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两人结了账便走出了韩国料理店。请大家(@¥)微风吹拂,让梁健有种春风沉醉的晚上的错觉。两人没有挽手,但是身体靠得很近。因为喝了酒,壮了胆,梁健也没那么顾忌了,跟阮珏一同去西点店买了一个蛋糕。下一步,就是要决定去哪里,给她过生日的问题了。
阮珏说:“还是到我那里去。我家里有红酒。”梁健瞧着阮珏红扑扑的脸,很难拒绝。“好。”
阮珏的家,是一间六十平米的单身公寓,坐落在湖心公园旁边,环境很不错。客厅里有沙发、茶几、电视,都是欧式风格,坐在沙发里特别舒服。
梁健心想,金超也经常来这里坐坐?
阮珏从餐边柜里拿了两瓶红酒出来。梁健看了看,是意大利红酒,问道:“这两瓶酒,是金超送的?”
阮珏说:“我不会拿金超的酒给你喝的!放心。这两瓶酒是我去意大利的时候,带回来的。今天我们喝了它。”梁健心想,这酒,原本应该是给金超喝的。不过,他没必要想这么多,他只是来陪阮珏过一个生日而已。
阮珏双腿交叉坐了下来,因为黑色裙子是膝盖以上的蓬蓬裙,所以,白嫩的腿部露在外面,很是诱人。梁健一边倒酒,一边偷偷看了几眼。喝了酒之后,似乎对女人身体的部位更加敏感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不淡定,梁健想起了蛋糕。
他把蛋糕的包装盒拆了,取出蜡烛,问阮珏:“不好意思,问一句,你今年多大?插几支蜡烛?”阮珏说:“二十六,你说几支呢?”“那就六支。”这是梁健头一次知道阮珏的年龄。
梁健点燃蜡烛,让阮珏吹。阮珏说:“生日歌都没有,怎么吹蜡烛啊?”梁健道歉道:“哦,对对,生日歌给忘了。这样,我来唱。”
对于唱生日歌,梁健还是挺拿手的。他先唱了中文歌曲,再唱了英文歌曲,在幽暗的烛光之中,阮珏轻轻摇晃着身子,静静听着,尽管梁健唱得不如刘德华、不如周杰伦、不如萧敬腾、不过阮珏听得还是挺认真的。
一曲终了,阮珏一个人鼓掌,梁健也鼓掌。梁健瞧见阮珏的眼眸之中,晶亮晶亮,眼眶之中已经尽是泪水。梁健说:“干嘛啊?难道我唱得这么感人了啊?”阮珏瞧着梁健说:“不是。我只是开心。终于有人给我过生日了。”
梁健说:“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只要往大街上一站,喊一声‘你们谁给我过生日啊?’估计从少男到老爷们一长溜人排队给你过生日。”阮珏笑道:“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不过今天我很开心,你给我过生日。”
“行。许愿,吹蜡烛,吃蛋糕。”
梁健帮助切了一块蛋糕给阮珏。
阮珏接过来时,两人的手指碰到了一起。四目流转相对,阮珏感到自己的身子一阵酥麻,顿时脸颊也有些发烫了。梁健心里也泛起了一阵骚动。
没有开灯,只有玻璃杯里一只小小蜡烛,烛光,柔和的色彩,增添了温柔和暧mei,仿佛在告诉两个年轻人,这正是为了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营造的。
阮珏窝在沙发中,拿着酒杯,看着烛光说:“有时候想想,我这是在干嘛呢?等一个已经有老婆的男人吗?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沦落到这种地步?”梁健说:“我想你应该是在等小三上位的时机。”阮珏朝他伸手挥了一拳:“我是说认真的,不许你取笑我。”梁健说:“我也是认真的,我没有故意取笑你。”
阮珏脸一沉说:“可能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等待上位的小三。”梁健说:“这没什么。小三现在都很牛。”阮珏说:“你敢说,这句话还不是取笑?”梁健笑道:“不敢,不敢。”
这时,阮珏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眼,对梁健说:“是金超。”
梁健说:“你接呗。”阮珏看了看梁健说:“我不接了。”梁健说:“不接,他可能就找这儿来了。”阮珏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金超的声音传了过来:“阮珏,你在哪里?”阮珏说:“在家。”金超说:“今天不好意思,我实在是走不开,而且这段时间,你知道我马上要提拔,时期很敏感,我不能到你那里去,这一点请你体谅。”阮珏说:“我可以体谅你,但你体谅我了吗?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说,你会跟宁州的离婚。那我现在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婚?”
