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缭绕的漆黑森林里,树叶密布遮住了头顶唯一的光亮,人只有靠着直觉往前走,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也是如此这般趟过这样的丛林,徒步孤独的前进,看不到任何希望,后来,她记不得了,连同之前的所有事情她都记不得了,留下戴中之后,一个人的路似乎变的安静又可怕,如此的漫长。
那总也散不开的迷雾盘旋在前方,像化成了人形,又像是在召唤她,她跟着前进,望我的前进,她真的很想念外面的生活,那里有光芒,有温暖,有生机勃勃,那样才是真实的世界,那样的生活才是希望。
“停下来,别跟着它走。”
那声音轻的像在耳边喃喃细语谁在说话,她稍许迟疑,西周望了望,没有人,什么都没有,可那声音如此的真实,依稀还绕在耳边。
“别走了,停下来。”
这一次她听的真真切切,那半睡半醒的神识也渐渐恢复过来,面前站的不再是那云雾化成的人形,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人,那黑影身姿高大,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袍,半块黑金的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站在这黑不隆冬的地方,仿佛跟夜黑融为一体,要不是他那双发着寒光的双眼,她真觉的面前站的不是人,而是一头野兽,然而,他明明是人,叫她停下,却什么话也不说的就朝她挥了一掌,那一掌仿佛把她的最后一口气也给打散了。
她趴在地上,喉头一热,猛吐了几口血,却只是觉的身子轻飘飘,又要死一次了吗?她这样问自己。那个人站在远处冷冷的看着她,没有一丝怜悯。
她低着头,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不知是开心还是嘲讽,半响后,她抬起头,嘴角的血还在流,“想不到最后我还是救不了他们。”“这次你说对了,你谁也救不了,再查下去对你没好处。”
她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总在临死的那一刻,她仿若有种解脱般的轻松,即使身体再痛,心却轻飘飘的,她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那还要多谢你的好心提醒,不过,我这人就是一根筋,别人越不让我做,我偏要做。”
她说完,手袖一甩,白绫仿佛跟长了眼一样的向那个人飞了过去,那人好似没看见一般的,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在白绫快要靠近的一刻,那个黑色的人影突然消失,白绫打了一个空,但转而变了一个方向的往另外一边飞了过去,黑影快剑一挥,白绫被劈成碎片散落一地。
然后,就在一眨眼的功夫,黑影就站在她的面前,不过这次,她早已经反映了过来,双指也一曲,往对方的腰上点了过去,那人轻松一避,往后飞了几丈。
“你在自寻死路。”他飞身欺近,一手钳住她的脖子,只要他稍稍用力,她必死无疑。
她抬头看着他,没有恐惧,却喘着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会问出这个蠢问题,她浅显的想,大概是想死了之后该找谁报仇。
“……”她感觉到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呼吸也逐渐变的困难,她知道此时自己的脸一定是憋成了猪肝色,死的非常的不好看。她感觉两只手还可以动,似乎有东西从眼前一过,然后她从腰间摸到了一样东西,那是鬼浪客的宝贝,她用尽全力,就在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在心里默念了几句,把那块黄金斯帕变成一把锋利的短刀,毫不犹豫的一刀刺下,那人受痛的放开了手,她连忙呼吸了几口气,呛了几口,才真实感觉到世界重回到了眼前。
但似乎高兴的太早,那个人腹部的伤口虽然在不停的流血,但他却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她甚至感觉到对方似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像一个没有疼痛感觉的人,阴寒的看着她,然后一步一步向她走了过来,她趴在地上,觉得再也没力气反抗了。
“在……我死之前。”她气息奄奄的看着他,“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黑影停了下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冷道:“我的名字有那么重要吗?”她点点头,不知道此时做这样的挣扎又有何用,为了拖延时间吗?她能指望谁呢,谁又会来救她,戴中还在跟严新良苦斗,她的几个伙计被关在七衡宫自身难保,络西辰在伏天阵,他的手下一定不会让他冒死下来,她到底还在指望谁呢,最后,她脑子闪过明谷一的脸,她苦笑的摇了摇头,仿佛自言自语,“他怎么会来救我。”
“你说什么?”
