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依旧从东方天际,缓缓升起,悬挂在水天之间,显得气势磅礡。许天佑独自一人坐在海边,望着天空,怔怔发呆。
他已在张家住了两日。每天,天还没亮便去海边看日出,傍晚,便在家中观日落,张家夫妇带他如亲子,见他此举,起初还颇为担心,而天赐性子活泼善良,亦是有意无意间,逗他开心,使他冲淡了不少悲伤。
几天后,仙灵观的米粮如期而至,人们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静,好似从前一般,只是逝去的人,终究是回不来了。红尘恩怨是非多,冷暖人情皆自知,如许天佑这般遭遇,虽然得到了绝大多数村民的同情,可仍有些是非之人,说其煞星降世,克死爹娘。
许天佑年纪虽小,但人情事理还可分辨,他心中担忧,若真如村民所言,自己出身不祥,岂不是害了张家人,几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后,他便作出了一个决定。
这天,趁着月黑风高,一个单薄的身影,孤零零的朝着村外走去,直到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第二天,太阳已临近午时,张家人来到饭桌前,发现许天佑还没有回来,便有些焦急起来。往常这个时候,他都早已守候家中。许天佑虽不是张家亲子,但也是在自家眼皮底下长大的,其性情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从小无母,使他在同龄孩童面前显得有些自卑感,许多话都是存在心里,不愿与人说,这日子一长,说不定便会做出什么傻事。想到这里,一家人便急急忙忙出门寻找。直至傍晚,几个人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中,可仍是没有许天佑的丝毫音讯。
张老汉望着门外,一脸愁眉,他深知这几年自己年岁渐大,体力早已不行,若无许家兄弟帮忙,自己这一家老小也早已难以支撑。此外,便是将来,天赐也可以多个兄弟,相互照应,自己老来也可多个依靠。而现在,许天佑生死难知,若真有什么意外,叫他百年之后,黄泉路上,如何面对有恩于自己的许兄弟。
桑海城中,大街上熙熙攘攘,显得极为热闹。许天佑独自一人走在街上,不知该去往何方。蓬头垢面的他,已有两天水米未尽,显得极其狼狈。他从小本就瘦弱,一个站立不稳,竟是晕倒在了街边。
相传,这世间本是一片黑暗,从黑暗中生出三千万光华,方才照亮了大地。许天佑悠悠醒来,明媚的阳光从窗子照进屋里,显得有些刺眼,窗外的鸟鸣,悦耳动听。他揉了揉朦胧睡眼,起身走向了屋外,如同往常一般,父亲正笑骂着叫自己吃饭。
他伸手拿起一个馒头,送到嘴边。突然,惊雷炸响,吓跑了窗外的飞鸟;滚滚乌云,遮住了明媚的阳光;呼啸的狂风,掀翻了自家的茅屋;手中的食物却已化作无有,而自己不知何时,站立在海边,看着狰狞的海浪,一脸惊恐。狂风席卷的海浪中,许父正驶着一艘小船,奋力的向着岸边划来,一道浪头打来,将小船打翻在了海里,许天佑向着海面狂抓哭喊,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束缚着,难以动弹。
“啊!”一声惊呼,许天佑从噩梦中惊醒。他喘着粗气,眼睛瞪的老大,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而背后的衣裳已然被汗水打湿。他发现身上的衣服,似有被换洗,自己身居的房间,也并非自家茅屋。
“吱呀,”一声门响,一位七旬上下的老妇人,面露慈祥,佝偻着身子,手中端着一碗米粥,走了进来。
他心中疑惑,只是依稀记得,自己本是在街边,却不知怎么来到了这里,便吱吱呜呜的问道:“这…这里是?”
那位老妇人,似是看出了他的疑虑,便回道:“这里是我家,今天我看你晕倒街边,极为可怜,便找人把你带了回来。”
许天佑点了点头,渐渐的回想起来。他本想起身谢恩,却是身子一虚,瘫倒在了床上。那老妇人连忙上前扶起,倚靠在床边,端过手上的米粥,说道:“来,快些吃点东西。”
许天佑接过米粥,他本就饿急了,便西里呼噜的吃了起来,那老妇人看他吃的这般着急,呵呵一笑,说道:“慢些吃,若是不够,锅里还有许多。”
半晌,那老妇人见许天佑已然吃饱,便问道:“孩子,听你口音也并非外来之人,为何一个人流浪街边呢?”
