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江嘉妍从我的视线消失已经近五个月了,时间果然是冲淡一切的东西,荷尔蒙永远只是暂时性的控制思维和肢体。
她应该是离开了W市吧,反正我在W市再没碰见过她。我知道,那样优秀的女人,即使我是她来到现代认识的第一个人,也不可能对我有什么特殊的感情。特别是活的这样失败的一个我,这一点我想会在她今后的社会际遇中不断体现和升华。
难得的高温假,我喜欢独自旅游。我的大学在东北,我却从来没有看过长白山的雪和松花江的鱼,就好像我生在A省却从来没有看过黄山,下过长江。我很少尝试,但这个夏天我打算尝试一次。
我正坐在N市的候机大厅,广播里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
“请乘坐CZ9415航班飞往北京的乘客,江嘉妍,XXX,XX迅速由8号登机口登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我站住了,思维停止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但是应该很久,因为广播已经变成了人工的方言:“那个,江嘉银,江嘉银,飞往北京的江嘉银,赶快从8号登机口登机来,搞臊豪子(快一点)。”
我正在9号口排队登机,迟迟没有看到空荡荡的8号口出现熟悉的身影。
“对不起,对不起~”听到那焦急但依旧软软的声音,我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您好,先生,请出示您的登机牌。”
我转头望了一眼,她变化很大,我曾经思考过的问题得到完美的解答,夏天她也是怕热的,只是比起一般的女性,她的着装还是很保守。
突然,一个念头萌发在我的心头,这一次的相遇绝对是偶然,是不是上帝在给我机会,要我珍惜这最后的机会?
“先生,您可以登机了。先生?哎,先生,那是8号登机口,您是...”
她的身影刚刚消失不久,我追了上去,这是我第一次任性而为,第一次跳出规则和法则的约束。全然不顾议论纷纷的乘客和服务人员。
“那是我的女朋友,请让我过去。”我第一次撒谎,没什么经验,但是他们相信了。
“好吧,快一点,一会儿必需出来。”保全叔叔很和蔼。
“江嘉妍?”
她即将登机的脚停住了,回头,一脸的不相信与惊讶。
“我爱上你了!”我笑起来很难看,但是不妨碍我强调前一句,“原来我一开始就爱上你了!”
她笑了笑,大概是机组人员催她迅速登机了。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消失在我的眼前。
这一次的航程前所未有的长,比坐火车去学校那段路还要长,我开始急迫的等待飞机降落,恢复通讯确认她的回答。
但是,结果真的会如意么?我从海上掠过,她从陆地飘过,我们走的是两条不同的路线,我的目的地是穷山恶水,她的终点是几朝京城。我们,原来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我突然又后悔刚刚在机场的行为了,如果再得到一张好人卡,我就要突破被同一个人发两次的记录了。如果她接受呢?对这个结果又没那么渴望了。
“如果当初我打了110,又或者打了120,结果会是怎样呢?是送往W市第四精神病院,还是秘密送往京城某解放军医院进行解剖研究?”我傻笑道。
飞机缓缓降落在C市,我迫不及待的打开手机,我想她已经到达首都了。可是开机许久也不见一个短信或是电话进来,我又莫名的害怕起来。
但我没有发短信问她,更没有打电话。我关掉了手机,这一次,我要做一个真正的孤独患者,来一次一个人的徒步旅行。
松花江的水流的很慢,慢到你不仔细看甚至以为它是不动的,江面甚至窄到可以轻易游过去。看惯了滚滚长江水的我总是觉得它不适合叫做一条江,因为它静的像一条溪,又像是可以让我躺在它身边入眠的丝带。
我闲暇无聊拿出鱼竿钓起鱼来,这是我的一个爱好,但却少有实践,就像我崇拜那些常常发朋友圈的徒步爱好者,自己却没有时间与他们一起。不过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现在我有了充足的时间,多到花不完的时间。
钓了许久也没有什么收获,索性背起行囊继续徒步。两座城市的距离,火车只需两三个小时,动车不过四十分钟,我走了两天。当然这还只是我的第一站,我要去我呆过四年的地方再看一看。
没什么可留恋的,本以为我会匆匆的来,匆匆的去。却不想遇见了大学的同学,他们是那些年的一段佳话,或许是回来寻找爱过的痕迹,不幸被我遇见了。
“猴子,你咋回学校啦,都没人知道呢?”这是大D。很猥琐的一个男人,属于对R级电影书籍极度沉迷的男人,他甚至掩饰的都不太好。我很难相信他身边的那个挺纯的女孩一直和他在一起。
“嗯,刚好最近丢了工作,时间多,我也玩一次徒步~”我回答道。
那个女孩明显在不经意间鄙视了我一眼,或许我确实有些狼狈,但不是她有资格藐视的。
我转过身就走了,本来就不是多好的朋友,既然毕业回去南方了,这种人脉我也就懒得要了,所以他在身后的唧唧歪歪我一句没听进去。
我的目标是长白山,这还有很远的路,我不知道需要多少天,我也没打开过手机,我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孤独患者,但我却一点儿也不寂寞,在疲乏中我的心灵得到了升华,我品味出了那些徒步者的珍馐。不过我没有来上几张自拍与他们分享,或许是我太自私了吧。
直到最后我才知道,徒步真的不是一般穷**丝可以实践的,十多天的工资已然不是一笔小数目,一路吃喝住宿也是让我捉襟见肘。好在我在弹尽粮绝前到了小四家,他家就在长白山边的L市,属于大学里要好的一个。
小四就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他的女朋友亦是如此,或许得说是他的妻子。他们简直就是一对金童玉女,我想,即使是五十年之后,他们一定还是这般打闹着过日子,不存在急头白脸的那天。
“真没想到你会来,小Y!”小四高兴的拍着我的肩膀,直呼我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儿呢?”
