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别样楼春——《伪装者》同人 > 第20章 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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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皇宫夜总会的大厅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桌人在品酒。

    汪曼春身着黑色貂皮大衣,胳膊下夹着同色鳄鱼皮手袋,手里捏着最新的时尚杂志,婷婷袅袅地进了门。流目一扫,径直走到舞池边的一张桌旁停下。

    “先生在等人?”她边说边将手中卷起的杂志撂下,露出里面的报纸版面。

    阿诚看了眼桌上两份一模一样的报纸,对她微笑:“是的。”

    “等朋友还是亲戚?”

    “等商客。他从镇江来,不识路。”

    “镇江产矿。先生感兴趣的,是铁矿还是铜矿?”

    “我只要石灰石矿。”

    暗号对完了,准确无误。

    汪曼春脱下大衣,在阿诚对面坐了下来。

    “大哥快下班时又出了点事要处理,让我先来。”

    她点头,问:“这么正式地约我来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么?”

    “有情况,但也算不上很急,一会儿大哥跟你说。”阿诚解释道:“以这种途径,他是不想再绕弯子跟你说话。”

    “以前那么说话,是挺累的。”汪曼春笑了笑,对阿诚说:“我终于能跟你们说一句:南田和许鹤的事,干得太漂亮了!谢谢你们。”

    阿诚也笑了:“我们之间,何须言谢?”

    汪曼春心情大好。耳边乐声悠扬,她看着空荡荡的舞池,对阿诚伸出手:“来,陪我跳支舞。”

    二人荡进舞池。

    因为约在夜总会,汪曼春特意换上了一袭华贵的月白色天鹅绒绣花旗袍,衬着她修长高挑凸凹有致的身材和明眸皓齿的如花容貌,立刻引来大堂里众人的眼光。而与她对舞的阿诚则是一身笔挺的棕色西装,仪貌堂堂,风流倜傥。两人站在一起,端的是中西合璧,郎才女貌,令人赏心悦目。

    “你做掉的,是南田还是许鹤?”汪曼春还是忍不住好奇。

    “许鹤。南田是明台干的。”

    “明台?”汪曼春大吃一惊:“电文上写的,可是清除明楼。”

    “是啊,难为他们兄弟了。”阿诚叹了口气:“大哥急着要动手,可我们有一组人还没到位,没办法了。”

    汪曼春想象着他当时的心情和处境,说不出话了。

    阿诚将狩猎行动的前前后后跟汪曼春细细讲述之后,作出最后的结语:“我来处决许鹤,这样就算明台那边出了问题,至少你也安全了。”

    “可南田不死,你们就暴露了。”汪曼春突然感到后怕。

    “还好一切顺利,你也别再想了。”阿诚安慰了一句,又说:“不过大哥对你的知情不报,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气。待会儿要是发火,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吧。”

    汪曼春有点心虚,表面上却嘴硬道:“他又不是我上级,我为什么要跟他汇报?真是做长官做惯了。借着保险箱的事情公报私仇,我还没跟他追究呢!”

    “好了好了,你跟他赌什么气啊。”阿诚劝慰:“大哥为什么发火,难道你不明白?”

    汪曼春不吭声了。

    一曲尾声,阿诚潇洒地带着她做了个漂亮的旋转舞步,博得满堂掌声。

    下一支舞曲悠然响起。他们意犹未尽,随着旋律继续舞开。

    汪曼春问:“他是怎么发现的?”

    “大哥一直就觉得不对劲。仅凭许鹤在上海地下党的位置,无法解释北野和南田的剧烈反应。”

    “许鹤,那就是只苍蝇!”汪曼春满脸鄙夷愤恨:“可惜我没能亲手杀了他,为北野君报仇。”

    “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许鹤只是在瑞金见过我,并不知道我的身份。而我的过去南田一清二楚,她知道我曾经思想激进,接触过左翼团体。所以就算许鹤告诉了南田,我解释一下也未必就会怎样。那时有理想的大学生结伴去苏区并不奇怪,年幼无知嘛,周佛海原来还是党员呢。可北野君他。。。”

    汪曼春咬了咬唇:“他太在乎我,所以。。。”

    阿诚明白了。

    汪曼春眼中有泪:“他一定是太急太慌了,否则怎么也不可能打不死他。”

    “结果这样一来,你的处境反而危险了。”

    汪曼春叹气点头,再开口来是深深的悲痛和歉疚:“北野君默默陪伴我这么多年,最后为我而死。而我,完全无以为报。他是独子,家里尚有父母。这笔债,我是怎么也还不上了。”

    “别难过了,”阿诚安慰:“他不仅是出于个人感情。作为党员,保护你是他的职责。他是为理想和任务牺牲的。”

    汪曼春默默拭泪,点头。

    阿诚停了停,又说:“可你有危险,应该告诉我们啊。”

    汪曼春平静了下情绪,吸气说:“我的任务是协助你们的工作,不是给你们添麻烦的。”

    “你要这么说,大哥更该生气了。”

    汪曼春撇撇嘴:“我才不怕他!”

