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葫芦记 > 光明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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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一个短片,讲某大学宿舍夜话的幽默与惬意,通观全片,似乎的确如此。但回忆己身,却觉愤恨。

    我从初三就开始住校了,那时条件不好,是一间大教室改作的宿舍,谈不上宿舍管理,每夜总有一帮人聚众打牌,烦扰非常。情形大约是他们小声开始,慢慢声音大起来,到了某种程度,就会有人提醒:小声点!人家睡觉呢!于是一群人继续小声说笑,至于“小点声”是谈不上的。有些人被吵得睡不着,只好起身相陪,噪音更大了,如果你问他,为什么不睡觉,他会说没法子,吵得睡不着,但这一理由对所有人适用,每个人都在抱怨:“真他妈太吵了!”这大约就是某种“不合作理论”吧。

    高一,两个班级44个男生住在一间图书馆改作的大屋里,很挤。学校相对控制较强,每晚定时有老师查铺,但还是有人不能遵守制度,有夜话之癖。好在这种夜话之风始终处于受打击的地位,房间相对人多太挤,夜话对别人影响太大,高中学习紧张,休息难得,容不下这种癖好,另外都是农村中学来的穷学生,总体比较和善,容易承认错误,嗜好夜话的一小撮人集中在另一个班,大家不熟,指责起来不怕面子,一旦有人开始嘀嘀咕咕,立即有人指责,偶有强烈语言击之,总起来气势上能够压倒那些夜话者,日子过得尚可。

    高二,换了10人间小宿舍。学习日紧,渐感疲惫,犹不能忍他人夜话。那时心思完全放在学习上,每一分钟都计算准确如何为学习所用,黑灯瞎火你们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让我在黑夜里听你们没营养的连篇废话,良心何在?!我们宿舍只有两人好聊天,一个较平和,另一个乖戾,所以每次听他们废话有无穷尽的迹象,就斥责那个平和的,效果很好。如果直接去指责那个乖戾的,他会觉得很委屈,爆发出很强的怨气来,最终结果会让你得不偿失,曲线指责那个平和的,使他停了,就算是另一个有怨气,顶多自己装模作样自我讨论一番,就厌烦睡觉了。

    夜话者受指责会觉得委屈,是很自私的,但想起来自己多少也有这种时候。

    高二下学期文理分班,换了宿舍,另一个十人间的,有两个乖戾的兄弟碰了头,自然夜夜聊天,其乐无穷,惬意非凡……,每晚10点钟熄灯上chuang,两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其间自然情感流露,感慨无限,偶尔还要轻歌漫语几下,简直是典型的标准版“宿舍夜话”。这个时候呢,我正在努力想要睡着,但两位“惬意”兄有一茬没一茬的谈话,断断续续,声声入耳,在这万籁具静的夜晚,实是烦躁得紧。

    本人:“徐#,孙##,你们有完没完!都快一个小时了,还那么多废话!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徐#:……

    徐#:“你睡你的觉,那么多事干什么。孙##,那个什么来着……”

    本人:“你们俩怎么回事,有没公德心呀。明天还要上课呐。”

    孙##:“徐#,咱们聊到哪里了?”

    本人:………………………………

    这其中如果他们一段时间没有话题了,安静一会,我误以为他们要睡觉了,心里一阵高兴,简直是要对他俩感恩戴德了,忽然又接着聊了,愤恨!我很怀疑自己的感觉,为什么其他七位老兄都不表示意见呢,难道是我个人太敏感了吗?难道两位“惬意“兄并非如此不堪?无从可想。有一段时间我积极调查,其他七人的口径一致:“实在很烦,让人睡不着觉,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迷惑于他们的态度,到底有没有受到困扰!?其中包括我班一“彪”兄,乃是相当品学兼优,在学习上十分投入,时间观念很强的人物。想必不能容忍白白被他人浪费时间,他的做法十分“积极”,此君买了一个手电筒,两“惬意兄”聊天,他就钻被窝用手电筒看书,为防止查铺老师发现,要用被子完全蒙住……佩服矣。

