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钟声回荡在寒山寺中,秋叶将院落渐渐覆盖。
李灿然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头疼欲裂,忽发觉周身动弹不得,仔细一瞧,却发现自己的身子被紧紧的绑住。
李灿然用力将身子直起,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想运用内力将绳索挣开,泉中穴却突然一阵酸痛,整个人都绵软无力起来。
他的内力竟像消失了一样。
他仔细观察着四周,发现自己被锁在了一间破旧的房屋中,周围布满了灰尘,冒似很久都没有人来过的样子。窗户外面被人刻意钉了几层木板,隐隐约约投进来几道光线。
李灿然将身子挪到了门边,侧耳倾听着,除了嗖嗖的风声外,不见其余声响。
他倚着门边慢慢蹲了下去,开始极力回想着…
正当他冥思苦想时,忽听道一声惨叫,李灿然赶紧僵直了身子,从门缝中向外看去。
这时,只听到有一女子极具惊恐的大呼着:“不要啊…别过来…”
李灿然只觉这女子的声音极为耳熟,猛然间心下一惊,这不正是清儿的声音吗!
李灿然表情瞬间狰狞起来,用力把身子撞向大门,只听到‘咣咣‘的声音来回作响,但那门却始终不开。
李灿然又听到了几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心中一阵作痛,想要大喊‘清儿’,却丝毫使不上力气!
一猥琐男子淫笑着将清儿摁倒在地,一手压着她的身子,一手不安分的朝她腰带伸去。
清儿一边奋力挣脱,一边哭喊,已有了赴死之心。
那男子双手不停的在她身上游走,清儿自知求救无望,声音也早已嘶哑,她用里将手抽了出来,血留了一地。
她快速的拔下了头上的发钗。
这发钗,还是她十五岁生辰的时候,董木兰送给她的。
她已无力去管那令人作呕的男人。
只见她盯着那发钗,含泪一笑,用力朝自己的脖颈扎去…
正在此时,一颗流星镖飞将过来把那发钗击落了出去。
那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了一跳,赶忙向门外望去。
只见他忽然打了个哆嗦,赶忙跪了下去,惊悚万分的说道:“统领大人…”
那男子已然冷汗直流,面色惨白。
“还要我亲自动手吗。”一个女子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那男的一听,赶紧求饶道:“统领大人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时,又一只流星镖直飞而入。
只不过这一次,却生生穿入了那男子的喉咙。
动作之快,竟只带出了一丝血迹。
清儿早已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惊的说不出话来,那个刚才还在轻薄他的男人此刻早已倒地不起,两只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
清儿下意识的将身子往后挪了挪,不敢去看。
门外忽然走进了两个大汉,并不瞧清儿,而是直接将那死了的男子给抬了出去。
门又被重新关了回去,房里瞬间一片黑暗。
清儿将那发钗重新捡回,摸索着靠在了墙壁上,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金承恩急急的跑去了董鹿晗的房间,远远就看见她呆坐在石阶上。
“鹿晗,我回来了…”金承恩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董鹿晗听到了他的声音,忍了许久的泪水一下夺眶而出。
金承恩慌忙把她揽进了怀里,心中隐隐作痛。
他一直都知道董鹿晗始终戴着一幅坚强的面具,就算她再痛苦,也不会轻易将那面具摘下。所以由始至终,金承恩都没见过董鹿晗如此脆弱过。
他心疼的安慰道:“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我会把他们救出来还给你的,只要你好好的…”
董鹿晗抽搐过后,反倒让心里积郁的症结化开了许多。
金承恩用袖口轻轻将她面颊上的泪痕拭去,怜惜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这时,一个男子冷静的说道:“晗公子,你无须担心,我会帮金兄一起去将他们救出来。”
董鹿晗被这陌生的声音惊了一下,抬头望去,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苏离。
苏离的笑容犹如三月的阳光,温暖而又柔和,他一袭白衣,静静的站在那里,不愠不火,安然微笑着。
“我刚才检查过这几间房,周姑娘的房间里的确有打斗过的迹象,如果我没猜错,对方的人数并不多,甚至,可能只有一个人。”苏离冷静的分析道。
董鹿晗不解道:“一个人?可是他是如何一下带走四个人的?”
苏离将董鹿晗的眼睛还在微微泛红,但精神已然恢复如常,微笑道:“周姑娘房里的凌乱决不是多人一起打斗后的模样,尤其是白鹤亮翅和青龙摆尾这两招,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人多是决计施展不开的。”
听苏离说道这里,董鹿晗心里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个人,居然连别人用过什么招式都一清二楚!
