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风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那个人,正是北冥云。纪风想破脑袋也不能明白北冥云是怎样和学校好不容易找来的大客车一起到的,总不能是客车开得太慢吧。不过这些念头一闪而过,纪风便不敢正视北冥云地微笑,有些别扭地把头埋下去,就连纪风自己也说不清,当时的他只是这么想,怎觉得愧对北冥云。
北冥云似乎没有发现纪风的尴尬,依旧是对着北冥云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闭起眼睛感受着什么。纪风诧异地看着北冥云这样的姿态,在阳光下,瘦弱的身子似乎被阳光披上了一层淡淡的余晖,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想到这,纪风随机摇了摇头,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踢出脑海里,暗中自嘲了一下:和小迷信呆在一起多了,自己居然也变得这样了,迟早被人批斗。
见纪风没有说话,北冥云没有介意,笑着低下头看着纪风,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好一阵子才说道:“纪风……我和你一组吧。”去参观美术馆是要分组的,毕竟这个时候也没有导游什么的,一切都是自己看,自然也就不可能说的全班一起走,于是分组是必然的,之前的活动一都证明了,只不过那时候,北冥云还没有转学过来。
纪风闻言愣了好一会,想出很多种可能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纪风沉默了,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心中不断地后悔那日帮助北冥云拾起铅笔,却没想到如今被他缠上了,若是因为这样被别人弄一个小迷信的帽子,即便纪风并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肯定是连累家人一起了。正在想着怎么拒绝北冥云,这时已经走到美术馆门口的班长大喊了一声纪风的名字,然后挥了挥手意思是我们先进去了,你快点追上我们。
纪风差点就喜形于色,这可真是瞌睡时送枕头,纪风对着班长应答一声,有些歉意地转过脸来,对北冥云说:“北冥云,你看着……扬班长叫我……”意思是情况特殊,不能和他一起走。北冥云没有等纪风说完,突然一把抓住纪风的膀子,依旧是轻声道:“你必须和我走!”虽然听起来依旧轻柔,但是绝对能听出来那一丝坚定。
“北冥云!”纪风低吼一声,使劲的拽着自己的膀子,这是才发现北冥云地手劲非常之大,而且似乎很柔软,如同十岁左右的孩子的手,但是有让人感受到无法言语的僵硬。北冥云似乎没有听到纪风的喊声,继续轻轻道:“必须和我走……”纪风看着没有什么表情的北冥云,内心深深的恐惧了,看着北冥云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道心慌,挣扎更加用力,呵斥道:“快放开我,不放开我我就……我就喊老师了!”说罢看着四周,却绝望的发现老师学生都进入美术馆了,根本没有什么人可以求助的。
正当着急之时,纪风感受到膀臂上的力道突然消失,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纪风回过身子,看到依旧是看着自己的北冥云,不禁气道:“你抓着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话到嘴边却说不下去了,难道要说他是该被批斗的人?纪风默然,忽地抬起头,第一眼见到的是北冥风地一双有些失神的眼睛。
纪风不知道为什么感受到了那双眼睛中所充斥的悲凉,无奈,孤独……闭上眼睛,甩去这些不切实际的感受,还未等说话,却听见北冥风轻声道:“和我一起走……”声音中已经好像夹杂了哀求。看着眼前的瘦小的身影,单薄的衣服仿佛随意的风都能吹坏了,怒火卸去了大半,努力平静下心情,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走?”北冥云没有说话,呆呆地站着,就好像说不出来,解释不了。
就在纪风快要等不及的时候,北冥云突然硬生生地说道:“请……请相信我……”脸色都变得煞白了,也许这是唯一能说的。
纪风不明所以地看着北冥云,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是要帮我吗?我们本身没有什么交情……”这时候,北冥云脱口而出道:“铅笔!”纪风呃了一小会,才明白过来,这北冥云因为之前的那次拾铅笔,现在才要叫住自己,有次看来北冥云本身应该是个善良的人,至少知恩图报,但这报答的方式却有些莫名其妙了。
“你……你知道我和你走被别人……”纪风猛然间噎住了,看着一脸坚毅的北冥云,也许当这句话说出来,这个脆弱的情感就会崩塌,甚至会伤害到北冥云,纪风即便是明白后果也再也说不出来什么了。
北冥云看着纪风欲言又止地样子,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失落,手握了握拳,再一次看着纪风,道:“纪风,你和我走,可能会带来什么后果你知道的对吗?”纪风正在纠结,听闻这句话,倏然抬起头,错愕地看着那真诚的眼神,嘴张了张没有说出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木木地点了点头,每一次点头都如同千斤之重,难以抬起。
“纪风,你是我认识的第二个帮助过我的人。”北冥云一字一顿地说,“怎么会……”纪风看着神色间有些僵硬的北冥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表达自己的幸运还是北冥云的不幸。
“自从我爷爷离去之后,你是第一个帮助过我的人。曾经的村人们把我赶出了村子,我无处可去……”北冥云慢慢地述说着,但似乎没有任何的悲伤的流露。
“你爷爷怎么会……”纪风竭尽所能的去想办法委婉地询问,但说出来还是显得那么直接。北冥云眼睛突然闭起来了,即便是外表什么也没有体现,但在一边的纪风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北冥云内心的悲苦,无助。
“大家都说我爷爷是自杀,自杀……”北冥云笑了两声,怎么挺都显得凄凉。“难道不是?”纪风随机好奇地询问,但转念一想,这是不是有些过火,于是就闭上嘴巴静静地看着北冥云。北冥云忽然笑了,浅浅的微笑,似乎想到什么温馨的事情,神色间又突然有些悲凄。
转过身子,看着天空的变换万千的云雾,淡淡道:“爷爷是为我而死,是魂魄之力耗尽而死……是我对不起他……”北冥云静静地闭上眼睛。
“北冥,你说什么?”纪风闻言只当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边。但在这时,北冥云站起身子,笑着对纪风道:“随我来,我们进去吧。”说着就向前走去,纪风也不知怎么的就慢慢跟上了。
北冥云走到美术馆的门口,回头一笑,道:“纪风,千万要跟紧了,一步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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