    连我在内的八位老兄因为两位“惬意”兄的夜聊烦恼不已,除了本人作无力的抱怨外,其他人一律沉默,似乎有着无穷的忍耐力,最“积极”的那个……够积极的。如果单纯靠说服、教育、哀求是很难让两位惬意兄停止的,说服不了就骂人,骂他还不行就打人,当时的风气不允许骂人的,有损形象,不如干一架有效果,但本人体重偏轻,徐惬意兄的体重相当于我一个半,打起来较吃亏,我联系另一室友,也是我的同桌(体形号称野性未灭,正好对付徐#的超高体重),准备来个致命一击。计划如下:

    1、他们聊天半小时。

    2、我制止。

    3、他们不理会。

    4、同桌帮腔插入。

    5、本人出言不逊。(当地风气是不允许骂人的,任何“国骂”都会被认为“很严重”。)

    6、徐#怒而起身威胁(很可以预见)。

    7、本人临危不惧,继续挑逗。

    8、徐#开拳。

    9、本人开拳。

    10、同桌“拉架”,明正指责徐#。

    11、同桌和我一起扁徐#。

    12、善后事宜,学校那里我出头,同桌作无辜状。我学习成绩尚可,学校不会怎么样。

    此计划经详细谋划,口头传达,同桌口头同意。当晚,前三条实现,唯第四条迟迟不动,我一人自然不可能打得过徐#,万一孙##也插进来,我就变沙袋了,只好作罢。我也认识到,激烈而危险的方法不太可能为他人认可,只要想一想他们每天蒙头忍耐“惬意”兄一小时的罗嗦而一句怨言也没有就明白了。转而开始寻求较温和的办法,比如,跟诸难兄弟商量,每人说一句话就能淹死他们,淹他两天,也许他们就习惯不说话了呢,咱们人多,每人就一句话,不轻不重,还可以表达众怒,应当效果不错。

    答复曰:那怎么好意思呢……

    操!到底是他妈厚道人呀。

    高三,我搬了出去。在一小学同学阿皮的租住房里住了下来,不久,阿皮另一同学也被欢迎入住。问题接踵而至,阿皮的脾气不好,疑心很重,无缘无故怀疑什么,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也许一个眼神不对,就产生了种种怀疑。很快他们两人闹翻,新来的兄弟搬走了。好在我这人反映迟钝,所以并不敏感于别人的言行,心情没有受到他们冷战的影响,只是他们闹翻,我也觉得尴尬,气氛不好了。不久阿皮的又一兄弟住进来,此君处事开朗,没有闹翻就笑眯眯地走了。阿皮兄陷入无比痛苦中,他经常可怜我:老兄呀,你真行,他们两个才几天,受不了我就走了,你跟我住了这么久,你受苦了……

    实话说,我对阿皮的性格并不喜欢,但心安人自得,权装看不见他那疑神疑鬼的眼神,不反应也就没事了,但苦在他喜欢听音乐,终年就是那一首,却始终不知道那是谁唱的什么歌,歌词也听不懂,对那旋律实在烦得紧,但不敢劝阻,担心“伤害”他的感情。

    总体来讲,住在校外的感觉是清静的,没有人打扰,偶有鸡鸣犬吠,也算惬意,那段时间我成绩回升迅速,名次从年级87-44-22-16-5,我是感激那段时光的,也感激阿皮兄。但到高三那年大约四五月份,我起床时忽然摔倒了,短时间处于无意识状态,当然并不明显,阿皮以为我不小心摔跤,关心两句。这种事发生三次,我很怀疑是因为精力过于集中,很久没有采取措施锻炼身体的原因,虽说体重没有减少,但明显感觉体质下降,可能身体垮了。(大约是这样,考试时紧张而尿急)。高考临近,恐慌感愈来愈重,很担心自己哪一天会睡过头迟到了,于是我决定搬到学校去住。阿皮表现得很伤心,一直问我是不是哪里处得不好,可以改正云云,高考后我还专门到他家去过一次,解释一下。