“再者,从西门公子走之前留下的布局来看,外人实难进入,更何况一次还来了多人,这不太可能。所以我猜想,这个人一定是分别用迷药将他们迷晕,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一个个将他们分批带了出去。”
苏离刚说完,金承恩马上同意道:“不错,苏兄所言甚是,西门走之前的布防安排的非常紧密,就算是我,也轻易进不来。”
董鹿晗马上又把那个掌柜的给叫了过来。
“事发之前,你说你是忙到了很晚才得些空闲,可据我所知,我们店里一向只做老主顾的生意,你仔细回想一下,当天可有什么异样吗?”董鹿晗严肃的问道。
那掌柜的低头想了想,回忆道:“主子这么一问,小人倒的确觉得有些可疑了。”
几个人一听他这么说,纷纷凝视着他。
“要说这奇怪,就奇怪在平时在月底才结算的银两,当天都结算出去了。有给咱们提供蔬菜的王大婶儿,猪肉头儿老李,还有天家酿的巧儿姐,小人那一天都在给他们算账,几乎就没离开过柜台啊。我当时也好奇这些人是不是说好了,怎么都在一天过来,我还多问了几句。有的说是儿子要成亲了需要钱,有的说是孙子要满月了,嗨,反正都有理由就对了。”
苏离看了董鹿晗一眼,说道:“巧合之下必有手段。我看,倒不如去那几户人家查一下,虽然线索渺茫,但也要试试看。”
正当这时,那掌柜的忽然又说道:“哦对了,那天周姑娘也出去了!她平日里甚少出门,而且她回来的时候衣衫好像被水打湿了,我还问她是不是哪里下雨了,她只笑了笑,也没说话,所以小人印象特别深刻啊。”
董鹿晗听他这么一说,想到那天自己去周婉清房里找她没找到,当时还在想她去了哪儿,看来此事不假。
董鹿晗点了点头说道:“好,你这几天机灵些,如果有人前来打听,你立刻悄悄的记下来,还有,你待会儿陪苏公子去那几户人家走一遭,不要漏了风声。”
苏离毕竟面生,而且跟董鹿晗等人一向没太多交往,所以由他前去打听,反而更容易。
“现在看来,想阻止我们救易大侠的人只有独孤贤了。”金承恩沉声说道。
董鹿晗看了看金承恩,眉头紧锁,怅然若失道:“承恩,你一定要把紫嫣救出来,知道么。”
金承恩见董鹿晗神情奇怪,更是对她这句话不解了,忙问道:“你怎么了鹿晗?是有什么事情吗?”
董鹿晗忽又红了双眼,难过道:“你要对她好一点,不要辜负了她…”
金承恩听的是越发糊涂了,急道:“你到底怎么了,说什么胡话呢?”
金承恩愣愣的坐在椅子上,表情奇异,一幅惊慌失措的模样。
董鹿晗忧心忡忡的说道:“紫嫣她…对你用情颇深,她心里一定是极痛苦的,否则不会不告诉我。”
“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金承恩喃喃自语着。
“总之,我俩欠她一句对不起,你一定要帮我把她找回来…”
正当此时,苏离已经回来了。
只见他表情疑惑,剑眉紧蹙。
董鹿晗赶紧问道:“如何?”
苏离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犹疑,轻声道:“去晚了,人都死了。”
“什么!”董鹿晗大惊失色道。
金承恩也一下子回过了神来,怒道:“岂有此理!竟有如此丧尽天良之人!”
苏离叹道:“我也没想到,这帮人居然将事情做的这么绝。但是,我在其中一户人家里发现了这个。”
说着,将手中的一个红色珠子举了起来。
紧接着,苏离又道:“这是天珠,是藏教喇嘛才会佩戴的东西,普通的人家,怎会无缘无故的出现这种东西。”
董鹿晗一听到喇嘛这几个字,立时惊得脸色大变!
她想到了齐偌!
她忽然心痛如绞,面色惨白,惊异道:“居然是她?!她骗我,她骗我…”
金承恩也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厉声道:“喇嘛?!难道是他们?”
董鹿晗满脸异色的看向了金承恩。
“我当日被俘,就是被一群喇嘛打扮的人带走的,莫非是同一帮人?”金承恩震惊道。
董鹿晗心里更是如五雷轰顶!她万万没想到,害得金承恩命悬一线的竟然也是她!