她晃了晃头,“没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跟她费什么话,这丫头肯定在拖延时间。”严新良提着一柄带血的长剑突然出现。
花姑痛苦的闭上眼,她绝望了,她救不任何人,更救不了自己。
“你不动手,我就动手了。”严新良说完,提剑就要砍下来,剑身却突然停在了半空,他脸上扭曲,似乎已经使出了所有的力气,但那纹丝不动的剑告诉他,这个人他打不过。
他恼羞成怒,一把退开,狠狠的说:“你想干什么,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黑影不语,长剑一挥,把他的手中的剑给震了出去,严新良摸着发痛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是我的猎物,要杀也由我来杀。”这句轻飘飘的话从黑影的嘴里说出来,说实话她觉得有些滑稽可笑,可笑的是两个人都要她的命,却争着这最后一剑该有谁来刺,当然,心气高的人总是喜欢做一些无谓的争斗,但她明白,当严新良提剑挥下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选择的权利,她甚至不应该把希望再寄托在奇迹上面,只是这一句话,让她恍惚之间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那抹感觉在这无数冰冷的地方,给她一丝丝的温暖,虽然同样是一句再冷酷无情的话不过了。
她没有再深入想更多,杀气,很强的杀气迎面而来,冰冷的长剑在她脖子搁着有一会,她身体疲惫极了,这样睡了也好,死了就不用感受痛苦了,但她听到了惨叫声,那声音不像是从自己嘴巴里发出来的,她也感受不到痛苦,也许她真的死了。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空气中全是血腥的味道,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味,她像在奔跑,但不是用她的双腿,她感觉到了温暖,对,她的确感觉到了,她趴在一个很温暖的地方,只是这个地方来回颠簸,让她醒不安稳,她听到了叽叽喳喳的声音,成千上万,吵的要命,那些声音全部冲着她来的,越聚越多,然后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彻骨的冰凉。
有人灌她东西,腥腥的,十分难喝,但那人似乎有些强迫她喝下,她的确有些肚子饿了,喝饱之后,她陷入长久的昏睡之中,没有任何感觉,只觉得像一个人走夜路,十分的无助害怕。
她昏昏沉沉的醒来,不知已经睡了多久,头顶处一个脸盆大小的洞口有月光洒下来,山洞里面的光线很暗,但就着这这点光,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明谷一双眼紧闭着靠坐在一边的岩石旁边,似乎在睡,脸色十分安详。她翻了个身,发现身上的疼痛已经减少,唯一还在痛的是胸口,是那个带面具的人打的一掌,那一掌差点要了她的小命,她捂着胸口在地上唉唉的叫了几声,想要开口叫醒明谷一,却看到离她不过两步的地方,有一滩血迹,顺着血迹可以看到明谷一手上带血的绷带。
她用尽全力慢慢的爬了过去,依靠在他的一旁,轻拍了拍他的脸,才发现他脸色惨白,毫无一些反应,慌道:“喂,喂,喂,你怎么了?醒醒,醒醒啊……”
被她这一通努力的叫唤,明谷一微微皱了皱眉,缓缓的睁开一双空洞的眼,茫然的看着她,十秒后,他淡漠的挥开她的手。
“你没事吧,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我没事。”
花姑看了看四周,“我们这是在哪里?昨夜,是你救了我?”
明谷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眼神有些空散,回道:“我来的时候你昏倒在路旁。”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明谷一淡漠的扫了她一眼,没有回她,抬手凝指聚力,运了半响的功,脸色逐渐恢复了一些,只是嘴唇依旧白的毫无血色。
见她还趴在地上,蹲地把她翻了个面,花姑忙抱紧双手,“你想干什么?”
明谷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响的把她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双臂一托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又把她轻轻放在石壁旁边,面无表情道:“我去外面找点吃的,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她气弱道:“这里面到处都是他们的人,你还是不要走远了,万一被他们抓到……”
明谷一扫了她一眼,“不会太久。”说完,转身出了洞口。
花姑在洞内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等到洞口有脚步声传来,她伤的有点重,只能靠在一边直喘气,运了会功,发现一点用都没有。
“你现在只有半个躯体,运动没什么用处。”明谷一走进来,把一包果子丢给她。
花姑表情立刻沉了下去,晦暗道:“是啊,运了半天也没什么用处,不过,你怎么看出来我只有半个躯体。”
“我抱你的时候感觉不到重量。”他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她恍然,问:“你们当初是怎么被抓过来的?”
