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儿何其聪明,立马就从杨若晴的话音和神色里察觉到什么。
他点点头:“祖父身子无恙,多年前的旧疾,天暖之后调理了一段时日便渐渐好了。”
“那你这段时日一直都是在东海的岛上陪伴他老人家?还是去别处游玩了?”杨若晴又问。
辰儿略垂了下眸子,想到七叶岛的海战,以及被雅吉利人带走的盈袖,眸子黯了几分。
“咋啦儿子?是不是生啥事儿了?跟爹娘说说。”杨若晴立马问道。
骆风棠也将审视的目光落在辰儿身上。
辰儿抬起头来,眼神再次恢复了平静。
他摇摇头:“没事儿,就是想到了一个友人,中间有一段时日,跟友人出海玩了一趟。”
长这么大,七叶岛的事儿是他绊的最大的一跤,他没脸跟爹娘这说。
“爹,娘,家里我祖母和大伯大奶奶他们身子都还好么?”辰儿主动转换了话题,询问起来。
杨若晴微笑着点头:“都好呢,你嘎公嘎婆他们也都好,就是时常念叨你,想你了。”
辰儿笑了,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露出两个小梨涡。
是的,他的五官容貌秉承了骆风棠,但因为有杨若晴基因的掺和,他脸上的弧度和线条并没有骆风棠那般冷硬,脸颊上还继承了杨若晴的梨涡。
如此的辰儿,俊美无俦,如一块天然的璞玉,可雕可琢。
很快,骆宝宝就洗好澡了,带着一身清新的气息跑来了这屋。
“哥哥,哥哥,我要带你去夜市玩,昨夜我和爹娘都去了,我可厉害了,还套到了好多好玩的东西呢,我送你的那块玉石砚台也是我套的耶,我是不是很厉害呀?”
骆宝宝跑进屋子,就拉住辰儿的袖子,跟一只百灵鸟似的小嘴儿吧嗒吧嗒的说着。
辰儿微笑着点头,“我妹妹最棒了,那块玉石砚台哥哥很是喜欢,多谢妹妹。”
“嘿嘿,不用谢不用谢,哥哥你不是也给我带了许多东海那边的礼物嘛,我很喜欢那只海螺风车……”
“哥哥,我们走吧,我要带你去夜市耍。”骆宝宝将辰儿从凳子上拉起来。
杨若晴阻止道:“宝宝,今个你哥才刚下船,你且让他好生歇息,明日再去耍吧?”
骆宝宝看了眼骆星辰,又看了眼杨若晴,眼底露出犹豫和纠结。
辰儿跟杨若晴这道:“娘不用担心,我一点都不累,在船上也都是或坐或躺,这会子跟妹妹一块儿出去走走也不错。”
杨若晴道:“成,那我和你爹陪你们一块儿去。”
辰儿摇头:“娘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辰儿沉稳的目光让杨若晴愣了下,莫名心安,以至于忽略了他本身也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骆风棠对杨若晴这道:“那你就随他们吧,辰儿身边还有暗卫呢,不会有啥事儿的。”
杨若晴点头,又叮嘱骆宝宝:“到了外面你可得听你哥哥的话,不准顽皮,哥哥让你回来你就得立马回来,不准贪玩。”
骆宝宝现在巴不得快些出门,对杨若晴的叮嘱全盘应下了,然后拉着辰儿兴奋的离开了客栈。
望着兄妹二人离开的背影,杨若晴感叹道:“辰儿真的长大了。”
骆风棠扬眉:“这趟辰儿从东海回来,我感觉他跟以往似有些不同。”
杨若晴愕了下,扭头看他:“这话咋说?”
骆风棠沉吟了下,道:“以往他也是这样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但眉宇间难免有些心高气傲,这回我现他情绪似乎没那么高昂,越的沉稳了。”
“能让一个男子汉从原本的心高气傲变得沉稳,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遭遇到了挫折,挫伤了他的锐气。”
杨若晴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怪不得我偷摸的观察咱儿子,确实在他眉眼间,笑容背后,察觉出一丝异样的东西。”她回顾道。
“这会子经你这番点拨,我明白了,那就落寞,咱儿子有心事呢,而且还瞒着咱。”
“他为啥要瞒着咱啊?难道不信任咱了吗?咱可是他的亲爹亲娘啊!”杨若晴一脸的困惑,声音染了几分焦忧。
“晴儿,你先别着急。”骆风棠赶紧握住她的手,在掌心中轻轻揉着。
“这一切,也只是我的猜测,或许不准。”他又道。
“我相信你的猜测,我也相信我的直觉,咱儿子这大半年里到底受了啥挫折?为啥不跟咱说呢?”杨若晴眉眼紧紧蹙在一起,脑子里闪过很多种猜测。
骆风棠道:“咱儿子,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他跟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
“他不跟咱说,自然有他自己的理由,或许是不想咱为他操心,这孩子懂事,又孝顺,更要紧的是,他有担当。”他道。
“再咋样,他也才九岁啊,天资再好,可人生阅历这块摆在那儿,”杨若晴道,“咱作为他的爹娘,有必要在这一块给他参谋参谋。不行,回头等他们逛完夜市回来了,我得跟他好好问问。”
骆风棠无奈一笑,抬手轻轻捏了下杨若晴的鼻子:“你呀,就是急性子,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得讲究策略。”
“这样吧,这事儿你先别过问,容我寻个机会找辰儿好好谈谈。”
杨若晴看着骆风棠,心想着大男子汉去找小男子汉谈,或许会有更好的切入点。
她重重点头:“成,那你先上,希望你出师大捷,你要是搞不定,我就上,一定要问出来!”
夜市上。
骆宝宝拉着骆星辰的手,在人群中兴奋的奔走,带着他重走了一趟昨夜她记住的那些有趣的摊位。
捏糖人的,卖烤红薯的,卖小兔子的,耍猴戏的……
“哥哥你看,我戴上这只面具就成了猪八戒咯……”
骆宝宝手里举着一只猪脸面具,从骆星辰身后探出脑袋来,对他做鬼脸。
骆星辰微笑着,宠溺的目光追随着骆宝宝的身影,始终跟随在她的身旁,不让她跟自己的距离过五步远。
看到妹妹这副兴奋的样子,如同小鸟出了笼子,在天地间欢快的飞着,叽叽咋咋的叫着,如此的欢快雀跃。
骆星辰突然就想起了盈袖。
那丫头,也不知在雅吉利如何了?
她是雅吉利女王的血脉,如今被抓回去,肯定是卷进了王室之争。
她成为了质子和筹码,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为难她,欺负她?
她肯定很想念东海吧?
如果她没有被抓走,带她来这样的夜市上,她肯定也会像妹妹这样在前面兴奋的奔跑,被各种好玩的东西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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