齐偌那天真烂漫的笑容,此刻更像是一把利刃直刺向董鹿晗的内心。
她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一下冲出了房间。
“郡主,晗公子在门外求见。”一侍卫说道。
齐偌挑了下眉,犹疑道:“她怎的会来…”
只见那侍卫忽然小心翼翼的说道:“郡主,晗公子的面色,似乎不太好啊…”
“哦?”齐偌这下更加好奇了。
远远的,齐偌就感受到了董鹿晗那一身的寒意。
只见她直勾勾的盯着齐偌,表情竟有些扭曲。
齐偌从未见过她这幅模样,心下也不禁起疑,和声问道:“晗公子,你怎么来了?”
董鹿晗见到齐偌的笑容更加愤怒了,低沉的吼道:“把人还给我!”
齐偌此刻更加不解了,忙问道:“你在说什么?你让我把什么人还给你?”
“什么人?!你还在骗我!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董鹿晗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齐偌越发感到莫名其妙了,但见董鹿晗这一幅要杀了她的模样,又不忍生气,她缓了缓心神,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我骗你,我究竟骗你什么了?我对你已是知无不言,你若不信,又何必到这里来给我难堪?”
“好,好一句知无不言!我问你,那些番僧,可是你的人?!”董鹿晗怒目相视道。
齐偌一听此话,顿时意识到事情当真不妙了。
她娇美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惆怅,解释道:“是,他们的确是我府上的人,可是你听我说…”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多说一句!把他们放了,从此你我各不相干!”董鹿晗满含愤怒道。
齐偌已经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大笑了,她无奈的看着董鹿晗,尽量平静道:“你不想听,我也要说!我没带走过你的人!你一向行事冷静,怎么这次会轻易上当?!”
“是啊,冷静,我就是因为太冷静!才从来没想过会是你在骗我!”董鹿晗抑制不住的难过,愤怒。
齐偌向来最讨厌被别人污蔑,她更没想到,董鹿晗首当其冲。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抓走你的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齐偌做事向来敢作敢当,你若有证据,拿出来便是!”齐偌也变的焦躁起来。
“哼,证据?人都被你杀了,我去哪儿找证据!呵呵…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如此残忍!我恨,我恨我自己,居然会相信你?!哈哈哈…”董鹿晗此刻已然是心痛如刀割了。
“董鹿晗!你够了!不错,我是曾经想让人将金承恩带走,可是他当时已经被易水寒救走了!而且,他现在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如果你还在为此生气,好,我齐偌跟你道歉!”她也已然忍道了极限,竟将自己的骄傲踩于脚下。
董鹿晗冷笑一声,低沉道:“你承认了,你终究是承认了…”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把人还给我。”董鹿晗的语气冰冷刺骨。
齐偌红了眼眶,她恨,她恨董鹿晗为何不相信她。她自认为已经将心底的话都对她说了出来,可没想到,竟然换来了这般局面。
“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若不信,大可去搜,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齐偌心灰意冷道。
她刚一转身,董鹿晗吼道:“慢着!”
齐偌停了下来,背对着她,竟显得如此落寞。
这失落,反倒让董鹿晗稍稍冷静了些。
“如果紫嫣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说罢,董鹿晗转身即走…
李灿然一直在想方设法把自己的内息调整回来,可他试了多遍,只要一冲到泉中穴就会功亏一篑。
忽听有脚步声向自己靠近,他赶忙朝外看去。
只见一人将饭菜从门底下塞了进来,一句话不说便走掉了。
李灿然将饭菜端了起来,闻了闻,立时将它放了回去,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黑暗的房间里,看不到任何表情。
夏禹祈匆匆走了进来,一脸的疲惫,想必是连夜赶路所至。
“主子,出了何事?”他那一向沉稳不惊的语气。
董鹿晗看了看她,满是歉意,低声道:“夏卿,我对不起你,我把周姐姐弄丟了…”
夏禹祈脸色骤变,只见他用力缓了口气,问道:“怎么会不见了?”
董鹿晗将事发经过复述了一遍,直把夏禹祈听的毛骨悚然。
他知道董鹿晗已经是自责不已了,而且此事原本也不能怪她,于是反而宽慰道:“主子,你大可放心,婉清他们应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否则,他们连那些无辜的百姓都忍心残忍杀害,又何故会劳师动众的将他们掳走?想必一定是还有其他意图。至于究竟是不是那个郡主所为,我此刻也不好断定,但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董鹿晗听他这么说,忽然觉得自己对齐偌似乎太过分了些,尤其看着她下午那种失落和责备的眼神,完全不像是在演戏。
董鹿晗陷入了深深的愁思。
这时,夏禹祈忽然问道:“对了,承恩他们去了哪里?”
