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定陶风云 > 第九章 识英雄莫问出处,救天下不计前嫌

??次日巳时,董鹿晗等人正在陶然酒楼正厅内用膳,忽看到一旁坐着一位器宇轩昂,正气凛然的英武男子。

    他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英气,有着利剑一般的眼神,深沉的眼珠又黑又亮,笔挺的鼻子下是两片淡然的嘴唇,这脸上稀稀松松的落着一些青色的胡茬,看起来坚毅无比。

    只见那桌子上摆了好几坛子酒,那男子豪气的喝着酒,一口一碗,尽显出英雄气概的模样。董鹿晗他们看了,心里都不禁暗自赞叹着。

    董鹿晗不知为什么,自打她见了这个男子,心里就莫名的升起了一股亲切的感觉。

    她叫来了小二,吩咐他给这位男子再送去三大坛好酒,并送上二斤最好的卤牛肉。那小二听了立时端了这些东西给那名男子送了过去。

    只见那男子有些诧异的问那店小二:“这是?”

    那店小二兴高采烈的说:“哦,这些都是我家主子吩咐小的送给客观您的,还请慢慢享用,嘿嘿。”

    那男子看向了董鹿晗,冲着她笑了笑,董鹿晗也举着手中的茶杯以示敬意,微笑应答。

    只听那男子朗声邀道:“多谢小兄弟美意,既有如此好酒好肉,何不过来与再下痛饮一番?”

    董鹿晗听他如此说,便回头吩咐众人在这里等她,后笑着起身走了过去,朗声回道:“兄台不必客气,我见仁兄气宇非凡,豪情畅饮,忍不住想送几坛美酒以表钦佩之意。”

    那男子听她如此说,心下大喜,笑着说道:“好,小兄弟果然有心,来,咱们干先它一碗再说!”

    说着便倒了一碗酒给她,董鹿晗却也没有流露出丝毫婉拒的神色,而是欣然的接过了酒碗。

    她看了看手中的这碗酒,笑着对那男子说:“在下佩服仁兄你的一派豪情,也十分乐意奉陪同饮,可苦于我向来不曾有饮酒的习惯,所以,并不会喝酒。但我是绝不想让仁兄失望的,这一碗,在下必将奉陪,如果喝的不好,还望仁兄你见谅才是!”说罢,还等不及众人反应过来,她便一口作气,咕嘟咕嘟的一下子把这碗里的酒喝的一干二净。

    这种种辛辣的酒涩味快速的穿过喉咙直冲着她的头顶而去,久久不愿散去。嗓子眼的干裂疼痛,一时制止不住,竟连续的干咳起来。

    那男子见状,心下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登时另眼相看,他赶忙关切的问道:“小兄弟可还好么?”

    董鹿晗用力的忍住了干咳,强笑着答道:“我没事,这酒倒还真辣呀。”

    这句话一出,顿时引得周围的人和那名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都不约而同觉得她可爱至极。

    那男子拍着董鹿晗的肩头,笑着说道:“小兄弟果然有趣,今日有幸认识你,我很高兴。”

    董鹿晗也道:“在下也深有同感。啊,不知可否请教仁兄大名呢?”

    那名男子饶有性质的笑了笑,说:“天涯本无名,何须问出处。咱们既一见如故,又何必管它许多呢,哈哈哈。”

    董鹿晗听这人能说出如此大眼界的话来,心里更是佩服他了,笑说道:“没错,天涯若比邻,今日有幸结识于你,果然痛快!”

    这二人心心相惜的把酒交谈了起来,董鹿晗虽厌恶这酒气,但她打心里赞叹这个人,便也不去计较这么多了。

    只可惜董鹿晗毕竟不胜酒力,不消一会儿,不仅脸颊通红,脑袋也跟着昏昏沉沉了,没几下功夫,便整个人瘫软在了酒桌上,不省人事。

    那男子看着眼前这个可爱诚挚的少年,心里是说不尽的喜欢,他把董鹿晗交给了金承恩等人,并麻烦他们等她清醒后,转告她有缘千里相逢,并让她好好保重,这才笑意盎然的走出了酒楼。

    金承恩等人看着这个男子的伟岸背影,心下也感同身受起来,怪不得董鹿晗会对一个陌生人另眼相待了,谁会不为这个男子的英雄气概而折倒呢。

    宰相府内。

    张彻说道:“爹,探子汇报,那个年轻人就是陶然酒楼的大老板,听说,他们一行人,有的称呼他为鹿晗。爹,您可听说过此人吗?”

