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文财神那些事儿 > 第二章 洗耻辱学以致用 设计谋智擒匪贼

??这一日范蠡进得村来,见村口几个妇人对他指指点点,嘀咕些什么,范蠡好生奇怪。回到家里,揭开锅盖竟是空的,没给他留饭。过去见哥哥嫂嫂,只见他们个个黑着脸。

    范蠡道诧异道:“怎么了你们,嫌我吃得多了啊?”

    哥哥道:“你要是天天呆在家里,吃个十顿八顿倒也好了。谁知你神出鬼没,不干好事。说,你都偷了些谁家的东西?”

    范蠡懵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偷谁家的东西了?”

    范孟:“王嫂家的鸡、郑渚家的米、刘四家的牛,是不是你干的?”

    “我?你说的什么啊,这跟我什么关系?”

    嫂嫂说:“少伯啊,这几日我们都臊的不敢出门了。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说你天天又是买酒,又是买马,花天酒地,还有人说亲眼见你背了一袋子鸡出了村,还有更难听的呢。”

    范蠡急红了眼:“谁,谁说的,我去宰了他!”

    哥哥厉声道:“你还给我装!说出来,你买马的钱哪里来的?”

    范蠡道:“买马的钱,那是别人给的!”

    哥哥大怒:“不说实话,看我不打死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说着操起一根棍子。

    范蠡一个箭步冲出门外大喊:“老天,这都什么事啊!”,

    哥哥骂道:“滚,滚地远远地,范家没你这号东西。”

    范蠡徘徊在夜色之间,又气又饿又冷。这贼人真是可恶,害得我范蠡声名狼藉,还让哥哥嫂嫂受此羞辱,如何是好?不如明日去报官吧。不行不行,如今官府,只知欺压百姓,破不了案的,弄不好冤枉我范蠡去抵罪,那该如何是好啊?

    范蠡在夜色中苦思冥想,眼看已是深夜,悄悄回到家里,本想翻墙入内,却见院门还开着,知道哥哥嫂嫂是等他回家呢。进的屋来,不由自主到伙房打开锅盖,竟然有饭菜,范蠡心头一热,狼吞虎咽起来。心中想:哥哥嫂嫂,我范蠡定要洗刷耻辱,不会给你们丢脸!

    ***

    次日晨起,上得山来。今日教的是排兵布阵,师父早已做好了沙盘,以石子为兵将,方尺中运筹千里,无声中刀光剑影,时而波诡云雨,时而排山倒海。敌阵前如何进攻,埋伏中如何突围,阵法里如何破解,歼灭时如何包抄,师父一一详解,范蠡感觉自己仿佛指挥千军万马,拼杀于疆场。又想起昨日之事,范蠡突然心生一念。这一日下山,范蠡特意多打了两只山鸡,带回家中,好让哥哥嫂嫂消消气儿。

    进的村来,远远看见村口男男女女聚了好多人,范蠡好生奇怪,莫不是与自己有关?走到近前,听见那丢了鸡的王嫂喊道:“呦,范公子啊,高头大马的好威风啊,用人家耕牛换来的,骑着也还这么自在啊?”

    范蠡怒道:“你个长舌妇,乱嚼什么舌头!”

    “我舌头就是长啊,也没你的手长,又是抓鸡,又是牵牛的。”

    “哈哈哈哈,”人群日一阵哄笑。

    范蠡怒不可遏,跳下马来走到王嫂前道:“你个长舌婆娘,再胡说看我不割下你的舌头!”

    忽听有人喊:“干嘛干嘛,你还想打人不成?原知道你是个疯娃子,没想到你还是个贼娃子,你能偷得,别人还说不得了?”原来是那丢了牛的刘四。

    范蠡气红了眼,冲过去一把拎住刘四:“你说谁偷了,看老子不打死你!”正要挥拳,想起师父说“不可与乡邻置气斗殴”的教诲,便犹豫了。

    忽听得人群中有人喊:“乡邻们,抄家伙,打这个贼王八,抓起来报官”原来是那丢了米的郑渚。

    许多人忽楞楞围过来要打,范蠡扔开刘四,纵身后跳,抽出短刀正色道:“谁敢来送死!乡邻们,你们丢了东西,贼人实在可恨,但这事不是我干的。虽说与我无干,但我定会给大家一个公道,告辞!”说罢,翻身上马而去。

    只听得身后有人道:“还公道!装得挺像,呸呸呸!”,乱哄哄一片。

    ***

    回到家中,范蠡只觉得心口憋闷,也不吃饭,也不理睬哥哥嫂嫂的黑脸和责备,呆坐了半日,拎起一直山鸡,奔郑家去了。郑渚见是他,先是一惊,然后冷讽热嘲道:“你来干嘛?还拎只野鸡,黄鼠狼给鸡拜年吧?莫不是还我家的大米来了?”