独孤贤从房里走了出来,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见并无异样,这才离开。
金承恩和苏离一个漂亮的翻身,便落入了内院。
他们悄悄潜入了独孤贤的房间,时刻警惕着外面。
“这老家伙在房里呆这么久,却感觉不到他的吐纳气息,一定有鬼!”金承恩忿忿的说道。
“嗯,我们找找机关,应该会有所发现。”苏离沉声应道。
两个人在屋子里摸索了半天,几乎把什么都翻了一遍,却依然找不到任何机关。
忽然,金承恩眼睛一亮,疑惑道:“奇怪,这帮派间向来信奉的是关爷爷,怎的他却拜起了菩萨?!
苏离一听,也看向了那尊观音像。
二人在黑暗中狡黠一笑。
果不其然!这便是那机关所在。
二人迅速顺着台阶来到了密室,只见里面灯火辉煌,着实不小,正中间还摆放着一口偌大的浴盆,让人看了着实奇怪。
“这老东西,平日里果真藏在这儿练功,只不知道他都瞎练些什么”金承恩坏笑道。
“你呀,别太大意,此人心机歹毒,这么大的一间密室,说不定是用来抓我们的呢。”苏离也跟着打趣道。
金承恩笑了笑,往书架那儿走了过去。
他将每本书都翻了一遍,当他翻到那策【三言二拍】时,突然喜道“你来瞧,这是什么!”
苏离赶紧走了过去,将书中夹层里的信纸取了出来,扫了一遍,喜道:“总算没有白跑一趟,这正是他与朝廷苟合的罪证啊。”
二人不敢耽误,赶紧离开了密室,带着那封信逃之夭夭了。
“咦,夏兄,好久不见啊。”苏离喜笑颜开道。
“苏兄,多谢你前来相助!”夏禹祈客气道。
原来二人早已相识,夏禹祈还曾经在名剑山庄住过一段时日,而且还曾在那里与金承恩有过一面之缘。
“有了这封信,无论如何,对独孤贤都是个威胁。”金承恩笑道。
“看来咱们之前对他的怀疑,当真不假了。”悠悠应道。
金承恩看了看董鹿晗,温声说道:“你放心,夏大哥不是已经派人去盯着那个郡主了吗,只要一有动静,我立刻就跟过去。”
董鹿晗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无论究竟是谁将他们掳走,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万一我们救不出他们,我担心…”
“晗公子,我理解你在担心什么,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苏离忽然说道。
“苏公子但说无妨,”董鹿晗随即应道。
苏离温和一笑,说道:“此人的目的在简单不过,就是要拖延你们的时间。既然晗公子担心他们会在武林大会之后狠下杀手,倒不妨先静观其变。易大侠虽深陷险境,但他的狭义之名久远,江湖上,应该会有不少人替他说话。况且,这次武林大会的目的并不单纯,各派为了争夺这武林盟主一位,还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争斗,那时的局面,恐怕早已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也并非是独孤贤一人所能掌控的了的。所以晗公子,我看你不必为救易大侠而强出头,倒不妨先看看当天事态的发展如何,这样,也能多争取一些营救他们的时间,岂不甚好?”
董鹿晗忽觉苏离言之有理,当即谢道:“多谢苏公子,你这番话当真令我茅塞顿开。”
夏禹祈也道:“不错,苏兄所言极是。依我看,不妨分别行动,一边找婉清他们的行踪,一边去武林大会相助易大侠。”
董鹿晗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现在,就看至弋能带回来什么线索了…”
“我忽然想到,也许我们真的中了计。”金承恩沉声说道。
夏禹祈忙问道:“此话何解?”
金承恩若有所思道:“杀一些普通老百姓,当真需要这么多武功绝顶的高手吗?!”
只见他叹了口气,说道:“当日我被重伤,依稀记得是被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所袭,后来昏迷之前,才隐隐约约的看见了这些番僧。这些人将我带走,不巧路上遇见了易大侠,这才被他所救。后来听鹿晗他们说,在北迦山袭击他们的,也是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而这些番僧似乎并不打算直接动手。现在想想,倒是跟我的遭遇如出一辙。而且,这些番僧武功高强,但却引人注目。”
“你是说,有人故意用那颗天珠引导我们去怀疑恭王府?”苏离问道。
金承恩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恭王府当真有心跟我们作对,实在没必要跟我们说这么多。”说着,金承恩看向了董鹿晗。
董鹿晗的心里此刻已然是五味杂陈了。
虽然事情尚未清楚,但她越发觉得自己冤枉齐偌了。
这时,夏禹祈忽然说道:“一心想阻止主子同恭王府来往的人,我能想到的,恐怕只有两个了。”
董鹿晗抬头看了看他,一脸严肃道:“居然忽略了他们。”
苏离听了大为不解,忙问道:“你们所说之人,究竟是谁?”
