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拜他为师。他传他霸剑剑法。并为他医治内伤,祝他恢复武功。作为出师礼,他潜入云京城护法塔。成功在五十招之内斩杀当时的四大护法骑士之一。并在三位护法骑士和十二位骑士的围攻之下成功逃脱。同时,漠北国爆发瘟疫和霍乱。百姓民不聊生。次年,漠北国发生前所未有的地震。帝星昏暗,将星暗淡,漠北国走向衰亡。在这样的条件下,当时的漠北国国君依然决定第八次南征。数万大军在南方大败。漠北国终于爆发起义。韩泽明顺应大势,举起反旗。他四十岁这年,成功率军攻破漠北帝都洛阳城,生擒皇帝。并于一月以后称帝。
他四十二岁这一年,平乱漠北。收复所有失地。漠北完成统一。
四十三岁,施行变法。誓要铲除国内所有贪官污吏。短短三个月,全国半数以上的官员换了一番。四十四岁,变法更甚,连偷窃等小罪小错也要施以死刑。更创一百零九种严刑。全国民心动荡,苦不堪言。在位八年,但是被执以死刑的人数就超过三十余万。但见大街小巷尸横遍野,凄凉无比。家家户户易子而食。八年以后,民变起,诸侯裂土,共同来伐。韩泽明被围困洛阳都城,坚守三十日,城破。可他依然面无表情,毫无惧色。他手持长剑,站在皇城高处,这里是他最后的王土。
“不会让你们毁掉我的国度。毁掉我的治国理想。”他说。脚下数万大军围得水泄不通。风一起,他轻功施展,长剑一吟,落在了千军万马中央。
他疯狂地杀戮。出剑比谁都快,谁都狠。不断有刀剑落在背上,他却感觉不到伤痛。他脚下的尸体越来越多,身上的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银色的长发沐在血中。他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不可以倒下。他被千军万马包围着,一点一点,厮杀三天三夜。据后来统计,全军十万人,死在他剑下的就有七万之多。他手持长剑,战神般的身影,数十万大军环绕其身,却无人敢上前一步。他的剑霸道凌厉,出手狠辣之极。这便是霸剑。雄霸天下之剑。
可是忽然,一杆长枪透过他的胸膛。
这杆长枪出现得十分诡异。强大的力道比他毫发无伤之时更胜几分。他想不通,究竟是谁有这般高强的武功。
可由不得他多想了。下一秒,无数杆枪同时刺入他的身躯。
他在死前看到的最后画面。他的母亲,还有小蝶,来到他的身前,抚摸他的额头,说,天堂不冷,请你别怕。
他被葬在漠北边境彼月城的一处深山石窟之中。相传,他的灵魂不死,扰乱阳间。明教总坛派术士前往那里,却因其死者对阳世执念太深,且鬼力过强,无法超度,所以铸百鬼尽封龙象镇魔石,以封印恶灵。同时,将原本埋葬韩泽明的石窟施加种种封印,以避免后世人乱入其中,使恶灵重新现世。
千年后,当时的明教彼月城分坛坛主海东流为永除恶灵之患,率分坛弟子深入魔窟。彼月城分坛精英全部战死,海东流重伤逃生。
数年后,海东流因伤势过重,终于灯尽油枯。其义子夜扶江为报仇深入魔窟之中。被尚紫菱和尹围城二人发现,得其相助,依然不敌。
他是一千年前落败的王。此刻,他挣脱封印。化身千年厉鬼,咆哮世间。
黑暗的深渊底部,脚步声响起。
男人金色长发,血色瞳孔。他向他走近。他嘴角微斜,他说。“韩泽明,我的乖徒儿。”
韩泽明转过身来,眼神闪过一丝凶戾。
多么令人熟悉的声音啊。正是这声音的主人,混在万军之中一枪刺穿了他的胸口。正是这声音的主人,在他以恶鬼之身显世之时,封印了他。正是这声音的主人,曾经是他绝望之时,仅剩的希望。正是这声音的主人,他曾无比信任。他教他霸剑。他说,我来助你称霸天下。我来助你达成你的治国理想。我们一起创造没有罪恶的国度吧。韩泽明。
此刻,他站在他的身前。他将一柄剑扔到他的面前。他说,还没忘记吧,时隔千年。让我来看看你的剑法有没有退步。
“有没有退步?”韩泽明低沉的嗓音。“好。就用你的血来领教吧!”
