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惊蛰过,百虫苏。
龙抬头日,又称青龙日,或花朝节、踏青节,是一个传统的大节日。传说这一天里,沉睡的龙将苏醒,镇压百邪。这一天,无论是俗世还是修炼界,都极为看重。而作为一个以“龙”为姓的家族,更是将它看得与春年一般重要。
按龙家的说法,二月二忌河边说话、喧哗等,以免惊动了青龙作法,使得风雨不顺。因此,作为龙家观龙会开幕典礼的龙舟赛在正月尾便开始了,也就是说,龙家的观龙会正月尾正式开始。
正月廿九,距离二月二还有三天,龙家龙舟赛开始。一大早的太阳刚露半脸,风织江滨早就人山人海了。因为今年的龙舟赛比往年更吸引人。
往年,龙抬头日只有龙家搞得这么隆重,除开几个关系比较近的家族之外,基本就是龙家一家在唱独角戏。
而今年不同了。三大世家中,穆家因为寻求盟友,于是参加了龙家的观龙会。更让人期待的是王家,王家三位公子与龙羽在幽灵船上冲突,王家公子们不服,不请自来,也参加了龙家的观龙会。
特别是龙家举行龙舟赛的地方出现了一条幽灵船,那条幽灵船又是何物?这让人们更加津津乐道了。于是,今年的观龙会便成了风织城全城性的盛事了。
王、穆、龙、上官、何、吴、李、陈、梁、苏、张、周、郑……
风织江面横着一条条逼真威武的龙舟,悬挂着各世家、家族的姓氏。比赛人员还没有进场,龙舟战鼓金锣声便已经响彻整片天地。这份庄重威严,让人油然而生出热血沸腾的心绪,让人暗暗为之心折。更加显出了神龙抬头,百灵慑服的威势。
辰牌时分末,太阳放出温热的情怀。就在观礼的人们略有焦躁时,锣鼓声忽然更加热切起来。急促、嘹亮,声声震动人心。参赛者即将进场了。所有人全都翘首张望,议论纷纷。
“来了,他们就要来了。”
“今年好看头啊,三大世家、五小家族,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都来了。”
“听说王家三位公子全部上阵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又能怎样,龙家的龙羽可是连筑基八级的人也是一招干掉。”
“对啊,龙羽这人可是千年一遇的天才啊,年纪轻轻,修为就深不可测了,他的修为是不是已经炼胎啦?”
“肯定炼胎了,他两年前都筑基八级了,你说他炼胎了没有?”
“这么说,龙羽已经堪比一些古董级的人物喽。”
“嗯,再说了,龙家的团结可是出了名的,看来龙家今年还是冠军啊。”
那边顿时更加热闹了:“来呀,赌龙家赢的下注了,买定离手嘞。”
“卖瞭望筒,有筑基五级高手加持过的瞭望筒啦,绝对能看到龙家大公子的风采嘞,物美价廉诶。”
……
“嗨嗨哟,哈。嗨嗨哟,哈。”
数声吆喝之间,锣鼓疾更疾,仿若疾风骤雨。声音更加壮阔,堪比万马狂雷。人们都把脖子伸得直直的,脚尖踮得高高的,就像一群被吊起来的鸭子。
金、银、赤、橙、黄、绿、蓝、靛、紫、白、黑、青、粉……
身衣各种颜色衣服的参赛者冲进场中,冲上了登船台。就在此时,所有人都呆了,旋即爆出一阵又一阵的惊疑声。
登船台上龙家的队伍前方,站的竟是一个小孩子,竟然不是龙家大公子龙羽。
“龙羽呢?”
“龙羽在哪,不会怯战了吧?”
“那小孩是谁啊?龙羽呢?龙羽快出来。”
“那小孩好像是龙羽的弟弟,叫龙图来着。怎么回事,怎么能让一个九岁的毛孩来领队啊?”
质疑声越演越烈。同在登船台上的王家三兄弟的脸一抽一抽的,怒气已经外显:“小屁孩,你哥哥呢?”按照众人的想法,怎么个小毛孩还不是一吓唬就哭啦?哪知龙图根本就是个跋扈的主儿,哪能就被唬住了?