夏禹祈干笑了两声,说道:“哦,是这样的,因主子要兴办布坊的事情,我们同那宰相府的人生了许多嫌隙。而太子府的人又一向同宰相府的人势不两立,但我家主子又偏偏做了太子太傅,所以嘛,这宰相府更是对我们恨之入骨了。”
夏禹祈的这番解围真乃是用心良苦,他知道不能完全信任这个名剑山庄的人,因此不能让他知道太多。
董鹿晗与夏禹祈悄悄对视了一眼,并不说话。
苏离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事情不止于此,但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适可而止。
当下也不再多问,只说道:“原来如此,这样看来,我们是不是需要夜探一下宰相府?不求个明白,我看你又难以安心了。”边说边看着董鹿晗,眼睛里带着些许关心。
董鹿晗抿嘴一笑,答道:“那就让承恩跟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宰相府内外一片平静,这反而令人觉得有些不妥。
“我早听闻这宰相府养了一群死士,还弄了个机密处,专门探寻朝中百官的隐私,哼,没想到今日倒要会会他们了。”苏离冷笑道。“我怎么觉得这里出奇的安静?可不像是他们的作风啊。”金承恩也皱着眉低声道。
二人将府中的房间一一探查了一遍,忽听道花园里有人说话。
“一切都还好吗?”
金承恩乍听之下,只觉这女子的声音极为耳熟,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只听另一个答道:“回统领,一切妥当,并无异样。”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那女子语气十分冷淡。
金承恩觉得这女子的声音越发熟悉了。
忽听得那侍卫又说道:“回统领,公子命小人转告您,请明日辰时去书房找他,若没有其他的事,小人告退了。”
那女子态度依旧冷淡,说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金承恩听着她的声音,是越想越着急,终于忍不住将脑袋探出去想瞧瞧时,却发现那女子已经转身走了。
金承恩盯着那个逐渐隐没在黑暗中的身影,熟悉感越发的浓重了。
这时,苏离忽然提醒道:“瞧什么呢,此地不宜久留,偌大的一个府邸居然只有这几个人,其中必然有诈,咱们快走吧,回去再行商议。”
李灿然这段时间来一直滴水未沾,将外面人送来的饭菜统统放在了一边。他悄悄等待着时机…
第二一早,西门至弋就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董鹿晗赶紧迎了出去,急切的问道:“可有线索了?”
“回主子,行天舟的死因确有可疑!”
西门至弋,夏禹祈,金承恩,欧阳拓,苏离还有董鹿晗纷纷来到了书房。
“这死在龙啸拳之下的人,应当是伤在神阙穴,关元穴和鸠尾穴等三大要穴上。可这行天舟却离谱的很,我查得,他临死时,的确是伤在了这几大要穴处。但奇怪的是,当我亲自查验他的尸身时,却发现他的伤分明在膻中穴,章门穴和商曲穴上!后来我再想进一步调查时,却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给偷袭了,这才急急的赶了回来。”
众人听了,纷纷惊讶无比。
“竟有此事!简直不可思议。”金承恩叹道。
西门至弋说道:“我也被吓了一跳,从没听说过江湖中有这等诡异的事情。”
“这线索极为关键,完全可以证明易大侠的清白了!”夏禹祈高兴道。
结果西门至弋叹了口气,说道:“太晚了,我回来之前,已经有人先我一步,将尸身焚烧了。”
大家听,不紧毛骨悚然。
欧阳拓怒道:“岂有此理!竟如此丧尽天良!”
“是啊,究竟是什么人,为了隐瞒自己的图谋,做这等下三滥的事情。”夏禹祈也愤恨不已。
忽听董鹿晗问道:“对了,你们当真没听说过天下间有这种诡异的功夫吗?居然能用不同的功夫做出跟龙啸拳一样的死因。如果我们能找出会这种功夫的人,一定能为易大哥洗脱嫌疑。”
金承恩摇了摇头,说道:“我踏足江湖的日子还浅,从未听说过这种武功。对了苏兄,你名剑山庄已立足江湖数百余年,你可曾听家里的长辈提起过吗?”
苏离也在细细的思索着什么,见金承恩正问着自己,忙说道:“哦,我也在想,我听我爹提过一个人的名字,兴许,会跟此事有关。”
“哦?此人是谁?”金承恩赶忙问道。
其他人也紧张兮兮的望着他。
苏离剑眉微蹙,沉吟道:“不知各位可听说过寒水宫没有?”
