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莉是初二三班的学生,她的父亲是本地人,母亲是江西人。她的父亲患有肺病,做不了重活,家庭主要是靠她的母亲经营的小饭店维持。”
白校长切了杯茶递给张少杰。校长办公室里灯光昏暗,张少杰坐在校长对面的木沙发上,沏茶的水壶有气无力地冒出虚无的水蒸气,注水器里的水剧烈地沸腾着。
“初一刚刚开学的时候,她的母亲来找过我,因为家里的钱都付她父亲的医药费了,所以找我商量。这孩子的成绩不算拔尖,算是中上等,我那个时候同意暂缓学费,两个月后她来把学费交齐了。那是一个令人心酸的女人,三十出头的年龄却已有五十的貌了,一家人过的很不容易,不过我倒是听说是个令人羡慕的幸福家庭。她店里的卤猪蹄是附近出了名的,要不是她丈夫的病,现在应该能开不少连锁店了。这就是爱啊!”校长一声长长的感叹,语气一转,“你问这个干嘛?”
“我刚刚看了教导主任给的花名册,上面有白小莉的名字,我想对自己班级的学生有一些了解。”
“是啊,那孩子比较孤僻,我听科任老师说她平时上课都不发言,只是一直坐着,问问题回答的声音也很小,班级里似乎没有什么朋友。”
“她家里有没有什么亲戚?”
“亲戚啊……”白校长深吟道,“好像是没有,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白校长把注水器关掉,办公室里顿时变得寂静,张少杰看到校长的脸上露出了些许难色,目光闪烁显得为什么事情犹豫。
“校长?”张少杰叫了声,校长竟然没有听见一般,张少杰又叫了声,这次他反应过来了,“啊?怎么了?”
“有什么要说的吗?”
“唔!没什么,没什么……”过了一会儿,校长挠了挠额头,“少杰啊,白小莉这个学生比较特殊,有些情况你在之后的工作中会遇到,我希望你能够以一个老师应有的态度去对待,不要受到外界的影响。”
“怎么了,校长?”
“过段时间再说吧!”白校长看了下窗户,“天色也不早了,早点回去,以后有什么问题最好来找我。好了,就到这吧。”
从校长室出来时,西边的火烧云烧得正灿烂。张少杰把花名册放到背包里,开始下楼梯。从教学楼出来,水泥路两边的路灯已经亮了,各个楼房也是灯火通明,食堂旁边的乒乓球台上还有学生坚持借着微弱的灯光在打球。学校本来要给张少杰安排教师宿舍的,不过被张少杰委婉地拒绝了。“明天就要正式开学了啊!”
昨晚的山洞探险并不顺利,他们火葬了鱼人的尸体后往山洞深处继续行走,路上一共见到了两个空妖茧,是已死亡的两只鱼人的茧,上面的青苔明显比刚刚开始见到的那个茧厚。之后的洞高度和宽度都逐渐减小,这给二号带来了极大的麻烦,他高大的身材总是会使他撞上洞壁上伸出来的石块。走了很长一段,渐渐依稀可以听见洞深处传来的水声,山洞在一块又滑又湿的石头走到尽头,那里是一片地下瀑布,瀑布上方有许多更小更深的小洞穴,人无法继续前进,而且二号已经到了极限,洞小的不能容许他再前进一步。没有听到所谓的铜铃声,也没有遇见怨念。最后回到房间,张少杰向总部说明了发生的事并申请派人监视洞里仅剩的那只妖茧,信息绑定在鸽子的羽毛里,趁着破晓放飞了出去。
张少杰走进停车棚,牵了自行车,像看门的老爷爷道了晚,猛地一踏脚踏板,驶进了回家的工人队伍中。穿过一段下坡的林间小路,白塔村西口厝的小桥很快出现在眼前,但是今天他打算绕一点远路,于是调转了车头朝另一座小桥过去。
白塔村是一个很大的村子,整个村子坐落在蜂窝岭围绕出的这块小盆地里。白塔村之下分为几个组和厝,据说曾近这个村子是打劫过往商人的山寨,而张少杰住的老屋子所在的寨头厝就是山寨的大门。山寨的水源白木溪横贯整个村子,溪流在西口厝的位置新增了一条支流,同时西口厝也离县道最近,这里成了整个村子和外界的沟通枢纽。从寨头厝到白塔中学必须经过西口厝的两座小石桥。这两座小石桥有上百年的历史,由白石砌成,由于年月久远,现在的桥身通体早已被厚厚的青苔杂草覆盖,至今两辆公交车并排驶过都不会有事,由于本身西口厝狭窄的街道也是不允许大型货车进入,在远一点的地方几年前新建的大桥满足了发展的需要,所以两座石桥保存完好。到了春天,桥两头不知名的两颗老树会开出满树白花,花小而密,花香淡雅,沁人心脾,方圆数十里的人们都会慕名来这里赏花,桥两边届时会驻留下各类挑担摆摊的小商贩,西口厝街道里更是人来人往热闹得如同过节,而“白记小食”的卤猪蹄的香气更是十几年来弥漫在街道上空不变的招牌。