金超道:“总要等一段时间,等我站稳了脚跟。”阮珏说:“你以前说,等你当上了领导,现在当领导了,又说等你站稳了脚跟,以后是不是又要说,等你当上了省委记?”金超说:“你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把我逼急了,我可能只有不去你那里了。”
阮珏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金超,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急,我会等你的。”金超在电话里呵呵笑了起来,说:“我知道阮珏你体谅我,我刚才说的也是气话,如果我不到你这里来,我还能去哪里?乖乖,这段时间,我就先不过来了,等我去南山县上任之后,我再来看你。”
阮珏说:“知道了,盼着你早点来。”金超在电话中“乖、乖”说了几声,又“**”的传来几个隔空之吻,搞得一边听着的梁健很是恶心。
原本,梁健以为阮珏会当场跟金超翻脸,然后说“那好,你永远都别再来找我!”这样岂不是更解气?然而,阮珏就是阮珏,就是那种割舍不得、料理还乱的女孩,否则她也不会一直就这样作人家的隐形小三作这么久了!
尽管明白阮珏的艰难,梁健不免还是有些小小的失望,他倒是更愿意看到更加独立的女子,不依附于任何人的女孩,敢于为自己的权利动真格的女人。虽然梁健自己也是一个男人,但他不愿意看到女人自愿被男人欺骗、被男人蒙蔽,却没有勇气去突破。也许这就是梁健的女人观。
这么想着,梁健突然就对阮珏失去了兴趣。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对阮珏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阮珏问:“怎么了?不再多坐一会儿吗?”
梁健说:“我可不愿意,替人家陪女友。”不知为什么,梁健冒出了这么一句。阮珏笑笑说:“怎么,器量这么小?”
梁健说:“不是器量小,就是觉得没有意思。”
一直以来,梁健也觉得自己有一个怪毛病。他对女人的“性趣”,是建立在对女人的兴趣上的。他开始会被一个女人的外表所吸引,很有探求的**,但当他发现一个女人的性格、脾气、习惯是那种不入流的,他会马上对这个女人失去兴趣,从而连同“性趣”也消失无踪,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这一刻,梁健的这种毛病又开始发作了!
阮珏看着梁健,脸上露出落寞的神色。梁健朝着门口走去,阮珏也只好默默地跟了上来。不管如何,梁健基本的礼貌还是懂的。他打开了单身公寓的门,回过身来,对阮珏说:“生日快乐,晚安!”
说着,梁健就向门外迈去……
忽然,一只手紧紧拽住了梁健。梁健转过身来。阮珏满脸期待的神色:“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一句。”
梁健迟疑了,点了点头。阮珏的小手拉着梁健回到了屋子里,她将房门关上,一下子扑在了梁健怀里。这出乎意料的举动让梁健有些发蒙,他的手都不敢碰到她的身体。
阮珏的脸埋在他的胸口说:“你刚才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女人,所以便要离开?”梁健没法回答,这一刻,他只感觉阮珏的身子很软很烫。阮珏继续说:“我刚才是为了你,才向金超妥协的。”
“为了我?”梁健更加不明白了,虽然他和阮珏的关系也有点混乱,至少到目前为止,还算清白,这一句为了他,到底从何说起呢?
