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深夜子时,静谧的夜晚,院中刮起一阵风来,打着旋,沙走石滚。带来一地的树叶,也卷走了多少温度,天开始冷了。
董飞儿入怀,江千雄内心毫无波澜,没有一丝的悸动,但是他能感觉到怀中温软的身躯正剧烈的颤抖,她像是一只受惊小兔子,不停的抽噎,委屈极了。
环目四周,一片昏暗,借着一束束月光去看,房屋内中异常狼藉,地上躺着破碎的镜子,打翻的烛台,金银细软洒了一地,软塌之上也是非常凌乱。
董飞儿毫无血色的脸上,腾起一抹绯红,就这样被抱着,她分外享受,渐渐的安静下来,呼吸也平缓了,折腾了数日,还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这时候倦意袭来。
江千雄小心翼翼的把董飞儿从怀中推开一些距离,上下打量,那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泪痕,还未干透,一副泫然欲泣模样,真让人心疼。长发披肩,身材成熟,穿着贴身的粉色睡袍,双腿白皙,****着双足。“这真是一个秀色可餐的姑娘,她竟然那么善良,不知道为我牺牲了什么,才能让她如此悲伤。”
他把董飞儿拦腰抱起,走到床边,轻轻放下,为她盖好被子,坐在柔软的床边,看着她困乏的样子,怔怔出神。
不知道院子中飞过一只什么鸟,瓜瓜,叫了两声,江千雄回过神来,看着房中乱糟糟的样子,长身而起,此时却有一只素手拉住了他。
“你别走......”董飞儿的眼睛还未消肿,睁开一条缝,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江千雄嘴角上扬,心里一软,暖暖的笑了,用手擦拭了一下董飞儿的鼻翼,道:“我今天晚上就在这里陪你,我不会离开的,你放心睡吧,我帮你收拾一下屋子。”
董飞儿淡然一笑,点了点头,这才松开了手,安然入睡,这几天来从来没有这样踏实的睡过一个好觉。
江千雄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有不少的文房四宝,宣纸绵纸也是甚多,大都卷成筒状,将卷纸打开,才知道,董飞儿竟然是一个喜欢画画的女子,有不少的画,都是景色,没有一副动物或者人物的,画中黑山白水,山清水秀。
他把所有东西都物归原位,整整齐齐的放好,很多女子都喜欢琴棋书画,来充实生活,修养自身,所有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要做的,是恢复自己的身体。
他盘坐下来,內视身体内的伤势,不得不说,李大嘴的那半根五百年的参须,还有金疮药果然名不虚传,效果明显,如今已经快过去了十日,身上大多数的鞭伤都已经好全了,连个疤都没有,唯一难以消除的疤痕是他本来就带的伤痕,那是他的仇家废他武功的时候所留给他的伤痕,根本无法祛除。
“还是一牛之力,也无法感应到天地灵气,看来还需要走很长的路。”江千雄感到头痛,他忽然想到,是李大嘴的半根参须和金疮药这样的天才地宝,才治好了鞭伤,也许能通过外物来恢复暗伤,也是有希望的,精神不觉得一振,脑海中无数的灵丹妙药浮现,可大多是增强灵力,帮助突破的,这样的东西药劲很冲,明显不适合他,但是,也有很多丹药,也是可以治疗伤势的,不由得计上心头。
江千雄开始运转身体的功力。
外练筋骨皮,是形容伪境界中的修炼方法,想要达到真境界,从伪境界进入第一境界,是需要一个过渡期的,内练一口气,就是过渡期,这口气,在人体中叫真气,一切修行从这口真气开始。
真气从丹田开始,在身体内经过奇经八脉,走完三十六圈为一个小周天,走完一百零八圈是一个大周天。
江千雄能让真气在体内运转一个小周天,一要多亏吴疯子的帮忙,二要多亏仇家手下留情,没有赶尽杀绝。
依稀记得那个场景,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他一手创办的复仇组织,在那一日迎来灭顶之灾,仇家家族的几个亲传嫡系,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找到了他们藏匿的地方,展开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江千雄的背后是火海,和无数痛苦的嘶喊,他被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踩在脚底,那轻蔑的语气极具羞辱:“要不是因为你的哥哥是东王江万世,我碾死你这种花花公子,就跟碾死一只臭虫一样。”
他的爱妻玉琴杀红了眼,疯狂攻杀过来......