“寒水宫?!据说这是江湖中最神秘的一个门派,它远在大漠,却建的规模宏大,富丽堂皇。而这寒水宫的主人也是一个神秘至极的人物。传说中,她是个极美丽的女子,不仅武功出神入化,而且机智多谋,但为人却心狠手辣,做事往往不留情面。江湖上有不少的英雄好汉为能一睹芳容,不惜肝脑涂地。听说,凡是见过她庐山真面目的人,都被她亲手杀死了。”西门至弋回应道。
连夏禹祈也说道:“不错,我曾经远赴漠北,这寒水宫的名头当真不小。这女子被当地人尊称为圣母,颇受当地人的爱戴。还听说他们行事诡异,但又谈不上是邪魔外道,似乎与中原武林的来往并不亲密。”
听他们这么说,董鹿晗对这个寒水宫已经是万分好奇了。
苏离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这个寒水宫,而这个女子的名字被江湖中人称为离殇。大概也是因为,谁见到了她,离死亡也就不远了吧。我之所以提到这个寒水宫,是因为他们有一种独门武功,叫天蚕功。这是一种修炼之后可以增加内力的内功心法。会了这种心法,可以轻易学会其他任何一种武功。另外,在用到天蚕功的内劲时,被伤之人的穴位死后一定会冲道膻中穴和章门穴。”
“啊,这不是正是和那个行天舟的死因相符了吗!”金承恩激动道。
苏离点了点头,又道:“不错,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何会多了一个商曲穴。按理说,这易大侠的龙啸拳是外家拳法,须得有劲道十足的内劲才能控制好这套拳法。就算有人真的学会了天蚕功,再用自身的功力相结合,催生出一种类似龙啸拳的武功,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他必然自身会受到一定的侵害。”
夏禹祈不解道:“哦?苏兄此话怎讲?”
苏离回道:“这寒水宫的武功向来阴柔,事宜女子修炼。而易大侠的武功却恰恰相反。因此,当天蚕功遇到了龙啸拳,会互相抵触,很有可能对使这种武功的人造成极大的伤害。”
“如此说来,咱们要的这个人,既有可能会天蚕功,而自身的武功也已经到了一个境界。只有这样,才能将二者相结合。”夏禹祈一幅豁然开朗的样子。
金承恩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是这样,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我们哪有时间再去大漠查这寒水宫的底细,更别说在这么大的江湖中找这样一个人了。”
苏离想了想,说道:“我倒是觉得有两点还可以一提。其一,能打中点苍派掌门行天舟的商曲穴,据我所知,江湖上只有三种武功可以做到。一是少林的大力金刚指,二是丐帮的降龙十八掌,三是我名剑山庄的排山掌。”
“苏兄的意思是说,杀死行天舟的这个人,应该是出自这三家其中的一家了?”西门至弋问道。
“正是。”苏离一脸平静的答道。
众人见他把名剑山庄也列了进去,心下不禁对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苏离多了几分敬佩。
“苏公子刚才说两点,还有一点是什么?”欧阳拓忍不住问道。
苏离笑了笑,答道:“还有就是,我方才曾说,如果同时使出天蚕功和内劲十足的武功,此人必定会受到蚕食。只是,苏某不懂医术,不知道会商在哪几个穴位上。”
夏禹祈忙问道:“苏兄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找出了这个人可能会受伤的位置,而范围就在少林,丐帮,和,和名剑山庄之内,如此一来,必定能将那个凶手给揪出来,是这样吗?”