    张权忠仔细的回想着,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

    张彻见状,继续说道:“以前只知这陶然酒楼是京都数一数二的酒楼,倒不曾打听过此楼老板的来历,探子回说,这店里的伙计,口风甚严,一时半会儿,他们却没能探得进一步的消息。只说,这店里的掌柜似有好几个,但却都不经常出现,至于这个鹿晗,似也是第一次过来。”

    张权忠意味深长的说:“嗯,京都确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但也不必着急,只要一步步的跟在齐肆后面,总会有动静的。你继续暗中派人去查便是,小心为上。”

    张彻应声答是,又问道:“姐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吗?”

    张权忠长叹一声,说:“我已经派人递了消息,且耐心观望吧。”

    张彻恭敬的答说:“是。近来,皇上身边的禁卫都突然没了动静,看来,他苦苦要寻找的人已经找到,应该就是这个叫鹿晗的人了。”

    张权忠沉默不语,张彻见状,便自行退下去了。

    董鹿晗晕晕乎乎的直昏睡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渐渐清醒过来。

    她的头痛欲裂,身体仍然感到有些轻飘飘的,忍不住自嘲说,唉,我还是让酒这东西,陷自己于尴尬境地了。不过也好,能认识这样一个人,也还是值得的。

    这会儿,金承恩手里端了碗东西走了进来。

    他看到董鹿晗已经醒了过来,就一脸无奈的说:“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喝酒,还跟一个这么能喝的人奉陪到底,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了。快点儿,把这个喝下去。”

    董鹿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声问道:“那是什么啊?”

    金承恩瞪大眼睛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说:“这是最好最好的解酒茶,喝了它,你就不会这么难受啦。快点儿喝,不许说不。”

    董鹿晗嘟着嘴瞟了一眼金承恩,不太甘心的接过了他手中的解酒茶,又慢慢的凑过去嗅了嗅,一股浓重的草药味立时呛得她皱紧了眉头,苦着脸望了望金承恩,一脸的恳求表情。

    金承恩见状,忙大声命令道:“快喝!”

    董鹿晗一听,只好耸拉着小脑袋,紧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吞下了那碗解酒茶,一幅无比痛苦的样子。

    她喝完后,紧紧的用手捂住了嘴巴,好似很难呼吸一样。

    这时,金承恩手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纸袋,只见他一边笑着看向董鹿晗,一边从那纸袋里拿出了一颗红红的果子,原来是颗话梅。

    他把董鹿晗的手拿开,将那颗话梅塞进了她的嘴巴,一股酸甜可口的感觉立时让董鹿晗喜笑颜开。

    她狡黠的看着金承恩,一下子把他手中的话梅都抢了过去,乐不思蜀的说道:“嘿嘿,都是我的了。”

    金承恩立时有些的无奈,只默默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二人一边吃着话梅,一边说说笑笑,不一会儿,董鹿晗的精神就恢复的很好了。

    约莫申时初,董鹿晗向李灿然和西门至弋等人交待了一下,便由金承恩陪着一同去了大齐宫。

    驻守在宫外的侍卫似是认识董鹿晗一样,见到她来,立即恭恭敬敬的行礼,并说道:“公子,大王只允许您一人可在宫里自由出入,可是您的朋友,我们并没有得到指令,小的们实在不敢擅自做主,还请公子谅解!”

    董鹿晗和金承恩一听,变互相笑了笑,金承恩点了点头,董鹿晗便自己进去了。一路走来,这二人之间的默契是越发的深切了。

    董鹿晗由侍卫领着路,很快便来到了齐肆这里。

    守在殿外的首领太监王公公一看董鹿晗来了,立即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用那特有的太监腔调说道:“晗公子你来啦,咱们皇上今天还问起我们有没有你的消息呢,来,我带你进去吧。”这边说罢,又对着那个侍卫,换了副高高在上的口吻命令道:“行啦,你下去吧。”那人便立马恭恭敬敬的退下去了。

    董鹿晗看到这一幕,笑道:“王公公,您这脸色变的也太快了吧。”