“你失踪后,我们就到处找你,后来一阵迷雾人就晕了,醒来就到了这里。”
“那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明谷一偏头看着她,语气淡淡:“你似乎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我现在并不想回答你。”
花姑知道他的脾气,愤愤的闭了嘴,索性躺在那边闭目养神了起来,长久后,却叹道:“想不到,我自以为可以全身而退,到最后却什么也做不到,用这样一副残缺的身体又怎么能救的了他们。”
明谷一坐在对面冷笑了笑,“你还是先好好想想该怎么把自己救回来再说。”
“什么意思?”
“你既然懂得用浮灵咒进来,就应该知道浮灵咒的害处。”她一愣,想起络西辰曾经警告过她,离魂只能三天,如若过了三天,离魂太久就可能永远也回不去,她不一定会被困在伏地,但一定会被困在真实的躯体之外。”
她想了想,爬到明谷一的旁边,抬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问:“既然你知道这是什么咒术,又是神医,有没有办法帮我缓些时间,我只有两天的时间了,如果身子还不好,我救不出他们,出去又有什么用。”明谷一咬了一口果子,背转身,没有理她。
她又再爬到另一边,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虽然知道不一定有用,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什么威严,什么面子,在这种情况下,都可全全抛开。
明谷一果然有些动容,无奈道:“我救你不是想让你再去丢半条命回来。”
“我知道。”她说:“但我必须得这么做。”
明谷一怔怔的低头看着她半响,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你吃了它,你的功力不会因为它而增强,但,它可让你麻痹疼痛,这两天内,你可以活动自如,但它也有副作用,两天后,不管你身处何地,伤痛会加倍,你会感觉痛不欲生,但忍一两个时辰便可过去。”
“这点痛我还能承受,之后的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说完,怕对方反悔,急忙拿起药丸往嘴里咽了下去。
明谷一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伸出的手还停在空中,冷道:“就算你吃了,你也不可能斗的过他们……。”
花姑满心等着奇迹的出现,完全没理会他这些泼冷水的话,等了好一会,才感觉胸口的疼痛果真慢慢的舒缓,她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小紧张,一把抓住明谷一的手,明谷一眉心一紧,她急道:“别这么小气好吗,我就扶一下下。”
明谷一果真没有松开手,撑着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半响后,她轻轻的动了动手脚,发现真的痛感,立刻欢快的跳了跳,高兴的大叫道:“没事了,没事了。”手更紧的抓了抓。
明谷一愣了愣,轻轻抽出手,只问:“你什么离开?”
花姑看了看外边的天,“天一亮我就走。”
明谷一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走到山洞的另一边坐了下来,花姑拆开他用叶子带回来的果子,咬了一口,立刻捂着嘴大叫,“这么酸怎么吃啊?你刚刚就吃这个啊。”
明谷一抱着双手的双眼紧闭靠坐在对面的石壁上,似乎又在犯困,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开口,花姑一个人说了一会,感觉有些冷,小声的问道:“你有没有火啊?”
等了一会,见没动静,又更大声问了句,发现对方根本就没反应,她抱着双臂,有些感慨的想,现在这个半个身躯,耐寒的能力也缩减过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犹豫了一会后,实在有些受不了,见对方还在沉睡,便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刚要说话,却见他松开绷带的左手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似乎已经止血,只是伤口没有过多处理,被胡乱包扎后,皮肉都翻在外面,她一阵的心簌,有些于心不忍的从身上扯了块干净的布,似乎怕惊动他,慢慢的从地上拖住他的手,轻轻的包扎了起来,刚打好结,对方却突然睁开眼,一把用力握住她,她心中一窒,怕疼的不是自己,而是对方,忙用另外一只掰开对方的手掌,看着那白布上溢出的血痕,恼怒道:“你就不能乖一点吗?”