    范蠡强忍怒火道:“郑兄莫要胡说,我来找你和郑叔商量事儿”,然后对郑叔道:“郑叔,我范蠡不干那偷鸡摸狗的事,您老人家该清楚吧?”

    郑叔:“我也不信你会干,可你整天形迹可疑,况且有人又说亲眼见过,我不能不怀疑啊。”

    范蠡:“谁说的我不管了。今日来找你们,是请你们帮忙,找出贼人。”

    郑渚:“还用得着找吗?就算不是你,能找得出吗?”

    范蠡:“只要你们肯帮忙,三日之内,我定然找出贼人!”

    郑渚:“说的轻巧,如果找不出呢?”

    范蠡:“如果找不出,大伙丢的东西我来赔!”

    郑渚:“你赔?你拿啥赔?再说了,就算你赔也是应该的,还要做样子给我们看!”

    范蠡强压怒火,一咬牙道:“若找不出贼人,我赔了钱财,你再拿我去报官,如何?”

    郑渚还想说话,被郑父打断了:“少伯你说吧,要我们帮什么忙。”

    范蠡道:“要人!此事还需郑渚大哥才行,村上的年轻人听他的,我范疯子请不动,嘿嘿。郑大哥你说可行?”

    郑渚冷冷的看着范蠡道:“说吧,该怎么做,只要我能做到。若是你找不出贼人,别怪我不客气!”

    范蠡:“据我推测,偷鸡杀牛,村中毫无线索,此事定为外村人所为;贼人屡屡得手,近日乘月初天黑,定然还会行动;短时期能屠宰耕牛,且一次能盗走好几袋米,贼人必然不止一个。明日你召集十个壮汉,这几日夜间听你调遣,到时你依照我的计策行事,定然将贼人一网打尽”。

    郑渚狐疑道:“嘿嘿,听起来还像那回事儿,莫不是你狗急跳墙,虚张声势吧?”

    郑父道:“渚儿休得胡言!一切听少伯的,明日你去召集人便是。”

    范蠡道:“谢谢郑叔,范蠡拜托您们父子了!另外,此事不可声张,要教大家保密,免得走漏风声。”

    郑渚道:“好吧好吧,我倒要看看,你范疯子能唱出个啥戏来”。

    次日天黑,范蠡来到郑家,见郑渚已召集了壮汉十人,心头大喜,便如此这般作了安排,大家分头行动。可是整整守了一夜,村里却安静如常,只听见偶尔的狗叫。第二晚又是苦守一夜,依然毫无动静,大家开始纷纷抱怨。到了第三晚,范蠡再去郑家,郑渚道:“范疯子,你搞得神神叨叨,拿大伙开心不成?今儿个大伙不来了,他们说明日要揍扁你,拿你见官,到时候可别怪我郑渚救不了你!”

    范蠡道:“郑兄莫急,我夜观天象,贼星闪现,又是天高夜黑,贼人必然出现。就是今夜,若抓不住贼人,你们明天打死我也成。”

    郑渚道:“这可是你说的?”

    郑父道:“渚儿去吧,就听少伯的,也不必非得今日,抓住贼人就成”。

    郑渚对范蠡狠狠道:“好吧,你等着!”

    ***

    话说郑渚召集来人,依然依计而行,村子东南西北和郑家屋顶各有一人望风,其他人在郑家屋内待命。及至午夜后,忽有北村口望风者来报,村外出现形迹可疑之人。范蠡忙向村北赶去,蹲守在树林之后。果见有四个贼人,悄无声息,东张西望,前达后错,向村里潜去。范蠡便隔一段距离尾随而去,但见这贼人东张西望,倚墙而行,停在了张家的院墙外,似乎在嘀咕些什么。范蠡侧耳细听,却隐约听得几声猪叫,王八蛋,盯上张家的猪了!范蠡双指搭在嘴上,夜空里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贼人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在意,但郑家屋顶上望风的郑渚听得清楚,那是范蠡传来的信号。又忽见远处有亮光闪闪,那是范蠡手中的萤石,是指明方位的信号,郑渚跳下屋顶,带领大家悄悄出动。

    那贼人张望一会,先后纵身翻入张家院墙,钻进猪圈,飞快用铁网罩住猪嘴头,正欲拿绳子捆绑,忽听得一声大喝:“大胆贼人,还不快快就擒!”,范蠡飞起一脚,将那猪圈外接应的贼人踢翻在地,一把拎起,拖到门口,打开院门出来。其他贼人慌忙逃窜,翻墙而出,只听得门外杀声一片。混乱厮打间,有一个贼人拳脚利索,脱身而出,正欲撒腿逃走,范蠡抽出短刀,飞掷出去,贼人应声倒地。顷刻间,四个贼人悉数落网,捆绑到郑家。

    厮打声惊醒了好多人家,大家纷纷到郑家看热闹。郑家的堂屋变成了公堂,范蠡和郑渚上座,四个贼人下跪,垂头丧气。审问见,得知这四人原是楚国的逃兵,吴楚战乱间兵败出逃,四处流窜,半年前来到宛城,隐藏于山洞之中,靠偷盗为生。

    范蠡怒喝道:“大胆毛贼,身为兵士,贪生怕死,枉为七尺男儿!偷鸡摸狗,为害百姓,实在是可恨可恶!你等说来,该如何发落你们!”

