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玄青从万界窟中走出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皓月当空,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夜风习习吹来。他如释重负,低首看向右手的长剑。月光下,此剑通体黝黑,长三尺有余,剑身宽达四指,看上去十分厚重,且周身布满了红褐色的锈迹,显然是一把未经锻炼的朴剑。
喘息平定之后,姜玄青重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他已经十分疲倦,没有力气多想。一个人抬起沉重的脚步想穿过前面树林里的小路,再回到自己房间,好好睡上一觉。他步子越来越沉,累得有些辨不清方位,不提防走到一处野草丛生的凹地,脚下踩空,摔倒在了厚厚的野草上,就这么呼呼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的姜玄青发现自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许是昨晚受了些风寒,他觉得头有些疼,眯着眼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简单的小屋,一张单人木床,窗边的书桌一把椅子。他觉得口特别渴,起身拿起桌上的水壶,在杯子里倒了一杯前日的凉水,一股脑干了下去。稍稍定了定神,他捋了捋思绪。
自己已经取剑成功,是一名合格的月雾弟子了。想起万界窟中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虽然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自己必竟从洞窟里走出来了。对了!辕醉与乱弈他们不知道出来没有。自己应该不是最后一个出洞的吧,要是那样,乱弈那小子又要有话要说了。
他右手撑住有些疼痛的脑袋,正这样想着,掩饰不住心里一阵阵的高兴,不禁笑了起来。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姜玄青一怔,而后又是一笑。看来一阵挖苦是少不了了。
“啊哈!你醒了啊。怎么样,树林里野草上睡得好吗?”来人正是先出洞窟的余乱弈,他看到姜玄青已经醒了坐在桌子前,头发不整,面容邋遢,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的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
“是你送我回来的?”姜玄青不接余乱弈的话头,直接问道。
“我和师父早上去万界窟,想看看你们出来没有,不成想在路上看到你一个人倒在草丛里,把我们吓了一跳,以为你出了什么大事呢。后来听到你的呼噜声,知道你在睡觉,我就先把你带回来了。”余乱弈见姜玄青没什么兴致,也把玩笑书收了起来,淡淡地回答道。
姜玄青听余乱弈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往常有什么事都是他帮乱弈这个师弟兜着,今天反倒在师弟面前糗了一回。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问道:“你是几时出洞的?取了把什么样的剑?”
余乱弈一听马上又不无得意地说:“我当日子时之前便出来了,呐,你看。”他说着右手一扬,祭出了一把青铜色的短剑,大概二尺略多,样子十分古朴。“怎么样,跟你那把比还不赖吧。”他把剑握在手里,来回把玩,不住自我陶醉起来。
姜玄青看到余乱弈洋洋得意的样子,也很替他高兴。眼前这个从小乱来,到处惹祸的师弟也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月雾岛弟子了。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余乱弈道:“对了,辕醉出洞了吗?他现在在哪?”
还在傻笑的余乱弈听到姜玄青这么一问,脸上的笑容立刻敛去,满面阴云地说道:“辕醉还没有出洞!”
姜玄青注意到乱弈的表情变化,虽然不明就里,但心下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他认真询问道:“怎么!辕醉出了什么事了?”
余乱弈叹了一口气,眼神异常严肃地说道:“辕醉还没有出洞!我听师父说,我们月雾岛弟子进万界窟取剑,快的话两三个时辰便会出来的,时间久的也不过五六个时辰也就出来了。你这次进洞足足有十几个时辰,也然是大大出乎寻常。可辕醉到现在,已经进洞几十个时辰了,还不见出来,自立派已来还从来不曾有过。师父和我们都忧心如焚。辕醉很可能在洞里出了意外。”乱弈紧皱眉头,一点也不像他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
姜玄青看到乱弈紧张的神情,也跟着担心起来,他知道余乱弈平日里最是一副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从来也没见过他像现在这般严肃的表情。玄青知道,事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那现在师父在哪?”他希望有人能想出办法,于是询问道。
“师父刚才从万界窟处回来,辕醉还是不见。他已经向掌门禀报了这件事,现在正和掌门以及派中各大长老商议对策。”余乱弈说完,不禁沉入了沉思,显然他十分担心陶辕醉的安危。
姜玄青见状也是一阵沉默,一时间房里陷入了安静。不久,他长嘘了一口气,开口问道:“有没有可能让人进洞探一探辕醉的下落呢?”他本是想打破一下房里压抑的空气,随口提出了这个办法。但话问出口他就后悔了。他自己刚从洞窟里出来,还没有忘记洞里的情况,无边无尽的黑暗,没有人知道洞中到底有多大,一入洞窟就会失去方向。自己也曾在洞里呼喊过余乱弈与陶辕醉的名字,却都没有得到回答。要在这样的洞里找一个人简直难于登天,而且寻人的人也很有可能被困在洞里。一时之间姜玄青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
余乱弈从沉默中抬起了头。他也进过万界窟,当然知道玄青的办法是不可能的。他说道:“所以,师父叫我来问你,你在洞窟里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兴许可以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姜玄青原本便打算把自己在洞中的奇遇告诉余乱弈,但被陶辕醉的事给按了下去,现在正好被问起,他便把自己当时在洞窟中的情形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既然是这样,那——大概辕醉也遇到了和你类似的情形。”余乱弈认真的猜测道。“那洞窟交联万界,希望他不要遇到意外。像你一样,过了不久也能出来。”
“我当时也是接过飞剑,顺势一指才看到了出口。辕醉可能还未取剑成功,所以耽搁了。”姜玄青宽慰道。
“未必。”余乱弈摇了摇头,从开始就一直盯着地上沉思的他,抬起头看着姜玄青道:“我取剑之后,没有马上看到出口。我是绕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出来的。可见并不是说取剑成功之后就能马上从洞窟里走出来的。辕醉可能已经取剑成功了。就算他还没取到剑,但时间也太久了。”
听到乱弈这么说,姜玄青有些泄气,原本稍许放松的心又紧了起来。毕竟像陶辕醉这样进窟取剑数十个时辰还未见人的,月雾岛开派几百年来还是头一次,谁也不敢断定他在洞窟里面一定没事。姜玄青也不抱侥幸的念头,开始悲观起来,但他毕竟较余乱弈年长些,成熟些,尚能稳住心绪。他问道:“乱弈,你在洞窟中又是怎样的?”
余乱弈道:“我一开始与你们失散之后也有点慌,后来也就不当回事了。洞窟里什么也看不见,也找不到出口,我没了办法,心想反正什么也看不见,索性什么也不想,就在洞里乱逛。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突然飘浮着一对双剑,正对着我。我走过前去取,却怎么也触不到,像是一辈子也走不完那段路一样。又不知过了多久,我实在是走累了,就站着歇一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对剑居然急速向我刺来,我当时一惊,闭眼用手一挡。片刻之后睁开眼一看手里就握着这把剑。可是却只剩了一把。”
余乱弈在洞窟里的遭遇也算惊奇的,姜玄青不禁联想。他们三人一同进入洞窟,一个明明看到两把剑却只得到了一把。一个遇到一名离奇的女人。一个到现在还没有走出洞窟。所经历的真是一个比一个奇,一个比一个怪。这些离奇的背后是不是预示着什么?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房间里两人都一声不吭,他们外表看似平静,但内心里却都是起伏不定,忧心如焚。没有人再说话。他们想了很多,但谁也不敢想最坏的情况。陶辕醉现在可以说是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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