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距离应天书院的大门口还有将近一里地的地方就被截停了。
“啥情况?前面又没堵路,咋还不让过去呀?”杨若晴诧异极了,撩起车厢帘子往外面张望着。
骆风棠骑马跟在母子两个的马车边上,闻言道:“我去前面瞅瞅啥情况……”
“爹,不用去了。”辰儿睁开了眼,伸了个懒腰道。
骆风棠和杨若晴都讶异的看着辰儿,辰儿伸完懒腰,接着道:“昨日也是在这里马车就不让过去的,所有马车都不让过,贩夫走卒也禁止通行,是应天书院下的规矩,这将近一条街都肃清了,学子得下车来步行过去。”
听完辰儿的话,杨若晴恍然了。
突然想起了上辈子,高考和中考的那几天,考点学校附近也是禁止长时间鸣喇叭啥啥的。
嗯,应天书院不愧的大齐,甚至这片大陆上最好的书院,这考虑的就是周全。
当然了,在大齐,估计也就只有应天书院的院长拥有这样至高无上的权力来让整条街都肃清吧?
可见大齐皇家,朝廷,对应天书院的重视。
这里,是无数名人,大儒,重臣们的母校哦!
“好,那我们也尊重学院的规矩,下车步行过去得了。”
想通后,杨若晴爽快一笑,抓起包袱跟辰儿一块儿下了车。
骆风棠此时也已下马,他将马和马车交给了车夫,然后来到母子跟前,伸手接过杨若晴的包袱卷。
又看了眼辰儿:“走吧!”
辰儿点点头,一家三口说说笑笑着朝书院那边而去。
越往书院门口去,沿路遇到了不少过来参加考试的学子。
身后也都不缺陪考的,还有书童啥啥的。
甚至还有一些穿奇装异服的,而且看起来衣着用料都很考究。
杨若晴猜测这有可能是其他国家的学子,大齐现在是大陆上的强盛大国,附属很多小国都经常送人过来学习大齐的文化知识。
还有一些战败国送来充当质子的皇子们,所以,应天书院门口,各方学子云集,这就一点都不稀奇了。
他们有的踌躇满志,跟人说话时一副谈笑风生激扬文字,仿佛胜券在握的样子。
而有的呢,小心谨慎,诚惶诚恐,走路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卷书。
不时还要停下来翻阅几页,慎之又慎。
再看辰儿,杨若晴发现自己的儿子这样子简直就不像是来参加考试的,倒像是过来观光玩耍的。
而且,这所有学子之中,他的年纪肯定是最小最小的,其他的目测都十六七岁的样子,有的估计有二十出头。
二十五岁以上的,应天书院明确说了,拒绝参加考试。
作为一个学子,如果你都二十五岁了还没取得什么功名,那说明你这潜力和资质也就那样了。
应天书院只收精英中的精英!
“辰儿,渴不渴?饿不饿?”一家三口在书院门口的一棵树下站住脚,杨若晴转过身来扶住辰儿的肩膀,柔声问道。
辰儿摇头一笑,并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今日早上吃了两只水煮蛋,还有一碗稀饭,饱着呢!”
“那就好。”杨若晴道,看了眼四下,道:“你晌午想吃啥?娘去那边的酒楼提前订好,等你从考场出来咱就去好好的吃一顿!”
辰儿道:“娘做主就是了,辰儿不忌口。”
“我儿乖!”杨若晴轻轻摸了摸辰儿的脑袋。
辰儿仰着头对她笑。
边上,骆风棠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这母子两个,那平素让人噤若寒蝉的冷厉脸色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都是温柔和慈爱。
“时辰差不多了,应该可以进场了。”
骆风棠突然道,并抬起下巴朝学院大门那边示意了下。
果真,那边出来了迎考的老师,开始挨着顺序的让门外早就等候着的考生们排队。
挨顺的检查着相关的考试证明之类的文书,然后才放考生进场。
杨若晴和骆风棠也赶紧送辰儿过去排队,这队伍前前后后的人看到这么小的辰儿竟然也是来考试的,一个个都惊奇得不得了。
杨若晴挺直了腰板,一脸的骄傲和自豪。
辰儿终于进了考场,而学院门口,杨若晴开始如同千千万万的考生家长一样不淡定了。
“哎,虽然跟辰儿说,随便考,尽力了就行,可我这颗心还是忍不住的悬着,七上八下的。”
她的一双眼睛自打辰儿走进了应天书院的大门,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一直盯着那里面看。
即便里面啥都看不见,可她还是看。
“我从前不是这样子的呀,从前我做啥都是雷厉风行,今个这是咋啦呀?这么的言行不一,烦死这样的自己啦!”
她坐在那里,双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鼓着嘴巴叹气。
骆风棠笑了,在她身旁蹲了下来,一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那你跟我说说,你这七上八下的,到底在担心啥呢?”他问。
“咱们两个的初衷,都是一样的。辰儿能考上固然很好,但考不上,也没啥损失。”他又道。
“咱这做爹妈的,本身就不是出类拔萃的精英,翘楚,只不过比一般人要稍微努力一些,幸运一些罢了。”
“既然咱自个做不到翘楚的高度,自然也没必要去强求咱辰儿做到啊,所以,你就别再焦躁了。”骆风棠道。
杨若晴白了骆风棠一眼:“人家都说了好多遍了,我也不强求辰儿考上考不上,”
“我担心的是,假若辰儿真的没考上,我怕这孩子自信心受创。”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了,你这个呆子,还非得说我口是心非,我才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人呢,我在意的不是考试结果,我在意的是咱辰儿的信心和积极性!”
听完杨若晴这番话,骆风棠沉默了片刻,他也觉得她担心的在理。
“晴儿,我们要对辰儿有信心。”他道。
“即便他当真没考上,自信心和积极性受挫,这也是他要经历的东西。”
“他现在才七岁多,不到八岁,他将来要走的路很长,磕磕碰碰肯定避免不了,”
“咱不能一路为他披荆斩棘,咱也没那么多精力和能力,所以,到最后还得靠他自己,只有受挫了,再重新爬起来,他才会变得更加的勇敢,我相信我骆风棠的儿子,不是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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