    学校是十人间的宿舍,但因为是改造来的,比高二的小了些,还是塞了五张床进去,把后窗也给挡住了。我用的那张床很破,钢丝床漏了一个大洞,半个人可以陷进去了,曾经跟班主任请示未果,只好用一根破扫帚柄垫上,凑合着用,在那段时间,除了好好学习之外,整天想着如何跟这破床作斗争,无心他顾,连高考压力也卸去不少,真要感激这破床。唯蚊子奇多,我蚊帐很好,没有破洞,每天早晨仔仔细细把蚊帐收起来,把蚊子困住,中午统统消灭了,再检查一遍有无破洞,晚上,仔仔细细把蚊帐整齐掖好,把每一只蚊子消灭,睡觉。第二天,发现蚊帐里有上百只蚊子(情形记不得了,应是实数),起码有八九十,密密麻麻趴在蚊帐上,我起身仔仔细细检查是否哪里破洞了、哪里不小心开缝了,都没有,时间紧,只把蚊帐收起来,把所有蚊子困在里面,中午回来,发现蚊子少了一些,不知怎么跑了。于是把剩下的一律搓死,整个蚊帐霎时红斑点点,然后把死蚊子抖一抖,把蚊帐稍事清理,检查、收好。每天都进行这种程序很烦,不像我这样的粗人所做的,但上百只蚊子足以改变一个人,不是吗?好在后来发现蚊子虽多,大肚皮却少,稍感欣慰。晚上依旧有人聊天,但不会超过半小时,内容、气氛也适合群体讨论,不觉反感,次数也少,高考临近,大家绷着弦,所以人际关系融洽,只是稍感烦扰,总体无碍。

    大学了,四人一间的宿舍,设施一切很好。唯有一位杨兄,是非常积极而进取的。这位老兄狂热地表现出对“进步”的yu望,信誓旦旦,冲学生会学长和路过的苍蝇一起许愿:如果我当上××,会报答你的。面对同龄人的执着,我并无反感,却有一种被权利玩耍的同情。

    此君擅长于人际,会来事,且不惜一切,永不气馁,终于变成一个“忙人”,每天都要跟各方联络感情,方式就是每晚打电话。学校每晚11正断电,大家睡觉,所以一般来讲,那些忙人基本都在宿舍,一找一个准,电话在我床边,每天灯灭之后,此君开始洗漱,干各种杂事,待一切妥当,便开始电话各方。一般来讲,学生们喜欢到厕所里打电话,怕别人听见自己各种私房话语,此君不然,定然是大大咧咧坐在我床边,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基本上都是用来跟学生会成员联络感情的电话,有些内容照说应该避讳,不应被第三人听到,(比如某次跟一女生讨论有关“床”的问题,恐怕是我最不郁闷的一次了)他却很是光明正大。电话打到12点钟是正常情况,到一点钟是少数情况,到两点钟是个别情况,如果不打,很不正常。宿舍四个人,另两位话不多,熄灯就睡觉,我们三个都深受杨君电话的苦恼。

    杨君在班内也有两个同志兄弟,偶尔到我们宿舍夜谈到很晚,感情非常投入,到半夜三点是常有的。我经常抗议:我靠,几点钟了,还不睡,我要睡觉啦!那边说:你睡吧。接着聊,肆无忌惮,完全可用目中无人来描述,一度怀疑是自己太弱势,但另两位的遭遇证明,是杨君太强势了,曾经讨论杨君的问题,结果很无奈,杨君此人脸皮厚,笑容多,谁也没办法,幸好后来我有机会换了宿舍。杨君此人的品格渐渐为全班所不喜(从他的活跃程度和受拥戴程度来看),但并不影响他成为学校风云人物,成为老师的红人。(杨君成绩不错)。

