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呼啸,云朵飘渺,东部昆仑山脉主峰之一玉虚峰高大巍峨,矗立在西部广袤的大地上犹如巨人耸立,始终不变,凭添傲然雄姿,令人敬畏。
古代,曾经在这里诞生一支武林派别,威震江湖,称为昆仑派。
昆仑创派历史已久,剧江湖上传闻,最早在隋唐初年就有人在昆仑山脉附近创建门派,一度兴旺昌盛,扬名于天下,后来逐渐衰落归于埋没,中断甚久。
唐末五代时期,有一人在江湖纵横数十年,声号甚威,人称广明子,广明子将西北众多武林势力最后合并为一,创建新派,又将门派重地落于玉虚峰附近,重振昆仑派雄风,当初他正式定下门派根基之后将修炼的一身艺业全部留在派内,叫做昆元功,为本门第一武功。
经过历代掌门积累,昆仑派逐渐底蕴雄厚,成为整个西北名副其实第一大派,名震天下,非同小可。
在玉虚峰下,一道人力开辟出的大路直通向上,乃是登上高处的唯一路径,蜿蜒曲折,地势险要。
在此处沿着山势攀环而进,眼前开出的方石道路,整齐坚实,两边排列粗大木杆作为扶手屏障,藤兰缠绕在木杆周围,郁郁葱葱,由于年代已久以至野草绿苔丛生于山道,点点青青,猛一瞧上去好似峰上天然形成的一道通路。山势陡峭高巍显得起伏不平,到了半山腰的道路没入云端,山风呼啸而来,若是走在其中总会觉得脚下浮空,浑身轻飘飘仿佛处身于云端高空,好似登在通往天上的阶梯,不知前路最终目的在哪里,因此又将此路称为天道,寓意由此一路而上便能走到数千米高的玉虚峰顶,升入天际寰宇,令人无限向往。
在天道距离山脚近百米的山坳转弯,此处地势开阔,山路平坦,四周被开辟出一个上千平米的空地,立碑建楼,是昆仑派上山的正式入口。
道路宽度大约近十米,两旁各自树立一根直径达两米的石质圆柱,高有十丈,柱身刻有盘龙云鹤、麒麟玄龟等仙物,粗大的柱身显得古朴沉调,一阵阵山风吹来,云雾缓缓缭绕,犹似仙境天庭之中的玉柱山门,无形中凭添一股既飘渺虚幻之感。
巨柱旁各有一尊龙虎石雕,高有四五米,宽近两米,足有千斤重,稳然矗立紧靠山门通路的石柱,左边的石雕形象是一条苍龙盘踞在虎身上,名为“龙盘虎”,右边的石雕形象是一头猛虎俯卧在龙身上,名为“虎争龙”,形象逼真,栩栩如生,更为昆仑山门增添一股苍茫勃然的气势,令人不敢逼视。
在龙虎石尊之后摆着石碑,碑面字体方正,秉书楷体,带着一股龙飞凤舞之势。
左边碑文写着:
风云天下有男儿,豪情畅意看风云。
江湖年少多轻狂,武林子弟多自强。
风卷林木成猛虎,云展天际化苍龙。
八万风土点金鳞,九霄云外呼啸来。
破杀天下应有胆,纵横四海是无敌。
风变云雨云变风,龙争虎斗意未绵。
飘渺武功夺天力,燕雀惊惧不归巢。
踏遍青山无尽路,独我笑傲不由天。
豪情盖世转乾坤,壮志如山破苍穹。
风云男儿天下志,风云英杰是雄豪。
最后落款三个字
风云志
右边碑文写着:
江海独生一浮萍,来去不定任水流。
风中有雨花成雾,云中有泪意茫茫。
热血男儿不畏惧,荣辱一生身孤单。
刀寒剑冷生死斗,难成知己话心肠。
日暮钟声催入眠,月色裹山柔缠绵。
凄清酒中没有醉,雨夜小楼冰凉凉。
恩仇情怨一笑过,此生几人我留恋。
纵使天意在捉弄,无悔追赶心中梦。
何人能够去做到,一生再也无所求。
无牵无挂成孤客,潇潇洒洒最自由。
最后依然三个字
江湖叹
碑文字词如同巨碑石柱一般昂然挺拔,峥嵘巍峨,犹似虎啸龙吟,无形透出一股武林男儿激昂冲天的气势,引人分外热血豪迈,激荡难平,却又带着洒脱不羁之意,在四周山风吹拂的云雾包绕之下显得时隐时现,更给人一种飘渺无尽,难以说出的感受。
山门处,有一行数十人逶迤顺山道而来,走到近前,众人抬头望见山门建筑,笔直矗立,高大昂然,不禁被吸引,驻足观看良久纷纷生出感叹,由衷欣赏。
为首一名灰衣老者发鬓飘白,面容清瘦,手持一柄黑藤木杖,开口道:“想不到昆仑山还有这等美景,好似人间仙境,咱们众位还是头一次遇到。”随后又瞧向山门两旁的龙虎雕像和石碑,目光停留在那两块石碑前,见到石碑高度远超普通人,无形显出一股刚硬笔挺的雄厚气势,看完碑文,称赞道:“好诗词,写得豪气干云,倒是难得。”
“爹,这山道险的很,处处陡峭,这里能开出这么一大片平地,倒是少有。”
说话的是老者身边一名年轻女子,年约二十,相貌清秀,身形纤长,手持一柄乌鞘宝剑。
老者笑道:“这算得什么,我来过玉虚峰一次,上面的山道比此处更险峻的多,乃天下少有。昆仑派的人还不是一样开出天道一般的路来,供人上下行走。若不是大门豪派,谁有这般能力在这罕见的荒山险岭开出供人行走的顺路。”说完,又仔细看了一遍石碑字词,接着道:“碑文既然写在这里,想必也是昆仑派的人所做,只是不知出自何人之手。”右手伸出按住黑藤木杖,左手抚了抚胡须,稍稍歇息,若有所思。
