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两个脑袋?

    不过是他们被转晕了,天旋地转的眼前出现了重影。

    “哎哟哟,我瞅着你们转圈圈我脑袋都昏。”

    王翠莲一边烫碗筷,边扭头看着这边笑。

    “吃饭了。”

    “好嘞,吃饭吃饭。”

    “我要洗手。”

    “我也洗手。”

    杨若晴牵着他们两个东倒西歪的小家伙去隔壁饭堂洗手。

    留下他们俩在饭堂里玩耍,自己则来了隔壁灶房帮忙拿碗筷。

    锅台边,骆铁匠手里端着一副长方形的木质托盘,王翠莲手里拿着两块干净的洗碗布,包住锅里饭锅边温着的菜碗,小心翼翼,四平八稳的放到托盘上。

    请炒白菜,韭菜炒鸡蛋,红烧鸡腿,肉圆子蘑菇汤。

    还有一碗腌缸豆炒肉沫。

    主食是晌午剩下的白米饭,王翠莲没煮新饭,又担心吃不够,所以揉了玉米面馒头。

    杨若晴暗暗决定今晚不吃米饭,就吃一只暄软的玉米面馒头。

    里面用小刀切开一个口子,把菜往里面塞,搞成一個口袋馍的样子。

    一口下去,真是过瘾,我可真是个吃饭达人!

    骆铁匠端着托盘去了隔壁饭堂,杨若晴和王翠莲端着米饭和玉米面馒头跟在后面。

    饭堂里,团团圆圆才没有在凳子上乖乖坐好等开饭呢!

    两个人手里拿着筷子,站在桌边‘击剑’。

    ‘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两人嘴里还呼呼喝喝,颇有一番华山论剑的感觉。

    “打的这么激烈?这是在开武林大会吗?”

    杨若晴笑眯眯问。

    哥俩都没顾上回应,因为两人正打得难分难舍。

    骆铁匠说:“吃饭了,吃完再打。”

    王翠莲:“让他们打吧,打完了就来吃饭了。”

    杨若晴也没有多干涉,小孩子们难得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做。

    正坐在兴头上,你去打断,肯定是不高兴的。

    吃饭都吃的不香。

    就好比成年人,你在打麻将打到一半,都听牌了,这时候你爸妈喊你吃饭,伱会有心情吃吗?

    那肯定没有啊,就算憋了尿,也得忍着打完这一把。

    小孩子同理。

    “他们的饭我先放锅里去。”杨若晴起身把两只小碗又给送回灶房去了。

    夜里临睡前,杨若晴听到隔壁娘家院子里有动静。

    竖起耳朵一听,听到了杨华忠和孙氏他们的声音,还伴随着马车轮子的声响。

    这大晚上的,爹套马车是要干嘛去?

    杨若晴赶紧翻身起床,披上外衣就来了隔壁娘家院子里。

    院子里灯火通明,爹和娘都站在院子里,姑姑杨华梅也在。

    杨华忠牵着马车正往外走,杨华梅踉踉跄跄跟在后面,慌慌张张,差点摔倒。

    孙氏上去扶住杨华梅,连声劝慰:“慢着点,不会有事的……”

    “三嫂哇,咋能没事啊?人都眼翻白咯,两脚一蹬屎尿都拉在裤裆里哟……”

    孙氏倒吸了口凉气,后面那些劝慰的话,都没法说了。

    杨若晴听到这些,也是心里一紧,快步过来。

    “谁屎尿失禁了?”

    “还能有谁?徐巧红那个冤家哟!”

    杨华梅两手拍着大腿,摇着脑袋哀嚎。

    “她咋啦?”

    “不晓得啊,小黑来找我,说徐巧红要死了,我一条命吓丢了半条!”

    ……

    后面的情况,在杨若晴跟着杨华忠和孙氏一同去老王家的路上,她基本就搞清楚了。

    当时杨华梅看到徐巧红那副人事不省的样子,当下就慌了。

    打发小黑去请旺生,自己也不敢在徐巧红跟前待,刚进来了村口的杨华忠家求助。

    杨华忠这边听到消息,为了保险起见,直接就把马车给套好了,准备随时往镇上医馆里送。

    现在,大家伙儿牵着马车直接就去了老王家老宅跟前。

    此时,老宅里面,小黑也已经把旺生给请过来了。

    因为徐巧红是妇人,所以旺生把自家婆娘也一并带过来了,有些事情,让自家婆娘帮忙打个下手会更方便。

    众人进了老宅东屋。

    旺生跟杨华忠和杨若晴这说:“应该是吃的东西和喝下去的药物相冲相克了!”

    啊?

    众人都傻眼了。

    杨华梅看了眼床上依旧还在晕厥不醒的徐巧红,扑上去抓住小黑的衣裳领口:“你们吃了啥东西?又喝了啥药?”

    小黑是一问摇头三不知。

    气得杨华梅照着小黑肩膀砰砰打了好几下。

    “你个混账玩意儿!”

    “你脑袋里空的吗?一问三不知,你咋不去死?”

    “红梅要是没了,你就等着你几个大舅子抖了你的骨!”

    气急败坏之下,杨华梅连两个儿媳妇的名字都搞混淆了。

    小黑张了张嘴,想纠正一下,看到杨华梅这副要吃人的样子,他吓得把脖子又缩起来了。

    “现在不是责骂的时候,”杨若晴说。

    他把小黑拽到一边,“小黑,你到一边去好好想想,今天回来后你们都吃了啥,哪怕是一口零嘴都要说!”

    小黑哦哦点了几下头,像木桩子那样站到角落里去歪着脑袋回想去了。

    这边,旺生拿起桌上药罐子里的药渣子,对杨若晴和杨华忠说:“最好是把人送去镇上医馆。”

    “把这药渣子也一并带过去!”

    “旺生,你都说她是相克相冲了,你都晓得了症结,咋还打发我们去镇上呢?你顺手给治了不就完事了吗?”

    旺生面露窘迫,但还是如实摇头。

    “怕是要用特殊的药水和管子灌到肚子里去,我这条件不够,惭愧!”

    杨华梅和杨华忠他们面面相觑,对旺生说的那种治疗手段有些接受无能。

    因为他们能接受的治疗手段,要么就是喝药,要么就是涂抹药,熏,泡,蒸,敷……

    这种灌洗,他们前所未闻。

    他们听不懂,但杨若晴听懂了。

    翻译过来就是,徐巧红这种情况要洗胃了。

    确实,旺生和福伯家这小小的村里医馆,医疗条件根本就完成不了洗胃这样的医疗程序。

    镇上医馆,或许可以。

    也只能说或许。

    当下,旺生搭把手,和杨华忠小黑一起把昏迷的徐巧红抬到了院子门口的马车上。

    在这过程中,徐巧红的唇角一直都是青紫青紫的,不时还有白色泡沫溢出来。

    活蹦乱跳的时候体重不超过95斤,看似很轻盈。

    但昏迷后身体四肢僵硬,这搬起来的手感跟195斤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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