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曼接触过的音乐作品很少,只从那位每年经过村子的吟游诗人那里听到过一些,毕竟他过去的生命中绝大部分时间都只是一个农民。除此之外,他接触到的音乐作品就只有通过右眼所观察到的那些直播间中的音乐了,并且因为最近一直在接触的关系,他已经对那些音乐习以为常。
诺曼通过右眼的**功能听到的那些音乐是专门去搜索圣殿骑士团所提供的关键字得到的,都是圣殿骑士团的专人为他挑选表演的,不管是作品本身、演奏水准还是所用器材,全部都是顶级水准,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诺曼对于世俗间的音乐划分标准是怎样的没有一个梯阶的清晰认识,所以在听到面前这人吹长管的时候,他忍不住皱起了眉来。
这也是音乐?
这人吹得倒是还行,不过这吹的曲子实在是不怎么样,一点亮眼的地方都没有,听了半天下来之前的已经全部忘掉、一点都不记得了,更别说能有什么意境了。
和圣殿骑士团提供给他的那些作品一比,两者之间的差距是天差地别的。
那人却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闭着眼睛吹得很是忘我,所以完全没有看到诺曼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这可是他近些年创作出来的最得意的曲子,这次就指着这首曲子给他争光呢。
正在琢磨舞蹈的德维特一听这曲子,动作停了下来,似乎来了新的灵感,一会儿之后又实验起了新的动作来。
随着这吹长管的人还一起过来了好几个人,现在这些人正围在他们周围,听着这人的吹奏脸上都露出了满足的表情来,神情很是欣然,似乎乐在其中、非常欣赏一般,脸上也是有光,看着这吹长管者的眼神里甚至还带着一抹赞叹和期冀:这首曲子可是他们艺术团的这些作品里公认前三的作品,被他们寄予了厚望。这次他们团能不能获得荣耀,就看这了。
亚伯这个假冒货吟游诗人的音乐水平实在不咋滴,也就是能唱两句赞美诗忽悠一下乡巴佬的水准了,不过他听过的世间音乐是要比诺曼多不少的,所以他也能听出来这曲子是不错。
嗯,如果不是他之前听过要好得多的多的曲子的话,这首曲子可以说是很不错了,但是和他听过的那首曲子一比,这曲子就只能说是不错了。
那首曲子就是昨天诺曼作战时在身上飘荡着的曲子《卡农》,被亚伯听到了。
亚伯是不明白诺曼为什么作战的时候还要放一首曲子啦,为此诺曼甚至还要浪费一些魔力,这是亚伯非常不理解的地方,但是那不能阻挡住他对于那首曲子的欣赏。
毫不客气地说,那是亚伯这辈子听过最美妙的音乐,这一天下来一直萦绕在他的脑子里挥散不去。他只要一闲下来,仿佛就能听到那首曲子,就能看到诺曼宛若魔神般在人群中不可阻挡的杀戮形象。
优雅和血腥,形成了奇妙的和谐统一,在那首曲子的陪衬下,杀戮仿佛都变成了一种高雅的艺术。
那一幕给亚伯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也让他对于那首曲子更加难以忘怀。
和那首曲子一比,面前这人吹奏的曲子就要逊色不少了,所以也就只能在亚伯这里捞个“不错”的评价了。
就在众人不一的反应中,这首曲子最终吹奏完毕了。
在吹完之后,那人仿佛依依不舍地把长管从嘴边拿开,然后向诺曼看过来,问道:“这位先生你觉得我创作的这首曲子怎么样?”
他问话时候脸上的表情颇为自得,还特意在“我创作的”上加重了语气。
“吹奏技巧不错,”
诺曼先是给了他一点鼓励,然后如这人刚才“希望你能指点一下”的愿望,指点起来:“但是曲子实在不怎么样。”
虽然诺曼学习音乐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在圣殿骑士团科学精确到令人发指的教学下,再加上自身的强大学习能力和惊人精神力,诺曼在音乐上的进步速度可以说是突飞猛进,说是一日抵得上正常地球学生三个月的学习水平都不为过。
但是他就算学的再怎么快,终究也只是学了十天左右的,能把小提琴拉好已经很厉害了,再从作曲层面去详细地指点那是不现实的,所以这里还是依靠了圣殿骑士团的帮助,在他们的教导下,把这人作曲上的诸多缺点一一提了出来。
那人初一听到诺曼赞他演奏技巧不错,点了下头——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接下来却是听到了诺曼老实不客气地说他的曲子实在不怎么样,这让他忍不住面色一变。
他嘴上说着让诺曼指点一下,但心底里更多的却是抱着想让诺曼见识一下、让他为之称赞一番的心思来的,哪曾想到诺曼还真就指点起来了?
而且你听听诺曼这说的是什么话——“不怎么样”,还“实在”?!
周围几人听到诺曼的评价,也都纷纷面色一变,不过要发作也是正主先发作,现在正主还没开口,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这吹管者的修养还算不错,只是面上变色,眉毛跳了几下,却没马上发作,压抑着愠怒听了下去,想要看看诺曼究竟能说出些什么来。
但是随着他听下去,他的面色却是变化得更加厉害。
诺曼要是纯粹喷也就算了,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不往心上去,但是偏偏诺曼还真能详细地说出他曲子里的问题来啊!
而且不仅如此,诺曼甚至还能针对这些问题给出到一些指导性的意见。一番点评下来后,诺曼说的事无巨细,给到的意见也是从头到尾无微不至,若是按照诺曼说的去做,可以说是让这首曲子彻底变了个模样,这才是最骚的!
先不管诺曼说的那些意见到底是不是能把曲子变得更好,光是冲着诺曼这听一遍就能说出这么多东西来的本事,就绝对不简单。
而且吹管者对于自己的这首曲子是最了解的,他试着就诺曼所提的在他看来最有说服力的一点上做了改变、并当初付诸实践小吹了两个调子后,立刻就被震惊了。
简单的一个改变,立刻就让音乐的感觉不同了,变得抓人起来,作为作曲者的他很敏锐地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在他面前这妥妥的是一位音乐大师啊!
这让吹管者的面色从一开始的不屑、愠怒逐渐转变成了如今的震惊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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