    那王公公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唉,咱们这做奴才的,也有当奴才的活法儿啊,不能太好脾性,下边儿的人久了就不听你使唤了。嘿嘿,晗公子就别笑我啦,咱们快走吧,皇上见到你来肯定高兴呀。”

    齐肆一听董鹿晗来了,立时喜出望外,忙让人把她叫了进去。董鹿晗见到齐肆正坐在那里批阅奏章,桌子上堆满了一踏踏的黄色折子,每一摞都累积了十几本之高,再看看齐肆的脸色,竟是那么憔悴。

    齐肆冲着董鹿晗笑道:“哈哈晗儿你来啦,正好,待会儿陪皇伯伯一起用晚膳吧。”

    董鹿晗躬身向他行了一个礼,温声说道:“是,皇伯伯。只是您看起来有些过于劳累,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齐肆安慰的笑了笑,说道:“好孩子,这天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一一落在了皇帝头上,想不累也不行啊,哈哈,好啦,晗儿你不用担心,有你来看望我,我就已经开心多了啊,来,过来坐,陪皇伯伯聊聊天。”

    董鹿晗坐了过去,叹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齐国百姓若知道他们的皇帝如此辛勤的为他们筹谋,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齐肆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原本是十分欣慰,但一看到这笔下的奏折,却又不禁皱起了眉头,叹息不已。

    董鹿晗见状,知他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便关切的问道:“皇伯伯,您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吗?”

    齐肆叹着气,点了点头,愁苦的说道:“唉,南方连年水灾,今年尤为严重,老百姓被大水冲的支离破碎,家乡眼看就要被洪水所淹没,流离失所的百姓们争先恐后的要闹着迁到北方来,这一万人大迁徙,却又引来了北方百姓的争相不满。大街小巷,挤满了难民不说,严重的,烧杀抢掠,这局面,官兵们已经有些无法收拾了。”

    董鹿晗认真的听着,问道:“既然南方连年水患作祟,为什么朝廷不尽早的建立水坝引导水向呢?”

    齐肆皱着眉说道:“历年以来,国库的银子大部分都用在了兴建佛寺上,齐国百姓人人礼佛敬佛,佛寺像是这齐国的命脉一样,不可轻易动摇,否则,必定民心大乱。南方水患日益严重,我曾经再三拨乱反正,从国库里动用了一笔钱财去兴修水利,不想,这朝里朝外,官员各个相互包庇,贪财敛财,等这笔银子到了用于兴修水利时,已经所剩无几了。我曾为此事,一怒之下,斩杀了多名朝廷命官。但事与愿违,反倒搞得人心惶惶,风波更多了。如今国库日渐空虚,竟依然有人不断上表,想要拿国库的钱在南方建立更多的佛寺,说是以慰神灵,这样便不会再有水患发生了。唉,我当然知道这帮人的用心何在,他们一心想借着修建佛寺的机会,再大肆敛财,但我这做皇帝的,凡是关于佛寺的上奏,都不能有半句不字,他们抓住了这个漏洞,不肯罢休,再三奏请。而眼下,南方一带,早已民不聊生了。”

    董鹿晗注视着面前这个一国之君,沧桑的脸色是数不尽的哀愁和担忧,她认真的想了想,便说道:“皇伯伯,我倒有一法子,不妨说与您一听?”

    齐肆一听她说有方法,立刻眼睛闪着光,忙说道:“但说无妨。”

    董鹿晗便只笑着说了四个字:“水中建寺。”

    齐肆听了这四个字,一时不明白董鹿晗的意思,显出了一幅疑惑的样子。

    董鹿晗见状,便解释道:“齐国自然是个尊重神佛的国家,而皇伯伯您又对此事无可奈何,为了防止朝纲大乱,民心涣散,只好顺其之意了。”

    齐肆一听她这么说,心里更为惶惑了,叹着气说道:“顺其民意…”

    董鹿晗看到齐肆更加忧愁了,忙解释道:“皇伯伯不必心急,且听晗儿细细说来。”

    齐肆看了看她,憔悴的应了一声。

    董鹿晗娓娓说道:“这庙既然是必须要建的,但是建在哪里,如何建造,寺庙大小,这些事情都只能由皇伯伯您来决定才对,如果有人敢在这些事情上发出反对之声,那就是谋逆。”

    齐肆越听越觉得有意思了,便示意董鹿晗继续往下说。

    董鹿晗则继续说道:“民生为大,水库水坝是一定要建立的,这才是解决南方水患的根本途径。国库的钱财要用,也必须要用在对的事情上。既然如此,一边要解决水患,一边要安抚群臣,那就干脆来个一箭双雕,将那寺庙建立在水库之中。”

    齐肆一听,大惊道:“将寺庙建立在水库之中?!”

