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龙人危机 > 第一章 镀银岛之奇特童年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的梦境便总是重复同一个场景:在一个幽蓝的深邃的空间,雷电闪烁,风雨交加,然而并不会淋湿任何地方。然后我的父母坐在堂前的大殿上,穿着很华丽的古代服饰,神情威严庄重。在他们的背后上方,是两条张牙舞爪的龙,相对着,吐出汹涌的火焰,火焰的上方是一块写着“混沌初开”的匾额。大殿下方也是一群穿古代服饰的人,他们排列整齐,在殿下有秩序的跪拜,口中齐呼“吾龙为尊,千秋万代。”声音远远盖过了雷鸣。我和两个哥哥也坐在殿上,吓得直哆嗦。而且还有一个小女孩儿坐在旁边不远处,她被一个大人捂了嘴,在那里不停地挣扎。

    我常常被这个可怕的梦惊醒,吓得一身冷汗。然后它困扰了我许多年,我一直无法相信,父母会在一次度假的旅途中生下我们兄弟三人。而且镀银岛的气候好奇怪,雨雪无常,总让人感觉到奇异的冷峻。然而或许这仅仅是我个人的错觉,因为两个哥哥,他们从没见过雪和雨。而我向父母说出的那些紧紧兮兮的言语,他们也并不感到怪异。

    而也许正是这段时期的惊吓,我的性格敏感而多疑。我比每个孩子都想得多,而且几乎每件事情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人家的孩子可以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可以随意跑出去玩耍。我和两个哥哥却只能每天守在家里,学习四书五经和那许多奇奇怪怪的音乐符号。而且父亲从不来看我们,母亲虽不时来一次,可也是匆匆就离开。她总对我说她最疼爱的儿子是我。并告诫两个哥哥:

    “龙三是你们的小弟弟,你们要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他受欺负!”

    两个哥哥只会不情愿地点头。

    关于父母两人的关系好不好?我不知道。有时我会看到父母两人坐在高墙内望着天上四角的天空,悄悄地说话,用了一种奇异的音调。

    父母吩附孟家的长者孟岐教导我们,不让我们出家门。而实际上我家也巨大得可以,方原几十里都是我家的庭院。庭院里生长着各种各样的高大的树,在其间跑着的有梅花鹿,小松鼠,甚至还有狮子和狼一类的猛兽。这些动物都是聚居成群,互相厮杀的血腥场面也经常有。然而奇怪的是,这些高大凶悍的动物从来不敢伤害我们,就连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也可以骑着一头狮子自由来去。

    负责守卫的或饮食起居的人,也一个个西装革履,见了我们这家人毕恭毕敬,我便猜测父母一定给了他们许多钱或者珠宝之类的东西。然而也不可能,我们家的各个角落都镶嵌有稀世珍宝。它们始终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他们管我父亲叫龙人皇,管我母亲叫龙后,称我们兄弟三人“龙大、龙二、龙三少爷”,有时为了简便就干脆称龙大、龙二、龙三。

    我们家常常来访的是沈宋孟霍四家,又好像只有这四家。为此孟岐常常颇感荣耀地对我们解说:沈家出占卜师,宋家多诗书画奇才,孟家专攻法制礼仪,霍家则尤出壮兵武夫。说得我们兄弟三人心潮澎湃,对其四家崇拜不已。而孟岐还不忘捋着白色短须补充一句:

    “当然多种才能兼备的人物也是有的。龙人个个都很优秀......”我想这句他指的是他自己。

    “龙人?为什么称为龙人,而不称为别的东西?”我们好奇地问。

    这时孟岐便开始神色紧张,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吱吱唔唔说:“不准问这许多……许多……无稽的东西!”

    然后我们就闭了嘴,惊讶地看他打着哆嗦用手绢拭去额前密布的汗珠。

    另一件使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每当雷雨交加时,我们就必须呆在阴暗空旷的大房间里,窗帘拉得紧紧,而且要捂上耳朵并且不发出任何声响。直到雷销雨霁,天气放晴,我们才又重新从房间里走出,自由地玩耍。

    这种生活确实很闭塞,可有时也有许多乐趣。当外面的孩子玩手枪,电动车之类的游戏时,我们的游戏还保留着古老的样式。像一些精致的小水排、指南车,一些安装了齿轮上弦一次可以在天上飞三天三夜的木鸟。这些东西给了我们无穷的乐趣。在游戏的间隙,我们还练习各种乐器,像编钟、笙管、古筝之类,要识记那些奇形怪状的乐谱。

