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认为,白肖在图谋洛阳。
却不知,白肖已经剑走偏锋了。
司隶北部的布局,不能建一时之功,他要做两手准备。
他的另一手准备,就是拿下徐州。
钟秽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也算是他的人了。
他曾经是徐州之主,白肖当然要利用一下了。
所以就派了一支大军过去,钟秽是主将,不过却是有名无实。
真正的兵权,掌握在许墨和罗俊之手。
白肖没有一刻,对钟秽掉以轻心过。
白肖派出许墨和罗俊,足以看出白肖的决心,对于徐州他是志在必得。
罗俊,是北方军中的后起之秀,一方统帅。
而许墨,更是难得的虎将,把徐州交给他们白肖很放心。
可就是因为这个放心,以至于让白肖对徐州的战事疏忽了。
他收到的战报一直都是吹枯拉朽势如破足,可突然有一天这个战报就变了。
许墨被俘,钟秽重伤而回,罗俊在收拢残兵。
也就是输了,南方的战事没有输赢,白肖这边先输了,这简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谬。
白肖无法接受,反复的查看战报。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可没错呀!
战报就这么几个字啊!他总不至于老眼昏花吧!
这样的败北,谁也预想不到。
郝蒲:“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
“行了,你不用劝了,你觉得朕输不起吗?朕只是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秽将军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可以问问他,到时候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钟秽重伤,可他的伤势还是把白肖吓了一条。
一条腿完全变形了,这对一名将领来说,就是废了。
白肖对钟秽寄予厚望,他觉得钟秽是自己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刀。
可以助自己夺得天下,一扫寰宇。
可没等他用呢?这把刀就断了。
白肖一时间就失去了往日的冷静,“钟秽,你是不是故意的?”
“白肖,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现在就是个残废,我现在死的心都有了。”
“那你怎么不去死呢?”
“我死了,你就纳楚楚为妃是吧!你觉得我会让你得逞吗?”
这都哪跟哪啊!白肖没想到,当日的一时之策,到让钟秽当真了。
“你以为朕像你啊!饥不择食。”
“.....”
郭闭酉和郝蒲对视了一下,他们也不知道怎么阻止啊!
直到白肖和钟秽二人不吵了,郭闭酉才开口,“钟将军,你能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吗?”
钟秽没有看白肖,“当日我带人经过平昌,平昌的守将詹荣,献城投降。
这种事自从我们进入徐州以来时有发生,根本就不稀奇。
这个詹荣也名不见经传,我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带兵进城。”
白肖:“然后,你就受到了埋伏,你太不小心了,你连一般的将领都不如。”
“你觉得没有兵权的我,能随便让人进城吗?你手下的将领罗俊非常小心,让一支部曲进城搜了两个时辰,我们才进去的。
詹荣,对我们可劲的巴结,杀猪宰狗的,可到了晚上我就觉得肚子不对劲,就去了茅厕。
可没过多久,罗俊也过来了,他也吃坏肚子了。
我心生疑虑,就问了一嘴,没曾想旁边的人是许墨,他也肚子痛,合着我们三个主将都吃坏肚子了,这不可能是巧合,这个时候一块巨石,从天空落下,让人防不胜防,我这条腿就这么废的。”
白肖是听出来了,这是蓄谋已久啊!
而且还是擒贼先擒王,那干什么飞起的巨石,估计也就是霹雳车投石车一类的东西。
吃坏肚子,可不代表中毒。
有很多方法,可以达到这个目的,的确是没法防备。
钟秽艺高人胆大,许墨罗俊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詹荣放在眼里,才出现了这样的披露。
“徐州的局势如何?”
“徐州无大将,罗俊没有受伤,有他在可保无虞,只是许墨被俘,让他进退失据。”
姜棣代表着正统,手下还有几个忠臣的。
这个什么詹荣,真是给白肖上了一课。
南下一来,实在是太顺利了。
众将士已生骄纵之心,骄兵必败啊!