    董鹿晗认真的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不错,就在水下。寺庙是用来祭神的,这南方水患,得罪的自然是龙王了,那皇伯伯自然要为这天下祈福,自然要为这位龙王大人建一座神庙了。既然是龙王,当然要在水下了,难道还会有人对此反驳吗。如此一来,朝臣便绝无可能再作刁难。接下来,便是要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建立水库水坝之上。南方百姓流离失所,他们也不想路途遥远的走去异乡生活。他们的到来,同样也影响了其他地方百姓的正常生活。为了让他们心安的重返家乡,为了让其他地方的百姓得以喘息,只有一个办法,重新建立南方的一切,这源头,便可以从水库开始。朝廷上下敛财之风避无可避,要想妥当的将这笔钱恰当运用,必须‘用之于民’了。皇伯伯可以昭告天下,南方兴建水利,皇上将请百姓们自己做工,并由朝廷给予劳工费,这样一来,南方的老百姓知道皇伯伯有心为他们重建家园,又肯给予他们劳工费,一定会开开心心的回去重塑家园,北方的怨声载道,自然也就随之散去了。”

    齐肆听了她的这一番话,立时神采焕发,深觉可行,赞叹道:“果然妙计。寺的大小,由我来定,只不过是为了安抚民心,断了朝臣的后路罢了。如此一来,这用于建造寺庙的钱财便用不了多少了。而请南方百姓回归家园,兴建水利,更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啊。”

    说到这儿,齐肆一下子停了下来,迟疑道:“可是,又要兴修水利,又要给百姓们发放劳工费,这国库的钱并不够用啊。”

    董鹿晗早已想好了这个问题,笑了一笑,说道:“这个问题,可以由北方的百姓们来解决了。”

    齐肆一听,惊恐的说道:“你是想加税?!”

    董鹿晗立刻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可以。”

    齐肆一听不是,疑惑不解的问道:“那…?”

    董鹿晗解释说:“我知道国家的粮饷向来是南北对半而分。如今南方有难,国库空虚,只能拿出来一卖了。”

    齐肆大惊道:“什么,卖粮饷?!可是,即使如此,谁会去买?”

    董鹿晗宽慰道:“皇伯伯,自然是北方的老百姓了。您放心,绝不是以高价变卖。为了筹钱,我会通知其他米商,将我们的米价大幅度提高,而国库的粮饷会由低于现价的价格出售,如此一来,百姓们摸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未雨绸缪早作打算之下,一定会争相购买国库的粮饷。那么救济南方的钱财便都有了。”

    齐肆听了这个办法,虽然也觉得很好,但还是有些疑难,问道:“这个方法倒是很好,只不过,岂不是大大的影响了你们商家?而且此计一出,百姓们摸不清缘由,也许会引发人心惶惶啊?”

    董鹿晗解释说:“皇伯伯不必担心我们商家,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们的一些损失,如果能换来南方百姓的安逸生活,那才是意义深远的事情。至于皇伯伯您担心会引起民慌,其实倒也不必担心。只要先在每家商铺内都贴出告示说明原因,且米价再三个月后会恢复原价。同时,我将保证在米价突然高涨的前提下,其他商品不会有任何变动,无论是油是盐,如此一来,民心可安。而且由国库卖出去的米粮,又比平时我们的米价稍低一些,百姓们自然也会高高兴兴的去买了。”

    齐肆听到董鹿晗的这一番话,心中大石方才落下,感动不已的说道:“晗儿,皇伯伯,要谢谢你…”

    董鹿晗深知齐肆的心意,也很感动,说道:“晗儿能为皇伯伯能为这天下的百姓出一份绵薄之力,晗儿也很开心,我相信,爹娘他们也会感到安慰的。”

    齐肆深深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老怀安慰,夸赞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啊,你爹你娘,都会为你感到骄傲的呀。”

    董鹿晗含蓄一笑,又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啊,对了,皇伯伯,为了能顺利的售出国库的米粮,如果皇伯伯愿意,晗儿可以代为出售,只要将他们合理的分配到各个商铺,百姓们也可以方便购买。”

    齐肆欣慰的说道:“难得晗儿你设想周全,皇伯伯当然愿意。我会尽快派人将这些米粮交给你们,放心吧。”

    说罢,竟又叹了口气,董鹿晗见状,心里已猜着了七八分,便轻声问道:“皇伯伯,您是不是在担心南方的米粮一旦卖出,国库就会空出许多?”