江千雄不忍再回忆,他眼中能喷出火来,或许因为受到刺激,他疯狂运转自己的功力,体内的那杂乱的,受损的经脉,也早在恢复之中连接在一起,只是看起来有些衰败,缺乏灵气。
卯时已过,床上安睡的董飞儿猛然坐起身来,她惊醒了,一身的汗。
“你醒了,床边有水盆和毛巾,洗漱一下吧。”江千雄说道。
董飞儿摸摸自己的脸,头发和身体,清醒过来,她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非常邋遢,下床以后,光着脚跑来跑去,翻箱倒柜。“咦,我的镜子呢?”
“镜子被你打碎了,我已经替你收拾好了。”江千雄一指角落里堆着的垃圾。
董飞儿懊悔无比,失魂落魄的坐在床边,喃喃道:“我祖母留给我东西,被我打破了......”
“我再给你买一个吧。”江千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董飞儿摇摇头,抓起一把木梳,梳理着长发。
江千雄等待董飞儿洗漱完毕,郑重其事的说道:“这一夜,我想了很多,我下了一个决定,请你一定不要拒绝我,有酒吗?”
董飞儿换了一个装束,这次她穿的是鹅黄色的云烟衫,这个颜色她最喜欢了,心里雀跃着,脸上升起两朵红云来。“柜子里有一点竹叶青,我平时画画的时候喜欢喝一点。”
江千雄把两个酒杯摆上桌面,一一斟满。道:“我听李大嘴说,你今年二十有一,比我大一岁,所以请你当我姐姐吧。”
“什么?”董飞儿好像没有听清,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请你一定,做我的姐姐,我洪毅愿意与董飞儿义结金兰。”说罢江千雄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他现在还不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董飞儿。
董飞儿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声:“姐姐,姐姐,哦,哦,好。”
“你喝了这杯酒,我就当你同意了。”
董飞儿目光在酒杯上瞟了一眼,就立刻移开了,捂着嘴巴轻笑道:“我听说这几天你一睡一整天,一吃一大碗,是真的么。”
江千雄端正坐姿非常认真,一言不发,内心五味杂陈,就等着董飞儿的答复。
董飞儿低垂着头,道:“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姐姐你能跟我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洪飞荣才放过了我?”江千雄忽然问道。
提到伤心事,董飞儿低垂的头开始落泪。
看到这,江千雄好像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赶紧坐到董飞儿身边,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傻弟弟,弱小就要被人家欺负啊,你要多学些本事哦。”董飞儿擦擦眼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时,两个人之间也打开了话匣子。
你一言我一语。
江千雄才知道,原来自己被吴疯子掳来的地方叫水心国,这是一个诸侯国,一共有两大家族鼎力,分别是洪家和李家,洪家尚武,李家崇文,是这个国家的支柱。
“飞儿姐姐,你知道哪里有通窍丹吗?”江千雄问道。
董飞儿思索了一下,道:“通窍丹我没听过,但是我知道助灵丹,那是要接近真境界的高手才需要的丹药,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
江千雄坦言:“通窍丹,助灵丹我都需要,我早在没有来洪家的时候,就受了重伤,只有这些灵丹妙药才能帮助我恢复功力。”
董飞儿有些看不透这个洪毅,道:“助灵丹不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接触的,不过我可以去求三小姐,让她给你一个在异兽园工作的机会,你也许能在那里有所收获。至于通窍丹我会帮你打听的。”