夏禹祈刚才在说到名剑山庄时,有些尴尬,不过苏离倒是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并不在意。
这时,只听西门至弋说道:“可是,要如何引得他们动手呢?这少林寺一向是武林的泰山北斗,而且都是佛门中人,应该不会去争什么武林盟主。至于苏公子你,我们幸得你相助,自然也是信得过你名剑山庄的,而且你们名剑山庄百年清誉,江湖上众人皆知。现在,唯有丐帮的独孤贤是我们的目标了。”
西门至弋这话说的灵巧。一边安抚了苏离,一边又悄悄的将他归入了自己这边,十分精明。
苏离笑了笑,似乎也早已将西门至弋的目的看明白了。只听他说道:“各位的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了。我名剑山庄的确不屑去争这个盟主,但万万不能让小人乘机搅的江湖上血雨腥风。明天的武林大会,我会想办法激少林寺的高僧下场应战,这样一来,我名剑山庄和少林的嫌疑也自会洗清了。”
“好,难得苏兄如此深明大义,那我便来同那独孤贤斗斗!虽然我自知武功不如他,但逼他出手还是没有问题的。”金承恩朗声说道。
“嗯,这样安排倒也的确不错,只是,现在得想办法把那几个有可能重伤的穴道给找出来才好。这样的话,明天承恩也好直接出手试探,多少也能避免些伤害。”夏禹祈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董鹿晗忽然说道:“我想,有一个人,兴许知道。”
“呀,晗公子,苏公子,金公子,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江南月笑意盈盈的问道。
“月姑娘,久违了。”苏离面带微笑道。
只见那江南月娇媚一笑,道:“是啊,几位公子慢坐,我去叫雨溪出来。”
说罢,又是转身即走,只留下了一抹芳香。
“咦,鹿晗,你怎么今天有时间过来?”乔雨溪茫然的问道。
董鹿晗上前一步,微微一笑道:“有了些许眉目,不过又得过来请你帮忙了。”
乔雨溪见她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心下也极为欢喜,忙问道:“你说吧,我自然会帮你的。”
她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
“原来如此,那好吧,你们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乔雨溪温婉说道。
“没想到,这万花楼的女子,果然各个深藏不露。”苏离忍不住赞叹着。
没一会儿,乔雨溪便喜笑颜开的回来了。
董鹿晗见她笑的如此明媚,就知道定是好消息。
“如何?云姬姑娘怎么说?”董鹿晗急急的问道。
“大姐说,有可能会伤在心愈穴,志室穴,玉枕穴,还有耳后穴。”乔雨溪立即回应道。
董鹿晗听了赶紧问金承恩:“如何?好应付吗?”
金承恩略一皱眉,还没说话,苏离就代他答道:“这几个穴位,虽不是人体大穴,却极难进攻。”
董鹿晗似乎也从金承恩的表情中看了出来,忙安慰道:“没关系,尽力就好。而且,我想我大哥明天必到。他绝不是那猥琐之人,一定亲自到场替自己讨个清白。只要我们到时把这个几个穴位告诉他,难道还跑得了他吗。”
听董鹿晗这么说,金承恩也顿觉释怀了许多。
李灿然终于等到了他的生机。
他知道自己中了软骨散,因此将外面人送来的饭菜丝毫未碰。他借此机会将内息慢慢恢复了一些。
正当那人将饭菜递进来时,他一把摁住那人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拖到了地上,一手锁住了那人的脖颈。
拿了钥匙之后,他将那人击昏了过去。
李灿然警觉的向四周望了望,见自己果真是身处一座破败的寺院里。他一个一个的房间搜索过去,心里记挂着清儿,着实担心。
忽见一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只见那人手里似乎端着饭碗,李灿然当即断定,这里面藏着的人必是清儿了。
他观察了下四周,确定只要那一个人时,一个飞身,落在了那人身后。盘子即将落地时,李灿然一下伸手接了过来,生怕这破碎的声音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他将那人拖到了角落里,用树叶稍作了遮掩,便赶紧用钥匙将那门锁打开。
果不其然,清儿正昏睡在地上。
“清儿,清儿…”李灿然心急却又小心翼翼的叫道。
他见清儿没有清醒过来,方发觉必是吃了含有软骨散的饭菜所至。
当下也不敢再耽误,背起了清儿,快速的离开了房间。
李灿然已经滴水未沾,刚才又耗尽了仅有的一些功力击倒了送饭的人。这会儿背着清儿下山时,俨然已经是体力不支了。
他强大的意念支撑着他继续往前走,不能停歇。
又足足撑了好一会儿,他眼前忽然一黑,两个人齐齐摔下了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清儿渐渐清醒了过来。她已经被关在了黑屋子里好久了,突然面对阳光时,反而将眼睛刺的生疼。
她极力的睁着双眼,忽发觉自己正躺在了小溪边。她忽然看见远处有一个人影,急忙站起身子朝那人走去。
“李公子,李公子,你醒醒啊…”清儿不断的换着他。
清儿意识到,一定是在自己的昏迷的时候,李灿然将她救走了。清儿瞧他脸上毫无血色,就知道一定受了很多苦,这才晕了过去。
她走到小溪边用手捧了一些清水,轻轻的将它们洒在李灿然的脸上。
清儿见他仍旧不醒,心下着急,猛然发现他似乎已经很久没喝过水了,便又跑到了小溪边捧了一些溪水。
无奈到了李灿然身边时,水已经不够放到他嘴里的了。
清儿感念李灿然的救命之恩,将男女之别抛到了一边。
她又回到了小溪边,弯下身子,张口含了一些水,急急的跑向了李灿然。
清儿将嘴中的水慢慢度到了李灿然的嘴里,如此繁复两次,李灿然才稍稍有了动静。
清儿见状喜道:“李公子,李公子,醒醒啊…”
李灿然微微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正是清儿那张魂牵梦萦的面容。
只见她正激动不已的看着自己。
李灿然嘴角轻轻扬起了一个弧度,轻声唤道:“清儿…”
清儿扶他坐了起来。李灿然此时已比之前清醒了许多。
他忽然感到自己的嘴里竟不似先前那般干燥难耐了,还在奇怪时,忽瞧见清儿的樱桃小嘴处挂着一颗晶莹的水珠。当即意识到了什么。
清儿见他诧异的瞧着自己的嘴巴,脸一红,尴尬的别过了身子,不再说话。
李灿然心中感激,但为了不让她再尴尬,便说道:“清儿姑娘,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尽快离开。”
二人重又到溪边饮了一些水,片可不敢耽误,急急的走掉了。
“混账!这么多人,居然连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看不住!”
