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呢,‘团长’先生,”米雅阴阳怪气地问:“你是不是也该出手了?”
塔克斯没有回答,摊了摊手,转而问道:“…你们两个谁会魔法?”
阿多摇了摇头:“我不会。”
米雅耸了耸肩:“不行就散伙吧,象征性地给我点报酬,我不给你说出去。”
“米雅?”阿多看起来很意外:“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那你要我陪着你去死吗?”米雅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反问道。
“可是我们…”
塔克斯挥挥手,制止了阿多。
阿多露出了难过的表情,他不希望自己刚刚燃起的热情之火就这么被浇熄,他想了想,提出一个办法:“我们可以给她加高赏金——对,把我的那份给你,这样你是不是可以再帮帮我们…”
米雅没理他。
塔克斯没有表态,却问道:“如果我能找到附魔武器(*注:指附加了魔法属性的武器,可以在攻击时附加一定的魔法或元素伤害),是不是还有得打?”
“大概可以,但你上哪去找那种高级货。”
“那你不用管了,明天一早就可以给你。”
“如果是连他说的一起,”米雅用前额的发梢指了指阿多:“成交!”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米雅找到了塔克斯,也见到了他说的附魔武器:一把精铁打造的匕首。
“好家伙,修道院的手艺,”米雅握着匕首,忍不住赞叹着,挥舞了几下,动作熟练而流畅。
对于米雅,塔克斯知之甚少,但看起来应该是从小就在修道院长大,所以才对这把匕首如此熟悉。说起来,匕首的原主人,自己在库拉斯特遇到的佣兵小月,也正是修道院的人——不知道她和那个粗鲁的德鲁伊下落如何?库拉斯特港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事跟米拉那的遭遇又有多少关系呢?
这时,米雅的疑问打断了塔克斯的思绪:“这把刀,你从哪里弄来的?”
“来路不重要,”塔克斯没有打算说明,“重要的是,我给它附的是电属性,如果…”
“是很重要!”话音未落,米雅的剑尖已经对准了塔克斯的眉心。这是佣兵之间发起决斗挑战的动作!
“你这是…”
“匕首哪里来的?”
“…别人给我的。”
“谁?”米雅向前进了一步,塔克斯只好后退到角落。
“以前认识的一个佣兵,跟…”
“她现在在哪?”
“不知道。”
“你一定要死到临头才肯说实话吗,‘团长’先生?”米雅眼中的愤怒越发明显。
塔克斯正要解释的时候,营帐的帘子被掀开了,阿多领着两个人低头走了进来:“团长,有人——”
眼前的情景吓了阿多一跳:昨天还并肩作战的佣兵正暴怒着,用剑尖指着自己团长的前额,把他逼到了帐篷的角落。杀气弥漫在整个帐篷里,似乎稍有不慎就会有人血溅当场。
“遇到麻烦了啊,安德鲁。”跟着阿多进来的一个人说道,“这位小姐,他是不是非礼你了?”
听到这种戏虐的口吻,塔克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修兰特吗?”
米雅回过头,看到一个身穿布衣,头上缠着头巾,满脸阳光的人正越过阿多,向自己走来。
“站住,不管你是谁,应该懂得不要闯进别人决斗的吧?”
“失礼了,在下修兰特。雷诺,是这位安德鲁团长的朋友,”修兰特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用温和的口吻说道:“对于闯进你们的决斗深感抱歉,但是——”
“站住。”米雅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冷。
“好好好,别生气…”修兰特停下了脚步:“但是您刚刚说到决斗,我来要求‘替位’。”
“就凭他。”米雅满脸的不屑。
替位,就是代替别人接受决斗,这一方法通常被身居高位(如各佣兵团长、教团官员、甚至国家大臣等身份)的人,在与佣兵解决矛盾时使用,一来是为了尊重对方而按照对方的方法(决斗)处理,二来也可以避免自己受伤,或避免疲于应付各路决斗挑战。用‘替位’来处理决斗的人通常地位较高——至少要高到有一个人愿意替他/她挡刀子。而在这个有钱能使“磨推鬼”的世界上,也有商人雇人来给自己替位的情况。
“同意的吧,安德鲁。”修兰特脸上依然挂着灿烂而平和微笑,仿佛是要替塔克斯美餐一顿。
“啊。”塔克斯的回答里听不出感情。
“切…那我的条件是,”米雅没有多想,转而向修兰特说道:“如果我赢了,那个安德鲁要把短刀的来历如实告诉我。”
塔克斯和修兰特交换了一下眼色,说道:“如果他赢了…”
“那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不等修兰特说完,米雅转身走出了帐篷。
气氛缓和下来之后,阿多才想起介绍另一个人,是本地佣兵协会的一个理事人员。
“我想你们可能已经知道了,目前营地里几乎所有的战斗力都在围剿堕落萝格,虽然你们的团是在大部队出发之后才建立的,战斗力我们也不清楚——但佣兵协会的几个头头讨论之后,还是决定请你们到前线去,毕竟多些人,就多些力量。”