年轻女子轻轻一笑,眼眉弯起,露出娇俏之气:“爹,咱们一帮人在这里还是别看这些碑文了,办正事要紧,昆仑派邀咱们来,我本以为定然有不少人接待,可是一直从山脚上到这里也没见人的踪影,走了这么长时间也只看到了这光秃秃几根大柱子,显得空荡荡,莫非偌大的昆仑派在山下一个人也没有?听人都说昆仑派是西北第一大派,可是我瞧也没什么比其他门派特别的地方,摆个花架子。”
“傻丫头,你懂得什么。”
老者微微一笑,依旧手扶藤杖,大多说什么。
跟在身后的人大多是二十到四十岁之间的汉子,都是轻衣劲衫,干净利落,随身携带包裹和长长短短不同兵器,一看都是江湖人,带着学武风气。在老者左侧的一名青年壮汉,年近三十,生得高大魁梧,面容方正,背后斜挎一柄宽刀,肩头处肌肉虬结紧紧撑起衣衫,双臂如猿,健长有力,显然擅长上路功夫,双腿立在原地显得四平八稳,仰头瞧完碑文,开口道:“师父,这里想必就是往上直通玉虚峰昆仑派重地的通路,瞧着气势果然不一般。既然无人接待,咱们不如直行直接上去便是。”
老者想了想,觉得对方无人引领便贸然直接上山,未免有些失却宾客身份,沉吟一下道:“咱们是外来也不须着急,大家伙儿就在此处稍等等。”
年轻女子见四周空旷,风紧雾绕,身子颇觉得有些寒意,不愿多等,“爹,咱们直接上去就是,若是没人下来接应咱们,难不成一直就在这里干等着?”
灰衣老者摇头道:“昆仑派是江湖大派,既然事先邀请了咱们,自然会安排人前来接应,此处是昆仑山门,再往上就是对方派内属地,外人轻易进不得。咱们这一帮人事先不通报就往上闯入,多有不便,还是等等。”
年轻女子不敢反驳,只得答应。
青年壮汉道:“师妹,师父说昆仑立派百年,江湖上所出的厉害人物可着实不少,咱们不比对方,行走在外还是稳重些好。”话语自有一股沉稳气度。
年轻女子听了他的话,有些气怒,柳眉蹙起,冷哼一声:“你还没到人家门派内就先夸赞对方,没得辱没了自家的威风。他昆仑派是名门大派,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难道咱们终南派在江湖上就一点名气没有。我爹之前得了昆仑掌门的通知,这才带领大批门人子弟星夜兼程赶到这里,路上不敢有丝毫怠慢,可是哪知道咱们一行人都从山脚走到了这里居然连人都空荡荡没见,要是他们真知道咱们到了这里却事先连接待的人都不安排,岂不是一点都看不起咱们终南派,任他门派再大也不能这般目中无人罢!”
那带刀的青年壮汉眉头稍皱,嘴唇动了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灰衣老者面容不动,站在那里,静然又瞧了瞧眼前的景象,顿了一下缓缓道:“昆仑乃大派,门内人数众多,不应该在山门也不派人把守,倒是有些奇怪。也许这几日事务繁忙,门内人一时疏忽忘记了此事,不管怎么说,咱们总是星夜兼程一路快马加鞭到了这里,没有耽搁规定的日期,既然来了就暂且等一会儿再说。”
当下,数十人就在山道两旁寻找地方坐下,暂时歇脚,等待上面来人接应。
可是这一等,直达日上三竿,过了一个多时辰,上面的山门通路还是不见一人出现。终南派的人再等待下去也不免人人有些焦急,带刀壮汉说道:“师父,咱们别一直这样等了,还是直接上去吧。”
老者点点头,手扶藤杖站起身,“既然对方不派人下来接应,咱们就自己上去。”
众人见偌大的昆仑山门竟然不见一个前来接应的人,觉得受了对方冷落,表面不说,心底均觉得有些不满,好在都是学武人,体力强健,虽然一程赶路辛苦劳顿,倒是也并不显得如何疲惫,这次跟随来的个个都是门派好手,手脚敏捷,精力充沛,眼见这玉虚峰一望上去高耸插入云头不见顶部,料想如果此时动身,在天黑日落之前还能赶到上面的昆仑派内门重地。
老者发话,其他人不敢多说什么,可是持剑的年轻女子却甚为不满,“爹,就算他们是大门派,可也不能这般瞧不起人。亏你一得到他们的书信就立即带人赶来,既然没人接应咱们,你又怕贸然上去丢了颜面,我瞧不如你先派两名师兄弟上去报信说终南派的人来访,若是还不派人下来亲自迎接,那铁定就是瞧不起咱们,干脆直接原路折返回去得了。”言语带着赌气之意。
老者瞥了她一眼:“你这孩子说话没有轻重,这里是昆仑山,你当还是在咱们终南山不成?江湖人行走在外,谨言小心,少惹是非,若是我早知你这般鲁莽脾性说话,一个劲发牢骚,出发前就不带你来此处了!”
