力波动,他也只能看着,等待着天明。
简若尘在房间内,直到将火系灵力全都耗尽了,才放下符笔,看着桌面上几张与正规火弹符有依稀不同的符箓,轻轻吁了一口气。
将符笔至于一边,她盘膝坐在床上,开始恢复火系灵力,五行灵气飞快地钻入到身体内,五系法术全都运行,增加的却是单一的火系灵力。
比正常需要的时间短得多,火系灵力就充盈了,简若尘重新来到书桌前,细细端详着书桌上不同的符箓,虽然还有时间,她却收起了符笔。
制作出来的符箓总要激发了,才会知道效果如何的,这些符箓她还要亲自激发了,才会知道区别,才好确定之后的方向,只是宝船上不很方便,她盘恒了一会,还是放弃了。
这一夜,柳随清、赵春秋和叶水泉都颇为煎熬,本来简若尘如何是与赵春秋没有一点关系的,但简若尘身上实在是诸多让人捉摸之处,赵春秋竟然也不忍心看到简若尘失败。
出乎意料的,天亮之后的简若尘仍然是容光焕发,脸上看不到任何沮丧之处,精神状态胜于前一天,赵春秋简直都顾不得掩饰了,神识在简若尘身上滴溜溜转了一圈,和柳随清的神识碰到了一起。
若是隔着房间的禁制,简若尘还觉察不到,但神识直接落在她的身上,这里里外外好像全被勘查一遍的感觉着实不舒服,好像被扒了皮抽了筋似的连五脏六腑都不放过,偏偏,这两道神识的主人全让她无可奈何。
她怔怔地站在房间内,她都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房间,只打开禁制,可想而知,如果昨天这一夜她没有布上禁制,这两道神识也定然不会放过她的。
站了一会,简若尘推开房门,果然,柳随清和赵春秋都站在院子里,全都盯着她的房门,她这一抬头,就是四道锐利的视线。
简若尘脸色一沉,先给两人施礼,然后对赵春秋道:“赵前辈如此,还当着我宗门长辈面前,不觉失礼吗?”
简若尘无法在外人面前对柳随清不满,但她可以对赵春秋这样,也是依仗着柳随清在身边。
“我担心了你一晚上,你就这么对我的?”赵春秋不敢相信道,也因为太过诧异,竟然忘记了发脾气。
“担心?”简若尘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我担心你制符失败伤神,种下心魔,你一出关竟然敢指责我?你一个练气期的修士敢指责我结丹前辈?”简若尘好端端的,赵春秋的担心忽然转化为怒意。
“前辈担心我制符失败伤神?种下心魔?难道前辈一个夜晚都在对我神识……窥视?”简若尘狐疑道,然后看看柳随清。
院子里的几个房门忽然全都打开了,洛凡、叶非、莫小言还有其他修士全被惊扰了走出来,莫小言叫道:“怎么了?师伯,你怎么冲简师侄发脾气?”
赵春秋对柳随清怒道:“柳道友,你天道宗的弟子就是这么对待前辈的?”
柳随清瞧瞧简若尘,莫名就觉得有些心虚,他哼了一声道:“赵道友,你也确实窥视了一晚上了,小辈说出来,总也比敢怒不敢言好。”
赵春秋被气得简直要倒仰,就见到莫小言却向简若尘跑过去,拉着简若尘的胳膊,一点也不避讳道:“我师伯怎么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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