“统领大人息怒啊,那男子将我们两个人打倒在地,并不是全无还手之力啊。”那男人带着哭腔说道。
“你把人看丢了,你倒有不少的理由了。”
还未等那人说话,后边的一个人已经将鲜红的刀子从他背后抽了出来。
“统领大人,我们怎么办?”那人问道,手里的刀子还挂着几滴鲜红的血。
“他们受了伤,应该走不远,你带人去山下拦截,不要惊动太多人,明白么。”
“是,小人这就去办。”那人未敢迟疑,赶忙离开了。
那被称为统领的黑衣女子,站在这寂静的寺院里,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入夜,董鹿晗一个人呆坐在石阶上。
金承恩将饭菜端了过来,温声说道:“快吃一些吧,你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董鹿晗勉强一笑,道:“你放那儿吧,我还不饿。”
金承恩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只叹了口气,坐在了她旁边,两个人一起在石阶上发起呆来。
这时,欧阳拓大声呼喊着跑了进来:“主子,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董鹿晗一听,眼睛瞬间湿润了,赶紧跑了过去。
“清儿,清儿,”董鹿晗将清儿轻轻搂在怀里,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
李灿然和清儿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伏击,李灿然为了维护清儿,生生替她挡了一剑。
清儿被人撞向了树林边,撞上了路边的大石后便昏了过去。
而这时,突然来了一个蒙面人,那人将追杀李灿然的人杀了个干净,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
李灿然带着伤将清儿背了回来,刚到陶然楼外,就因失血过多而晕厥了过去。
清儿渐渐看清了董鹿晗的脸,她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安慰着董鹿晗。
“你怎么哭了,你是少主啊,你不能哭的…”清儿傻傻的说着话。
董鹿晗泣道:“什么少主啊,你是我的清儿姐姐啊,是陪我一起长大的亲人啊…”
清儿刚想替董鹿晗拭去脸上的泪水,却无力支起手臂,虚弱的说道:“姐姐想帮你擦干净呢,好像不能啊…”
董鹿晗哭着笑道:“我自己擦,自己擦…”
说着,用袖口抹了抹眼泪。
清儿忽然皱着眉头,似乎想说什么,但好像没有力气。
董鹿晗立时明白过来了,忙说道:“你放心,灿然没事了,大夫已经看过了,你安心修养…”
清儿这才慢慢将眼睛闭上了。
董鹿晗叹了口气,默默的念道:“希望至弋他们能将紫嫣和周姐姐带回来…”
“是你,放走了他们?”张彻冷冷的问道。
“你怀疑我?”那女子紧跟着质问道。
张彻盯着她看了一眼,沉声道;“是不是你,已经不重要了。看来,我真的有必要让你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了…”
张彻那阴沉又冰冷的声音令人极为恐惧。
那女子认着张彻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游走,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
“如何?”董鹿晗一听外面的响动就急忙跑了出去。
“主子,找不到紫嫣姑娘和周姑娘的踪迹啊。”西门至弋一脸歉意的答道。
董鹿晗此刻如坐针毡,她既高兴李灿然和清儿能平安回来,可又担心紫嫣和周婉清会因为他们的逃走而受到惩罚。
西门至弋知她难受,安抚道:“夏大哥已经在四处打探了,主子切勿要保重身子啊。”
西门至弋看着董鹿晗那有些泛红的眼睛,实在于心不忍。
董鹿晗不想让他们担心,强挤了一个笑脸,说道:“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她的这句话更加让西门至弋揪心了,一个年轻的少女,原本该快快乐乐的生活,可她身上却偏偏背负了那么多人的希望和压力。真不知道她这瘦弱的身躯,究竟是如何撑到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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