她听得父亲出言责备,更是不服,嘴角撅起:“那又怎样?昆仑山又如何,昆仑山不也是山么?这里山峰陡峭不说,山道也曲曲折折十分难走,除了呼呼山风和荒草藤草没什么好看的,哪里有一点名川大山的特色,我瞧连咱们终南山的景致十分之一也不如。”
老者眉头更是皱起,训斥道:“丫头就是这个脾性,嘴巴说话一点也管不住,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你知道什么,这次是昆仑派掌门亲自写信邀请,乃是咱们终南派的荣耀,我自然不能有丝毫怠慢,此处不比别处,再往上走就是昆仑派内门之地,可不是随便说话的地方。你切莫再胡言乱语让人听见。”
年轻女子一哼,“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又没惹得谁。”
老者更是气怒,忍不住将藤杖在地下一撑。
带刀壮汉连忙道:“师父,云晶师妹向来就是这般脾性,说话直爽,您老人家不必多生气。”
老者责怪瞧了女儿一眼,“跟在你大师兄身后,莫给我多说话,到了昆仑派注意点礼数。你这个丫头,总是毛躁性子,就不能给我像个乖女孩家般少说些话,还是你师兄比你稳重得多,以后向你师兄多学习,否则还少不了这般说你!”
带刀壮汉道:“师妹,师父刚才的话有理,咱们来到这里不比在终南山自己门派,话语要少说,免得无意间得罪了旁人。”
“得罪什么?”年轻女子不服师兄的话,立即反驳道:“我不过就事论事,说昆仑派瞧不起人,师兄,连你也来怪我?”
那壮汉被她这么一嗔责问,知道自己这个师妹以往在本门向来少有人能压服,不敢再责备她,连忙赔笑道:“你莫误会,我只是说这次毕竟是昆仑掌门亲自邀请咱们来,否则凭其他人,谁能够有资格这般轻易让师父带着终南派人说来就来,似这等江湖上的大人物,咱们听他的命令,并非丢了终南派的面子。”
年轻女子嘴巴撅得更微微上扬,傲然道:“昆仑掌门又如何?他是一派掌门,难道我爹就不是一派掌门么,大家都是武林同派,身份相等,昆仑派是大派,咱们终南派也不是小派,丝毫不低于对方,在我爹面前,区区昆仑掌门又算得了什么?”最后一句可谓惊人,说出这般话,若是让人听到,分明就是不将昆仑派瞧在眼内。
老者还未开口,就在这时,蓦然前方传来一人怒喝,“放肆!你是哪来的女子,竟敢在这里口出对本派掌门不敬之言,莫非活得不耐烦了?”声音包含磁性,低沉浑厚带着威慑之势,听起来甚不一般。
众人一惊,转头向上看去。
只见昆仑山门上方道路数十米处出现五六人身影,都是一身浅蓝衣衫,背悬长剑,打扮不俗。为首一人年纪二十五六,黑发白肤,身形瘦长,面容一般,但是双目迥然发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此时山风吹来虽然凛冽有力,可是这几人身上的衣衫不见丝毫波动,立在原地好似磐石,沉稳之极。
灰衣老者仔细打量,依照他的眼力一眼就瞧出对方不是一般学武人,听了刚才的话,这些人自然是昆仑派弟子无疑,心想昆仑派的人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来这里绝不可轻易得罪,否则麻烦不小,便手拿藤杖缓步上前,拱手一礼,微笑道:“几位显身此处,可是昆仑派的弟子?”
对面的五六人冷然瞧他,一言不语,不做回答,言下之意就是明知故问。
灰衣老者知道对方听了刚才的话,对自己一行人心生误会,又一笑道:“我们是终南派,并非外人,之前受昆仑掌门邀请今日特意赶到这里,适才的无意冒犯之言不过一时随口说说,绝不敢故意对昆仑掌门的不敬,还请几位宽恕,不必在意。”他言语缓和,没有顾忌门派身份之别,这等道歉算是给足对方面子。
哪料到,上面的人表情丝毫未变,冷冷注视着在山门外站立的终南派这数十人,始终不答。
过了一会儿,先前开口的昆仑弟子冷冷一哼,“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在玉虚峰本门重地还敢随便对本派口出不敬言语,嘿嘿,真是好大的胆子!”