    “打打打,打死他们”,门外传来一片喊声。

    郑父道:“打不得,打出个三长两短,官府要追究,不如留着明日送官罢了”。

    贼人一听,忙忙磕头求饶:“大爷们饶命,打我们一顿也行,千万不可报官!我们是逃兵,官府追究起来,非但我们活不了,就连家中老少也要受牵连。”

    范蠡:“既然如此,为何要当逃兵,为何要做此恶行?”

    贼人道:“大爷饶命!我等本是被强征入伍,怕丢了性命,家中父母妻儿无人照管,一念之差,逃了出来。听闻官府要拿我们问罪,只好四处躲藏,做了这些恶事。求大爷饶了我们,留的一条贱命,或许他日还可为爹娘送终。”

    范蠡沉吟道:“也罢,你们偷盗的赃物何在,如实讲来!”

    贼人道:“吃的吃了,卖的卖了,所得的钱财,都藏在北山洞中。”

    范蠡道:“郑大哥,你派两个兄弟,陪我到山洞去看,令其中一个贼人带路,其他贼人请你好生看管”。

    范蠡一行出门,不到一个时辰返回,果然有些银两。粗略一算,倒也抵得上失盗物品,按价分给了郑渚、刘四、王嫂等人,王嫂尴尬堆笑,连连向范蠡道歉道谢,郑渚也颇是尴尬。

    范蠡与郑家父子商量后,重新“升堂”。

    范蠡道:“这伙贼人虽可恶,但如今官府穷兵黩武,抢抓壮丁,贼人也有可怜之处。念其还有孝心,善根犹存,罪不至死,不送官府也可,但还是要给一点教训,大伙说怎么办?”

    人群中喊:“打打打,打死他们!”

    郑渚道:“也罢,刘四你来,给你这根藤条,每人打二十下,软处打。”

    刘四从人群中跳出来,抓过藤条,咬牙切齿道:“我的大耕牛啊,还我大耕牛!你们这帮恶贼,一个个给我趴下!”

    贼人战战兢兢,纷纷趴倒,只见那刘四手起藤落,打的贼人一个个哭爹喊娘,人群中纷纷叫好。

    打完了,范蠡道:“贼人听着,你们再敢不敢偷了?”

    贼人:“谢爷爷饶命,再不敢了,再要是干这种恶事,我们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范蠡:“那好吧,你们转过身去,对天起誓,越毒越好。”

    贼人转过身,作揖起誓道:“老天在上,我等要是再干偷盗等恶事,车碾马踏,天打雷劈,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人群中又是一阵哄笑。

    范蠡道:“那好吧,给他们松绑,放他们走。”贼人连连道谢。

    郑父突然道:“念你们尚有善念,又衣食无着,我送你们每人五十文小钱,尚可用来充饥,记得,出门后速速回家,好好做人。”

    贼人们感激涕零,磕头道别。

    ***

    遭贼事件解决,范蠡亲手洗刷了别人泼在他身上的耻辱,村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村上的人看他的眼神变了,变的更为复杂,有一份尊敬,有一份惧怕,有一份怀疑,但更多的还是轻蔑。因为他只是范蠡,一个整日里四处游荡、不务正业的疯子,一个哪怕自言自语也不和别人多说话的痴人,一个独来独往不合群的孤鬼。

    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人心就是这样可怕,你的好大家会很快忘记,你的“坏”会在别人心中根深蒂固,久久难以除去。甚至你做了再好的事,有人还是怀疑和污蔑,因为你与众不同,因为你孤芳自赏,因为你不合世俗的规矩。范蠡甚至还听说有人传言,他和那帮盗贼是一伙的,否则他怎么会知道盗贼什么时候来,怎么会把盗贼抓住又放了。虽然这个传言没有形成气候,但还是有着强大的杀伤力,起码伤了一个人的心。

    但是范蠡已经不在乎了,他管不了别人的嘴,更管不了别人的心,他只能管好自己。范蠡依然是范蠡,那个疯疯癫癫狂放不羁的范蠡。

    倒是有一个人变了,不是别人,是郑渚。抓贼事件,让他看到了范蠡过人的智慧、胆识和武功,从观察分析、设计谋划、组织抓捕,直到审贼判案,无一不让郑渚暗暗叫绝。自己曾经瞧不起范蠡,可现在觉得,自己和范蠡比起来,原来是那么狭隘,那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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