“白塔有三绝,白桥,白花,白记卤猪蹄。”
每年赏花节这家小店门口必定长龙排起。平日里白记小食的猪蹄仅供应五十个,很多人即使排队也没法求得一个,而赏花节那几天,白记小食店里的卤猪蹄会增加到三百个,绝对不多也绝对不少,荷叶包裹,只允许外带,即使这样很多人也还是没有机会,有的人晚上就睡在了店门口。而店里的所有事物都只有老板娘林月和老板白正两个人在操办着,猪蹄的烹制方法也是老板娘祖传的,曾经尝试着招厨师教授以配方,尽管尝试多次,但是卤出来的猪蹄不管是从香味色泽还是口感上都远远不及老板娘掌厨时的十分之一,附近小食店大饭馆里的老板大厨都前来学习,他们明明知道卤猪蹄的制作方法和药材配方,操作方法也和老板娘如出一辙,甚至连柴火和锅灶都复制了,可就是无法掌握出那样独特的火候和味的劲道,后来只得放弃。也是由于这个原因,白记小食的传统依然只是白记小食的传统。这些都是少杰那天回家之后听房东大娘说的。
张少杰绕过新建的大桥到了西口街的街尾,远远的就能看到白记小食的木板招牌。如此盛名的小店只有十平米不到的铺面,店门正对着西口大街,后靠着白木溪的支流。白记小食坐落在小吃店鳞次栉比的街段,虽说黄昏了,其他小店里还热闹非凡,而白记小食的店门有一半上了木板,看样子是要打烊了,和周围的小店相比十分的不协调。
“哎哟!”张少杰只顾着盯着店铺看结果自行车撞上了一个正从店里出来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张少杰急忙下车道歉。女青年并不急着从车上站起来,而是查看掉落在地上的饭盒,但是里面的汤料看上去都撒了。张少杰还是第一次闻到那么香的汤料的味道,一时间愣在那里,而那个女青年看上去都快哭了,不,是真的眼泪要出来了。
“大妹子,怎么摔了?”一个男人从白记小食的店里走出来和张少杰一起扶起了地上的女青年,“没事吧?”
女青年怅然若失地目不转睛地一直盯着地上洒出来的汤料,“老板……”
老板白正高高瘦瘦的四十出头,脸色苍白,鼻梁上挎着厚厚的镜片,腕骨纤细,神情里透出常年得病的疲惫感,但是从眼睛里依旧能感受到他的热心肠。老板看到了地上的汤料,明白了怎么回事,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问老婆子还有没有。”
“没了……”女青年小声地说,乌黑的头发把她的脸埋在夕阳的阴影里,“特意吩咐林姐留的,是最后一碗了……”
张少杰看到女青年的神情吓了一跳,不管汤再怎么好喝——不过香味真的很诱人,张少杰已经偷偷吞了好几次口水而且在心底为自己报遣天物的失误深深忏悔了上百次了——毕竟只是一碗汤,这个女的看上去就跟宠物意外去世一样难过。
“怎么了?”
老板娘林月从里面走了出来,这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农村妇女了,不加修饰的长发和脸庞,围着围裙,劳累过度充了血丝的双眼,以及在围裙上擦干水渍的满是老茧的大手。她的身上依稀可以看出当年的风韵,校长说的没错,如果没有常年累月的劳累,她绝对是倾国倾城貌。她的微笑给人带来温和的亲和力。
“汤洒了。”老板回头对妻子说。
“人没伤着吧?”老板娘擦干了手上的水,把女青年衣服上的一小点泥土轻轻拍掉,“汤洒了就洒了,回头大姐在给你做。”
“可是已经是最后一碗了……”女青年低声地说,老板和老板娘都愣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不是故意的……”张少杰急忙不停地道歉,抬起头的时候目光和老板娘对上了,老板娘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哎!我认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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