灰衣老者本以为自己亲自上前道歉便能消解话语产生的误会,哪料对方根本不予理会,稍稍一怔,不知该说什么。
昆仑弟子右手叉腰,一指他,傲然道:“我不管你们是江湖上哪个地方的人,敢在此处口出轻视昆仑派之言,就是对本派不敬,身为昆仑弟子定然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省得你们不知晓天高地厚!”颇有威胁之意。
灰衣老者在终南派中身份尊贵,不同一般,终南派门人见老者亲自上前道歉,对方都仍然毫不理会,反而话语更显得咄咄逼人,无形带着一股高高在上之意丝毫不将自己这方人瞧在眼里,不禁心底生出怒气。站在老者身边的年轻女子更是气愤,忍不住道:“怎么,你们仗着是名门大派就瞧不起我们终南派人不成?”
说话的那名昆仑弟子眼睛斜视向他,嘴角一勾,露出不肖,冷然道:“终南派算什么东西?老子听都没有听过,就凭你们这些在江湖上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三滥人物,也敢贸然将自己无名门派和昆仑派三字相提并论,真倒是有眼无珠,也不回去照照镜子,看到底配不配?”
“你敢骂人!”年轻女子听这人说话无礼,柳眉怒皱,心底一股怒火迸出。
其余的终南派人均是十分气怒,怒目视向对方。
可是,上方的这五六名昆仑弟子虽然人少,样子却丝毫不将对方数十人瞧在眼里,傲然把守此处将对方视如无物,摆明一副当关莫开的姿势,半点没有让通过的意思,名门大派弟子的强势此时展露无疑。
听得对方出言不逊,灰衣老者也是心底不快,眉头稍皱。毕竟知道对方是昆仑派人,不好招惹,加上自己是受昆仑掌门邀请而来,不想因为一件小事就和昆仑弟子贸然生出争端相斗,伤了两派和气,他久经江湖,自然气度不同一般人,又拱手微微一礼:“几位误会了,我们不是贸然想在这里生事。终南派虽然在江湖上不算有名,但也好歹算是江湖一派,在西北武林秦岭一带人所尽知,适才门下弟子得罪地方,老夫亲自在这里代向几位赔罪谢礼,还请几位勿要介意。”
昆仑弟子听他说话气度和其余人有些不同,不禁多向他打量了一遍,为首昆仑弟子问道:“足下究竟是何人?”
灰衣老者淡然一笑,说道:“本人是终南派掌门,名叫莫长青。”
“哦?原来是终南派的掌门,”那名昆仑弟子听了,稍显意外,拱手一礼。
莫长青又指了指身边众人:“这个带刀的是我的门下大弟子风中海,这位持剑的是我小女,名叫莫云晶,身后跟随的也都是我门下弟子,适才小女一时说话鲁莽,无意间得罪了贵派,还请几位瞧在我的面子上不必和小女一般见识,莫某以一派掌门的身份在这里谢过了。”他的话满带谦逊却不卑不亢,既表达出对昆仑派的真诚道歉之意,同时又显得自重身份,带着一派掌门人的行事风范,让对方不敢小瞧。
几名昆仑弟子互相对视,听完他的话,多少收起了一些先前的轻视,终南派位于关中秦岭一带,虽然距离昆仑派较远,不过在西北也算颇有名气,不算是无人知闻的小帮小派,此人既然身为一派之主,自然不同常人,不便随意轻视。想到这里,那名为首的昆仑弟子虽然气恼莫云晶的说话,但既然有这位终南派掌门的亲自赔礼道歉,也不好再追究。
莫长青身为终南派掌门久经江湖,阅历丰富,知道越是像昆仑这等名门大派,门内弟子越是对本派声誉崇敬有加,听到外人随意口出对本派掌门不敬之言,自然不会高兴,不愿为了一点小事多生枝节,见和自己说话的这名昆仑弟子气势不凡,问道:“这位兄台看起来气貌不凡,该是昆仑派里有名人物,请问尊姓大名?”