    同楼某宿舍,某君为人颓废,陷入某种精神上的极端中,只好靠电脑游戏麻醉自己,以至彻夜机箱轰鸣,夹杂其他种种噪音,另三位团结一致,交涉未果而斗争不息,激烈所至,以致该君曾经躺在地上痛哭,声言另三人欺负他,活不下去云云。在长期的阵营对垒中,塑造了另三位同仇敌忾的伟大革命友谊。

    毕业后,一段时间住在一间有五个人的屋子里,牛君是个场面人物,朋友甚多,所以经常在半夜两三点钟回来,一般还要带个朋友回来,让他参观一下我们的屋子,交流一番,到两人都没话可说了,才算完事。那段时间我也经常晚归,一般都要打开灯,捉一下蚊子,然后躺倒,一般不会惊动他人,唯牛君,此人因经常睡得很晚,所以入眠较晚,本人一开灯,其人就开始义正词严地说教起来,我就很羞愧,不该打搅大家,但结果,另外的室友总被他吵醒,事实如此简单,我也曾经向其直言其种种不妥:我回来晚,好在没有影响大家,你却经常吵到所有人,而且比我频繁。但其人却有着非常正当的理由:带朋友回来是没办法,拉交情;你回来太晚,实不应该;我反而把其他人吵醒,也是维护宿舍作息规律的需要。其侃侃而谈,丝毫没有半点认同于我的迹象。我想一个人如果有意的为自己开脱,必然不好意思的,言辞中有迹象流露出来,但此君,想必完全认为自己是对的,因为他从未有丝毫羞愧或脸红的迹象,是正气堂堂的。余下四人开过会议,互相沟通意见,认定此人实在是一大祸害,但也是没有法子的。

    在我看来,恶习是断然不能被绿灯的。从道义上,从我个人品质上我都要求自己绝不认同这种行为。也许我不能改变别人,但也决不让人改变自己,坚持我认为正确的,反对我认为错误的,至少不去助长它。无数的“格言”告诉我:当你不能改变别人的时候,就改变自己。无数版本的《寝室夜话》告诉我,现实是强大的,夜话不可禁绝。有一句话,如果人人都是错的,只有你是对的,那么,你是错的,因为对与错的定义本来就是这样产生的。所以我知道:我错了。

    不去管那些夜话者,反过来关注一下那些夜话者的同室吧。

    很早就知道,每个班必定有一两个痞子,必定有一两个“才女”,必定有一两个做哑巴的老实人,如果没有,那过一段时间就会酝酿出来,所以,每个寝室必定有人夜话。那些夜话的,自然可以拿出种种事迹来,发表在各种传媒上,成为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那些不爱说话的,纵然有着多么复杂的感情,受到种种困扰,也必然只会一如既往地不说话。单就一般的学生宿舍来看,晚上到了一定时候是要停电熄灯的,时间上不会很早,我大学是在11:00,应该说不早了,不可能一个宿舍四人都喜欢摸黑聊天,已经一起呆了整天了,实在没有必要加班吧,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立即睡着的,所以既然睡不着,怎么办呢?有些人选择躺着,强制自己睡觉,有些人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弱势并不仅仅意味着可以被侵占,而是已经被侵占,被侵占才定义为弱势。

    有一个福利规律,相对于同量所得,人们都是倾向于不失去。从效应看来,一个人通过夜聊得到的愉快,是比不上一个人本想睡觉,却因为他人夜聊无法入睡而产生的痛苦与怨愤的。睡觉的权利是公众,是某种规纪赋予的,是本身的滋生权利,而夜话是通过违反规则得到的,过程是侵害的,打个比方,一盆水大家同时喝,有人却伸脚洗起来,同一个空间,大家睡觉,有人聊起来,孰轻孰重呢。

    同一居室的两个人,其身份地位大约是相差无几的,但是如果一个人爱说,而且勇于打破规纪在夜间聊天;另一个话少,执着于睡着,那么可以肯定,夜话者是处于强势地位的,他既有能力侵夺另一位的睡觉权利,对一切抗议表现的无动于衷,可以肯定,他的公德是不存在的,或者说在有能力侵犯的公众或他人利益面前,他是没有道德的。

