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洲立马道“好好好,这份贺礼我们收下,娘,屋里坐,素云,快些给娘泡茶。”
“诶,好嘞!”鲍素云立马跑进堂屋去亲自给谭氏泡茶。
杨华洲则亲自扶着谭氏进了堂屋,众人跟在后面,簇拥着老太太进了堂屋。
男人们继续在堂屋里商量明日迎亲的事宜,谭氏坐在主位边喝茶边竖起耳朵听。
妇人们则在灶房,以及灶房隔壁的饭堂里忙活,筹备明日酒席上要用到的菜。
像肉丸子肉饼这些有家乡特色的招牌菜,得今夜弄出来。
肉丸子肉饼这块,孙氏在行。
她用四分瘦六分肥的五花肉加入生姜剁碎,撒入适量的红薯粉,让三丫头,绵绵,绣绣几个女孩子搓肉丸子。
骆宝宝喜欢凑这个热闹,在征求了杨若晴的同意后也洗了手撸起袖子坐到她们中间,大家伙儿说说笑笑,比赛搓肉丸子。
搓好的肉丸子孙氏接过去,一拨拨放入大锅里用油煎个六七成熟,然后装到几只篾竹篮子里收好。
肉饼选用的是纯瘦肉,裹上一层红薯粉,用小锤子反反复复捶打成厚度适中肉饼。
做这事儿的是廖梅英和赵柳儿。
若是拿捏不准厚度,就捏捏自己的耳垂,跟耳垂差不多厚就行。
至于大小,看看自己的手掌心。
焖肉骨头,翻洗猪肚猪肠这些活计,蓸八妹揽去了。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永进最喜欢吃我烧的雪菜烧大肠,还有肚包鸡,这一块儿我在行,我来!”
鱼虾那块的清理,之前是永柏媳妇翠屏在弄。
结果翠屏不擅长处理虾线,不仅没把虾处理干净,反倒还把自个的手指头戳得一团糟。于是,杨若晴便揽过了这活计,让翠屏去剥蒜,切生姜辣椒去了。
顶多两根牙签,杨若晴就能把将近十桌的酒菜需用到的虾给处理干净。
骆风棠原本是在堂屋男人们堆中喝茶,听他们商量明日的事情。
虽然是女婿,属于客人,但两家住的近,加之杨若晴本身跟五叔五婶感情亲厚,所以小两口并未把自己当客人,该咋帮忙一样不落。
骆风棠听了一阵,也领到了自己明日接亲的差事并记在心中后,来了后院。
后院灯火通明,灶房里乒乓作响,饭堂里也是捶的捶,切的切,剁的剁。
妇人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院子里放着几口大盆,大盆里装满了水,两个妇人分别坐在两口大盆边上。
骆风棠一眼就认出其中一口大盆旁边坐着的是自家媳妇,于是大步过来。
“这是冷水?”
骆风棠俯下身,把自己的手插到盆里感受着……
杨若晴抬起头,见是他,笑得露出洁白的牙。
“先前兑换了热水……”她道。
骆风棠道“这会子又凉了,我去给你再弄些热水来。”
他起身环顾四下,发现挨着院墙摆了一溜儿的炉子,有的炉子没生火,有的炉子上生着火正在烧水。
骆风棠走向其中一只炉子,拎起上面的一壶热水转身回到杨若晴旁边,一边往大盆里住倒入热水边用自己的手去感受温度的变化。
太烫了虾就红了,太凉了媳妇的手会被冻到。
差不多的时候,他停下了动作,对杨若晴道“你试试温度可行。”
杨若晴试了下,点头道“非常好。”
骆风棠笑了,正要起身把水壶放回去,杨若晴拉住他,让他别急着拿走。
“翠屏,你那盆里的水也凉了吧?给你加些热的?”杨若晴扭头问旁边的翠屏。
翠屏虽然埋头刨生姜,眼睛却一直在偷看骆风棠和杨若晴。
听到杨若晴问,翠屏猛地抬起头来,有点心虚和慌乱,连忙摇头“没事没事,我不怕凉……”
这不就是凉了嘛!
杨若晴笑了笑“你那里要洗的东西多,这会子凉了待会就冻手,水壶都拿过来了就顺便加点吧!”
说完这话,杨若晴埋下头接着挑虾线。
翠屏红了脸点了下头,往骆风棠那边看了一眼。
骆风棠人高腿长,手臂也长,既然媳妇吩咐了,那他自然照办。
于是手臂一伸,把水壶放到翠屏脚边“里面有水,要多少自个添吧!”
说完,他转过身去,蹲在杨若晴身旁撸起袖子,捡起一只张牙舞爪的大河虾,也挑起了虾线。
杨若晴立马拦住“你别弄脏手了,你去前院吧。”
骆风棠道“前院没啥事儿了,大家伙儿都在喝茶抽烟说闲话。”
杨若晴又道“这些活计是我们女人做的,你走吧。”
骆风棠摇头“活计不分男女,我帮你。”
杨若晴又劝了好几句,依旧劝不走他,没辙,只得递过去一根牙签,“既然你真要帮忙,那就用牙签挑,更省事。”
骆风棠接过牙签,效仿着杨若晴的手势认真挑起了虾线。
灶房里,有妇人出来拿东西啥的,看到骆风棠蹲在那里帮杨若晴挑虾线,悄悄回了灶房跟其他妇人说了。
然后窗口就多了几双眼睛,其中就有蓸八妹和赵柳儿她们的。
大家伙儿压低了声嘻嘻笑道“棠伢子可真疼晴儿,像他这样疼媳妇的男人,别说咱长坪村了,就是这天底下都少见。”
鲍素云笑着道“棠伢子疼咱晴儿,可不是一朝一夕,一年两年。”
孙氏听到这些,脸上堆满了笑,伴随着锅里肉丸子被煎得滋滋脆响,孙氏的心情好极了。
外面院子里,翠屏自己拎起水壶给自己添了水,又起身重新装满热水把壶放回了炉子上,转身之际,便看到骆风棠蹲在杨若晴身旁,帮她挑虾线。
两个人还小声的说着话,晴儿姐不时低笑几声,说是挑虾线,可骆风棠那目光却不时网晴儿姐身上看,满满的都是宠爱。
翠屏有些眼红。
之前嫁给永柏,一方面是觉得永柏长得还行,对她也还不错,家里没有公婆,嫁过来就能当家做主。
如今看到这位了不起的堂姐夫,堂堂的大将军,忠勇侯,翠屏本以为是一个黑脸膛络腮胡的野蛮大汉,不把女人当回事,只会打仗砍人头和喝酒的糙汉子。
没想到他不仅仪表堂堂,更是体贴温柔。
放着那么高的架子,竟然蹲在媳妇身旁帮着做这些粗糙活儿,这种活计,永柏从来没做过,哎,同为女人,堂姐可真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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