那名昆仑弟子听他有礼,脸上冷然神情舒缓,又拱手一礼答道:“弟子不过是本派内门普通弟子,名叫方伟峰,见过莫掌门,先前失敬了。”
莫长青微微一笑:“好说,好说。”他知道昆仑派弟子众多,又有内门和外门之分,相对其余外门众多弟子,只有少数学武资质优秀的弟子进入内门习武,眼前这人虽然身份普通,但既然是昆仑内门弟子,武功应该也不会太低,并未小视,“这位方兄,这里有礼了。今日可否看在莫某的情面,不计小节,绕过小女刚才的得罪之处。”
方伟峰道:“原来这位是莫掌门的千金,既然是掌门之女,就该知晓咱们武林门派规矩,这般随意在本派重地胡乱说话,可是要惹出祸端的,瞧在掌门面子上,兄弟也不便再追究什么。只盼莫掌门日后还要好好管教令千金,别让他在江湖上再不知天高地厚,胡乱说话惹事。”说完,又轻轻一哼。
莫长青听了,知晓对方虽然话语还有些生硬,其实已经揭过了这件事,等于不再追究,脸上一喜,笑道:“这些莫某自然知道,多谢方兄厚面。”
方伟峰得他一捧也是高兴,拱手答礼,转身准备带众人上去。
风波就此化解,本待无事。
莫云晶是莫长青的独生爱女,从小学武,在本门内向来深受宠爱,性格豪爽,敢说敢言,她见这人不过是一名普通昆仑弟子,就将自己父亲这一派掌门身份的人不轻易看在眼内,莫长青虽然并不在意,她这小姐脾性的人哪能轻易忍耐的住,忍不住道:“爹,这次是昆仑派先求咱们过来的,又不是咱们过来求昆仑派人,何必这般说话低三下四,就凭这几个人还敢这般高高在上瞧不起你,哼,昆仑派掌门是一派掌门,你也是一派掌门,难道他就比你辈分高了许多不成?江湖大门派也得拿出大门派的风度气势,这般轻易低看别人,谁能心服,若是昆仑掌门瞧不起咱们,咱们终南派的人也不必瞧得起他们!”
莫长青正准备迈步上前,一听女儿又口出不恭敬之言,神情一动,转头视去,眼中露出不满神色。
方伟峰本待不追究对方,忽然听得这女子一阵喋喋不休,其他倒还罢了,可是居然言语中又触到对昆仑掌门不敬地方,立即被对方一番话又惹恼,双目瞪视,“大胆!你这女子,竟敢一再口出对本派不敬话语,你若敢在胡乱放肆,瞧我不拿你进门派内治罪!”
哪料到莫云晶丝毫不惧怕,一伸手中握着的宝剑,冲他冷笑道:“昆仑派又如何,昆仑派的人就能随意在这里抓拿别的门派人么,你凶巴巴的瞧着我干什么,你道本姑娘怕了你不成?”
方伟峰完全被激怒,神情阴冷,忽然抬手一扬,呼啸风声,一道黑影就从他手中飞速射向莫云晶面门,来势劲猛。
莫云晶事先没有防备,待到察觉反映,黑影劲飚已经窜到了距离三米之内,十分危险。就在这时,旁侧风声急响,一柄刀影及时挡格“咣”的一声将射向她的黑影暗器打飞出去,冒出几星火花,暗器跌落在十余米外远的山地上,余劲兀自不衰,咕噜噜打了几个转,原来是一枚钢镖。
终南派人见昆仑派人突然出手伤人,不由人人色变。
莫云晶手持长剑,先前差点躲不过这枚钢镖,一惊之下额头出汗,站在那里瞧着地面落下的尖镖,怒视对方,“你竟然敢动手伤人?”
方伟峰冷哼一声,毫不在意,“这是你咎由自取,怎么,不服的话就过来对付两招,瞧你能不能在我手下活命。”
出手挡格暗器的青年汉子正是终南派大弟子风中海,他见昆仑弟子居然说出手就出手,施用暗器袭击自己师妹,不由心中十分气怒,手持单刀,跨步向前,视向立在对面不远的方伟峰,沉声道:“阁下是名派弟子,却光天化日下出手袭击伤人,算何英雄,哪里有半点名门大派样子,真让人小瞧,你趁机出手伤我师妹,我方某心中不服,敢向你挑战几招!”
方伟峰凝视向他,见对方是个精壮汉子,体形魁梧高健,面容方正,浑身肌肉显得结实有力,右臂横握一柄宽背刀,稳然站在原处带着一股沉稳气势,听他说是终南派大弟子,倒也不敢小瞧,转目打量他几眼,冷笑道:“你是觉得不服昆仑派武功,想要用你们终南派武功挑战一下不成?”