龙图斜睨着王家三兄弟:“你还不配做我哥哥的对手,你的对手只能是我。”
“好嚣张的小屁孩。”王家三兄弟的脸黑气直往头顶上冒:“豆芽大点的身板,够格吗你?”
龙图竟丝毫不弱了气势,直面王家三兄弟:“你们试试。”
围观的人群愣了又愣,暗暗咋舌:“龙家出来的都是狠人呐,龙羽年纪轻轻就有可能是炼胎的仙人级人物了,弟弟龙图对上比自己大了十几岁的家伙竟然毫无惧意。还有个龙鳞,九岁就捅死了自己的同门师兄,反了大罗山,龙家都是怎么教孩子的?出来的竟然都是这种人物。”
王青藤银牙咬得格格的响:“好胆。”跨前一步,竟然有出手的意思。
旁边穆家的队长穆颂云冰冷着脸孔,同样踏上一步:“王青藤,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跟一个九岁的孩子动手不成?王家的家教不会就是这样子的吧?”穆颂云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那天穆颂云回到龙家后,在龙家里成功突破,一跃成为筑基二级的修炼者,而途中更有龙家的好手护法。这一份信任与恩情,更让穆家坚定了与龙家联盟的意向,这一刻,穆颂云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青藤,回来。”王青树叫唤着王青藤,一双眼睛却阴狠地盯着穆颂云、龙图:“穆家、龙家,看来是站一堆的了。我们就手底见真章吧。还有,小孩,既然你站在这个位子了,你就别想着你年纪小,我们会让你。你当心点啊!”
穆颂云、龙图竟是同时冰冷地回应:“好啊。”
穆颂云不禁多看一眼龙图。这孩子第一次见面时,是从鬼屋那里哭着回来的,本来一直以为就是一个软蛋,却没想到居然是一个狠茬子。
锣鼓渐缓,乐声也将近尾声。各世家、家族的参赛者安静、肃穆下来,凝神备战。观众们在这种严肃的气氛渲染下,也变得紧张起来,默默地注视着自家心仪的队伍,心里为他们打气。
“当”一声锣响,一个手执铜锣、梆子的引路倌引领着一个手持黄纸、赤色小旗的宣礼官。宣礼官站在队列之前,目光冷冽地巡视一周,尤其在王家的队伍中巡睃了几遍。众位参赛者只觉得掉进了冰窟一样冰冷。便是观礼的群众也感受到了那一股寒意。心里不禁凛然:“龙家的宣礼官不简单啊。”
宣礼官打开黄纸念道:“年关未尽,吉时又近。二月二将至。是日,角、亢、氐三星宿依次而现,百花始放,青龙抬头。万民生机尽在是日,是宜以龙舟唤龙醒,以保今年风调雨顺。”
“龙家故有制曰:龙抬头日是为龙家吉日,宜以典庆。据故俗,二月初二禁江边喧哗,龙舟赛又乃观龙会首礼,当以隆重。特于今日吉时开始观龙会首礼——龙舟大赛。”
观礼众人顿时大声呼叫,拍手叫好,
“按旧例,巳牌时分龙舟行进,以赤旗为动舟令。途中,龙舟沉没者,杀伤人命者,比赛排名最末者,皆不得参加虎斗赛。龙舟夺冠者,虎斗赛若失败,队长可免于被淘汰,参加龙争赛。”
“巳时将近,所有队伍登龙舟,听候命令发舟。”
所有队伍连忙抖擞精神,一声呐喊,敌意淋漓的对视一眼。飞速跃上各自的龙舟上。
一时之间,登船台上鼓角争鸣,锣鼓喧天。龙舟上的擂鼓手一脸的紧张,目光紧紧地盯着宣礼官手上的赤色小旗。
宣礼官抬头看看天时,但见太阳高照,炽热的黄光暖在身上。宣礼官缓缓举起手中的赤色小旗。登船台上的锣鼓声霎时寂灭。观众迫切的目光全部汇聚在宣礼官的手上。
没有人声,没有鸟声。只有死一般的寂静,这一刻,原来心跳声也能如此吵闹。
宣礼官脸皮忽然一紧,赤色小旗就像一柄挥动的铡刀,带着猎猎风声向下急速挥动。
“咚咚咚。”龙舟上战鼓争鸣,一条条龙舟飞快如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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