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中含有的真理越多,它便越危险。——爱美尔
“东港心家”住宅社区群落堪称G市的剑桥城。这个社区有着教育中心,科研场所,高校与教育部门皆为首选的,独有的知识氛围,望子成龙的人们纷纷因此渴望来此处安家:不仅仅因为它有G城警校,国防航天科技大学,海国图志图书馆和其他一些知识资源,它文化的多样性还使得这里的商店、餐馆和书店都显得非常独特,而讲座、艺术表演、展览则更是数不胜数。G大不少教师也安家落户于此。
来这里的杨问道,是因约了蔡一言,好便于一同拜访G城建材大学的丁慎书记,也是此番G城市政公投的主持者。
杨问道心里是有数的,钟离对政府party或者国家,根本毫无恶意,而事实上城建方面和省事官员,所以如此隆重的一次又一次请钟离他们几位来投票,也确实是作为行政工作者对学者其专业水准极高的肯定了——上次钟离投了否决,这次他们觉得谈笑风生毫无利害所在的钟离,不至于有什么理由不给面子,可是他们不了解的是钟离并非他们,钟离作为学者和对技术要项做出判定的专业人士,她的任务是说出自己的看法,至于如何抉择,自然她都并无异议,她的无异议并非看不起,而是她的职业责任并非管理,而是提供给管理者专业信息。她的思维显然是一种西方式的,纯粹就事论事的,只能够在土建工程一类项目的利润和可容许变化利润,附属利润和利润变化区间,技术生存可行性等等,在众多行业里,还算是较为无法隐瞒,公开讨论和计算较为容易的实业领域,这也便是当初钟离弃文从工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或者说,是两个最要紧原因之一……而另一个,可不就是他杨问道与钱多鹤两人人犯的错么?倘若他们开诚布公有任何一个,给钟离一个承诺,三年后,只要你在,我娶你。她便是一定不会千辛万苦也要转单位转户口不辞辛劳的转专业以拜师盐城的。可是他们两个骗骗都没有,当时的他们没有人想过这三年对钟离来说是一个不知道如何去安放自己的感情,又无法去抛开自尊心求个答案的。这世界上多少人因为彼此无法了解和确认对方的心意,而生出了多少的哀伤,实在是令人叹息…
“问道,”蔡一言远远看见便走过来打了招呼,和杨问道并肩边走边小声介绍着情况,“我帮你说好了,虽不见得就能帮的上你什么,可丁慎是我学长,为人可以的,至少可以帮你诚心了解下情况。本来想给你们联系在外面吃个饭的,丁慎自己说不用避讳,城建和市里的领导虽然也是生了气,可那拖款子使绊子的事儿,怕是另有其人。哎,这世道,阎王好见,小鬼则难伺候的很,见到领导生了气,借故假装看得懂领导脸色心意,自己私下捕风捉影达成自己目的人,最是难缠呢…来,我们右转,那一栋,……”
“嗯,嗯,”杨问道一直闷闷听着,连连点头,最后说“谢谢老蔡,让你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
坐在如蓝妈妈旁边的高建宏带着慵懒的眼神,害羞的瞥向公安分局院内的梧桐树和爬山虎,瘦长的小伙儿脸上的淤青和一脸狼狈,表情显得五味杂陈,细挺的鼻梁两侧隔着厚厚的眼镜片眨巴眨巴着眼睛,椭圆形的下颚拉长了那张略带稚气的五官——自然有人说这是帅哥的女性化柔和外观,也有人笑称高建宏是长条形的多态立面组合——大长条形套小长条形,略扁的长条形套略弯的长条形,便是“条子”小建了,倒没想过有朝一日真的光临派出所…看见旁边叉着腰匆匆赶来的邱志达正看他,高建宏不自觉红了两颊,又把头向下低了低,弯成一个罗锅状。
邱志达定定神,转身看向如蓝的妈妈,四目相对,点点头,“派出所的同志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来这里,说我儿子和人在圣东保罗大教堂打架斗殴,被引来这里了,我起初还疑惑,后来一听描述,想着可能是小建,就来看看,他的身份证带来了么?民警让我出示他的证件,我就只好老实说这是我先生老战友的孩子,正好来这里读书,父母不在身边,就当半个妈妈看。求了半天,还是没办法,就想着打给你了,怕民警打给那老师阿辅导员的,对小建不好——如蓝的妈妈在失去女儿后便深深反感校政工系统的官僚化腔调,难免也便有心维护——可这会儿怎么办?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千不该万不该,总不该去教堂起冲突,派出所拿架子的巡警说他破坏日常宗教活动,在外国人民面前丢了我们民主的支持宗教自由的中国的面子,这帽子扣的倒是,出来时随身带了两条好烟,赶快私下拆开递了几包过去,赔了半天不是,这才给你打了电话叫你来。”
“麻烦阿姨了,真是不好意思,这,这个派出所是G市哪个区的呢?”志达边说,边瞪了小建一眼“多大了还打架,哄人把阿姨也哄进去,唉,你伤着别处没,有没什么不舒服?有事别憋着,身体是自己的。”
“高平区。是啊,小建有什么事儿就说给我们,我们帮你。”中年女子母性的柔软,让身旁的气氛脉脉温情。
“…我,对不起…”磨蹭半响小建支支吾吾的说,样子像是个六岁的小朋友,一时让志达不忍再怪他了“高平区,哦,那阿姨先陪小建坐一下,我去想想办法。”
……
