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银票双手奉到杨若晴面前,曹奎看着地上的方舟,一脸痛心的道:“这点银子聊表心意,还请骆夫人带小弟转交给何家人,实在惭愧!”
杨若晴看了眼上面的数额,一百两。
“好,曹公子果真是心地善良,年轻有为,明辨是非的好青年,我替何家人谢谢你了!”
杨若晴直接把银票塞到腰间,这时曹锟的手下过来禀报说马车已经备好了,就停在垂花拱门外面。
“你们两个,帮忙把方舟抬到车上。”曹锟指挥着。
方舟像一头被五花大绑即将被送上断头台的猪似的在地上发出最后的挣扎和咆哮:“你们这帮小人,放开我,曹锟你这个王八蛋,老子这些年为你卖命四处搜罗美女强抢民妇……”
曹锟的脸色全变了,指着方舟跳着脚大叫:“疯狗要乱咬人了,你们还愣着干嘛?堵住他的嘴啊!”
几个打手脱下方舟的鞋子塞到方舟嘴里,将声音堵在喉间。
两个打手又合力去抬方舟上马车,结果方舟一番挣扎,两个打手根本就招架不住,几个人同时跌坐在地上。
方舟嘴里的鞋子刚好也磕了出来,骂声涌出喉间:“曹锟你这个小人,过河拆桥,还有那个女人,你们是一丘之貉!”
杨若晴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跟曹锟是一丘之貉?
看到几个打手在曹锟的呵斥下又去跟方舟折腾,杨若晴撸起袖子大吼一声:“放着我来!”
她三步并两冲到方舟跟前,以手为刃砍在方舟脖子上,方舟眼一黑脑袋歪到一边。
“塞鞋子堵嘴巴都不好使,敲晕了多省事儿!”
她咕哝着,俯身一把抓起方舟后背的绳索将他拎在手里,大步往垂花拱门那边去。
方舟身高将近一米八,杨若晴也就一米六五的样子,看着纤腰细臂的,拎着方舟就跟拎着一个小巨人似的。
可是,她那看似瘦弱的身躯里却爆发出让人震惊的力量,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方舟拎出了院子,扔到了马车前面横着躺着。
“你,上去赶车,我要补觉,赶车不要太急,尽量四平八稳。”
她又指着边上的马车夫大声吩咐。
马车夫唯唯诺诺,赶紧爬上马车,屁、股后面就是方舟。
看他一副担心的样子,杨若晴笑了,走过去把昏迷中的方舟又换了个姿势躺着。
“放心,这下他就算半途醒过来也咬不到你的腚儿。”她道。
马车夫涨红了脸,确实也放心了。
杨若晴又朝送到了门口的曹锟摆摆手,“回去吧,记住把你那颗豁掉的门牙给补上哈,不然说话漏风,也没法啃肉骨头。”
曹锟连连点头,又对马车夫叮嘱了一番,方才目送杨若晴离去。
直到马车的身影彻底使出了视线,曹锟才抽出帕子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热汗,拍着胸口长吁一口气:
总算是把这个女魔头给送走了。
边上,红姑娘挽着曹锟的手臂,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按捺不住好奇:“曹公子,那位绿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奴家从没见过女人也能这样力大无穷!”
曹锟斜睨了红姑娘一眼,这满满的优越感又回来了。
“什么红姑娘绿姑娘的,当心祸从口出!”
红姑娘咬了咬鲜红欲滴的唇,委屈的道:“是她自个说叫绿姑娘的嘛……”
“绿你个头,人家是堂堂护国大将军夫人,状元郎杨大安的亲姐,大齐数一数二的女皇商!天香楼是人家开的,你身上用的这款价值连城的香水也是人家铺子里卖的,还有那些千金难求的香水香膏全都是出自她的手!”
“天哪,她好厉害啊!”红姑娘惊讶得捂住了嘴。
“可是,先前我问她名讳的时候她为何说自己叫绿姑娘呢?”红姑娘又有些不解,还有点不满。
曹锟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人家那是不把你放眼里,觉得像你这种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不配知道她的名讳!”
撂下这话,曹锟甩开红姑娘的手径直走了,说了这么多话,嘴巴都快痛木掉了,得赶紧去补牙……
“曹公子你上哪去呀?你昨夜不是许诺今日陪奴家去逛脂粉铺吗?”
“你还回来吗?你几时回来呀?奴家等你行不行,诶,给句话呀……”
曹锟丢了个后脑勺给她,屁都没放一个就跑了。
气得红姑娘站在垂花门前又是咬唇又是跺脚,扯下了好几朵花扔在地上。
都怪那个绿姑娘,她来了一下曹公子就不搭理自己了,真是个狐狸精。
不对,不是狐狸精,是一只母老虎,她竟然敢跟曹公子勾肩搭背,而曹公子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像个弟弟。
哎,同为女人,想想自己的姿色身材也不比那个绿姑娘差呀,为啥她就能嫁给护国大将军,而自己却沦落到这烟花之地靠着对男人赔笑讨生活呢?
“红姑娘,外面风大,奴婢们扶你进屋歇息吧?”
先前伺候曹锟的两个丫鬟走过来,跟红姑娘这小声请示。
红姑娘看着面前这两个比自己还要低下还要卑微的丫鬟,以往她觉得很有成就感,被曹公子包下了,不用出去接客,还能像小姐似的有丫鬟伺候着,可是今日看到那个绿姑娘,红姑娘所有的优越感瞬间归零。
说到底,自己沦落到这烟花之地便是落了下层,长得再好看也不过是男人们的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等到哪一天容颜老去,便是色衰爱驰的时候了,哎……
……
在回东临县的路上,方舟醒过来一回。
他还没开始叫唤两声,就被杨若晴一巴掌再次拍晕。
“老实躺着也不至于讨打。”
杨若晴嘀咕了声,缩回车厢里接着打瞌睡。
等到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东临县衙门口。
此时,得到早已消息的一众人已等在县衙门口迎接。
从周公子和刘雪云他们那里得到整件事前因后果的周县令也吓得半死,换了正装,率着县丞等一众县里的大小官员翘首期盼,诚惶诚恐。
当看到马车过来,一个穿绿色衣裙的年轻女子从车上下来,周县令还以为自己接错了人。
“儿子,那位该不会就是骆夫人吧?”
周公子也有些犹豫,之前看到的骆夫人戴着面具,这个没戴,太年轻了,据说骆将军和骆夫人的儿女都十三岁,眼前这个妙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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