    齐肆见董鹿晗如此善解人意,很是安慰,点了点头。

    董鹿晗便说:“我想,南方的水利一旦动工,形式就会扭转乾坤了,很快,百姓们便可以自行栽种农作物,再加上南方原本拥有的地利,国库的空挡应该很快可以弥补回来。如果皇伯伯还是不放心,不想这么快就取回南方百姓的大部分成果,晗儿可以用低价买一些给朝廷,一方可以堵住我们商家的嘴,一方面也能为百姓的保障而出一份力,也是件好事。皇伯伯,您怎么看?”

    齐肆见董鹿晗如此善良聪慧,心里是说不出的喜欢,感叹道:“好,乖孩子,你说的有理,只要南方一稳定下来,其他事情也都可以尽快解决了。哦,对了,这朝里贪财枉法的官员太多,我一时之间,实在有些担心究竟选谁去担当这个重任啊,想来想去,不知晗儿你…”

    还没等齐肆说完,董鹿晗就摇着脑袋否决了,说道:“皇伯伯,晗儿还只是个孩子,一心爱玩,您可千万别把这么大的担子压到我身上呀,嘿嘿。这样吧皇伯伯,您也别着急,我这儿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齐肆听她这么说,又看了看她顽皮的表情,心下想,哈哈,还是个小孩子嘛,忙笑着问道:“哦,你倒说说想起了谁?”

    董鹿晗说:“皇伯伯可还记得我跟您提过靖州发生过的事情?”

    齐肆想了想,立时喜笑颜开,说道:“晗儿是说,李成奎。”

    董鹿晗笑着点了点头,齐肆满意的叹道:“嗯,不错不错,我倒是把这个人忘了,好,就是他了,我马上传召让他进京。哈哈。晗儿呀晗儿,你真是帮了皇伯伯一个大忙啊,你说,想让皇伯伯怎么谢谢你啊,哈哈。”

    董鹿晗调皮的说道:“嘿嘿,这个嘛,我得留着,等想到

    了在跟您说。”

    齐肆摇着头大笑着,说道:“哈哈你呀,真是个鬼精灵,好吧,皇伯伯知道你的好意,知你不想索取什么,但皇伯伯想告诉你,这个情,皇伯伯谨记心中。好啦,说了这么多,事情也解决了,走吧,陪皇伯伯去用晚膳,倒真有些饿了。”

    说着,就传了内侍太监进来,那王公公一见皇帝的脸上难得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知道一定是有什么难事顺利解决了,他自己也跟着乐呵了起来,对皇帝身边的这个小少年,更是刮目相看了。

    董鹿晗正陪着齐肆吃着晚饭,席间二人说说笑笑,齐肆也说了许多往事给她听,都是有关于他和她爹娘的故事,还有他自己的一些故事,两个人,一老一少,建立起了难得的友谊。

    董鹿晗心想,人活在世上,最好的莫过于看透世事,知错能改,对于眼前的这个老人来说,他的一生也可谓充满了传奇,错多错少,都已经成为了过去,更何况,他也算是个明君,自从坐上了这个位子,日思夜想的都是为民为国,这样看来,即使功过不能相抵,但是心意,也是值得众人深思的。她又想到,自己一定要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娘听,那么剩下的是是非非对对错错,便交给娘她自行定夺吧。

    二人正自说说笑笑,王公公禀报说:“皇上,太子殿下过来请安了。”

    皇上似是被扰了兴致一样,忽然又恢复了原本的严肃状,说道:“嗯,让他进来吧。”

    莞尔,齐肆笑着对董鹿晗说:“晗儿,你还没见过我的这个太子呢,唉…”

    董鹿晗一听齐肆说道这个太子就叹着气皱着眉,便问道:“皇伯伯,您这是怎么了?”