我说我猜的,其实我是在朋友圈看的多了他们小夫妻两的自拍,后来就记住了地方。
徒步了十多天,反而生出倦意,又不是那么想一览长白山天池的风光了。但是半途而废又不是我的风格,于是第二天我与小四夫妻告别,背起行囊向长白山顶而去。
没有人告诉过我天池不过是一潭死水,宣传画里的薰衣草原也是不存在的,更没有似血的夕阳。我很失望,我已经一无所有,钱包里只有一张身份证和几张一元的纸币,毕业以来的储蓄刚好花完。我一直觉得我从小就倒霉,但是从没有现在这样倒霉过,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W市,因为徒步的花费明显超出了我的预算,我不想去欠小四的钱,因为我们的关系纯粹到童年时的友情。
手机毕竟还是最后的救命稻草,我找到一家开在年不拉屎的郊区便利店,花了两块钱充满了店。
这一次,手机开机后响了足足一分多钟,各种短信未接电话铺天盖地而来。
“你去哪儿了。”小邰。
“上哪儿潇洒了,找你喝酒你不在家呢?”小陶。
“兔崽子,。你,,,”这一看就是老妈那刚刚学会的打字技术。
......
让我意外的是,居然有一条江嘉研的短信。我思忖了一下,便利店老板示意我店要关门了。我挪开脚步,郑重的点开信息。
“可以再等等我吗~”
我听得出她的的语气,但却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不过,我突然发现我又活过来了。
“喂,小邰么,对,是我,我现在在长白山,给我打点钱,再帮我买一张机票,行,多的回来细说~”
我们或许真的不曾活在一个世界,那又如何呢?连大明朝的妞都被我碰见了,有什么理由认为两个世界的人就不能在一起呢?
我没去京城,那里至今令我反感。我选择江嘉研的建议,回到W市继续等待。老妈以为我和她赌气(我一贯的作风),但是这次真的冤枉我了,等到看见我乞丐般的装束又疼惜起来,哪次也没有这次狼狈。这一晚我睡得很安稳。
次日,我出现在W市的人才市场,这一次,我选择挑战我的专业。
“你有什么可以让我们认为你有能力胜任这个职位,毕竟你除了操作工的工作经验以外甚至没有任何资格证书”一个蛮年轻的招聘者。
“现场管理者如果连管理的人员从事工作的内容都不能细致了解,我觉得是很失败的。”我特意将“我觉得”三个字放在后面,“所以操作工的工作经验是一个工业工程师从事现场管理必备的条件,至于所谓的证书,您认为这些证书可以协助您在管理上起到任何作用么?”
“那些至少可以代表一个人掌握某些技能。”他转着笔,我想起中学时的爱好。
“对不起,我对贵公司毫无意向。”我突然站起来。
“你,你,你!”他似乎被气到了(废话)。
虽说树挪死,人挪活,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回答,进行了一天,我的心慢慢的也要死了。
我想起很多人来,那些成功的人曾经离我那么近,现在却离我那么远。甚至电视上滚动的某个名字曾经和我一起同过桌,一起踢过球,一起玩过游戏~
我不过是想~算了,还是不想了,我将手中的简历全部散了出去,一份不剩。
“喂,小邰?晚上出来喝酒。”
“喂,小陶?晚上出来喝酒。”
我撂下电话,抽出一支烟,一口接一口的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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