“你不是说了吗?如果我不接他电话,他可能就会跑过来。如果我跟他吵起来,让他不放心,他也可能会跑过来。我是为不让他今天来这里,我才说了那些话。我只是想让你陪着我过完这个生日而已。”
梁健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没想到阮珏是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理由,才表现得那么软弱,那么妥协。原来这一切都是伪装。她想要让自己陪她过生日。梁健的手,好像自己有了意识,他的身体好像也有了意志。手臂抬起,他将阮珏拥在了怀里。
阮珏的身体是那么柔软,她身上的真丝衬衣又是那么丝滑。梁健的手指,就如坐缆车一般,攀上阮珏的肩头,又如滑雪一般向着山下滑去。
这山坡是如此奇妙,到了中途又突然峰起,那柔软和弹性,让梁健感觉浑身如触电般的刺激。阮珏的身子烫的更加厉害,她慢慢的回应着梁健,身子贴着梁健,嘴唇触到了梁健的耳际,舔舐着梁健的耳垂。
梁健心里膨胀起来,他侧过身,将阮珏压在了墙上。“啊”了一声,阮珏脸孔潮红地看着梁健,她的手却已经为梁健解开了皮带。
她纤巧白皙的手指挑动着梁健敏感的神经,然后,梁健的手便滑入了她短短的蓬蓬裙里。
不知为何,在梁健的爱抚之下,阮珏脑海中竟然浮现出曾经读过的一首古诗“花jing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稍一想其中的意蕴,阮珏害羞得不行,紧紧地拥住了梁健。
幸好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否则外面可以听到在房门上的响声。阮珏犹如仙蛇一样纠缠在梁健腰间,梁健的劲道让她的身子被迫撞击在门上。梁健担心会弄痛她的后背,抱着她,来到了沙发。
阮珏情急之中抓起一件白色衣衫,扔在了沙发上,两人就躺在衣衫上继续。梁健很是奇怪,阮珏为何在下面铺衣服。
进入的一刹那,在微微颤动的烛光里,梁健发现阮珏微微皱了皱眉,他用手指轻轻地抚平她的眉,轻声对她说:放松。
她羞涩地吻着他,回应着他的力量。
快乐就如潮水一样一阵阵涌来,冲浪的感觉,让两人都迷醉了……
当两人分离的时候,梁健被惊到了。先前阮珏扑在沙发上的白色衬衣上,这会如红梅一般绽放着一枚血迹。只要稍有经验的男人都会知道这是什么。阮珏**一缩,从沙发上坐起来,朝梁健微微一笑,就将白衬衣掀了起来,拿到洗衣房去了。
梁健上前一步,问道:“阮珏,怎么会这样?”
阮珏微笑着倚在门框上:“怎么了?”
梁健说:“难道你还是?”
阮珏笑道:“处是?”
梁健看着阮珏,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她起初微微皱起的眉头,那一刻,是因为疼?可是,他没有想到,因为她和金超在一起这么久,他根本没有想到她还是chu子之身。
阮珏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有chu女情结啊?一看到某人是chu女就觉得应该负责对?如果不是,就觉得始乱终弃对?”梁健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阮珏笑着说:“放心,我不是的。”
梁健将信将疑:“那,这是?”阮珏说:“这是我刚才偷偷放上去的一个小颜色包,让你开心一点。”这话梁健要是都相信,那才是见鬼了,是脑袋出问题了。但是,既然阮珏都这么说了,梁健也不好再说什么。
阮珏也许是不想让梁健有太重的心理负担,才这么讲的。而对于梁健来说,这反而让他增添了一丝内疚感。从阮珏家里出来,迎着微醺的夜风,梁健心里有了困惑。
自己怎么就这样跟阮珏发生了关系呢?或者说,金超的提拔刺激了他,让他在内心深处想以这种方式报复他?还是自从见到阮珏之后,他就一直有这种想法,今天不过是将其付诸了现实?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阮珏跟金超维系了这么多年的关系,两个人竟然一次也没发生过那种关系?这也太说不过去了。这成了一个梁健猜不透的哑谜。
即使心里存有疑问,生活还是得过,日子从不停留。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况且,高成汉对梁健说过,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必须在短期内将向阳坡镇的工作理顺。
梁健去向阳坡镇是高记推荐的,现在高记又告诉他,他将在不远的将来担任更加重要的岗位,这就如帮助梁健设计了成长的路径一样。这条路径,原本应该由自己服务的领导宏市长来做,结果宏市长没做,而高记做了。
梁健如今心中没有抱怨,只有感激,只有把目前的工作做得更好。梁健明白,高记让他将向阳坡镇的事情处理好,既是让他对向阳坡镇和成山村负责,为人民办实事,更重要的是,为他的发展,让他在这些急难险重的事情中得到历练,树立自己的政绩。在当前的官场,政绩是一个官员得到提拔的必备条件。
梁健到镇上后,又召集了领导班子会议。梁健坐下来的时候,便瞧见王雪娉坐在位置上瞧着他,目光中似乎又增添了一丝欣赏。梁健不敢接她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纯粹的目光之中,梁健竟然有些不自在。也许是跟昨晚上的经历有关系。
但是,作为一名领导干部,任何不自在、胆怯都不该放在脸上,都应该藏在自己不动声色的脸蛋后面。梁健马上收拾了心神,对身边的镇长李良说:“李镇长,你来住持会议!”
