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风之古魂 > 往来今已老 无事便逍遥

??走马观花,一叶障目,鸟兽平飞,停云泼雾,看得眼前俯首昆仑路已显艰险,茫茫苍天,犹注视着凡间,地行兽依旧在攀爬,山石却在身旁立起了宝塔,而兽身上牧谦诧异的看着自己惨白的手指,火焰,曾经信手拈来的火焰却在指尖消散殆尽。“谁对我做了什么?若非是上天垂怜?渐渐容不得虚假。”

    数十日前,牧谦跟随着采瑾走出了囚牢,身立于黝黑的门外,如梦初醒。除了多出来的甲叶把自己紧紧缚住,无处不显得自由,牧谦已记不得这拼接于道袍的铁叶与牙旗是如何出现的。醒来时便一身紫甲戎装,倒如同有人趁他睡着时帮他穿上的。采瑾,那百鸟卫,他是牧谦第一眼看见的人。采瑾匆匆提到要牧谦跟着他,招展的牙旗响起的风声无疑胜似了暗淡无光的苦闷,牧谦没有多想,跨上了地行兽,便追逐上采瑾,而旁边那人,一袭白衣,身上却没有叶甲。

    从思绪里拉回,牧谦觉得或许已自己少了什么东西,好像有无形的小偷偷走了一些自己未曾看见的拥有,就像是贝壳有明亮的珍珠,但那灰色的外壳下谁也不知道有什么瑰丽风光,在为了这美丽去杀死它之前,但谁在意珍珠却是贝壳的一种病态呢。有人偷走了灵魂,这个无聊的念头犹然而生,一种不说的愉悦或注定,被渐少的颜色所助长。这身周的一切都那么淡然,即使是起伏的山石巨木,也犹如小桥流水,凉的,如秋,失了温度,昆仑,天道苍苍!!

    地行兽的脚步让牧谦有时间去看着采瑾的背影,这骑督说的话让牧谦不安,他或许真的已不相信人,但他也必然没有相信过自己,那语句后别有隐情,好像山王的脸那样让人看不清,但牧谦却并不是特别相信自己的直觉。。

    “昆仑为天之脊,人与天争锋,于此溺毙!”采瑾说道,人争雄于天,世间无不是逆天之路,但这昆仑上,人却只能顺天,大道三千,尽成浮云,任如何通天彻地也不过一捧黄土。

    “昆仑有树名曰建木,昆仑有数名曰召引。召引之后,皆是凡人,建木之下,具是光明。想过我们的力量来自何方吗?”采瑾说道。“来自偷天换日,来自逆转阴阳。”他接着铿锵的说道。

    “建木无影,万法成空,召引无情,寂灭虚空。或许山王已死了。”牧谦木然开口,他闭目一时,直觉般暗想,或许我已死了!看云端破碎,白衣如飞,人如流水,往事不可追,或许她也死了。牧谦微笑,也或许是这世界死了吧。不等他黯然神伤,却忽觉身后有异,他拔出旗来,那牙旗上的古字一时让他眩晕,他身下的地行兽也一声长啼,却把他掀翻于地,消散了无形。牧谦一时哭笑不得,这地行兽怕是山王的嘲笑,不知它从何处来,也不知它从何处去,看着它时,它便在那里,若不看它,它就不在任何地方。这地行兽嘲笑了诸神,自此世间便分不清真实和虚假。山王啊,你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牧谦有些倦了,他站起身来,望着采瑾,他在等一个答案:“你明白道家眼里只有自由,所谓的荣誉只是过眼云烟。”

    采瑾微恙,翻下了兽身,答道:“自由也是**,不会有什么高贵,你比我清楚你身上的铠甲要伴你终身,除非你死,否则你永远如山王的触须行走在人间。带上了枷锁,说什么都晚了。”

    “那祭师上昆仑要做什么?”牧谦问道。

    “昆仑是天脊,建木通天,那祭师要祭天登神。”采瑾说道。

    牧谦默然半响,看着远远站着的采瑾,问道:“为什么是我?”

    采瑾的目光从牙旗上一扫而过,再看向牧谦的脸庞,看见牧谦点了点头,他等了半响,方才说道:“古有圣人,大盗不止,偷天数为人数,使现世昏沉,三皇杀诸圣,历代武神舍身震魔,实则是以身喂火,以置于数百年前武帝于末世之时杀尽先天反哺于天,方得稳四极,不置于天崩。‘采’是某家祖,亦是山王之谥妃,后身死于长生殿。采家为百鸟之族,有百凰而无一凤。”

    “后武帝崩,武殿成水中之月,一子龙傲天统御群雄,以遗族机械横扫天下,自封皇帝,收百兵以铸天子剑。华夏三十六年,龙傲天,欲以机甲登临武殿,使九首陆吾出梦渊,已神之躯吞杀龙傲天于泰山巅。后夜灵骑布于天下,管而不缚,使诸灵自生自灭。”

    “你说的这些话似乎并不影响我究竟该不该劝你回去。”牧谦神色复杂的看着采瑾,有人要这采瑾回去,牧谦不敢相信自己又上了一条小船,这眼前的骑督从一开始便在抗命。

    “夜灵骑是山王足目,于天下镇魔,行令禁止,根本没有自由可言,你即使回去也必然百般难受。”采瑾说道。

    “夜灵要做什么?”牧谦问道。

    采瑾:“嗯,看见那些暴徒了吗?夜灵要做的是让人们活着。”

    牧谦:“那为什么还要杀人?”