    而且我们还拥有世界上最伟大的乐师---孟岐。他确实很出色,精通任一种乐器。每当他的乐声响起时,高空中那些阴霾的云朵就会一点点消散,缕缕阳光穿透绿荫,整个地面顿时色彩斑斓。可以听到花儿绽放草木拔节的声响。那些平日里厮杀奔波或紧张藏躲的鸟兽们都纷纷跑出来,躺在地上舒服地打盹。正是因为孟岐卓越的音乐才能,感染了众多少男少女,他们悄悄发生着爱情,并将这种感觉变得炽烈而又沉潜。

    尽管我们学习四书五经,修习儒家学说,可在我们家族里还是出现了许多可怕的事情。单说说我的大哥吧,他从小智慧超群,读任何书都能一目十行,过目成诵。我们家也曾为出了这样的人才兴奋了好一阵子。可偏偏大哥又是最叛逆的,我不知道这是否和他读的书有关。

    小时侯每次打雷,庭院里一片幽蓝,暴雨如注,我们都被大人紧紧堵在大房间的角落里,不看也不听。大哥在这时就想方设法挣脱了大人,跑到窗前,掀开了窗帘。然后我就和二哥目不转睛地看他的表情,他是那样张大了嘴。

    然后大哥就被人锁进柜子里了,他在里面大喊大叫。

    后来龙大整个人都变了。有好几次我都听见他在梦里喊:“该死的蛇,蛇,好多鳞片,哎呀,好冷,冷……”

    而等他醒来,问他梦到了什么,他什么也记不起来。对这些事情,父母似乎并无什么反应。然而不久之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龙大竟然失踪了。

    每当想起和龙大在一起的美好的时光,看见从蓝天上飘过的云絮,听见蟋蟀不分昼夜的叫声时。我就会忧郁地问母亲:

    “龙大还活着吗?”

    母亲就蹲下看着我,为我拭去泪痕。她很少笑,但曾经的容颜的秀美使她显得慈爱可亲。她对我说:“龙大犯了错,去了一个可以让他改过的地方.”

    “是阴间吗?孟岐说犯了错就会去哪里。”

    说到这里,我的声音竟然颤得厉害,孟岐曾无数次向我们描述那里的可怕。恍惚中,我似乎看见龙大被锁在阴暗潮湿的地窖,身上爬满了毒蛇,蝎子还有老鼠。他流着血,但没有哭嚎,没有声音。

    我和龙大从小一起长大,在我印象里,他面庞的俊美和头脑的聪明是没有第二个人可比的。有时他显得特别温柔,喜欢倚着弯曲的枣树格外向往地望着远方的天空。他说他会有一天到达一个梦幻般的地方,骑着一只白鹤闲游。有时他又显得很残忍。他曾经用钓鱼竿钓老鼠,他藏在茂密的枣树叶中,放下钓竿长长的线,在鱼钩上放上猪肉,等待老鼠出来。他还喜欢抓蛇,提起蛇的尾巴,用手在蛇的身体上捋过,把它的鳞片抹掉,这样蛇就不能动弹了,他把蛇盘成一团,用包裹点心的纸包住,扔到大路上等人捡走。有好几次我都看见路过的人把它们捡起,放进了背包。龙大觉得这很有趣。他有时的确很残忍。可他也的确很可爱,是个天才!所以我崇拜他,喜欢模仿他说话的语气和表情。

    可现在他很可能在阴间了,那些被他害过的老鼠,蛇以及其它凶残的动物一定会加倍折磨他的。天哪!

    母亲看到我凄惨的神情,就用手捏捏我的面颊,笑着说:“傻孩子,怎么会呢?龙大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生活而已,他有自己的使命,你也是。懂吗?”

    我不再问了,因为我感觉无论我问什么,母亲都会想办法哄骗我的。我还是感觉龙大正在受刑,所以我还是难过。

    这很多谜底的揭开,是在我回到绿泠界以后。

    绿泠宫原来就是我常出现的那个梦境。金碧辉煌的大殿,一望无际的回廊,亭台玉榭,雕梁画栋,数不胜数。连那护城河上的石桥都跟我梦中的一模一样。所以一来到这里,我就感到格外的熟悉。摸着每一块玉壁,再看看远方朦胧的天空。觉出生命以及造化的神圣。

    在这里,每个人都要穿古代的服饰,长长的飘带,精致的金簪以及有点别扭的元宝形的帽子。我们属于龙人族,父亲是皇帝,母亲是皇后,我和两个哥哥自然就是王子。在龙人法典里,每个龙人在20岁之前都要在镀银岛接受严格的训练,学会服从和进取。而任何一个在此期间触犯法典的龙人都要到凡界接受惩罚。龙大显然也在此之列,他并没有死,而是去了凡界。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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