“我…我。”他声音有些哽咽,眼中有泪光闪过,像是极为委屈,回道:“我家住在东海渔村,我娘在我出生的时候,难产便死了,是我爹一手把我养大,但前不久,东海海难,我爹一去便没有回来,我被邻居张伯父收养,可村里人说我出生不详,是煞星降世,我气不过,便偷偷跑了出来。”
那老妇人听得一脸惊骇,她本就以为是谁家孩子淘气,跑了出来,但却没想到还有这番经历,当真是可怜,便柔声安慰道:“傻孩子,这人命天定,吉凶祸福又非我等凡俗可以掌控,你有何必如此呢?”
许天佑摇了摇头,说道:“张伯父对我视如亲子,恩重如山,若真如村民所说,我岂不是要连累了他们!”
老妇人微微一笑,说道:“你命里福凶我不知道,但你一走了之,必定是急坏了你张伯父,他们牵挂于你,即使你到天涯海角,他们又怎能安心?”
许天佑转念一想,也有几分道理,但事已至此,他又不知如何是好,便沉默下来。那老妇人见许天佑这般,便说道:“不然这样,你明天用过早饭便先回去,给他们报一声平安,也好让他们安心。”
许天佑点了点头,第二天一早,拜别了那老妇人后,便急急忙忙向着东海走去。
话说,这桑海城距东海,也就小半日路程,可日头快上中了,许天佑却是越走越慢。昨夜他辗转反侧无心入眠,自己一走了之定是急坏了张伯父,心中自是无比愧疚,然而眼看到家,却又不知如何面对。
这几个月来,去渔村的商旅渐少,道路也荒凉起来,一路上许天佑也没碰到几个人,而不远处供人们歇脚的茶摊,也早已荒废许久。三伏天气本就闷热,便跑到树下乘凉,忽然一阵清风吹过,一下子竟凉爽了许多,他连忙抬头张望,只见一位老者,带着一个小姑娘,向西而行。
他本就心事重重,倒也没太在意,突然一声“小兄弟”,倒是惊的他左右张望,却也没见他人。而站在那老者一旁的小姑娘,见许天佑这翻模样,掩嘴呵呵一笑,说道:“这里除了你,便只有我师父和我,没有其他人。”
但见这小姑娘,十一二岁的样子,到和自己相差无几,但声音清脆宛若铜铃,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生的是极为俊俏。许天佑大感尴尬,他脸一红,竟是低下了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那小姑娘,见许天佑这般,竟是笑弯了腰。那老者连忙制止,说道:“瑶儿,不许胡闹。”
那小姑娘赶忙止住笑声,回了声是,便走到了那老者身后。随后,那老者又道:“小兄弟,可是要到前方的东海渔村去啊?”
许天佑“嗯”了一声,便抬头望去,只见那老者白发须眉,笑容和蔼,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抚着胡须,而一身白袍随风摆动,却丝尘未染,一副仙人模样,随即便又问道:“我看你面露风尘,似有归心之意,可否伸出手来,让老夫为你看上一相,以测凶吉可好?”
许天佑本就羡慕这般修真炼道的高人,便点了点头,伸出手去,却见那小女孩呵呵一笑,走了过来,说道:“不是右手,是左手,即为男左女右,这样看出来的卦象,才灵验。”
在村中,许天佑很少与同龄女子接触,更何况是生的这般漂亮,被她这么一说,连忙换了一只手,脸一红便又低下了头。
过了半晌,却也不见那老者有所言语,许天佑便抬起了头,却见那位老者,与那位小姑娘,早已消失不见。
许天佑心生奇怪,左右张望一会,也未见有身影,便也不仔细作想,起身朝着东海渔村走去。
待他身影消失,那小女孩,便从那废旧茶摊里走了出来,而身后跟着的,却是一位美貌女子,面若桃花,身若扶柳,一身紫衣纱裙,更显其神秘。只见她向那小女孩问道:“瑶儿,你可有看出些什么?”
那名叫瑶儿的小女孩,面带疑惑,摇了摇头回道:“弟子愚钝,未能看出一二,只是此人命格奇特,极像是传说中的‘天命之相’。”
那女子点了点头,嘴角露出几分笑意,说道:“天命之相本就变幻莫测,你小小年纪能看出这般,已是极为难得,但你要切记,相术一学,可窥天机,若强行改之,必遭天谴。”
那小女孩,向那女子行了一礼,回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随后,那紫衣女子便从衣袖中,拿出一面古拙铜镜,如盘子大小,只见她玉手轻轻在镜面一挥,口中低颂咒语,古拙铜镜便发出些许昏黄光芒,从中竟生出几行字来:
天命痴,乱魔怨,
世间气数终有变,
恩义绝,情义灭,
一切皆因缘而起,
一切也由缘而灭。
这世间修真,无数秘法,大多在追求其威力大小,但沧桑人世,又有许多奇门妙法,虽没有奇大威力,但却有另一番妙用,‘阴阳易容之术’,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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