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震惊
朝纲问题现今堆积了一大堆一大堆，距离启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一统江山、太平盛世不知还离了有多远。
是夜，掌灯的宫人才刚刚离去，全公公就收到王御医递上来的奏折。
“不是咱家不帮您，王大人，圣上今个儿才刚刚歇下，这天下苍生要紧，可圣上的龙体也要紧呐！您这里这么大个事儿，也得明日文武百官齐齐商议之后才能决断。哎呀，我看现在离天亮也还有两个时辰，王大人不如回去歇好了精神头，明日上殿再和圣上好好禀告。”
这也是个理儿。王御医对全公公作揖：“那就有劳全总管了！”
全公公向来敬佩这位王御医，在**走动却刚直的很，半滴脏水不沾身，也客客气气的回礼：“王大人请放心，明日咱家定会及时将事情告知圣上。”
全公公看着王御医离去的身影摇头叹息：两年前萧将军攻下小燕山，大秦国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化，举国欢腾的很。如今这一道奏折，依圣上的性子明日早朝之后，必定又是个地覆天翻。只希望明日之后不要打击到那些士兵的气势才好。
翌日辰时，御书房内气氛沉压的似乎要凝固一样。
唤全公公准备好奏折，启帝就满脸阴沉的往大殿走去。
王御医的奏章里写得明白，治瘟疫的药引子只在燕国生长，只是这两年秦燕两国恶交如斯，燕国会乖乖将药奉出才怪着呢！之前又接到左熙的消息：萧康那家伙居然也留在那疫区里，万一染上瘟疫，对于秦国而言，不啻于天柱毁掉一极。更何况，现在还没有人能够替代他的位置呢。
他启帝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的。瘟疫不治，也有继续扩散的危险，而像前临水柳镇的县令那样焚烧病患的事情，即使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也不能轻易去做。
难道又要回到对燕国俯首称臣的日子里吗？
思绪不断，忽然全公公一句唱和：“上朝！”群臣行礼时的声音也变得不真实起来。坐在龙椅上，直到全公公低低的叫唤一声：“圣上！”启帝才回过神来。
“诸位爱卿，有要事启奏者，均先将奏折呈上来再议。昨晚朕取得瘟疫消息，先论苏沪一带水灾疫症和上万流民之事，解燃眉之急。”头也不转，启帝目光如炬的注视着底下的文武百官，吩咐全公公：“宣王御医上殿吧。”
全公公捏着嗓子叫唤：“宣——王御医上殿晋见！”
王御医老早就在大殿外候着了，听见传唤的声音就立即甩甩衣袖进去准备拜服。
“免礼了，要事为重，王御医还是先将实情告知文武百官吧。”
“是！圣上。”王御医躬身答道，“臣奉命前往苏沪交界临水柳镇查看疫情，发现此次瘟疫来势汹汹，却是与天启十三年那次瘟疫相同。然，治疗此次瘟疫的药却只在燕国之北生长，研用新药……太医院怕是无能为力了！”
群臣开始交头接耳。
……
“无药可救，那还不得封村封县？”
“焚烧是不行了。启帝前几日才刚斩了一个，现在提出来岂不是打他的脸吗？天子的脸谁敢打呀！”
左右商量不出个什么办法，干脆有大臣站出来：“身为太医院的医官，连场瘟疫也治不好，圣上理应治罪！”
这样直接把责任推给太医院了。
附和的大臣还不少。
启帝寒着脸：“诸位爱卿是说此次瘟疫是太医院惹出来的了？还是此次洪水是天罚，灾区百姓该死，县令该死，你们该死，朕更该死？！”
没料到圣上这么大火气，下面站着的人“扑簌簌”、齐刷刷的跪下去：“圣上请息怒！”
启帝“嚯”的一声站起来：“你们身为朝廷命官，不以百姓为重，出事不能先想着解决问题而是推诿责任，如此大臣，真是好！好！好！！”