两个人向前冲刺。两柄剑狠狠对撞在一起。强烈的剑压卷起飓风。熊熊的烈火燃烧起来,两个人在烈火中央,对剑。
夜扶江再次醒来时,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火海炼狱的上空,两个身影碰撞对剑。剑气纵横。他认出那人,正是明教圣骑士景灵。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出手。那精湛的剑术,那优雅的身子,那穿梭于火蛇之中的绝世轻功。连义父都惨败的对手,他却将它狠狠地压制。
韩泽明的霸剑剑法霸道凌厉,而景灵的剑法却如同长虹贯日,荡气回肠。半空中,两个人舞来舞去,剑光扬起烈风,剑压撕裂空气。剑鸣对撞让耳蜗刺痛。他听见景灵的声音。这是明教的传心术,利用内力隔空传递心声。他听见他说,带着尚紫菱和尹围城离开这里。快,他们就要死了。
韩泽明不甘地吼叫。千年来沉积的怨恨化作强烈的鬼厉,灵魂之力瞬间爆发。强烈的灵压形成的重力奔流狠狠地压了下来。景灵面色凝重。他的手臂上已经有鲜血溢出。两千年了,他从未遇到过这样难缠的对手。他久违地感受到了压迫与危机。
夜扶江将尹围城二人带离魔窟。下一瞬间,石窟崩碎,天地摇晃,山河倾斜。
明教圣骑士景灵就此失踪。韩泽明的恶灵也不见踪迹。
没有人知道,景灵在彼月城分坛,到底做了什么。
景灵在夜扶江的带领下走入海东流所在的营帐。烛光昏暗,火苗一摇一曳。身着绒衣的医生老杰诺德面色凝重。他身旁,病床上,白发老人奄奄一息,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胶管。骨瘦嶙峋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嘈杂的呼吸声像是暮色时的潮声。病态苍白的肤色。双眼深陷眼窝。毫无生气地死死瞪着。
在他那骨瘦嶙峋的胸膛,一道裂口从心脏处一直撕裂到腹部。搏动着的红色猩红色心脏,从腹腔露出的,缓缓蠕动着的肠子。爆裂的血管将床单染红,鲜血流经地板,蔓延开来。直到景灵二人的脚边。老杰诺德站在血池中央。在床角,手术刀饱食鲜血,狞笑。饶是以景灵见多识广,见了此情此景,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前辈……义父他……”夜扶江声音颤抖。
“很不好……尸毒入心多年……再加上常年来屡次的换血术和器脏缝合术,他的身体已经脆弱不堪……随时都有可能……”
夜扶江跪在地上,双手撑在粘稠腥臭的地面。眼泪无声地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大人,景灵大人……”他低沉,沙哑,哽咽的声音。“求你,拜托你……”他将身子朝向他。重重地将头磕了下去。“救救义父。求求你……救救义父!……”
“你们先出去。”景灵说“我尽力而为。”
狭隘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他走近床榻上的他。他一把抓住所有的插管,猛地拔了下来。霎时间鲜血崩泻。飞溅到他的脸上。他用舌头舔掉。危险地笑。
“海东流,十五岁加入明教。天资聪颖,潜力非凡。可以说算得上百年难遇的奇才。先天灵视力是护法骑士级别。入教三个月成为准骑士,一年成为骑士,十八岁时成为二十六骑士之首。是史上最年轻的首骑士。同年年底被邀请成为护法骑士,拒绝。此后数十年不断拒绝总部的升任。曾于云京城地下第七地狱中与前代圣骑士交手,十五招断其臂,二十五招毙其命。真是辉煌的履历。”景灵低声说。语气沧桑而又沙哑。
他张开嘴。露出尖牙。
他俯身,疯狂地亲吻他的脖颈。尖物刺入血肉的声音。
“醒来吧,海东流。好好享受我赋予你的第二生命。从现在起,你将成为恶魔的仆人。我来教你成为合格的开膛手。”他说,“你获得了杀戮的特权。”
暮色已至。尚紫菱、风逍遥和夜扶江三人来到忘川以南的芒砀山山口。乍一眼看去,芒砀山威严险峻,弯弯折折,高高低低,怪石嶙峋,树荫蔽月。正是夜色弥漫之时,更添一分诡异静谧。众人先前又听了这山的传说,更是心底莫名起了凉意。忽然晚风呼啸,如鬼哭狼嚎。
四人走入芒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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