    “你不怕?”阿诚挑眉。

    “我又不是你。”汪曼春哼了一声:“一天在外发号施令,嚣张跋扈。要我看,他也就欺负欺负你跟我。大姐和明台,他敢吗?”

    阿诚笑了:“大哥要不是这次真气极了,也不会对你发脾气的。”

    “你还笑?”汪曼春有点心疼:“那天当着朱徽茵,他有必要那么训斥你吗?都是自己人装什么呀。”

    “朱徽茵又不知道你的身份。”阿诚解释道:“而且我猜,他本来是单独跟你还有话说,结果被朱徽茵给打断了,他心里不爽。”

    “他心里不爽跟你凶什么?那朱徽茵喜欢他又不是你的错。”

    阿诚一怔:“这你都知道?”

    “本来还不知道。他们两人同时在我面前,我就看出来了。”

    “怪不得大哥出来的时候有点怪怪的。”阿诚恍悟,忍不住笑得幸灾乐祸。

    “难得你脾气好。”汪曼春叹了口气:“他比以前凶了这么多,你在他身边受了多少委屈啊?”

    “有什么委屈的?”阿诚收了笑认真道:“你知道他心里有多委屈?有多少的话说不出去?我这里是他唯一的出口,要不然他真要把自己憋死了。”

    汪曼春闭了闭眼,点头:“阿诚真是长大了。”

    “喂,我们一样大好不好!”阿诚抗议。

    “我比你大十个月呢。”

    “一年都不到就是一样大。”

    “比你大一天也是你姐。从小就喜欢连名带姓地叫我,难怪师哥说你没规矩!”

    “从小你就护着我。”阿诚笑意温暖,语气也温柔起来:“那时候跟明台打架,就只有你帮我说话。”

    “喂,不要把自己说得像个受气包。你大哥大姐哪里不疼你了?只是你不像明台那个闯祸精,你一直都太让大人省心了。”

    “大人?你那时才多大?就喜欢跟我摆学姐的架子。”

    汪曼春忽然‘噗哧’笑出声来。

    “怎么了?”阿诚莫名其妙。

    “对不起。”汪曼春边笑边说:“我一想起孤狼的报告,说你因为加薪升职的事跟你大哥闹得关系紧张,我就忍不住笑得肚子疼。”

    阿诚瞟她一眼:“有这么好笑?”

    “还不好笑?”她笑得伏在他肩上:“加薪,亏你们想得出来!从小到大,什么东西少了你阿诚的?真想亲眼看看你们这场戏是怎么演的!”

    “给你这么一笑还不全穿帮了?严肃点。”阿诚扳正她的身子,自己倒忍不住笑了,得意道:“你还别说我们装得不像,舞会那次不是连你都信了?还差点误了我们接近南田的计划。”

    “我承认,冷不防见到师哥那么对你,我又惊又气,当时还真是没反应过来。”

    “大哥就是想看看你的真实反应。不过我们后来才明白,其实根本用不着试探你,你早恨不得直接告诉我们你的身份了,是吧?”

    汪曼春坦白:“7号首长刚从南京紧急撤离没几天,电讯处就事发了。我的下线和你们的燕子都牺牲了,和组织的通讯系统不能再用,我当时的确很急。”

    阿诚点头,问:“可你也不怕认错人,我们是真的投靠了汪伪?”

    “怎么可能!十五岁认识你们,一起长大。要是连这点都不确信,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让我相信?”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要真错了也没关系,我们玉石俱焚。”

    阿诚动容。

    一直在她心里,大哥就是信念。

    “好了我们说这些干什么呀?”她换回轻松的语气,继续打趣他道:“阿诚大了,现在知道要找大哥加薪升职了,真有长进。”

    阿诚白她一眼:“不用这个理由,你还有更好的办法?难不成,我跟大哥抢女朋友?”

    “你没抢?”她忍着笑故作疑惑状:“你不是跟我说,我师哥在巴黎交往了一个女孩子。我怎么听说,那是你女朋友啊?”