    有或者说,这是国人的习性,中国人大嗓门在世界上都很有名,近日甚至出台了一个国家级的《文明公约》什么什么什么的,要求国人在国外小声说话。前几天听几个新疆汉人官员说,在少数民族聚居的边疆地区,人们吃得很差,卫生条件很不好,睡觉时不敢用旅馆的被子,味道熏得厉害,一个女同志刚躺上去就跳起来,直喊猪窝,喊得民族同志眼发红,同行汉族脸发白。民族同志固然卫生习惯不好,但百年的生活习惯习以为常,汉人却认为很差,标准不一样而已。又听说西方人士对国人的生活习惯很看轻,城里人对农村人很看轻,都不过是标准不同罢了。物质基础不同,不能要求少数民族遵从汉人的生活习惯,不能要求国人按照西人的方式生活。总之吧,什么人干什么事,超过物质水平的事情最好不要干的。这只是存在物质差异的情况下出现的事情,不同人群之间无法达到的要求,属于大环境之下的差异。但是,在同一舍内的两人一般来讲是同一阶层的人,多是同学、同事之类。应该说基本上无差别的,其所处环境,物质基础,思想类别,可以说无差别。那么,夜话这件事不应该用大环境的影响去解释。

    从夜话者的角度看,白天是活跃的,可以做各种事情,属于“工作”性质,一个积极进取的人必然要周旋于各种人之间,目的是功利的,快速的反应,“欢快”的言语,只怕连体力也要消耗不少,兴奋的神经持续一整天,无暇思想,到了寂静的夜晚,不免觉得需要一些个人的舒畅,放纵一下自己,惬意一番,品味一下一天来的收获,消化一天的喜乐哀愁,聊聊天,打打电话都是很随意的事情,而且也容易更深刻地接受外来的感情交流。

    对一个想要睡觉的人而言,白天经过了太多的劳作,独处,思考,精神处于疲惫的状态,是想要尽快进入睡眠的,如果此时有人要到处走动,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在寂静的黑夜里,如果持续一小时,感觉上很不好,白白将一个小时的时间葬送在夜话者的无聊言语中,自己只能在被子里忍受着不断增长的烦躁愤懑,抗议是难免的,但作为一个一贯沉默的人,一时编织不出应景的演讲稿,说出的话来总是如同白天一样缺乏直捣关节的力度,不痛不痒。如果在他表现的是一团棉花,很难想象实质上会是一块好钢。

    曾经不愿把自己变成多么体面的人,觉得太累。“好好好,行行行;出头的事情咱不干;唱歌跳舞,不会,没劲,我不去了;添新衣?不必,凑合就行;留个长发吧,不用,平头方便,难看?反正也没小妞看……这样的日子过了许多年,忽然有一天,某人冲突起来,也很难拿出一往无前的勇气来,唯有闷气而已。

    我们按照道德定性,夜话者简直是一坨屎。回忆起来,那些夜话者多少都是一些场合的风云人物,初中时,夜话者是少有的小团体分子,有一帮兄弟;高中时,夜话者总是一些风度翩翩吃得开的人物。大学时,夜话者成了党员,学生会干部,成了精英。反观那些夜话者的室友,多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小工人、低级职员、秃头的脑力劳动者。

    所以,我认为,全体同胞们都学会夜话,不必顾忌,如果能够使自己更好地生活、发展,夜话又何妨,纵然侵占了他人的资源,但最终不会成为仇人,也许若干年后,彼人还要靠这点同室关系请你吃喝送礼呢。世界本是一个狼食的世界,侵吧,占吧,吞咽吧,既然有能力就趁着时机把资源塞到肚子里,既然没有反抗,可以尝试更进一步,直到你的侵略不能胜过他的反抗为止,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是号称有一种东西叫动态平衡的吗。

    谁是罪犯,被抓住的家伙;谁在破坏公共卫生,被罚款的家伙;谁是腐败分子,被揪出的家伙(不腐败的那叫新闻),纵然人人都知道你是个贪污犯,在没有证据之前,没有被打到之前,你都是公仆。这叫什么,这叫规则,这叫真理。追求真理,正是我们应该做的。