    齐肆忧愁的说道:“唉,我的这个太子啊,太不长进,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我平日里忙于朝政,确实没有多少时间用来调教这个儿子,以至于,他虽然人已经二十有余,却整日里流连于花丛之间,不学无术,他虽然怕我,但是实在是教而不善啊。”

    董鹿晗这么一听,倒也明白了为何齐肆会如此愁苦了,毕竟太子是要继承王位的,如果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又如何放心把国家交托于他呢。

    当下,董鹿晗问道:“皇伯伯既然对太子意见颇深,您不是还有个儿子吗?难道他也?”

    齐肆叹道:“唉,自古以来,长子为大,继承皇位的也只能是长子。即使我有心想破除陈规,但我的这个二儿子,平日里却只寄情于书画文学,根本是个不问世事的书生,难成大器啊。”

    董鹿晗一听,倒也觉得身为皇子的这两个人,有些意思。

    二人正说着,太子齐殿已经进来了。

    他刚一进来,就看见了坐在那里正跟自己的父皇说话的董鹿晗。又发觉自己的父皇竟如此亲切的对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心里顿时生起了疑惑之感。

    齐肆转头看了他一眼,齐殿吓得立即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齐肆应了一声,便说道:“你来,见过你的老师晗公子。”

    这一句话刚冒出来,就把董鹿晗和齐殿两个人同时惊了一跳。

    董鹿晗睁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齐肆,只见齐肆一本正经的看着看着自己,眼睛里似是有着不容说不的坚毅之情。

    她只好硬着头皮,咽了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而那位太子齐殿,则眼睛一不眨的盯着董鹿晗,仔仔细细的从上到下的打量起她来,心里不时的冒出一个个疑问,惊叹着,这一个年纪比我还小的人怎么可以当我老师,真不明白父皇在想什么。

    齐殿正闷声闷气的愣在那里,齐肆突然拍了下桌子,怒道:“放肆,还不快拜见你的老师。”

    这一拍一怒直把齐殿吓的六神无主,立刻软了双腿,跪倒在地,唯唯诺诺的说道:“殿儿拜见老师。”

    董鹿晗也被齐肆这突入其来的一拍给惊了一下,又忽然看见齐殿跪倒在地给自己行礼还叫自己老师,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回什么,有些茫然。

    齐殿一直跪在那里低着头等着答话,见董鹿晗也没说话,自己又不敢先抬头,只好继续跪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齐肆见状,忙笑着拍了拍董鹿晗的肩头,轻声说道:“哈哈,晗儿,还不快见见你这位新学生啊。”

    董鹿晗一听齐肆这么说,忙说道:“啊,起来吧。”

    这会儿,齐殿才敢站起来。

    只听齐肆说道:“殿儿,从今日起,你要好好服从你老师说的话,不得有任何违抗。如果让朕发现你有任何无礼之处,休怪朕对你不念父子之情。”

    这话一出,实实在在的把这两个人给惊住了。

    董鹿晗是觉得齐肆怎么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说出这样严肃冷谈的话来呢。而齐殿是觉得,自己的父皇怎么会如此看重一个少年,竟然给我下了这样的命令。

    可董鹿晗转念一想,便明白了,齐肆其实是故意将话说的如此严重无情,只有这样,齐殿才会听话学好,而我,也不用担心会被他太子的身份所欺负。

    如此一想,董鹿晗觉得齐肆的用心果然良苦。

    齐肆冷冷的扫了一眼齐殿,齐殿看到,忙恭敬的说道:“是,父皇,儿臣定会对老师恭敬服从。”

    谁知齐肆却忽然怒道:“混账,对老师恭恭敬敬是原本就应该有的师生之礼,朕要你,跟着晗儿好好学习知识本领,你若忤逆,再敢不学无术,朕,定不饶你!”