“报酬呢?”塔克斯问。
那理事报了个数,然后说:“同时,这次的战利品由佣兵团之间自由协商,我们就不插手了。如果你们同意,一会我就把相应的补给品送过来。”
“我想一下。一会让他,”塔克斯指指阿多:“把结果带给你们。”
送走了佣兵协会的人,塔克斯又支开阿多,转过来问修兰特:“真是没想到,你怎么会来这里。”
“还有你更想不到的:我这次的任务是把原夜风佣兵团的死灵法师塔克斯缉拿归案。”
塔克斯惊愕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想了想,庆幸道:“幸好你猜对了我的假名。”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修兰特淡淡一笑:“而且你换来换去还不就是这么几个名字。”
“当然瞒不住你,可是你的任务…”
“这个不用担心,让我来只是碰碰运气…他们根本不知道你的下落,甚至连你这个人还有没有都不清楚,这都要归功于当时安提斯既大胆又缜密的安排…至于你在这附近的消息,我也是问过安提斯才知道的。总之,绝不要轻易回鲁高因那一带。”
“我了解了,塞勒团长真是……”
“呵呵,现在那家伙是夜风的军事总长了,不过还挂着鲁高因分部团长的名字……分部现在是一个叫席琳的女人在实际运作,说是什么代理团长。不过这人太无聊,所以干脆出来转转。”
“还真是你的风格,那,至于决斗…”
“不用担心她,我什么时候伤过你的女人。啊啊,对了,那个‘代团长’你可不要当着她的面叫,毕竟对外宣称还是正式团长的……”
“我想不会有跟她面对面的机会的,我还敢回鲁高因?不过你说什么,什么叫‘我的女人’……”塔克斯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反驳才好了。
“哈哈…”修兰特继续灿烂地笑了起来。
不久之后,塔克斯和修兰特两人来到了营地边的一片空地,长久以来佣兵决斗的战场。
除了米雅,这里还有佣兵协会的公证人,和几个好热闹的“观众”。
修兰特解下了自己背后背着的一个东西,交给了塔克斯,后者双手接过,很郑重地拿在了手里。修兰特冲他点点头,然后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支匕首,大剌剌地走进决斗圈,向米雅微笑着致意。
米雅没理他,而是想着公证人点了一下头。公证人便开始照例宣布决斗双方名字、规则等事宜:“今天,佣兵米雅-红月,向安德鲁佣兵团的团长,安德鲁发起决斗挑战…”
身边有人问塔克斯:“这两个决斗是因为什么啊?”
“误会。”
“这误会可真够大的啊?”
“大概吧…”塔克斯搪塞过去。
场上,公证人的祷告词已经收尾:“——双方战士,捍卫你们的荣耀!”
话音一落,米雅立即踏前几步,拔刀砍向修兰特。
面对急促而来的刀锋,修兰特微微后退了半步,以毫厘之差闪了过去。米雅再砍,修兰特微微侧身,又是将将躲过。
“戏弄我…哼!”米雅哼了一声,攻势骤然加快,刀光密得像一道幕布,罩向修兰特。修兰特也拔出了匕首,和米雅展开了以快对快的对攻,一时间只见人影、剑影交织在一起,武器的清脆撞击声不停响起。
“他俩,赌的是什么啊?”刚刚那个人神情有些兴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意料之外的高端战斗而激动——再一次向塔克斯问道。
“算是一个故事吧…”
“一个故事?这叫什么事!?”
“…”
“…那,你看谁能赢?”
“不知道。”
“猜猜?”
“不了。”
看出塔克斯不大想说话,那人把后面的问题咽了回去,那就是:“和米雅打的这个人是个什么来历?”
场上,两人的对攻忽然停了下来,修兰特向后两步跳开,留下米雅单膝跪倒在地,用短剑撑住身体,大口的喘着气。
这个结束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圈外的人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半晌,公证人才绕到米雅身前,小心地问:“结束了?”
米雅脸色死灰,身体上有明显的抽搐,完全顾不上回答。
“你用毒!?”有观战的人质问道。
“绝没有。她突然停了下来,我不明所以才跳开的。”修兰特解释道,但从表情上看,他对这个情况并不感到意外。
“是那个吧…修道院的毒发作了。”塔克斯用很低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看来是我赢了呢,向大伙宣布吧。”
公证人点点头,正要出声,却被米雅制止:“还没…我们还要…继续…”
公证人收到双方不同的命令,愣在那不知所措如何是好。
“给我…闪开!”话音未落,米雅又向修兰特扑去。但是才迈开一步,身体就直直倒下,短剑也摔得脱手而出。
再看米雅,其人已经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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