    什么叫夜话者的道德,当你被那些室友没有反击的时候,你就是正确。那些侵占了公共资源的更有机会成为上位者,就更加有机会侵占公共资源,得到了这些资源的滋养,那就更加发达了。03年伊拉克战争之前,人们猜测美国是不是真的要打,打还是不打?“请给我一个不打的理由”,于是美国人打了,那么现在也要问一问自己,给自己一个不去侵占的理由,一个人告诉我“我就是不喜欢”,我想这个理由可以解释一切事件。美国人过得很好,二战至今都是龙头大哥,但纯粹的慈善事业是没有怎么做过的,战争打了很多回,虽说戴了大义的帽子,但并不以大义为宗旨,若与己无关,美国人恐怕是没有兴趣的。单从美国人来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假丈夫,但是他遵从了游戏规则,虽说屡屡进犯,但从未越过有能力的大国所能容忍的底线,所以他从来都是赢家,除了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美国人没有因为玩弄小国、争抢石油而受损,能占的都占了,能得的都得了,美国人很光彩……

    光彩的中国人能光彩多久,我猜是两百年,因为中国的王朝都是两百年死掉的,一个人活不了那么久,所以可以光彩一生。不妨事,学习美国精神,跟大国对话,跟小国制定规则,要区别对待。凡是能称得上大人的,以大人礼待之,不过小人的,以小人礼待之,所谓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

    我们都是好人,我们没有杀过人,我们都吃过鸡肉,就算是那些见血就晕的娇娇女也是吃鸡的,为什么看见一滴血就晕了呢,因为这是思想意识在作怪,如同圣斗士的火焰凤凰,让人在意识中产生了极度的恐惧感,极大的放大了某些事物,晕血不是因为对方的死,而是联想到可能的自己的受伤。所以真正的“鸡之死”、“猪之死”是没有人关注的,没有谁对盘中餐和自己的死亡产生联想,我们受到了教育,要求我们如何如何关爱生灵,一般都会著名原因,基本是保护自己的。关注穷人是因为担心穷人造反或污染了生活,保持物种是为了欣赏或保持基因多样性,再不济,也可赚钱,可怜别人是因为维护自己的高尚,总之吧。从没有谁关心如何改善企鹅的恶劣生存环境的,企鹅不想吗,怕是想的。有很多人为流浪猫狗着想、做事,如果没有因此得到的回报的话,谁会做呢。很多人养花,如果他精神上完全从人类交流中得到满足的话,谁愿意对着花呢。我父亲好养花,但凡有人关注,他就很高兴,喜欢和人品论各种花卉,但对于各种花名,他自己也知之不详,但觉好看一律移来家中,我想他并非喜欢花本身,而是喜欢花带来的一种附带与人的交流,以及闲暇时的补充。

    看一篇唐僧取经的文章,为什么不让孙悟空去翻个跟头去取经,还要如此慢布紧行,因为规则,世界需要规则,有了规则才能产生艺术,才会有和谐的人生,所以,找出一切幕后的规则,并打破它,你就自由了,不是吗。

    有些规则是为了保护自己,有些规则是为了保护别人,所以不妨冲破一些规则,加强一些规则,活得好的人不会对自己和别人完全的一视同仁。有些人可能会坚持这一点,告诉自己,一定要做到问心无愧,可能真的问了,也无愧了,但千繁百絮,问的也只是自己能看到的,自己认可的,无愧而问,非是问而无愧,所以打破谎言,尊重现实吧。

    总以上论述,人的存在是侵害性的,不仅正在侵害着,而且不可能停止,还要继续侵害下去。

    回答不相信的人很好,因为你正在遵守游戏规则,回答相信的人很蠢,因为你并不真的明白我说什么,说你什么也不明白的人,我很伤心……

    最终发现没能写出什么条理来,惭愧!

    执鞭校尉

    二〇〇六年十月成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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