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别样楼春——《伪装者》同人 > 第50章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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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送走叶风,阿诚就急急进来对明楼说:

    “大哥,我刚去见了一下黎叔。明台这孩子闹得不得了了。自从知道你受伤他就坐不住了,忍到现在简直要炸了。黎叔怕他溜出来惹事,就差拿绳子绑了。你说,要不要安排他过来看看你?”

    “不行!”明楼断然拒绝:“你糊涂了吗?在这间医院里,也就这一段走廊是安全的。外面全是日本宪兵,还有藤田芳政的眼线,明台怎么来?”

    “那,让曼春姐去见见他?有曼春姐说话,他总该放心了。”

    “还是我自己去吧。他就要走了,很多事也该跟他说清楚。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明楼顿了顿,忍着心酸道:“你尽快安排我出院,然后,去找个安全的地方。”

    “出院?”阿诚立刻皱眉:“可你的身体……”

    “没关系,我已经好多了。”

    “什么好多了?”阿诚气呼呼地瞪起眼,眼圈却红了:“说几句话就喘,一直发低烧。你这样子要出院,跟曼春姐说去!”

    明楼对上他愠怒的神色,实在没有力气跟他辩驳,波澜不惊地回了一句:“好,那你把曼春叫来。”

    “大哥!”

    耳畔被阿诚吼得嗡嗡响,眼前忽然模糊晕眩起来。明楼低头抚额静了静,放柔声音慢慢劝道:“出院去,也一样可以休养啊,定时回来换药复查便是。你们若不放心,还可以请秋田和苏医生随时过来嘛。”

    阿诚像根木棍般站着,面容冷峻一声不吭。

    明楼吸着气,闭了闭眼,强打精神继续解释:

    “这里虽安全,可总不能住一辈子。藤田芳政虎视眈眈,大姐也越来越不好搪塞了。安安静静不管不顾地在这里养伤,实在不符合我的习性风格。藤田芳政一旦起疑,连秋田都会被连累。”

    阿诚的眉蹙得更紧:“你这可是穿透了肺的枪伤,离心脏只差那么一点点!这才过了几天啊,有什么好怀疑的?”

    他说到这里就打住了,没有忽略明楼极力隐忍的喘息疲惫力不从心。不由分说拿走撂在床上的那摞报表,扶着他躺下来:“曼春姐跟七号首长出去了。你先休息一下,这件事我听她回来怎么说。”

    明楼瞟着他哼了一声:“你小子行啊,现在学会拿她来压我了?”

    阿诚整理着手上的报表不吭声,露出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明楼想了想,确是如此。只得合了眼,手按着额头,乖乖仰躺在枕头上养神。就在阿诚以为他已经睡着时,却又听得那因为虚弱无力而显得异常温柔的气声低缓地响起:

    “大姐天天来,在日本人眼皮底下,不知道会出什么纰漏。明台也不听命令闹着要来。眼下,这里真的呆不住了。”

    他停了停,幽幽叹了口气:“这些考虑,曼春肯定都已明白,所以刚刚跟我提过回家的事。只是,她心里舍不得跟我分开。我原本,也想再拖些日子……”

    “大哥。”阿诚一阵酸楚,忙安慰道:“那你就快些把伤养好。等到能下床了,像以前一样约她出去,大姐和日本人都说不出什么的。”

    “其实这样也挺好啊。记得在法国的时候读过一本书,说两个人的最佳关系,是永远保持在热恋状态。我看,你们就是。”

    他边说,不觉微笑起来。看向明楼,发现他已经静静睡熟了。

    正如明楼所料,对于他执意要出院的事,汪曼春只黯然点了点头,一句反对的话都没出口。

    到了秋田那里,这位帝国首屈一指的外科医生板起了脸,摇头,又摇头。无奈在病人和家属的一再坚持下,最终也还是在出院书上签了字。

    于是,明楼便被明镜欢天喜地接回了家,放下生意一心一意地呵护照顾。每日端汤送药,嘘寒问暖,任何文件公函都休想送到他手中。如此过了数日,明楼实在耐不住了,悄悄吩咐阿诚想办法带他出门。

    结果,眼镜蛇约见明台那日,恰好明镜也收到了一个电话,一大早便神色匆匆出门而去。

    天台上的风,很大。明台的拥抱,很暖。

    明楼强忍心酸推开他时,眼底有泪。从此天高水阔,烟雨迢迢,却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了。

    身后传来明台压抑的涕泣声,明楼狠着心不回头,紧咬着牙走到楼梯口。不过数步距离,额上已沁出密密一层冷汗,无数金星璇舞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混沌一片。靠着栏杆急促地喘息,他努力定了定神。再抬眼间,蓦见那道魂牵梦系的倩影亭亭而立,一手拢着风中飘飞的散发,一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和阿诚并肩候在楼梯下面说话。

    明楼毫无血色的唇扬起浅浅的弧度。

    无论怎样的境地,只要他们在,心中就永远是暖的、甜的。是他的软肋亦是他的盔甲,是他永不枯竭的动力与希望。

    出神间,汪曼春已经拾级而上扶住他,担心问道:“还好吗?”