这跟个人的勇武没有任何关系,敌人可不会跟你光明正大。
“找人,去找姜棣,谈这笔买卖吧!”
白肖说的买卖不是别的,正是换回许墨。
来势汹汹,现在却要低声天下。
真是未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啊!
郭闭酉:“我去吧!”
“你去?我在搭个人进去啊!”
“姜棣,处于完全的弱势,突然的转机他势必会抓住不放,狮子大开口是必然的,而且没有商量的余地。
如果别人去,估计连见他一面都很难。
陛下,没有听过待价而沽吗?
除非,陛下不想救人了。”
许墨是重将,白肖不得不做。
更何况钟秽已经算是个废人了,许墨的重要性就更加凸显。
“就没有其他人选吗?”
“郝蒲也可以。”
“那还是你去吧!”
“..........”
郝蒲当然要比郭闭酉重要了,白肖对齐央的愧疚,有一点投射在郝蒲的身上,谁让他们是师兄弟呢?
姜棣,还在南方左右冲杀呢?
突然的捷报,让他笑得合不拢嘴。
“白肖,你也有今天啊!赏,重重有赏。”
徐州的战事,直接就影响到了南方的战事。
杜皎埋怨道:“白肖,是怎么搞得啊!”
“马失前蹄而已,世子你还有心情管别人的事吗?”
“我就怕北线的战事,不好收拾了。”
“世子,没有白肖,我们也是要北上中原的,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理由。
再说了,白肖不是一个吃亏的人,姜棣占得的那点便宜,最后都会还回去的,因为大局从来没有改变过。”
杜皎:“先生,说得有理,可我们现在牵制住姜棣,不是再帮白肖吗?”
“趁你病要你命,现在绝对不能姑息,否则姜棣困龙出渊就不好解决了。
在大局上姜棣是输了,可不代表他就没有机会,姜棣手握的兵力也不少,要不然也不能两线作战。”
南方的大军,对姜棣是一味的穷追猛打。
哪怕伤亡再大,也是死死的咬住姜棣。
不让姜棣有能松懈的时候,白肖手下的重臣过来,杜皎阻止不了。
但却可以设法打断,让他们的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郭闭酉顺利的到达了司隶南部,这里跟北部的情况完全不同。
北部虽剑拔弩张,但也是一片和谐。
南部就不一样了,那真是到处烽火。
哪里都能看见尸体,都没有一块宁静的地方。
连郭闭酉跟姜棣的会面,都在一处乡下邬堡之中。
以姜棣的地位,未免太失身份了。
“没想到,白肖舍得让你前来。”
“这代表了我方的重视。”
“退兵吧!”
“您知道,这不可能,您还是设法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吧!”
郭闭酉毫不犹豫的拒绝,让姜棣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了一些底子。
“三个月之内,不能继续南下。”
“两个月。”
“你觉得你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三个月太长了,这个我没法回去交待啊!”
“你可以不回去的。”
郭闭酉就知道不会有那么容易的,“七十天,这是我们北方的底线。”
“三个月,那明天我在过来吧!”
“可以,但许墨要断只手。”
“好,九十天就九十天。”
姜棣自有办法让白肖信守诺言,现在是宁做小人不做君子。
许墨姜棣是还回去了,可许墨的身边都是他的人。
不到九十天,他是不会离开的。
许墨能回来,白肖也就放心了。
当然这都是郭闭酉以身犯险的功劳。
不就是三个月按兵不动吗?白肖等的起,杜皎更等的起。
郝蒲:“陛下,我们要不要帮姜棣一下。”
“不用,我宁愿让杜皎得到中原,也不想让姜棣死灰复燃,哪怕这其中是机会是微乎其微。”
“陛下,是想做作壁上观?”
“那怎么可能呢?趁机向中原兜售战马,价高者得。”
“陛下,你这是资敌啊!”