李良瞧了一眼梁健,有些诧异。前几次班子会议,一上来都是梁健唱独角戏,这开始让李良很有意见,后来一想,你要自己唱独角戏,那就让你唱,我也乐得没事。可没想到,今天梁健一上来就让李良主持会议。梁健的做事方法在转变?还是对他有所忌惮了?
但是不管如何,他是镇长,他得接这个茬。李良说:“今天,我们召开这个班子会议,主要是关于当前的几项重点工作。首先,让梁记给我们讲讲成山村特高压线搬迁的情况。”
梁健一直正襟危坐在椅子里。这两天他在考虑一个问题,如果你要在官场上树立自己的特点,那就要雕琢自己的形象。有些动作,从现在开始不能做了,有些话也不能随便说,得做到有礼有节、不慌不乱。
梁健将手放在笔记本上,开始说:“今天首先向大家通报一个消息。前两天,我去了一趟北京,把成山村整体搬迁的事情协调下来了。今天了解到,国家电会给我们将近八千万的资金,用于搬迁。”
梁健知道有些班子成员已经了解到了这一情况,但是今天他必须自己把这个情况说出来。果然,他这么说了之后,还是有班子成员开始窃窃私语。“八千万啊?”“本事啊。”
李良这时候插话道:“这八千万可是梁记辛辛苦苦,从北京去要来的,这事很不容易,也是为成山村的老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大家为梁记鼓掌。”很多人鼓掌鼓得很起劲,梁健发现王雪娉也鼓掌了,但是她的鼓掌很理性,眼睛也没有盯着梁健。
梁健手伸出来,做了一个往下压的手势。大家的掌声顿时停了下来。梁健说:“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们领导班子中任何一个人做成的事情,都有其他人的功劳。比如这次我去北京,但是大家都在镇上辛辛苦苦的工作。如果没有大家做后盾,我怎么放心出门?”