    齐殿立刻吓的又跪了下去,忙说道:“是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知道了。”

    齐肆一看他那副唯唯诺诺惊慌失措的软弱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一脚把他给踹出去。

    董鹿晗看到这里,心里也了解了七八分了,忙温和的说道:“殿儿,你不用紧张,你父皇对你用心很深,给予了厚望,你千万不可以令他失望,知道么。”

    齐殿一听董鹿晗是在为自己说话,有些感恩,忙答道:“是,老师,殿儿知道了,我一定会洗心革面,认真跟老师学习,不另父皇失望。”

    齐肆听他这么说,心里的气才渐渐的被压了下去。

    董鹿晗趁势说道:“既然如此,还不快起来,须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动不动就跪地答话,你的父皇,是希望你尊敬他,而不是怕他,你明白么。”

    齐殿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说道:“是,殿儿明白了。”

    齐肆见董鹿晗如此透彻,又敢直言不讳,心里更加肯定,把太子齐殿交给她来看管,是最对不过的事情了。他意味深长的说道:“好孩子,皇伯伯把这个儿子交与你来辅导,心里很是放心,只不过,将来要麻烦你了。”

    董鹿晗说道:“皇伯伯放心,既然我都成了老师了,就一定会尽到老师的职责,皇伯伯放心。”说罢,看了看这个懦弱的太子,其实心里也满满的疑问。

    齐肆说道:“好,皇伯伯相信你。殿儿,你今日得了一个好老师,切勿不要令她失望,知道么。”

    齐殿答道:“是,父皇。是,老师。殿儿一定竭尽全力。”

    齐肆沉声说道:“好,你先下去吧。”

    齐殿一听这话,终于松了口气,忙答道:“父皇,老师,儿臣告退。”急急的走了出去,似乎很是害怕又被叫住。

    接下来,齐肆又跟董鹿晗交待了一些事情,只见董鹿晗一边点着头一边认真的听,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又过了一段时间,董鹿晗便告辞离开了。王公公在送董鹿晗离开的路上时,董鹿晗突然迸出一句:“呀,糟了,耽搁了那么久,居然忘记承恩还在宫外等着我呢,哎呀真是该死。”

    只见那王公公笑了笑,说道:“晗公子不必着急,您那位朋友呀,我早已经命人好酒好菜的伺候着了,您放心吧,啊。”

    董鹿晗一听,立时松了口气,一脸的佩服之意,夸赞道:“公公果然周到!刚才鹿晗多有得罪,还望莫要见怪。”

    那王公公冲着她笑了一下,说道:“晗公子客气了,您每每到来,咱们皇上的心情都十分愉悦。咱们作奴才的,平日里见惯了皇上的忧心烦恼,眼看着主子愁苦却帮不上忙,现在好了,有您在,咱们这些做奴才的,说实话,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董鹿晗听这王公公虽然只是个太监首领,却有这样的想法,也越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可爱之处了,只不过平日里为人处事,不能太过由着自己的性子而已,其实,每个人都是有苦衷的啊。

    走到了宫外,正看见已经等在那里的金承恩,他一脸的欢愉,看着董鹿晗。

    董鹿晗一看那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准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二人离开了皇宫后,果不其然,金承恩就开始在路上大说特说起了皇宫里的那些人是怎么礼待他的,就这样兴奋不已的一直说到了陶然酒楼,直把董鹿晗逗的又好气又好笑,实在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二人刚刚到地方,李灿然和西门至弋就迎了出来。

    李灿然道:“我和至弋正准备要去皇宫那里瞧瞧呢,主子你就回来了。”

    董鹿晗笑着说:“放心,一切都好,咱们进去说吧。我呀,这一路都快被他给烦死了。”

    说着便用手指了指金承恩,金承恩听董鹿晗这么说,立时狡辩道:“喂,你刚才也有的笑的好不好…”

    他不说还好,一说便又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四人走到房里坐了下来,李灿然问道:“主子可问了齐肆为何要这么偷偷摸摸的把你抓去?”

    董鹿晗摇摇头,说:“没有。我在去的路上仔细想了想,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的,但我知道他对我绝无恶意,你们放心,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之后,她又把帮助齐肆解决南方水患以及做了太子齐殿的老师的事情一一跟他们说了。这几个人听后,都叹道,齐肆当年费尽心机不惜一切夺来了王位,没想到,坐上了这个位子之后,才是磨难的开始。一国之君,哪里会这么好当呢。

    几个人说说聊聊,董鹿晗和金承恩又把关于紫玉鼎的事件详细的说给了他俩听。听过之后,他二人立刻明白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也深觉紫玉鼎这件事确有蹊跷,都认为有必要应该彻查一下,令其真相大白。遂,四人决定,明晚便要去那万花楼探它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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