说完,便反应过来,她怎么拿对付司马翼那套对付他了。
明谷一蹙着眉头看了她一眼,视线移向她紧握的双手,似乎明白了过来,一脸萧寒的推开她,“以后,别碰我。”
花姑甩了甩自己发痛的手,怒道:“谁稀罕啊,要不是看你帮我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的死活。”
“你到底想做什么?”明谷一冷眼看着她。
花姑见他这样瞧着自己,似乎怀疑她对他有图谋不轨的想法,立刻怒火中烧,“你这种人,就不该被好好对待,要不是看你受伤,我定要……”她抬起手,看着对方因为受伤而惨白的脸,纠结半响,终是放了下去,语弱道:“有火吗?”
明谷一缄默的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花姑一把接过,从外面抱进一些树枝,蹲在地上就着地上的干草点起火来。在做这些的时候,她的怒气已经慢慢的没了,明谷一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忙活,也没再说一句话。
“喂,如果我明天走了,你怎么办?”她打破平静道,坐在火堆边上。
“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她把枝桠一扔,扭头不高兴道:“也好,本来我还良心发现,想说留你一个人该怎么办?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我也就无需多管闲事了,那咱们好聚好散吧。”
“弄点水过来。”他突然开口道。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脚步一滞,忙转头看向他,得意的笑了笑:“本来你没说请,我就当没听到,但,看在你主动开口的份上,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说完,高兴的去外面取水,回来之后,却见他正在火堆旁边运功。
她走近他,见他满头的大汗,想伸手帮他擦一擦,手伸到一半突然想到他前面的反应,便立刻放了下来,把用荷叶装的水递到他跟前,“喝了吧。”
明谷一睁开眼,伸手默不作声的接过,仰头喝了几口,喝完之后又开始运功。
半响后,他头顶冒着热气,脸色也恢复了一些。
花姑抱着双臂靠在一旁看他,“你好些了吗?”
明谷一缓缓的睁开眼,见她不停的搓着双手,问:“你想过要怎么离开这里?”
花姑脸色一沉,叹道:“本来,我跟络西辰已经说好了,如果我两天之内还不能把我的人带出去,就让他们炸了天灵点,所以我只有两天的时间。”
她看着懂外,长叹一声,“只是,已经过去一天了,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们。”
“就算你找到他们,又如何回到第二重?”
花姑摇头,苦恼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一开始想的话,就会各种纠结,然后就会什么做不了,现在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万一真的找不到,也只好跟他们一起死了。”
明谷一缄默的看了她一眼,淡漠道:“其实,无须把结果想的太坏,只要制住那帮人就可以了。”
“你说的也对。”花姑心里好受一些,看着他笑道:“你是不是在安慰我啊?刚刚你觉的是自己做错了对不对?”
明谷一偏开头,挑眉道:“我不觉的自己做错了什么,你鬼鬼祟祟的过来就应该受到惩罚,还有我并没有在安慰你,只是在说一件事实罢了。”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好笑道,往后一仰躺在草堆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洞顶之外的天空,问:“你进来时,想过会遇到这些事吗?”
明谷一沉默了一下,清冷道:“没有,我从不想以后。”
花姑叹道:“你真是个怪人,就算隔了6年没见,你还是一成不变,我见过那么多人,自信可以看透一些人,却唯独看不透你心里在想什么?”
明谷一淡漠看了她一眼,闭上眼选择沉默。
花姑却突然坐直身子,严肃道:“可是,就算是你这样的人,也总会有开心跟难过的时候吧。”
明谷一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面无表情的脸上毫无一丝牵动,“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想得到医书?像你这样无欲无求的人,即便再痴迷,也不会追着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放,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声音很轻,并不想得到真的答案,却期待着对方的回应。
明谷一沉默的靠在石壁上,看着空气有些出神。
花姑失望道:“如果不想回答,我以后不会再问了。”
明谷一长久沉默之后,淡淡的说:“为了一个人。”
“一个人。”她呐呐的重复着,“很重要吗?”