    他点头,轻轻拂过她飞扬的发丝:“这里冷,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明台。”

    分明是不放心他。挂念他的伤,担心他太累,更怕他告别时伤心。可话一出口,偏偏要绕到明台身上。

    明楼也不点破,只是爱宠地抿唇微笑,任她搀扶着走下台阶。

    “大哥没事吧?在上面这么久,胸口痛不痛?”阿诚也迎上来一连串地问。

    “没事。”明楼淡淡应着,却对阿诚伸出手,不着痕迹地将身体大半重量转移过去,扭头对曼春道:“你不是要见明台?”

    汪曼春面露犹豫。

    自刑场那夜她便再没见过明台,心中的确牵念得紧,不知这小家伙的伤恢复得如何。但眼前的明楼虽一直面带笑容,却显然已苦撑到了极限。若是没有阿诚和自己在一旁扶持,他早就倒下去了。此刻她只想陪在他身边,监督着他好好休息一下。

    “别担心,我这里有阿诚照顾。”

    明楼了然地拍拍她的手,柔声道:“这孩子很快要撤离上海去延安了,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呢!刚刚问我,我对他说,我无权透露你的身份。你这个姐姐自己去跟他告个别吧。”

    “什么姐姐?明明是大嫂嘛!”明台的声音忽然从天台上传下来。

    他终是少年心性,刚刚难过得落泪,此时见他二人情深意浓的样子,又嬉皮笑脸起来:“大哥你要抓紧啊,我想当叔叔了。”

    “小屁孩,胡说什么呢!”

    汪曼春顿时红了脸,冲着在上面弯腰俯视他们坏笑的小鬼头跺脚道:“等我上去教训你!”

    明楼一坐上车,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阿诚按照他的吩咐,开车到新政府办公厅取当日的文件,分类整理好,准备等明楼醒了给他。正要离开时,却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回到车里,明楼依然维持着同一个姿势靠在后座,手却不知何时按在了胸前,眉间微蹙,想是车子颠簸中牵动了伤口。阿诚忍不住叹了口气,心疼无奈。大哥要操心的事实在太多,都伤成这样了,还要……

    似乎感受到他的注视,明楼毫无征兆地睁开眼来,哑声问:“出什么事了?”

    “那个……”阿诚迟疑片刻,在明楼洞察一切的目光下,只好实话实说:“大姐今早出去见七号首长,后来黎叔也到了。不知怎的说漏了嘴,大姐跑到苏医生那里,说是要解除明台和锦云的婚约。”

    “什么意思?”明楼一时没听明白。

    和叶风谈话过后,他一直在暗暗揪心大姐,无法预测叶风的重新出现会在大姐的生命中激起怎样的涟漪,心内颇是忐忑紧张。几次欲开口试探,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敢说。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大姐的反应竟然是拿锦云和明台来开刀。

    “其实,我也没搞清楚。”阿诚一脸的无可奈何:“苏医生打电话叫我们过去一趟,劝劝大姐。”

    “那就走吧。”明楼低头揉着额角,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倦意:“苏医生一般不会麻烦我们的。想必,是大姐的情绪比较激动了。”

    阿诚扶着明楼进了苏医生诊所,果见明镜冷着脸对着窗外出神。

    “大姐,您这是?”明楼一头雾水,不知道明镜又在发什么脾气。

    “你来得正好!”明镜的一腔怒火找到了发泄的对象,冷笑着问:“我听说,用锦云来策反明台,还是你明大公子的主意!是不是?”

    “大姐,”明楼终于搞明白状况,陪笑道:“这和他们订婚,完全是两回事。”

    “两回事?”明镜狠狠盯着他:“为了达到目的,你们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大姐您别发火,大哥的伤还没好。”

    阿诚顾不上礼数,慌慌张张地插嘴:“这件事不怪大哥,程锦云应该是黎叔安排的。”

    “你就知道帮着你大哥说话!”明镜目光凌厉,口气却的确缓和了些:“你们谁都没有考虑一下明台的幸福吗?”

    “大姐,您误会了。他们……”

    明楼话未说完,程锦云推门而入:

    “大姐,表姐说您找我?”

    “程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明镜始终就是明镜。

    “您说。”

    “你爱明台吗?”

    “爱。”

    “策反前还是策反后?”

    程锦云一愣,脱口而出一句:“我真心爱他。”

    “但愿。”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锋利地像一把刀,不经意间便划过心间沁出了血滴。

    “大姐……”明楼忍不住暗暗蹙眉。

    难不成,要进明家的媳妇都得遭受大姐一通打击?