“谁说的,弄一些病马不就行了,他们爱买不买,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下药不是,只要钱拿到手,就一盖不允退让。”
郝蒲刚想说名声,又把话收回去了。
什么名声不名声的,白肖也没有啊!
卖马也就卖马吧!总算是有点事做。
不管是病马也好药马也罢,短时间之内都是可以骑乘的。
姜棣不买,杜皎肯定会买的。
谁不知道,要说有钱,南方是最有钱的。
南方自古以来,可都是商贾聚集之地。
姜棣只能买了,充分利用自己的骑兵优势。
白肖这招不可不畏不阴损,就算他假借别人之名。
但谁不知道,这就是白肖干的事。
除了他,也没人干出这种事了。
当今天下的商贾,谁都不想参合进中原的战事。
少赚点没什么?不至于把命搭进去吧!
商贾,信奉的是和气生财。
发战争财,从来不是普通商贾做的事。
白肖乱来,底下的人也乱来。
白肖这边刚卖出去一批马,没到三天就死了,杜皎根本就没有用上。
有些事杜皎就忍了,但这事杜皎真忍不了啊!这也太欺负人了。
没有白肖这样的,杜皎不得已派人来了司隶北部。
对于来人,白肖还挺惊喜。
“兰晟。”
“大哥。”
“葛洪挺有心啊!”
“大哥就是大哥,不出门就知天下事。”
白肖:“那你应该知道,你此行的目的是不能得逞的。”
“我知道,所以我是来卖马的,就当是破财免灾了,大哥你能不能便宜一点,还有这马能不能用个一个月两个月的。”
“你还敢跟我讨价还价了,我现在是皇帝。”
“大哥。”
“行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对了司徒阔也在军中,这下我们可以聚一聚了。”
“这敢情好。”
兰晟没变,这次要不是葛洪逼迫,他根本就不会过来。
司徒阔变了,他现在是白肖的臣子,所以一板一眼的不敢造次。
也说不上谁好谁坏,都是一种活法。
“你没打算出仕吗?”
“大哥,你说我呀!我最多就是个百里之才?”
司徒阔对待兰晟到是一点都不客气了,“嗯,你高估自己了。
你从小就不学无术,还想治理地方,你拿个镜子照照自己好吗?”
“不是,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这么长时间不见了,在大哥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吗?”
对于兰晟的我行我素,司徒阔打心里还是有点羡慕的。
可他与兰晟不同,兰晟的父亲没有死,他依然当他的纨绔子弟,哪怕他的年龄大了一点。
司徒家,现在全靠司徒阔一人支撑。
哪怕有白肖的照顾,他依然觉得重担在肩。
“在陛下面前,你还是收敛一点为好。”
伴君如伴虎,谁不知道这几天白肖是喜怒无常啊!
三个月内不能发生战事,连他们身为将领都感到憋屈,更别说白肖这个当陛下的了。
兰晟,这么不知深浅,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以为大哥像你啊!翻脸就不认人。
大哥,我给你透露一个消息,别说是我说的呀!杜昂秘密北上了,眼下就在军中。”
这个消息,白肖还真不知道。
兰晟,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在白肖面前撒谎,他没有任何理由啊!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还用从哪得到的消息,我那是亲自闻见的。”
“什么闻见的?”
司徒阔:“兰大嘴,不知道你别乱说啊!”
“对别人,我一句实话都没有,但对于大哥,我就从来都没有说过假话,我是真的闻见的。
杜昂他有一个习惯,他喜欢吃辣椒,而且是西域的辣椒,这在中原算是孤品了。
而葛洪恰巧相反,他喜欢吃清淡的,可我在他的身上却闻到了西域辣椒的味道,这不可能是巧合吧!”
“也许,杜皎喜欢吃辣的呢?”
“我说了那是孤品,没有多少,你当儿子的要是有这东西,会自己留着。”
兰晟,分析得还挺有道理的。
“这个消息很重要,我这就让人认证。”
“大哥,你相信我,八九不离十。”兰晟非常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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