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都劝他莫要烂好心,那是毒蛇,只要它恢复过来就会咬你。”
  “但农夫不听,他认为自己是在做好事,做好事就会有好报,结果,那毒蛇在温暖的怀里渐渐苏醒,醒来后第一件事就要是咬了农夫。”
  “蛇毒很快就发作,那农夫死的很惨,留下一家子老小可怜死了,旁边人都说,他死的活该,谁叫他烂好心?”
  杨若晴说故事的时候,饭堂里的所有人,包括牛牛和俊儿,都睁着大眼睛被她的故事吸引。
  孩子们只觉得故事好玩,却不明白其中的寓意,但是在座的其他大人们,却是都听明白了杨若晴要表达的意思。
  当下,何母更是后怕得脸都白了,羞愧得无地自容,捂着脸呜呜的哭着,哽咽着骂自己蠢笨。
  孙氏也是满脸懊恼,咬着唇,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更是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
  她很想掐死自己这个同样蠢笨烂好心的人……
  杨若晴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何母和孙氏,应该都把这个故事听进去了,也知道自己错了。
  这就可以了。
  至于以后她们还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那个可说不准,因为她们的性格是天成的。
  但是这次,杨若晴是要收回权力,不允许她们过问这件事,因为她们两个只会扯后腿,给大家添堵!
  “娘,婶子,接下来这件事你们不要管,就算那胡家人再过来赔罪道歉,你们都要装作看不见,听不着,这件事交给我们来处理,你们的任务就是带好孩子,其他一概不要插手!”
  何母和孙氏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狼狈的自己。
  然后,两人同时用力点头。
  这边才刚刚吃过早饭,何家的下人来了饭堂报信,说是胡老爷和胡夫人过来了,想要求见将军夫人。
  哈?
  杨若晴眼中含笑看向骆风棠。
  “大将军在这儿,咋地不直接求大将军,反倒要求将军夫人啦?”
  骆风棠说:“因为你这个将军夫人,擅长以理服人。”
  何莲儿这时也回想起了昨夜的画面,说:“姐,拳头比道理好。”
  “好在哪里?”
  “道理人家不听,拳头人家记得住。”
  “说的对,”杨若晴对何莲儿投去赞赏的眼神,“打痛了,再讲理,就肯听了。”
  何母和孙氏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她们心里明白自己是永远都做不到杨若晴那种‘以理服人’。
  但是,她们可以不拉扯后腿,所以这会儿即使胡家人到了院子门口想要求见杨若晴,换做以往,她们肯定会急了,立刻就站起身要去招待。
  因为有了之前的那番教训,她们两个也稳稳当当坐在那里,只要杨若晴不开口说咋整,她们也不会去理睬院子外面的胡家人。
  随便他们站着好了,本身就是恶人。
  这边,杨若晴跟何莲儿调侃了几句,然后对何家下人道:“你告诉他们,见我没用。”
  “该讲的道理昨晚就讲完了,该怎么整,让他们自个看着办!”
  何家下人又说:“胡家人带了满满一箱子的礼品过来……”
  “不稀罕!”
  何家下人领了命令赶紧去了院子外面。
  饭堂这边,杨若晴接着吃早饭,先前喝了一碗小黄米粥,感觉味道很好,所以又来了一碗,放在面前有点烫嘴,所以由它自己慢慢凉却。
  没出一会儿,先前那个何家下人又过来了。
  “将军夫人,那胡家老爷和胡家夫人没走,他们还带了一捆荆棘过来,跪在那里,说是要负荆请罪。”
  “哦?果真出来负荆请罪了?”杨若晴笑了。
  “是不是旁边还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杨若晴又问。
  下人连连点头。
  杨若晴对饭堂里的其他人说:“看到了吧?这种赔罪的诚意几乎为零!”
  小花说:“故意不走,还带了荆棘柴木,惹人围观,这是要找一堆人戳咱的脊梁骨。”
  骆风棠说:“确实有哗众取宠的嫌疑。”
  何莲儿将牛牛放回地上,她自己猛然站起身,往旁边条桌那里插着鸡毛掸子的瓶子走去。
  “莲儿你要做啥去?”何母赶紧问。
  何莲儿说:“我拿鸡毛掸子,去把那对狗老爷狗夫人打走!”
  是的,从今天开始,她何莲儿也要‘以理服人’!
  哪怕她不能像晴儿姐那样‘理直气壮’,她也要把自己的派头拿出来,那就是昨夜后面晴儿姐教给她和小花嫂子的——借势!
  大安哥是长淮州巡抚,骆姐夫是护国大将军,既然有这么大的势头可以借,为什么要一直苟着?为什么要对所有人都低调?都和颜悦色?
  用晴儿姐昨夜的话来说,胡家这样的人家,在骆风棠和大安的面前,根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一群人!
  听到何莲儿竟然拿了鸡毛掸子就要冲出去撵人,何母,孙氏,小花,好几个人都同时站起来阻拦。
  “娘,你们还要拦着我吗?先前的话都白说了?”
  何莲儿很不满的自问何母和孙氏,先前都分析了那么多,晴儿姐都讲了农夫和蛇的故事。
  这两位母亲,还是要坚持做包子?
  何母忙地摇头,说:“不是别的意思,是怕你待会把自个给伤到了。”
  孙氏也赶紧点头,“鸡毛掸子也没用啊,就算撵人,多少换根烧火棍……”
  何莲儿一愣,丢下鸡毛掸子,转身就要往灶房去找烧火棍。
  杨若晴咳嗽了声,喊住了何莲儿,“莲儿,该自己动手的时候动手,不该自己动手的时候,就不要把自己搭进去。”
  “姐……”
  杨若晴的话让何莲儿停留在原地,脸上露出深深的迷茫。
  杨若晴起身,来到何莲儿身旁,抬手轻轻拍在对方肩膀上。
  “现在你出去撵人,不管是拿鸡毛掸子还是烧火棍,落在别人眼中,都是在彰显咱的强势和得理不饶人。”
  “所以,现在不适合出去跟他们讲理,而是要换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
  “武斗换文斗。”
  “怎么文斗?是吵架嘛?”
  经历了昨夜杨若晴用拳头跟胡家所谓的讲理后,现在何莲儿也颠覆了‘文斗’的涵义,直接理解成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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