其实大家都知道,梁健是在为他们脸上镀金了。梁健去北京辛辛苦苦跑资金的时候,镇上那些班子成员,真的在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兢兢业业地干工作吗?非也非也。就在梁健去北京的那几天里,群龙无首,大部分镇干部,都在吃吃喝喝,有人还因为醉酒挂了点滴。但是,每个人都喜欢听好话,梁健这么说的时候,有些人还真自我感觉良好起来,还真以为自己的功劳大大的了。
这时候梁健突然话锋一转道:“但是我们中任何一个人,如果犯了错误,我们所有的班子成员也都有责任!这是为什么?因为我们这是一个集体领导体制,我们是集体研究、集体决定、集体行动,也集体承担责任。这段时间,我了解在推进特高压线工作中,有群众反映,我们镇上的矿山产业发展中,有些不正当的利益纠葛。这点值得我们警醒。所以,今天的班子会议,我主要讲两点。今后一个时期,短则一两个月,长则半年,希望大家都能围绕这两项工作去做……”
梁健停下来,扫视了一圈班子成员,看到有些人脸上有些发红,有些人神情呆滞。梁健不去管他们,慢慢他们就会清醒过来的。梁健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水,继续说:“第一项工作,就是特高压线搬迁的事情。目前,资金已经到位。下一步就是抓推进。这里要辛苦李镇长今天排出一个工作计划出来,除了我和李镇长,所有班子成员都要带领机关干部到村里去做工作,形成推进组,争取在四天之内,完成所有村民的签约工作。国家电给我们的时间本来是10天,我去了一趟北京,现在只剩下6天。我们不能拿了人家的钱,不干好事情?所以我们必须在4天之内,把所有协议签下来。另外两天,就把该拆迁的房子给拆掉。这件事情算是干好了。
“第二件事情。我在这里点个题,是下一步要做的工作。那就是矿山产业的问题。首先一个问题,那就是矿山车辆肇事的事故,一定要妥善解决好,让矿山今天就将赔偿到位。尽管这是交通部门负责协调的事情,但是涉及稳定问题,却是我们镇面上的事情,李镇长这件事就由你去衔接了,让他们赶紧补偿到位。当然对于矿山产业不仅仅就这么一件事,现在,说实话,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搞。但是,这些天有人向我反映了一个情况,那就是镇干部当中,有人在某些石矿中入股,拿分红。我们江中省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出台了规定,领导干部和国家公职人员,不可以在经营性企业中入股、分红,如果是干股,就更加不行。这点大家应该都是懂的。所以,我建议,如果我们领导干部中,有人入股了,退出来,那就没事。关于矿山产业整治这个事情,请大家想明白,下一步我们将再召开班子会议专门讨论这个事情。今天我主要讲这两点。”
班子成员之中,有人开始左看右看,心里满是嘀咕。梁健话说完了,自然应该是由李镇长接上去。因为梁健的这席话,李镇长也开始心神不宁,只说,让几个副职马上去排成山村的工作组,今天拿出来,明天所有人员下村。
梁健回到了办公室后,把财务叫了来,让他拿出一份班子成员每年全部收入福利的明细来,并交代他这件事不可以告诉其他人。财务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干部,他一直是李镇长的人,这事情让他很难办,不知道梁健到底要做什么?他想来想去,还是跑去告诉了镇长李良。李良也弄不明白,梁健要这分明细到底干什么?不过,他还是交待有些项目别放到明细上去了。财务听从了李良的意见,将有些项目删除,收入表上顿时减少了四五万。
梁健拿到这份表,瞥了一眼,让财务出去了。财务心里惴惴不安地出门了。梁健拿起座机,打了电话给王雪娉,王雪娉在办公室,接到他的电话后,说马上过去。
不一会儿,王雪娉到了梁健办公室,坐在他的对面说:“梁记,我看你是要跟领导班子做对了,是不是啊?”梁健抬头盯着王雪娉说:“为什么这么说?”
王雪娉说:“我们镇上领导班子成员,几乎都在小龙矿业中入股了,你让大家把股份都退出来,不就是要跟整个领导班子过不去吗?你这样做,我很担心,你在向阳坡镇会呆不长。”
梁健说:“我是党委记,难道我还怕我的班子成员吗?”王雪娉说:“我知道,你并不怕他们,但是一个好汉三个帮。如果你在镇上没有人支持的话,怎么推进工作呢?你总不能万事自己去做?”梁健说:“你不是支持我的吗?”
王雪娉朝梁健笑笑说:“我是支持你。但恐怕也就只有我一个人支持你?而且,你可能还不知道,镇上关于你和我的流言蜚语已经在满天飞了。”
这一点梁健倒是没有想到,他说:“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王雪娉说:“高处不胜寒,很多话你是听不到的,但是我还能听到一二。”
梁健猛然想起,多年以前,梁健还是十面镇党委秘的时候,他是当过时任党委记黄少华的耳目,经常向黄少华报告一些镇上发生的事情。没想到现在自己担任了镇党委记,也开始听不到下面的声音了。
梁健问:“他们都说些什么?”王雪娉说:“你说还能说什么?我记得梁记,以前在长湖区十面镇工作过?镇上那些人,七嘴八舌,会对什么感兴趣呢?”