    采瑾:“为了镇魔。”

    牧谦:“什么是魔?镇的什么魔?”

    采瑾凝眸道:“活着,是魔。”

    牧谦:“我忽然想像街角的老妇人一样和你翻来覆去的争辩。但这视乎是个哲学的问题。”

    采瑾:“我只有一事无成的时候,才会用哲学来敷衍。”

    牧谦:“哦,那我一直一事无成。”

    “那你在等什么,到了建木之下,我便有脱下铠甲的办法,如果你带着王旗,一旦你回去,他们总会找到你。”采瑾铿锵的说道。

    牧谦一笑,说:“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千年以后我们还会更加衰败么?”

    采瑾跨上地行兽,长生喝道:“终有一日,食不裹腹,衣不避寒。见不能明,死不能延,天不复清,水不复贤,沉沉浮浮,不慎流年。”听了这话牧谦心中计较一番,这背负之旗,身披之甲,看似无根实则生根,却根本脱之不下,还有那雕啄精细的面具,华丽的脸颜之后是另一个枷锁,既然行了如许远,不如且博上一搏,到了那通天建木,丢弃了这夜灵甲,自寻师去,好离了这是非之地。一番想罢,牧谦便跨上地行兽,耐着性子一路跟上。而那鬼茄先时却爱游玩,穿林过木,戏鸟扑蝶,由性子打发,却像个孩童,幸得那地行兽十分通灵,牧谦他们停了这一下,却早往前方去了。

    又行得数日,那石塔一类事物却渐渐少了,牧谦一行却贴着悬崖而行,这越发近了建木,牧谦已连内视金丹都已难办,更莫说五行道术,召神仙法。便是那往生牙上的铭文也看不见了。到了这番境地,天地间那风气金元凝着似泥便难以吞吐。唯有那地行兽,不饮不食,不休不眠,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牧谦坐在那兽背上正闭目养神,身后牙旗翻飞,便有一抹薄雾把三人遮掩,好叫那些山中蛮兽异怪难见。

    牧谦悠悠而眠,待得醒来日渐西沉,采瑾已翻身下马,牧谦见了,亦行至采瑾身后。采瑾面色微凝,牧谦便探首一望,那数丈之外有块石碑,盘着碑沿儿雕了盘膝跃翅的青鸟,上书了两行古字,牧谦看罢,便了然于胸,便翻译与采瑾听:

    “霞生兮日坠,鱼跃兮光退,花红柳绿白色飞,长风吹破清潭水。

    斜路兮芳菲,登天兮云微,黄石片片遮龙尾,曼曼林中啼子规”

    采瑾一听,上了地行兽,神色有些匆忙,牧谦不知为何,也追上前去。采瑾边走边说:“往身兮与瑶池,山重水复为天潭,聚雨水,敛秋光,今子规子规,见此当归矣。”牧谦一奇,这话里蹊跷便问他有何典故:“子规子规,何处而飞?子规子规,往而复回?子规子规,难话谁追?子规子规,当子无亏?”

    采瑾御兽而行,慌忙答道:“赢勾竟已翻过了三青林,在往上过当过瑶池,你我要快些从捷径去截他。赢勾身上没有牙旗,只能借强横肉身涉水。待得翠雨之后瑶池有彩虹,你便舞旗为路,便能把他堵在瑶池,到时便能一把擒了祭师。到时我就送你们往建木去,脱了衣甲,我回去后必被关入水牢,到时我自报你们死在了昆仑,天下即将生变,他们必不会深究,你们便瞒天过海,自求你长生仙道逍遥了去。”

    牧谦听了,也是一喜,没有细想,即拔了涟字旗,召云作雨。一番暴雨之后,果架起了一道霓虹,牧谦舞旗不休,三人身影即变得如梦如幻,三只地行兽便踏上眼前七彩虹桥,牧谦只觉得自身化风飞逝,一目里尽是七彩斑斓,也不知飞了多少远近。等得再能看清之时,那入目里已是九天瑶池。那连天水潭不知有多少,个个间接错落,池底却铺着各色的沙泥,一股苍凉之意弥漫其中。牧谦见了,有感而发:“想青黄之沙,是八千年玉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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