风中海眉头紧皱,低沉不语,只是盯视向对方,适才他见对方手一扬,暗器劲风就到了莫云晶面前,来势急速,担心师妹抵挡不住便从近前直接出刀格挡,虽然只是一招出手,右手从肩背处拔刀再到出刀挡格,招式紧密衔接,一气呵成,这一刀劲力施出八成虽未尽全力,可是当刀锋击飞暗器的同时也被钢镖携带的内劲撞得手腕酸麻,暗自一凛,觉得对方的内劲甚为不弱,不好对付,可是实在气愤对方出手暗袭师妹的做法,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直接踏步而上,代师妹向对方挑战。
四周终南派弟子人数众多,见到昆仑弟子一言不合就蓦然出手袭人,手段未免有些太不符合名门大派气度,一时间群情激涌怒视对方,甚至有人开口喝骂,亮出了兵刃。
方伟峰身后的昆仑弟子见对方喝骂挑衅,拔出背负的长剑,站在山道内挡住去路,暗自戒备,双方在山门内外对持起来,一时间剑拔弩张,显得气氛紧张。
方伟峰却背负双手,背后长剑并未拔出,脸上显出一副有恃无恐,“这里是昆仑派重地,谁敢在这里不将昆仑派瞧在眼里,本派弟子就有资格将其拿下治罪!管你什么门派,想要真正动手比斗,嘿,老子可不将你们瞧在眼里。”
莫云晶被方伟峰突然袭击,虽然有惊无险还是被吓一跳,又被对方骂成咎由自取,气得面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若不是知道这里是昆仑派地盘不便轻易生事,依着她以往的脾性,早就拿兵刃上前跟对方拼斗了。
风中海道:“这位方兄台,你仗着昆仑派身份欺负我师妹,我心中不服,现在你可敢在这里跟我一对一比试下高低?瞧瞧是你昆仑派的武功厉害,还是我们终南派的武功厉害。”
方伟峰晓得对方有些身份,觉得和这人比斗一下倒也有意思,决定出手,轻冷一笑,“既然有人敢在昆仑派地盘提出比试武功,我又怕什么,若是有什么死伤,也不能怪我了。”话音未落,剑影一晃,瞧不清他动作,背后长剑就握到了手里。
风中海看着他,摆好姿势,一言不发。
四周的终南派弟子见风中海亲自挑战昆仑派弟子,为莫云晶出气,先前鼓噪气愤的局面稍稍安静,闪开一边,旁观侧视。
莫长青本想平息争端,不便招惹昆仑派,可是见刚才对方一言不合就出手要伤人,实在有些不将自己门人放眼里,心底也生出怒气,伸手抚了下胡须,瞧着局面一时不语。
方伟峰和终南派大弟子风中海两人对立,各持刀剑,相斗一触即发。
莫长青心想,终南派虽然名声无法和昆仑这等雄踞天下近百年的大门派相比,可是在秦岭一带也算远近闻名,今日在这里虽然不敢轻易和昆仑派的人争锋比斗,但若是对方太过于小瞧,那也无法忍受。他是一派之长,代表的是终南派的名誉,若是向对方一再退让就显得太过畏惧于昆仑派的声威了,他毕竟是掌门身份不能贸然出手,既然见到本门弟子亲自上前挑战,有心想要瞧瞧昆仑派武功到底如何,便没有出手阻止。
何况这个风中海是自己首徒,在终南派弟子之中属他武功最高,今天让他在这里领教一下大门派人手段,也算能大开眼界,对他不无好处。
莫长青想到这里,手扶藤杖,站在一旁观看。
风中海手持宽刀,稳然站立,显得气势不一般。
此处是玉虚峰向上通往昆仑派内门的天道入口,属于本门重地,外派人在这里发出当面挑衅,身为昆仑弟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把守山门的都是昆仑派内门弟子,因为方伟峰是领头人,刚才又是他首先出手,便由他迎接对方挑战。
他睨起目光,冷冷打量风中海,薄唇边浮起一丝嘲弄,暗笑对方不自量力,须得给这人一点颜色看看。想到这里,又将长剑插在背后,伸出双手,左右掌猛然合拢,拍的一声轻响,背后悬挂的宝剑应声从剑鞘弹出直接又落入双手中,这一招拍手震剑比刚才快速拔剑更显功力,先声夺人,使得终南派众人目光一动,有人觉得不忿,嘲笑道:“花绣招数,有什么用?有胆的,就过来接我们大师兄几招刀法,看你能不能顶得住!”
“花绣招数?嘿,不自量力的家伙!”方伟峰持剑在手,突然身子从地面弹起,一个轻巧翻腾,稳稳落在距离对方十余米远处,显出一派昂然自傲的气势,斜指向迎面持刀的风中海,“请吧,让我今日瞧瞧阁下的高招,你若能在我手下走得了十招,便算你有点斤两。”
风中海露出怒色,不过他却看出端倪,对方借双掌合拢的内劲透背而出震动到背后的长剑直接从鞘中弹出,这等内功手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只从这一招显露就能看出此人武功不凡,不好轻易对付。
果然,在旁边观看的莫长青也是眉头一动。
风中海心想既然今日是自己亲自上前挑战,胜负事关到本门的声誉,当下不敢大意,也不多说,左脚迈出,宽背刀顺着步法移动展开招式,首先一个起手,刀锋带着劲力呼的一声直劈向对手左侧。他双臂有力,擅长上路功夫,刀法走的是快疾刚猛的路子,所以一出手就是没有丝毫花哨,带着匹练刀劲直接攻向对方单手无剑之处,这一招乃是虚招,待得对方右手长剑接档过来,便顺势刀锋转向右侧,攻敌不备,招数显得既沉稳又老练。
方伟峰眼睛一动,见对手刀招迅猛,见招识路,动作轻巧灵动,避过迎面攻来的迅猛刀风,侧转方向,嗖的一声,剑尖斜挑向对手握刀的手指,招数看起来虽然不如风中海的迅猛有力,不过一出手就带着精准巧妙的高手风范,显示出昆仑派剑法的不凡。
“嗯?”