明谷一点了点头,悠长道:“比生命更重要的人。”
“想不到你心里还有这样的一个人,能让你用生命去保护的人,想必她一定很幸福吧。”
“是吗?”明谷一露出疑惑,“可是,我觉得他活的并不快乐。”
花姑心里一滞,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
“……因为,他遇到了我。”他清淡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却有一抹不容察觉的哀伤。
花姑心里一阵感触,却不知道是沉重更多还是轻松更多,沉重的是这个话题,轻松的是认识他七年他终于愿意打开心扉说一些自己的事。她从未见过明谷一露出这般茫然的眼神,以往看到的都是他冷漠高傲不可一世,却并不知道他也有哀伤的一面,虽然他引露出的只有一点点,可就是这一点点,却让她震撼的不知所措,她突然语滞,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知道自己问的更多,那些悲伤就会越多。
“她最后怎么了?为什么会不快乐?”她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口,心里不由的一阵紧张。
明谷一眉心一紧,冷道:“你的问题太多了。”
花姑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噘嘴解释道:“我只是很羡慕她而已。”
“羡慕?”明谷一露出不解。
花姑不知道他这种疑惑是不理解这个词,还是不明白她阐述的意思,笑着解释道:“这世上如若有一个人愿意用生命去爱护你,当然值得羡慕。”
“是吗?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羡慕吧。”他勾了勾嘴角,一丝淡淡笑意溢了出来。
花姑看着他的脸,有些微微的愣神,今天真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见过他最初的样子,是不会笑的,很多时候,冷笑更多,这般赏心悦目又温和的笑容却是从未见到,她的心激动的跳动几下,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的说:“你应该多笑笑,这样,你身边的朋友就会越来越多,经常摆着一张冰块脸,谁看都觉得瘆的慌,你不觉得仙涧山还是太冷清了吗?”
明谷一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恢复了一派清冷,“你说的那些,我并不需要。”
花姑无奈的直摇头,“跟你这样的木头说话,真是浪费时间,你难道真的想一辈子就一个人过吗?等优成年了,他会陪伴你多久,如果他离开,你就打算一个人待在仙涧山吗?”
明谷一听完,眉头皱了皱,“为什么优会离开?”
花姑撑身子盘着腿,见时间还早,打算好好跟他探讨一下这个问题,“优当然会离开,等他长大了,喜欢上一个人,要娶她,难道也跟你一起住在仙涧山吗?你肯定不愿意多一个外人在啊,优夹在你跟他媳妇之间,肯定会选择离开仙涧山。”
明谷一听完,更加疑惑,“为什么一定要成婚?一个人不好吗?”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花姑头疼道,难不成他在仙涧真活成毫不懂人间七情六欲的神仙了,可往深了解释,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直以来,对她来说,男女之事也是一块盲区,要她这半桶水去跟桶里没水的人解释真是要命。
明谷一不以为然道:“我知道有些人需要,但我跟优都不需要这种东西。”
花姑无奈道:“这只是你的想法,也许你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一个人,但不能去强制别人没有这种感觉。”
明谷一听完,脸色更白了白,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没有再反驳一句。整个夜晚,两人一夜无眠,各自纠结着各自的问题一直到天亮。
“你知不知道你回去只是在找死?”背后的人走过来问。
她点了点头,“时间不多了,多等一份他们就多一份的危险。”她其实是想问明谷一要不要跟她一起去的,但他毕竟不是十三堡的人,根本没有义务去做这样的事,而且他好像还受了很重的伤,就更不应该提这么过分的要求,她想到这,便也放下心来,一个人死,总比更多的人死好。
她转身,反常的抱住他,知道他不喜欢,赶忙先松了手,有些伤感道:“我以前挺怕死,其实现在也怕,只不过那时候心里没底的事太多,所以是一些无知的怕,并不觉得有多恐怖,后来,我去鬼门关走了几趟之后,才开始觉的死真的没那么可怕,唯一觉的害怕的是冥冥之中很多事跟你有关,你却不负责任的把它们忘的一干二净。”
她挠了挠头,咬着微微有些发抖的下嘴唇,不好意思的笑道:“不知道为什么,话突然多了起来,总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空荡荡的,以前再怕死也没有这种感觉,现在,却莫名的生出几丝惆怅来,却不知道是在惆怅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明谷一打断她,似乎并不喜欢她临终遗言一般的语气。
她摇头笑了笑,“没什么,只想说,如果天佑我,有命出去的话,我一定会报答你。”
“报答我……”明谷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身形晃了晃,一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他凝指封住穴道,看了眼腹部慢慢溢出的鲜血,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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