附和降罪于太医院的几位大臣脸色发白，悔不当初。
“朕要的是你们从燕国手里拿到药材！”缓一口气，启帝放柔声音说：“苏沪一带本是富庶之地，鱼米之乡。一年征上来的赋税不知养活多少将士。而今却从一个人口繁盛的地方变为荒凉之地，如何使得流离失所的百姓回归故里，衣食无忧才是重中之重！”
“圣上，”柳尚书站出来，“苏沪水灾瘟疫别国早有耳闻，药价也跟着上升。此次前去，怕是燕国会狮子大开口呀！何况夺下小燕山后，两国就一直，我大秦还在那里开掘出铁矿。万一燕国国君要以小燕山为代价，那么，那些被我大秦开出的铁矿有朝一日就会成为反击我大秦的利器呀！”
是的，小燕山不能随便给他们，铁矿更不能随便让出去！
只是……
“小燕山与苏沪相比无论是疆域、经济、文化都不及其百分之一。若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小燕山还给燕国，换得苏沪平安才是最有利的做法。诸位爱卿，有无法子既能得到药引，又不会损失小燕山，至少不用失去铁矿！”
看见大家都低着头，启帝暗火在胸膛里直冒：平时朝廷养着你们，让你们锦衣玉食，关键时候却一个分忧的人也没有，真是窝囊废一群！
一刻钟过去了，启帝开始逐一点名：“许老？”
徐丞相站出来：“老臣愚钝！”
“柳尚书？”柳尚书只把头低下去。
“左爱卿一向足智多谋，可有想法？”左熙出列：“圣上不妨动用暗藏在燕国的探子，暗中收购药物，运回秦国。”
“探子可暗中收购，却不能做的那么齐全，他们怕是运不到足够的药物。”启帝在上面踱着步子说，看了一眼底下的人，火气再也藏不住了：“偌大一个秦国，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想出个好办法吗？！”
一路走来上朝就想到过小燕山会被拱手让出，但要真的面对这情形时，心里又不痛快。
“就当小燕山是明珠蒙尘，被当作是瓦砾扔出去！只要秦国百姓能上下一心，终究还是会有一统天下的时候！”启帝坐回龙椅，“就以小燕山为代价，换回治疗瘟疫的药引。”
心烦意乱，刚想挥手下朝，吴桦及在队列后面忽然站出来：“圣上，臣有一法，不知妥否？”
就算不妥，也总得听听：“爱卿说来听听。”
吴桦及问王御医：“王大人确定药引只在燕国？”
“确实如此。”
“如柳尚书所言，苏沪一带瘟疫必是天下皆知。秦国君主向他国求药也在所不免。可是燕国国君不一定知道那药引子就只存在燕国，更或者，别的国家也曾从燕国里买的这种药材。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以半座小燕山为代价，对他国宣称，只要有哪个国家的人能治愈苏沪一带的瘟疫，就将这半座小燕山拱手相送作为酬劳。届时，燕国必定会有所行动。假以时日，我们装作与他国使臣多接触，燕国为要回半座小燕山，必定会自降身价，说不得我们还能从中多得好处！”
小燕山本是燕国领土，燕国国君又是自傲的人，燕国肯定不会轻易让他再次转手到别的国家手里。且只有一半，小燕山的铁矿也恰恰好只出现在靠近秦国边境的那一面，也能保住那些资源，损失就大大的减少了。
这真不愧是个好法子。
启帝连连赞赏，既然是吴桦及提的主意，也就全程让他来操作。另外，也按照左熙所说，先动用探子“明显”的造出些氛围来。下朝之后不到几个时辰，一道道求医问药的启事就从宫中发出，传向四面八方。想来，不多时别国国君就蠢蠢欲动了吧，燕国恐怕亦是躁动不已，势要趁机夺回小燕山，即使只有那么一半，也决不能让他流落到他人之手，丢了自己国家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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