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江禾录 > 第三章 霹雳晴天至 疑窦处生 奈何三载

??当江禾悠悠转醒之时,已然是两日之后。

    他自床上挣扎着支起身子,一声淡淡的叹息传来,“禾儿,你醒了。”

    抬头一望,便看见尊师长虚坐在他床前,神情颇有些憔悴,想是这几日照顾他所致。

    江禾心下既是感动,又是不安,“师尊身为一宗之主,日夜事物已然十分繁忙,还要抽空照顾我,叫我心中极为惶恐。”长虚闻言微微一笑,捋了捋长须,“你我师徒二人,就不必说此见外的话了,只是···”长虚有些迟疑,又禁不住叹了口气,望向江禾的目光已有些不忍,“你中了万幻的成名之毒酥骨噬元散,虽然不知为何你的心脉未曾遭此毒肆虐,然而你的四肢百骸乃至全身经脉却是受了侵蚀,又逞强硬拼导致伤势更重,因此,只怕···”长虚说到这儿,长叹一口气,转过身子去。

    江禾听得真切,心中已有了较量,苦笑道,“师尊,是否我这一身功力已经消散了十之八九,并且难以恢复?”长虚叹道,“你一向聪慧过人,为师也不愿瞒你,我已在你昏迷者两日里,用云虚宗珍藏的一十八种秘传伤药为你治疗,却,却,无一奏效。”

    江禾却笑了起来,“师父,我早已有此一料,我虽然武功不复,但并未殒命,已是大幸,又有何怨呢?”

    突然,江禾有些迟疑道,“师父,沉徽她·····”长虚微微一笑,“这姑娘机灵的很,第一时刻上山找我,只怕我赶不上救你,却不顾自己的损耗,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江禾心中一宽,点头微笑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长虚道,“她父亲沈庄主怕她出事,差人将她接回去了。”

    江禾一听,一愣,“沈庄主也发现事有蹊跷吗?”

    长虚轻叹一声,目光一凝,透出冷厉的光芒,“不错,你的出行可以说是极为隐秘,而就在这等情况下,依旧被魔教伏击。此事,若不是针对你,只怕就是针对沈姑娘。如此一想,沈天卓自然不放心他的宝贝女儿了。不过,”长虚顿了一顿,看向江禾的目光已多了几分自责与痛苦,“我长虚连你这个大弟子都保不住,何况他人呢?”

    江禾赶忙道,“师父,此事实在突然,只怕背后有一个针对我云虚宗乃至更大的阴谋,师父可得千万小心。”

    长虚一摆衣袖,“为师自会小心,你也要好好休养,为师定会寻到灵丹妙药,助你恢复。”

    江禾展颜一笑,“如此,多谢师尊了。”

    长虚亦微微一笑,“那禾儿你便休息吧,为师过些时候再来看你。”说罢起身离去。

    江禾笑吟吟的望着师尊步出门外,许久,默默长叹一声,不再言语。他知道师傅只怕是在安慰他,这毒如斯霸道,自己只怕这辈子都难以恢复功力了。而他,又何尝不是在安慰师傅?故作洒脱的看开,也不过是为了不让师父担心罢了。心中的痛,只有自己明了。但他不愿说出来,只想自己承担那些痛楚,因为做出那些小儿女姿态,让师父为他伤心,与其两个人都伤心,倒不如自己一人难过。

    而门外,长虚亦是满面阴沉,他又如何不知弟子心中所想,刚强惯了的性子,宁愿一个人在黑暗里舔伤口,也不愿让自己为他难过。而他也不愿拆穿这点,就让这孩子保留他的自尊吧。

    他默默望着阴霾的天空,突然觉着身上有些冷,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不管是谁,他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屋内的江禾正闭目打坐,忽然像想到了什么,有些急促的在身上翻找起来,口中喃喃道,“奇异的力量?难道···找到了!”江禾惊喜的从内袋里取出一块玉佩,仔细打量起来。

    只见那玉佩二寸见方,触手温润,色泽纯白,正面上书永以为好四字,反面纹刻着一把竹笛,而且材质不属江禾所知的任何一种玉。江禾握着玉牌,暗想着几日前在危急时刻突然产生的温和能量,心中充满疑问。据师父所说,自己乃是故人之子,这块玉佩,乃是家传之物,所以让自己一直携带着,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而师父,似乎也不知道此物的妙处。

    不过,这玉佩似乎只能护住自己的心脉不受侵蚀,对于身体其他部位的毒则是无能为力,江禾眼神一闪,心中暗道,看来暂且保住了性命,至于武功,只能另想法子了吧。

    不过,要是等自己恢复了功力,江禾暗想着,眼中掠过一丝狠厉决然之色,“若是有一天小爷功力恢复,绝不会放过万幻这个祸害人间的老魔头,定要将你手刃!”

