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大婶抢着道:“哈哈哈,小伙子,这事你问我们可就问对啦,”
“你瞧,那一片山望不到头的,就是眠牛山,眠牛山底下那一大片的村子,最大的那个,就是长坪村。”
“咱几个全都是长坪村的呢,哈哈哈……”
这边,杨若晴暗暗皱眉,这个大婶啊,嘴巴也是太快了一点吧。
底细一下子就掏了个精光,她是不晓得眼前这假扮商贾的人是谁吧?
这可是一个修罗,从地狱爬上来的修罗啊。
这伙乔装后的商队,八成也是他的手下。
棠伢子不在村子里,要是这一伙人大开杀戒,屠村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单凭自己和那日松萧雅雪以及那几个侍卫,恐怕也救不下多少人!
咋办?定时炸弹啊!
“姑娘,前面那座村庄果真是长坪村么?”
高坐在马背上的年轻男子又跟杨若晴这主动询问。
杨若晴抬眼看着他,这个凌王,还真是多疑啊。
边上,先前说话的那几个妇人有点不满的嚷嚷了起来,“哎,我说小伙子啊,我们这些大妈大婶的,难不成还会忽悠你?”
“你要不信,就问晴儿,她可是我们村里正的闺女,她是不会撒谎的!”
“晴儿?”
年轻男子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眯了眯眼睛。
杨若晴轻咳了一声,一脸淡漠的对拓跋凌道:“前面确实是长坪村,不过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子,我也冒昧的问一句,敢问阁下你们来我们村,是要办啥要紧事不?我爹是里正。”
拓跋凌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有友人约了我在长坪村见面,我这趟是专门过来跟她会面的。”他道。
“哦。”杨若晴随口应了声,心中却想着,那个友人该不会是婆婆拓跋娴吧?
因为上回婆婆可是让自己捎带了一封信给拓跋凌。
信里面的具体内容,自己并没有看,因为私自拆看别人的信笺,是不礼貌的行为。
“晴儿姑娘,再冒昧的跟你打听一下,”拓跋凌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站在杨若晴的面前。
杨若晴抬起头来,眼前的人,身形高大威猛,跟棠伢子差不多。
自己在女人堆中,这身高已经算是很出挑的了,可是站在他们面前,就显得有些单薄。
“打听啥?你说说看。”杨若晴很平静的问。
能在身高差距上带给她压迫感的,这世上就一个人。
那就是骆风棠。
其他所有人,都不能!
拓跋凌看着杨若晴,对眼前这个村姑眼中的沉稳大气,也是暗暗惊奇。
他十来岁就进了少林寺学功夫,跟武僧一起同吃同住,日子清苦,几乎不跟女性接触。
离开少林寺之后,直接投奔战场,协助义父平定北方大辽诸部,不归顺的,血战,血洗。
除了王府里几个伺候的侍女,他几乎是不近女色的,女人们也怕他。
在他面前大气不敢出。
眼前这几个大年纪的村妇,那是因为无知,所以无惧。
而这个叫做晴儿的村姑,他明明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跟这些老村妇们不一样的东西,那种东西叫做灵气。
可是,这个有灵气的姑娘,却不怕他,好几次都敢跟他的眼神对视,这让凌王暗暗惊讶。
“我想跟姑娘打听下,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娴夫人的?”
“我是她的友人,这趟也是受她之邀前来长坪村探望。”他道。
果真是婆婆邀请的,婆婆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吧?
杨若晴暗暗心想。
边上,大娘大婶们听说是拓跋娴邀请过来的,她们再一次将长坪村人热情好客的特性给发挥得淋漓尽致。
“哎呀小伙子,你这可真是打听对人了,晴儿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娴夫人的儿媳妇呢。”
“儿媳妇?”
拓跋凌诧异的目光落在杨若晴的身上。
长公主在信中只是说了自己如今暂居在此处,让他若是有疑问,可以亲自来面谈。
却从未听说过长公主有儿子啊。
而且,长公主是没有成婚的,上至大辽的皇室贵族,下至大辽的平民百姓都知道。
长公主毕生为了大辽,为了辅助幼帝,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给耽误了。
哪来的儿子和儿媳妇?
杨若晴看出了拓跋凌的猜测,她微微一笑,道:“没错,我确实喊娴夫人一声婆婆,但她却不是我亲婆婆,是我家男人认的干娘呢!”
拓跋娴和棠伢子之间的关系,现在还不到公诸于众的时候。
“这位大哥,既然你是我婆婆邀请过来的客人,那就是我的客人,来,我给你带路,这边请!”
杨若晴赶紧换了一副热情的表情,招呼着拓跋凌往前走。
……
拓跋娴和拓跋凌去了家里后院的一间比较僻静的堂屋里说话。
拓跋娴的守卫,以及拓跋凌带来的守卫都守在堂屋附近,不准闲杂人等靠近。
而杨若晴则一到家就赶紧将孩子们全都送去了隔壁娘家院子里,交给小花小朵去带着他们耍。
自己则跟杨华忠,骆铁匠,孙氏,王翠莲等几个坐在一起,谈论着这件事情。
对了,那日松和萧雅雪也都被杨若晴喊过来了,一起探讨。
杨华忠对大辽来人这件事情,很是高兴。
“娴夫人在我们长坪村这乡下小地方一住就是六年,实在是委屈她了。”
“如今大辽来人,说不定是接她回去继续做长公主的呢,他原本就是金枝玉叶,就不属于咱这种小地方,回去也好啊!”杨华忠道。
骆铁匠则是满脸唏嘘,吐出一口烟圈道:“她要是真回去了,这跟棠伢子不又母子分离了吗?”
“哎,可怜娴夫人半辈子都活在对儿子的日思夜想中,棠伢子也是从小到大想娘。”
“在忠义不能两全,哎!”骆铁匠摇头叹息。
王翠莲和孙氏也都各抒己见,四个长辈探讨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娴夫人到底是回去好呢,还是不回去好这个事儿。
而杨若晴和萧雅雪那日松三人,则都在沉默着。
四个长辈不清楚,可是这三个年轻人懂啊。
大辽如今是拓跋裕,幼帝是傀儡,也是拓跋裕死死拽在手里的一张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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