江千雄点点头:“那就太感谢飞儿姐姐了,天快亮了,我要赶紧走了。”站起身来,观察院子中没有丝毫的动静,他告辞。
“都是姐弟,你说这话太见外了,我一有消息就去找你。你快走吧,要小心点。”董飞儿目送江千雄离去,长叹了一口气。
江千雄施展九曲玲珑步,回到自己的屋子以后,静坐下来,眼神闪烁想了很多:“人无刚骨,安身不劳,我要自保。”拿起门后放着的一把砍柴刀,他回忆起小时候老师教给他的一门刀法,解牛刀法。
这种对于修行界来说小儿科的刀法,不需要很多功力和悟力就可以施展,挥舞着砍柴刀,在空中划过几道曲线,他一身的肌肉都牵动起来,富有张力的舞动手中的砍柴刀。“配合九曲玲珑步,别说你是王五,就算王六王七王八来了,也不好使。”江千雄冷笑。
天渐渐的亮了,鱼肚白的早晨冷飕飕的。江千雄先和李大嘴碰了个头,吃了个饱,然后又去问候老张,替他倒了脏水,接着他搬出未劈好的木头,就坐到柴房门口,用砍柴刀一刀一刀劈起来。每落一刀江千雄内心就会呐喊一声‘吴疯子’似乎他劈的不是木头,是吴疯子。
这个时候,杂役们也都从睡梦中苏醒了,打着哈气,从各自的房中出来,还如往日一般,整个院子人进人出,络绎不绝,但唯独没有跟江千雄打招呼,全都在避着他,仿佛看不到他,生怕和这个人有什么牵扯。
绝大多数人看向江千雄的时候,都没有好头脸。
日头渐盛。
“这时间过的可真快,毫不察觉就快中午了,那王五想必也快到了。”江千雄嘴角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这两天他恢复的很好,年轻就是资本,洪飞荣打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如果不是他本来就有暗伤,伤上加伤,他根本不会被打成那种样子。
果不其然,王五正溜溜达达而来。
他身上还有一丝酒气,步子都走不正,晃晃悠悠的,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样子。
“这******小子真不识趣,给点钱,我和他这事不就结了吗?看我不整死你。”王五心里也有小算盘,平时跟在王大和洪飞荣身边狐假虎威,多少人都溜须拍马,上赶着给他银子。可是偏有那不识时务的人。
咣!王五一脚踢开院子的门,看到江千雄站在一堆柴禾旁,正和他对视。
“几天不见又******长胆了你,是不?”王五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小小的烧火夫竟然敢直视他,上去就是一巴掌。
江千雄身子一斜,轻松的避开。
“哎呦。”王五的巴掌落空,顺势一个回转,用小臂劈去。
江千雄腰身向后弯曲,再次避开。
王五用手揉了揉眼睛,眼中多是惊讶,稍微清醒了一些,撸起袖子,握住拳头,脚下猛的一蹬,双拳正是‘双龙出海’这一招足有一牛之力。
院子中的人本以为江千雄又要挨打,没想到画风不同,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活,围在一旁指指点点。
“你就这点本事吗?”终于江千雄说话了,在王五来临的前一秒钟,猛然探下身去,压低身子,一个扫堂腿就让王五失去了重心,就在他要栽倒的时候,江千雄的胳膊如水蛇一样,抓住王五的一个胳膊向他背后扭去,同时也将他拉了回来。没让他摔倒。
“逢强智取,遇弱活擒。”江千雄从背后制衡着王五,把他推出院中,猛然一推,道:“你连让我动真格的实力都没有,回去找你的弟兄们一块来吧。”他没有把话说的太死,毕竟他还要在洪府待一段时间,何况自己又刚认了一个姐姐,他只是不想被欺负。
四周人群顿时哗然,许多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废柴一样的惹祸青年吗?
王五在哄吵声中灰溜溜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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