邱志达没想到,第一次联络杜申然,竟是这般有点尴尬的场面,可眼下他在这里除了老师同学,也同样举目无亲,若说能找找看的人,真没有几个,出门在外,求人看脸色在所难免,邱志达在情感上比较不敏锐也不是计较别人冷言冷语的个性,倒也没有很多博士生畏惧与人打交道的冷僻,于是就直接求了杜申然个人情帮帮忙。杜申然虽然也才工作几年,可毕竟一来这是件小事,高建宏据称只是尾随和与堂中神职人员言语冲突后被保安拖揣时出手给了两个保安几拳,自然也是加倍挨了揍,后来闻讯而来的巡警来了,神职人员却说算了——所以还被带过来,大概也因这民警最近高堂患病家庭又有危机,诸多压力不顺,难免就严格要求了——可确实并无人员和公共设施的损伤等等;二来杜申然是G市市局的刑侦档案管理员,虽然区区小科员,可努力摆脱摆脱,求着自己的科室领导帮忙问了问情况讲了讲好话,好歹也是上级主管部门,便也就顺水推舟的教育教育放了人。
……
“谢谢你啊,实在不好意思,一起吃个饭吧,也是我硬拉着小建来给我背着导师做项目,他压力也大,平时他不是什么破坏分子的。”邱志达多少有些抱歉的对杜申然说,
“噢,没关系的”杜申然笑了笑,调皮的把头歪向高建宏,一双很大的水杏眼里双眸骨碌碌的转,“嗯,看得出是个好孩子。也是那些圣东堂的保安十三点,对了,那位同学,我满好奇你说了什么会被赶出教堂呢?依道理来说,教堂的修女神父牧师和各色神职人员都是很博学豁达的,除非你说了什么与他们宗教信仰为敌的话?跟踪修女这个形状,莫不是遇到了什么熟人,前女友?哈哈”
“别胡说,”高建宏很是认真的涨红了脸,嚷嚷着“不是前女友,是我认识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再见便作了修女,我是想了解一下怎么回事儿,换你你不好奇么?”
杜申然一袭米白的羊毛连衣裙忽然灵巧的绕着站定的高建宏翩然转了两个圈,裙裾边上丝绣着格外精致的米色百合花饰随之有种轻舞飞扬的鲜活起来,“不好奇,出世入世,皆个人自由。便是认识,别人不说,我自不会多问,试问谁人背后没有故事,谁人毫无个人空间的需要呢?”
“子非鱼,子也非我,所以你不了解我心中所想,并无邪念。”高宏建挺了挺瘦不唧唧的背,像棵树一样站着叨念。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人性即佛性,佛法万物有灵性,你无邪,又怎知我所问便是言邪呢?”又是一圈标准的芭蕾旋转姿势的轻绕着小建转了个圈。
“你们别忙着一见如故的和乌眼鸡一样斗嘴了,”邱志达和如蓝妈妈已经走了一段,回过头来对他们招手道“民以食为天,先填饱肚子要紧阿~”
“好嘞~”杜申然冲高建宏扎扎眼,高建宏也努努嘴,回敬眼前这个狡黠的小女人一眼,一同快步跟上前去。
正在这时,电话响起,志达接了,原来是王国强催促邱志达把具体的项目评估报告,课题从何处来经费,需要怎样的确切配合等等相关资料发给他。
邱志达忙不迭跑去,四人便约好了周末一聚……
小建今天被志达要求在杜申然和姚如蓝妈妈“护送下”回到宿舍。
路上依旧秋高气爽,吹面不寒,风送清淡气息。
“你祖籍哪里人?申然。”如蓝妈妈问道。
“我是S城人,”杜申然笑的很是自豪的样子,说“‘S城此城,决不同于黄河以南任何城市。就是同为六朝之都历史古城N市,历代屡遭劫火,除了地势伟大以外,一切对S城都有愧色,更是绝不同调。由江南来的人,看到了这个都市,自然觉得这是另一世界,就是由北方来的人,也会一望而知这不是江南,S城之妙就在此。‘”杜申然忽然说起故乡的话题来。
“那你的家乡这么说与志达的故乡倒是有些类似呢,志达是A城人,也是十三朝古都了,”如蓝妈妈慈祥的和申然拉扯家常,“我和小建的妈妈祖籍Q省W市,小建的爸爸则一直是Q省Q市土生土长,之后我们也都来到Q市结婚成家,于是都是Q城人,和武松是老乡哦”
“哦,那小建是Q城人喽”杜申然故意逗弄小建说“Q城除了啤酒还有什么好的呢,说来听听呀”
“倒没有什么好的,”小建不失时机的对垒说“只是不似S城,CQ这般城市,婚外婚,小三三,拜金女据说多不胜数”
“别胡说了,小建”如蓝妈妈不由笑出声了“什么小三三的,我们现在还不是三人行,也算三三吧”
“阿姨真幽默”杜申然眼里满是笑意的说“今天不逗这个小英雄了,刚刚打了架,大约心情不爽呢哦,阿姨别忘心里去,我是没有真心觉得城市间有什么可比来比去的,不过是逗他他便生气,比较有趣”
“哈——哈——”高建宏拖长了声音笑了两声“谁生气了?哈——哈——哈”
“对了,李珂和张子锐的博士生们怎么办呢?”申然扎扎眼睛,一个精巧的发卡微微一夹拢上头发,边拢边说道“好像有个叫胡冰的女孩子,是李珂的博士,还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说了许多线索——”
如蓝的妈妈和高建宏顿时目光灼灼看过去。
章节注释:
1(中国)僧肇《语录僧肇法师》
2(突尼斯)沙比《生的意志》
3(中国)印青《运河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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