风中海眼见对方剑尖一出手就刺到自己握刀手指处,暗自一凛,急忙向后闪开,却见迎面的剑招微微一变,剑尖又顺势转刺向自己下路,浑然衔接,轻喝了一声,右手回刀封挡,咣的一声,两人刀剑相交,硬拼一记,都是身形微晃,退开一步。
方伟峰试出了对方武功,嘴唇勾起,嘿嘿一笑,“蛮劲不错,不过就是刀法差点,小子,你再看剑!”话音刚落,手中长剑带着劲风又迅速点刺到风中海身前,这次稍有改变,一出手就是连续三招,三道剑影分别攻向对手的双肩和胸口,几乎不分先后来到,这次出手不论招数还是内劲都比先前强了一倍。
莫长青在旁,眼神一动,心道:“真是好剑法!”
风中海施展快刀,连续接档,见对手剑上附带的劲力并不强猛,自己尽能抵挡得住,只不过招数变化巧妙,来去自如,不敢轻视,担心稍有疏忽就会不慎中招,依仗自己刀劲沉稳,不看对方剑影来势,交手数招,横向挥刀一斩,咣的一声狠狠劈到对手剑身。宽刀份量重于长剑,加上两人交手的拼力,这般硬碰硬相撞,如果两人内劲相当,那么持剑的人就会避免不了手中宝剑被对方单刀直接劈为两半,兵刃一旦折损,后续相斗必然会落在下风。
哪知道,方伟峰的长剑来势看似轻飘无力,可是附带的内劲却不想风中海想象的那般柔弱,当风中海一刀重劈在长剑,对方剑身上立即反弹出一股力道,不仅抵消了他的刀劲,反而将他的宽刀直接震开,手腕禁不住一阵酸麻,腾腾腾向后连退了三步。
方伟峰持剑在原地,动也不动。
风中海大惊,面颊生出赤红色,这一交手才知道对方的内劲远在自己之上,还未想完,眼前剑影再次晃动,震开他的宽刀后随即又直刺向他右肋露出的空隙,趁势进攻,剑招来势既快又准,丝毫不留情。
风中海不敢怠慢,连忙右臂挥动宽刀抵挡,点刺而来的剑尖和他的刀锋再次迎面相撞,金属兵刃撞击声响起,这一次风中海更是抵挡不住,觉得整条手臂都变得酸麻,身子晃了晃,高大身躯不由向后退出两步。
方伟峰冷笑,剑影一动,攻击又如影随形而来。
对方的出剑速度始终快过他,风中海闪避不及右臂被长剑划出一道血痕,手臂负伤,刀法显出迟滞,在对方急速进攻的剑影下变得左支右绌,完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双方交手还不到十招,方伟峰处处占尽上风,忽然得意一笑,长剑变化标射出一股急剧的剑风,毫不留情点刺向对手上身,来势凶猛,风中海脚步不及站稳,方伟峰趁机一剑穿过他的单刀防御刺到胸口,若是这一剑来不及闪避,势必要遭殃。
“师兄!”
莫云晶一惊,见到风中海情势危急,四周的终南派人忍不住神色变动。
忽然,一根黒木藤杖及时伸出,“砰”的一声,堪堪挡住了刺来的长剑。
方伟峰长剑和黒木藤杖相撞,骤然感到一股劲力从黒木藤杖顺着长剑透入手掌,握剑的虎口酸麻剧痛,顿时眼神一凛,不敢再继续进攻,立即撤回长剑向后退开,风中海急忙反身退开,提刀有些气喘吁吁,险然躲过一劫,若不是有这根黒木藤杖相助,恐怕刚才难逃对方那一剑刺击。
“师兄,你没事吧。”莫云晶见风中海手臂受伤,心中关切,也顾不得寻对方晦气,连忙奔到身边查看。
风中海输给对方,满脸通红。
方伟峰见到莫长青出手相阻,眼神微动,不再进攻,收起长剑冲风中海得意一笑:“嘿嘿,这位风兄,请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却没打十招就支撑不住,果真是不堪一击,就凭你这点能耐,也敢向昆仑派叫板?”
风中海暗自咬牙,可惜一对一比试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他是终南派大弟子,旁边围拢的终南派弟子人数虽众,可是见到连他也不敌对方,一时没人敢再上前挑战。
站在方伟峰身后的昆仑弟子见到己方取胜,不由露出自得之意,冷傲视向对方,无形中更不将终南派的人瞧在眼里。
莫云晶见昆仑弟子伤了大师兄,瞧向莫长青,“爹,昆仑派的人连大师兄也给伤了,实在是岂有此理,根本一点也不将咱们终南派瞧在眼里,大师兄输给别人,你可要为他出气报仇!”