梁健当然知道,他们肯定早就已经在传梁健和王雪娉有一腿了。也许这跟梁健第一天来向阳坡镇就带着王雪娉一起下村也有关系?梁健说:“如果你想要避嫌,我们以后可以少交流。”
王雪娉说:“避什么嫌呢?如果从现在开始我们不交往了,那更加让人觉得我们两人有鬼了。更何况,在这镇上,如果我不支持你,你说,还有谁会支持你呢?”梁健顿时感觉,这个向阳坡镇,简直犹如铜墙铁壁,他这个外来者根本就插不进去。
梁健说:“是啊?如果你不支持我,恐怕我就真成孤家寡人了!”王雪娉说:“所以,你觉得有必要跟整个班子作对吗?有必要让班子成员的股份全部退出来吗?”梁健说:“难道真是每个人都入股了吗?可是我在掌握的名单上,只看到两个班子成员的名字啊,这在班子成员之中也算不得大多数?”
王雪娉笑道:“你真认为大家都是用真名入股吗?很多人用的都是老婆或者大舅姨夫、三姑六婆等人的名义入的股,初看是看不出来的。”梁健说:“大家隐蔽工作做得还真不错啊!”王雪娉说:“不瞒你说,我也以我弟弟的名义,在里面有股份。”
梁健瞪大了眼睛:“你真的也有股份?”王雪娉说:“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为了让你看到问题的严峻性,我还是向你坦白!”
梁健真的顿时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他说:“那我岂不是触动你的利益了?”王雪娉说:“你已经来不及触动我的利益了。”“为什么?”王雪娉说:“因为我已经主动将股份退出来了。你今天会议上的要求,恐怕我是第一个贯彻的呢。”
梁健说:“那太感谢你了。”王雪娉说:“我根本就不想在这里入股,当时是因为原来的镇党委记邱九龙一定要我们班子成员全部入股,我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
梁健明白这是为什么:“邱九龙想要让班子整体闭嘴!”王雪娉说:“很有这个可能性。”梁健说:“也许,也有班子成员跟你一样是被逼的,这次会议之后,可能也会主动从小龙矿业中退出来?”
王雪娉说:“你还挺乐观的。但愿你的乐观是对的。”梁健说:“但愿!”
说着,梁健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看看这份收入明细,只要告诉我班子成员实际拿到的比这多,还是比这少?”他将财务上交给的纸张递给王雪娉。
王雪娉瞧了眼说:“这是班子成员实际收入的一半。”梁健并不太惊讶,他当初将这个任务交给财务,就不相信他会把真实的收入情况交给自己。他一方面是为了解情况,另一方面更是为了了解人。
梁健对王雪娉说:“这样看来,镇领导班子成员的收入还是不少的。大家为什么还要去入股?”王雪娉实话实说:“这个社会,谁不想多挣一点呢?”梁健说:“有些钱能挣,有些钱不能挣,否则挣得就是傻钱!雪娉,有一个任务,必须由你来帮我完成。”
王雪娉问:“是什么?梁记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梁健说:“我不跟你客气。你是组织委员,你帮我物色几个关键人物。”王雪娉说:“一个财务?”梁健说:“没错。财务肯定要换,有一个敢当面隐瞒党委记的财务,你说我还敢用他吗?”
王雪娉说:“这倒是不太难。财务中心还有一位老同志,他以前担任过财务办主任,后来由于邱九龙嫌他太过原则、太过死板,就把他换了下来。”梁健说:“反正,你觉得合适的就行,你是组织委员,就是组织部长,你提出来的人我原则上不会反对。另外,你帮我再找一个合适的党委办主任,还有一个驾驶员。”
王雪娉说:“好的,我会去物色。驾驶员小茅,你不满意吗?”梁健说:“并不是不满意,只是他曾经是邱九龙的驾驶员,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他到底如何,能否信得过?”王雪娉说:“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可以看看他是否信得过吗?”