    “行,你消息够灵。”阿诚做出心悦诚服的夸张表情:“不愧是76号情报处处长。”

    “那你们现在呢?”

    “早分手了。”

    汪曼春赶紧说:“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就是一段经历。”阿诚坦言:“她很漂亮,爽朗。我喜欢她,跟她一起很开心。但相处久了,发现性格和观念上差距太大,于是和平分手,仅此而已。”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的这场恋爱跟你们的比起来,根本就不算恋爱。像你和大哥那样的感情,我至今未曾经历。”

    “一个美丽的肥皂泡罢了。”汪曼春强抑伤感:“没遇见,不知是你的不幸,还是幸运。”

    “你怎么这么说?”阿诚皱眉,语气中全是不平:“巴黎是世界花都,美女如云。可大哥在那里生活了那么久,就只应了那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汪曼春深吸口气:“别说这个行吗?我们好好跳舞。”

    两人间的气氛突然沉闷起来。

    “我们多久没跳舞了?”阿诚有些感慨:“好像我们在一起跳舞,比你跟大哥跳的都多。”

    又提这些做什么!汪曼春忍耐着:

    “有什么奇怪?原来在学校,各种活动那么多,不是每次都能请到明大教授。”

    “不过啊,”她的表情忽然转冷:“就算你们两个加起来,都没有我这些年跟日本人跳得多。”

    阿诚的目光变得怜惜,不知该说什么。

    “白天,在76号打打杀杀,可谓殷殷鲜血森森白骨,豺狼当道暗无天日;晚上,还要在日本人和汉奸堆里忍辱交际,强颜装欢,满眼都是商女不知亡国恨。你说,我的日子过得是不是太充实了?”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些在明楼面前都决不肯说出来的话,自然而然地就对着阿诚一股脑地倾了出来。

    “曼春姐,这些年你受苦了!”阿诚一阵心痛,忍不住将环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

    “所以,你不要再跟我说什么取次花丛懒回顾。”她忽然忍无可忍:“什么沧海水、巫山云?当年半句交待没有就一走了之,还要我感恩戴德吗?我就算是一本书,也不想让人再翻第二遍。拜托你们明家也给我留一点点自尊!”

    阿诚惊住,哑口无言。

    汪曼春也有片刻的怔忡。

    无论心里有多怨,这样的话,她都决计不可能对着明楼说出来。可为什么,竟然控制不住地对着无辜的阿诚发作了呢?

    每次见明楼对阿诚发火,即使明知阿诚不介意,她心里都会极不舒服。谁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竟也是一样的。

    “对不起阿诚,不关你的事。我不该对你说这些,真是对不起。”汪曼春深吸着气,连连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阿诚一脸理解:“我想,你的情绪也没有其它的出口。学弟阿诚,愿意做特派员同志的出气筒。”

    汪曼春不由苦笑:“可怜的阿诚!”

    气氛恢复自然。毕竟是多年的学伴好友,久别后第一次以真心相对,有说不完的话。

    又一曲终了,二人谈笑着相携走出舞池。

    阿诚突然顿住了脚步。

    汪曼春正对着他说话,这时随他的视线望去。

    明楼就站在几步外的大厅正中冷冷看着他们,浑身上下散出一股森森寒意,不知已经来了多久。

    汪曼春笑容凝固。她并没做错事,可不知怎的,在那样的目光和气势下,她就是觉得心虚。

    “大哥,”阿诚慌忙松开挽着她的手,疾步走到明楼面前:“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们?”

    “二位如此愉快的共舞,我岂有打断之理?”明楼的声音沉郁如冰,深不见底的眸光锐利清寒:“阿诚啊,我倒不知道,你的舞技进步得这么快。”

    阿诚额头开始冒汗,偷偷瞄了汪曼春一眼。

    “等你不来,我就请阿诚跳了一支舞。”汪曼春只好帮阿诚解释,试图打破僵局:“你来了,我们去吃饭吧。”

    “一支舞?”明楼面色阴沉地看了看表:“你们跳了快半个小时了,五支曲子都过了。”

    阿诚垂首肃立一声不吭,一副做错事任凭发落的样子。

    刚才的确谈得太过投入,以至于完全没发现大哥什么时候进来的。作为特工,这是致命的疏忽和失职。

    那又怎样?汪曼春心想:不过跳跳舞,又是跟阿诚,你这么阴阳怪气地做什么!

    “明长官愿意站在这里看跳舞,那就看好了。我肚子饿了,我去吃饭。”她赌气说着,拿过自己的大衣和包,径自进了贵宾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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