莫长青见自己门下最出色的弟子在对方面前走不了十招就失败,若是传到江湖可算是丢了颜面,他知道自己的弟子风中海在秦岭终南山一带纵然算不上顶尖人物,也算年轻一辈学武人的佼佼者,想不到今日相斗十招内就输给对方,可见昆仑派弟子的确厉害,不同一般。
他哈哈一笑,“昆仑派弟子果然了得,让莫某开了一番眼界,我终南派位处偏僻小地,门下弟子果然不是昆仑名派的对手,佩服佩服。”将手中的黒木藤杖在地面一点,缓缓道:“云晶,你将我的宝剑拿来。”
莫云晶见父亲肯出手,脸色一喜,立即依言将手中那把乌鞘宝剑向他递了过去。
莫长青一声不响抬手接过,将右手的黒木藤杖交给女儿,原来先前莫云晶手中所持的那柄乌鞘剑不是她的兵刃,而是莫长青施用的宝剑。他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拔出了鞘内长剑,轻轻一弹,剑身一阵嗡鸣响动,是柄少有的宝剑,说道:“这位方兄台,能够在十招内胜了我的门下拙徒,莫某佩服,今日想亲自领教一下你的武功,尽管出手吧。”
方伟峰本以为击败风中海就算结束,料不到莫长青竟然又向他提出挑战。经过刚才交手,他觉得终南派弟子算不了什么,可是莫长青地位不一样,对方乃是堂堂一派掌门定然非风中海能比,他虽然持艺自傲,毕竟只是昆仑派普通弟子,不由收起脸上的得意冷傲,目光凝起,盯视莫长青半响,思虑了一下,道:“既然是莫掌门亲自提出讨教,那方某也不得不亲自奉陪了!”说完,又将背后长剑拔出,不敢轻忽大意,全神面对。
莫长青微微一笑,长剑缓缓抖动,显得从容不迫。
这时,场上相斗的两人变成了莫长青和方伟峰,双方的人都静然瞧着,想看究竟谁剑法更强,无人说话,气氛显得更加凝重。
昆仑山门处,一阵风吹来,掀动起四周弥漫的云雾之气,变得明晰起来。
两人手握长剑,迎面对视。
莫长青话不多说,剑锋一圈就施出自己在江湖上成名的终南剑法,剑风连连,起手招数和刚才的风中海有些颇为相似,却更显得沉稳,不似刚才风中海出手那般刚猛有力。可是,长剑在中途圈动几次,剑光忽然大盛,像花卉绽放一般向方伟峰包围而来。
方伟峰擅长用剑,一看就知道对方剑招不凡,明白这股剑势后面定然还有变招,不敢怠慢,手中长剑也同样依着来势,避开多余绕眼的剑光,一招出手,斜削向对方右臂。
莫长青见他识破自己剑法来路,随即一剑点刺对方剑招空隙。方伟峰横剑一挡,咣的一声,双剑相交,莫长青身形微晃,感觉对方剑上还带着不小的后劲,蓄意反守为攻,剑法果然了得,禁不住叫了一声:“好剑法!”手腕随即一抖,终南剑法后续招数施出,变得连绵不绝,对上方伟峰的长剑,两人急速交手,转眼间过了十余招。
莫长青果然不愧一派掌门,剑招看似缓慢,可是威力甚强,无论是出招变化还是剑风内劲都高出先前的风中海甚多,方伟峰和他一交上手就明显感觉到压力,知道不好对付,不敢再轻易一味进攻,当下施展剑招以守为攻,避开对方连绵不绝的攻势,不自觉向后退了好几步。哪知对方剑招紧跟,丝毫不缓,又相斗十多招,终南剑法已经占据优势压住了方伟峰的长剑。
旁观的昆仑弟子瞧到莫长青的剑法果然不凡,收起先前的轻视神色。
莫长青有心要在这里展露终南派剑法威力,以挽回自己一门的名气,一柄乌鞘剑倾尽全力想尽快在最短的时间取胜对手,乌鞘剑挥动如风,连绵不绝的剑招攻势急速,最后剑风将方伟峰整个人笼罩住,完全令对方再无可退之路。
到了这时,再无人敢小瞧终南派武功。
尽管方伟峰落在下风,不过他防守严密,莫长青攻势连绵都被他一一挡住,虽然无法胜过对手也能稳保不失,双方相斗四五十招之后,莫长青手中剑劲加剧,抽个空隙,一招重击在方伟峰的长剑上,双方各运内力硬碰硬拼了一招,方伟峰闷哼一声,身形忍不住踉跄向后倒退,莫长青却是身形稳然不动。
莫长青虽然未能伤得了对方,不过两人实力高下,已经分出。他自持身份,并未追击,一笑道:“这位方兄,本人已经领教了你的高招,这就到此为止,你虽然胜不过我,但是身为昆仑内门弟子能有这等实力也实属不易。”话语自显出一派掌门的风度气势。
四周终南派弟子见师父终于为本派争回一口气,挽住了颜面,十分高兴,不由叫了一声好,气势重振。
莫云晶脸上喜意,得意笑道:“爹,你刚才打得真好,终于让他们见识到你的剑法厉害,再接着狠狠教训这人,省得他以后瞧不起咱们终南派的人!”
莫长青却不想再出手,沉吟未决。
他虽然取胜,可是脸上却没有露出多少喜色,因为刚才最后一次交手,他剑劲凝聚本想直接将对手的长剑一招震飞,来个漂亮的完胜结局,却没料到最后只将对手击退了数步,那名昆仑弟子方伟峰的长剑依旧紧紧握在手中,没有让他得逞。他久经江湖,自负修炼数十年终南剑法已不凡,可是全力出手的一招,对方这名昆仑弟子居然能够接挡下来,果然厉害,难怪自己的弟子风中海刚才在对方手下走不了十招就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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