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已至,五更打梆,月下乌鸦凄厉,“嫁枝别竿惊鹊”,诗意徜徉。
吕枫已经入睡,然而欧阳飞燕却迟迟未眠。还在痴情的对月寄思,她愁肠百节,起坐不安,辗转反侧。良久,终于起身,小扣吕枫房门,吕枫梦里惊醒,出门探看,却是欧阳飞燕,正欲问所来何事,欧阳飞燕先声夺人,出口便将吕枫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你说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
“你说什么呢?大半夜的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别装疯卖傻,快说。”
“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你是喜欢我的!”
“是啊,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不在酒宴上表露说你喜欢我?席上的詟琏子,正是天赐的月老。但是,你……”欧阳飞燕心中颇感委屈,话语欲出强咽。
“哦,原来所为此事啊,害得你寝食难安的。我那不是客套的话吗,你当这么真干吗?”
“当这么真干吗?”欧阳飞燕暴跳如雷,火冒三丈,“说得轻巧,你当我是什么人?”
“我……”吕枫哑口无言。
欧阳飞燕泪飞如雨,如风而至,顿时泣成一个泪人,一个泪水佳人。
哭声竟是如此凄离,伤心总是难掩痛心,捂着嘴巴逃回房中。吕枫被欧阳飞燕对他的这种情意而摄魂许久,似乎是被迎头浇上了一盆冷水,惊醒之后,急忙跟进房间。
欧阳飞燕就坐在床头,可怜满面晶莹泪花装缀的她,俨然就是一个雕像,别转头去,硬是不见吕枫。吕枫无奈,硬是坐在了她的身边。伤了女人的心,就是四万八千匹骡子,也是拉不回来的,所以他一坐下,欧阳飞燕就毫不留情的抓起枕头砸向吕枫。吕枫没有躲避,柔声道:
“飞燕,刚才我的话言语轻薄,你不理我,是我对不起你,罪有应得,你……”
话只说了一半,欧阳飞燕猛然转过头来,两眼直冒凶光,直射吕枫的瞳孔。
对视良久,啜泣声突然加快,起身扑入怀里。
“好了,不会了。”
“答应我,以后别这样了,我真的很担心会失去你。”
“我想,我必须对你作出一些担当。“
“什么?”
“嫁给我,我要娶你。”
长相厮守,永不分离,或许每一对神仙眷侣都有这样的梦幻,“与子携手,白头到老。”欧阳飞燕依偎在他怀中,仰着脸颊,望着他的眼睛,“你想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吗?”
“你一定不知道。”
“现在我心中波平如镜,没有欣喜,只有盼望,江湖只是断壁残垣般的一隅,你觉得我们会幸福吗?”
“我知道你的担心,蔡渊再是想杀我,别人再是想害我,我都无怨,佳人在怀,一生一世,不枉此遭了。”
欧阳飞燕双眼发光,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你这句话才是真话。”
“从现在开始,咱俩便是夫妻了。”
“不要。”
“为什么?”吕枫追问,心中顿感焦虑。
“我要你……”
“你要怎样?”
欧阳飞燕别过头,摸起肩上的青丝鬓发,佯羞卷着发丝,“我要你必须名正言顺的娶我。你要去‘清萍山庄’见我爹,明媒正娶,重金礼聘。”
“嗨,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呀?”
“对!我就是担心,我怕你会负我。”
“成,那就请詟琏子做个大媒,现成的月老。”
“那你什么时候……”欧阳飞燕似乎是迫不及待,言语冲动,话出一半又有些不好意思,便断断续续的说,“去说……这……件事……?”
“不急不急。”吕枫故作矜持,“你还怕嫁不出去呀?”
“我,没有,你……我只是……”
“好了,开个玩笑。”
夜已深,人已睡。街头打更声断断续续,“夜久语声绝,如闻泣幽咽”。欧阳飞燕正是睡意正酣,窗外鸟啼、月影,秋水更泛涟漪。他们所住的客栈比邻河畔,可以望得到窗外的月下美景,静谧空旷。躺在床上,还能听到远处暗暗浮动的一曲笛音,柔肠百回,甚是凄凉。此般的调子多是女子吹奏,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吕枫冥想很久,终是倦得睡了过去,想着明日再去理会。
一夜无事,晨曦微露,集市上便紧罗密布的开始张罗起来。吕枫听着窗外的喧哗,爬起来欲去打探昨夜笛声的下落。
伙计吃惊他会打听这件事,慌张的回答道:“沿河上走有个大宅子,本来那里香火鼎盛,是个大户人家,世世代代都在京城里担任要职,可惜不幸啊,前几天这家人就惨遭灭门了。家中的男的都死了,女的被糟蹋的糟蹋,抓走的抓走,死的死,逃的逃,就没几个能活下来的。夜里的笛声是谁吹的没人知道,有人说是孤婚不散,有人说是这家的三小姐还活着,望月洞穿,吹笛销魂。”
“是谁这么狠?”
“听说是一帮恶人,衣着奇怪,有的长相甚是丑陋,男女都有,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欧阳飞燕在一旁听个明白,“你是不是想查个究竟啊?”
“想是想,不过就怕这几天来事情太多,我都快要六神无主了。”
“去吧。”
“你不反对?”
“我要反对干吗?江湖是你要走的,没人能明白一个江湖中人心思,你要英雄大义,我总不能强拆人意,宁为小人吧。”
两人正欲出门,迎头碰上两人,一老一少,一黑一白,老的赤手空拳,少的握一柄单刀。
“觉弟!”
“师姐!”
这二人正是吕匡和高觉,前些日子,离散多日,今日重逢,自然欣喜。
四人小议近讯,吕枫却并不谈蔡渊之事,搬上嘴边的是那半夜里的笛声,“怎的我没听见?”高觉问道。
“你晚上睡觉直打呼噜,鼾声如似奔雷,你哪听得见。”
吕匡接着说“实不相瞒,我们一开始就住在沿河上游的‘宾至楼’,毗邻几家便是那座宅子,我们到那时还是好好的,没过几天,便是‘此夜曲中闻折柳’,难怪叫人忆起故园情啊。”
“听这儿的伙计说,是一帮恶人所为。”
“是啊。”
“哦,先生可曾看到?”
吕匡和高觉对视一眼,“没错,我们当时正在酒楼下吃饭,门外一阵疾风掠过,几个黑影一闪而过。”
“我们都知道,会这样的轻功的江湖上不上十个,而且个个黑**影,随后女子的尖叫声,恶棍的**掳掠的声音便排闼而来。”高觉说得气愤,连饮几大口酒,“东边火光冲天,我们料想出了大事,正欲出门观看,门外便有一帮人抬着大箱子和满载着女子的马车飞驰而过,我们赶到时,房子已烧毁一大半。”
吕匡道:“这家人姓宇文,在朝为官,江湖上不会有什么过节,这回惨遭毒手,背后阴谋可畏啊。”
吕枫眉头紧皱,他毕竟也在官宦之家中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宫廷争斗,勾心斗角,有你无我,想是悲剧发生,神情激愤,提剑便要前去查看,其余人也随他而去。一路沿河步行,不出几里,抬头一看,“宇文宅邸”四个金笔匾额,多半已被烧焦,匾牌上还留有血迹。
吕枫赶紧到屋内四下翻察,并不见任何踪迹,这个地方只剩下断瓦残隅,杳无人烟。
“人都没有,笛声从何而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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