    明镜看都不看他,径自咄咄望着程锦云,出语尖锐:

    “你能说你对明台的感情,不带有丝毫政治和任务的目的吗?”

    “大姐,我……”程锦云在考虑措辞。

    “我再换个方式来问。”明镜显然非常不满她的表现:“如果将来,你们因为某种原因分开了,你会一直想着他,等着他,为了他永远不嫁吗?”

    程锦云愕然,脑海里空荡荡的,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大姐,您这种问题……”明楼实在看不过去了,上来替她解围:“这叫人怎么回答呢?”

    他不开口还好,他一说话,明镜突然就按耐不住性子了:“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可是,有人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给我答案了。”

    明楼心底一个激灵,怔怔望着明镜若有所思。

    明镜又转向程锦云,清清楚楚地说:“你知道吗?曾经有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就像你现在一样站在我面前。她告诉我,她要嫁给我弟弟。我不同意。她说没关系,我等你同意。我问她,我要是永远不同意呢?你知道她怎么回答的?她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那我就等一辈子。”

    “八年了,那个疯女人到现在依然没有嫁。”明镜说这句话时,目光却是扫向了明楼。

    明楼笔直而立,默默咬牙合了合眼。只有紧扶着他的阿诚可以感觉到那隐藏在大衣里的身躯震动颤抖。

    明镜继续对程锦云道:“我厌恶那个疯子的一切,唯独承认她爱人的勇气。我欣赏你的一切,却唯独不相信,你会爱明台到永远。”

    程锦云很委屈,泪水盈眶:“或许,我不能保证做到跟你说的那个女孩子一样。”

    她顿了顿,抬起头,声音坚定起来:“但是,我的确是真心爱明台,直到永远。”

    这话多多少少让明镜找回了一点心理平衡。

    算了,不要太苛求。她对自己说。

    即使锦云对明台的感情,无论如何都不像那一对那样让她放心,可她总不能让当年的悲剧在明台身上再重演一次。

    其实当年,她不是没有想要考验一下他们感情的意思。明楼是她唯一的血亲,也是她最大的骄傲。优秀耀眼到令人眩目的少年,她对他的疼爱超出一切可以表达出的方式。她必须要看清楚那个女孩子是否也像他对待她一样的沥血披心用尽全力。毕竟,她的叔父是那样一个卑鄙奸恶,且一直觊觎明家家业的人。

    只是,自己大约做得太过分了。

    明镜突然有些心虚。

    自当日在医院惊鸿一瞥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到今早蓦然间久别重逢恍然如梦,她才那么深刻地体会到明楼说的那句(爱情)我是不会再选了。二十多年光阴似箭,她以为故人相忘江湖,往事早已如烟,直到再次泪眼凝望那被岁月风霜划下痕迹,陌生而又熟悉的容颜。青春流逝,世事变迁,却又有什么被小心珍藏的东西一直固执地保留下来,经年不朽。

    她终于意识到,原来这么多年坚持单身,并非只是为了扶弟守业。她的心在很早以前就已被填满,再容不下其他。是她自己选择用一生来祭奠这个早逝的梦,再不懂、不碰、不容“爱情”二字。而事实上,它一直都深埋在她心底从不愿触及的地方。

    明楼是她的一母同胞,连这份无言的执着都跟她一模一样。她又如何忍心让他再步自己的后尘?

    多年前的错,幸好如今还有机会可弥补。就像上天又把当年无奈错过的人送回她身边。

    明镜不由又暗暗看了明楼一眼,带出了几分歉意。

    明楼一直低头沉默。直到出门上车,没有再说一句话。

    “大哥。”阿诚这时才满是心疼地开口唤了他一声。

    “什么时候的事?”明楼低低问。

    “据明台说,在得知我们走了以后,她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阿诚忍不住叹气道:“你就是太想护着她。当时闹成那样,她和大姐都没有过一次正面交锋。以她的倔脾气,不跟大姐面对面地说个清楚,又怎么会甘心?”

    明楼再次默然。

    良久,复又沉沉问了一句:“那大姐,有没有为难她?”

    “这个……我不知道。当时的具体经过,她们究竟说了什么,连明台也不清楚。”

    阿诚从后视镜里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安慰道:“大哥,都过去了,别想了。”

    明楼点了点头,手掌缓缓从额角拂下脸颊,再抬眸时又已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平静:“安排曼春去南京的事,做的怎么样?”

    “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她会和藤田芳政坐一趟车过去。”

    “好。”明楼沉吟片刻,又吩咐道:“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这样,你选些身手好、有经验的同志,通知他们届时集合待命。如有需要,立刻带他们去苏州段接应这次行动。”

    “是,我明白。”阿诚应着,又劝慰了一句:“大哥你就别操心了,都交给我,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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