在官场,一般情况下,秘和驾驶员是不用别人已经用过的。这两个人虽然职位和地位不是特别高,但由于是领导身边的人,知道领导的秘密太多了,一般情况下领导换了,这两个人也会跟着被换掉。
但是王雪娉说的未尝没有道理,难道一定要步他人的后尘吗?在这方面难道就不能有所突破吗?对梁健来说,这也是赢得人心的一种方式,让人感觉,只要是值得信任的人,都会被任用,这样岂不是对他是一种正面的宣传吗?梁健说:“那好,等我考验一下他再说!”
王雪娉好奇地问:“你打算怎么考验啊?”
梁健说:“古时候,诸葛亮创造了知人七道:一曰:问之以是非,而观其志。二曰:穷之以辞辩,而观其变。三曰:咨之以计谋,而观其识。四曰,告之以祸难,而观其勇。五曰:醉之以酒,而观其性。六曰:临之以利,而观其廉。七曰:期之以事,而观其信。当然这其中方法,用在考察一个司机上,有点小题大用了。不过,这些方法还是挺有用的。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
王雪娉说:“我还真期待你能早点实施呢,看你观察的准不准。”梁健说:“你还是先帮我留意财务和党委办主任这两个人选!”王雪娉说了“明白”。
成山村的征地拆迁签约工作,进展还算顺利。到了第三天,协议基本上已经签了下来。梁健原本以为,镇班子成员不一定买他的帐,但是从工作进度来说,这批人还是可以的。当然,能如此顺利,跟梁健交代了成永和成全两位哥们有关系,他们帮助减少了不少压力。那个被小龙矿山车辆撞死的村民,也得到了妥善解决。村民都同意了搬迁,尽数将协议都签了。
当听到这方面的汇报之后,梁健感觉到了一种欣慰,同时也不能不说没有成就感。做群众工作,往往都有一个突破口,如果工作无法推进,那是因为这个突破口没有找到。这个突破口,其实也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那就是你把该给群众的给他们了,这个突破口就算找到了。
正当梁健还在思考这些工作方法问题时,楼下突然吵吵囔囔起来。梁健一惊,难道,又有什么群体**件啦?
梁健听到分管纪检和政法的黄强在过道里说:“你们轻声一点,这是镇机关,你们别打扰大家办公。”“我们要见梁记。”“你别阻止我们。”“我们老百姓见见镇党委记都不行吗?”
梁健听到吵嚷声牵涉自己,便打开了办公室门,走了出来。只见过道里,一群老百姓正向梁健拥来。为首的是两个老汉,一个中年农村妇女。梁健跟成山村村民打交道比较多,认识这几个都是成山村的人。
黄强见到梁健走了出来,就快步奔过来,说:“梁记,这些人说一定要见你。我们问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他们也不说,就说要见你。我们政法和综治上的人都拦了,就是拦不住。他们说,他们这次来不是来上访,就是说想要见你……”
梁健听出了黄强是在为自己开脱。梁健摆了摆手,说:“没事,看看老百姓要说些什么。”
这时候,组织委员王雪娉也已经听到了动静,她也担心老百姓会有什么不理性举动,就来到了梁健身边站着,她毕竟是联村干部,很多人她都认识,对村民来说,有时候一句话就很顶用。
其他也有班子成员听到吵嚷声的,但是他们没有一个出来,不少人心想,最好他们找梁健的麻烦,最好干脆把这个党委记赶出向阳坡镇,这样他们就不用为了矿山入股的事情烦恼了。于是,他们就干脆等在门后看好戏。
谁都没有想到,前面的几个村民,突然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块折得很整齐的红布。一个老汉和那个中年妇女,双手各拉着一个角,展开了,竟然是一面锦旗。红底黄字的锦旗,写着几个大字:
为民做主搬迁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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