    话说自江禾受伤之后,云虚宗就发布了对万幻的格杀令,只是万幻本就有千般面目,更兼行事谨慎小心,整整三年,不管云虚宗如何加大悬赏,依旧是毫无音讯。反倒是江禾遇袭一事在江湖上广为流传,众人皆知堂堂云虚宗大师兄竟然已武功尽失,一时间叫人嗟叹不已。

    这些都是外界的传言,只是云虚宗内部一直对传言不置可否,这才让传言愈演愈烈。

    此刻,云虚山顶,大殿之上,一声怒吼远远传来,“究竟是谁给你们灌得迷魂汤,让你们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混账!”从声音的高度就能听出话语主人的愤怒之情。

    只见大殿之上一道白衣身影,负着双手,只是从他起伏不断的胸口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并不算平静。

    而在他的面前,有五人齐刷刷的跪在殿上,低眉不动,沉默不语,而这份沉默,却更像是一种,无言的抗争。

    大殿两侧,各有两排座椅,每排三人,俱是云虚宗长字辈的长老,脸上表情亦是复杂难明。

    突然,跪着的人中,为首的一名白衣男子抬起头来,“师尊,如今江湖上不管是何门派,都讥讽我云虚宗枉执江湖牛耳,传承无序,掌门大弟子兼少掌教竟是武功尽废之人,未免贻笑大方。”白衣男子眼神炯炯,却似掩藏着一份苦涩,“为保我云虚宗江湖声誉,弟子柏寒,请求掌门师尊废除大弟子江禾少掌教身份。”

    说罢,深深的伏下身子,不在言语。

    殿上白衣身影显然便是云虚掌教长虚了。他转过身子,只见他面色有些苍白,两鬓已然泛白,显然这三年消瘦了不少。他轻咳一声,声音已然有些低沉,“所以,你师兄弟五人就为天下请命,要我老头子废掉你们的大师兄吗?”

    柏寒身形一颤,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其余四人也有学有样,均是一言不发。

    长虚长长一叹,“柏寒,你可还记得,当年你初入门墙,诸事不明,是你江师兄待你如兄如父,教你习文练武?可对?”柏寒低垂这头,许久,才道,“是。”

    长虚眼神如刀,直逼柏寒而去,声音中又蕴上一丝冷意,“有一年你犯下门规,私自与人动手。为师要罚你杖责一百,是你江师兄苦苦哀求,说你已然受了重伤,若再受杖责,只怕会落下病根,并且替你受了一百杖责。我问你,是也不是?”

    柏寒只是不住的磕头,直至磕到额头鲜血淋漓,方直起身子,苦涩道,“师尊所言,柏寒不敢否认。柏寒亦对江师兄敬重非常,只是云虚宗声誉,不容亵渎。师尊应了徒儿请求,徒儿自会向江师兄谢罪。”

    长虚眼看他痛苦之情不亚于己,似乎并非是为了少掌门之位前来逼宫,心中也有些明悟,但始终是下不了狠心,一时间,双眼迷蒙,竟似是出神了。

    忽然,殿外传来一声浅浅的咳嗽,打破了这殿上的平静,接着便有话语传来,“师尊,柏师弟此举尽失是了云虚宗声誉着想,难道师父还不能想明白吗?”

    听得此言,不管是长虚还是柏寒都是浑身一颤,眼中复杂之色愈加浓厚,却是愈加沉默了。

    “江湖上向来以实力为尊,眼看一年之后的江湖论武大会在即,代表门派出战的少掌教身份若依旧是我这个废人,别说是众位长辈师兄,便是我自己也难以接受,柏师弟此举,大善。”

    说话者正是江禾,只见他出现在殿门口,其形容状态与三年前可谓有天地之差。当时的他正值春风得意少年时,行事虽谦恭有礼,却时常不经意流露出自矜之态,可以说是外谦而内傲。可如今的他,面容有些憔悴,眼神却愈加深邃,眉宇间那股当年的意气也消散了不少,整个人似乎沧桑了许多。

    “师父,我想出去散散心,到江湖上走走。”江禾不等长虚反应过来,已然抱拳请示起来。

    长虚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禾,知道这个最心爱的弟子尚未放弃医治好自己的可能性,心中喜忧参半,“为师也很赞同你去江湖上走走看看,只是你功力不复,若是再遇上邪魔横行,你将如何处之?”

    江禾皱了皱眉,知道若是自己不能保证安全的话,师父是决计不肯对自己放行的,心中亦有几分踌躇。

    “师父,大师兄,弟子愿意陪同大师兄下山历练,定然赴汤蹈火,也要护大师兄周全。”柏寒突然跪向长虚请求道。

    长老席上一名身着玄青色道袍,面色焦黄的中年道人禁不住摇了摇头,叹道,“柏寒这份情谊倒是十分难得,只是若是你随江禾一同下山,云虚宗的少掌教谁来做呢?”

    柏寒倔强的直起头来,“长空师叔此言差矣,云虚宗上上下下数百弟子,谁人不可?我柏寒才疏学浅,自认难以胜任少掌教之位,只愿师尊应允,让我陪江师兄下山一行。”

    江禾看着柏寒,眼光里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叹道,“柏师弟有此心,为兄已然感激不尽,我自当乔装打扮,游访江湖,不会引人注目。况且,为兄我的功力亦非尽废,寻常小喽啰,我倒也不惧。”

    柏寒坚决道,“师兄,我是一定要随你一起下山的,否则我难以安心。”

    长虚微微颔首,捋了捋长须,“柏寒你能有此心,想必你江师兄心里已然宽慰不少,下山之事,容为师在考虑一番。”那长空道人正欲出言阻止,长虚摆摆手,“师弟亦不必多言,为兄自当好好思量一二。”

    柏寒闻言皱眉道,“师尊,三思啊”

    长虚轻咳一声,“你们都退下。,江禾,待会来为师房间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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