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躺在草席上一夜好梦的阿酷,此刻打着哈哈,睁开惺忪睡眼,还跟往常一样,习惯性地穿衣叠被,抄下挂在墙上的铁锹——这铁锹可有年岁了,是从老一辈传下来的,不知传了多少代,经久耐用,实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古董——就要往外走,这时阿珍叫住他:“今天不是不打猎了吗?你昨天不是说今天去亚特兰蒂斯吗,东西都打点齐备了。”
亚特兰蒂斯……阿酷灵光一闪,忆兮昔日进城的见闻来。几年前……
他很少去市中心,因为那里的恐龙自恃是城里族群,大都倨傲无礼,对他这个乡巴佬视而不见,唯恐避之不及。
人类的生存方式延续了下来,那里的十字龙称其为“承继古代文明”——可笑的想法。
“最愚蠢的事莫过于一条蛇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城里随处可见这样的标语。
“啊。”阿酷走在整洁的街道上,周围埃及风格的建筑不禁让他目眩神迷,流连忘返。
“看我神光!看剑!”数头幼年龙在街边顽皮嬉闹。
从老婆那里讨点钱还真不容易啊。阿酷这么想着,走到零售车摊上掏出硬币,买了一根球形棒棒糖。
“只有球形的吗?我记得以前是板状的,上面还有螺旋圆圈来着。”阿酷边自言自语,边拆开包装。
“啊!他抢了我的棒棒糖!”一头幼年龙驾驭一辆儿童三轮车慢慢驶来。
“嗯?”阿酷好奇地转过身,寻找到了声音来源。
“虽然事件扑朔迷离,案情曲折离奇,但是能破解一切疑团的,人小鬼大的,名侦探——L!”三轮车上的喇叭反复播放着。
“L?”阿酷第一次听说这么古怪的代号。
“没错,L就是我。竟然敢抢本阁下的棒棒糖,不想混了?速速还来!”这边气势凌人。
“怎么说是你的呐?”阿酷自觉好笑。
“现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只有我和你,而你手里拿着的是与你岁数不相称的棒棒糖,难道我的出现只是巧合吗,哈哈?所以最可能的情况就是你抢了我的棒棒糖拿在手里。”L托着下颌做着推理。
“这推理简直就是——丝丝入里,环环入扣,完璧无瑕,天衣无缝,妙语连珠,前无古人更后无来者。”阿酷心想。
“啊!他抢了我的棒棒糖!”孰料L大声高呼。
霎时间围拢过来一群看客,在一旁七嘴八舌议论着。
“……没有必要跟他一般见识。”阿酷苦笑着将棒棒糖递给他。
“昂昂。”L一边舔着一边歪着头看着阿酷,眼睛里闪闪地流露出色彩,好像在打什么歪主意。
“没有关系了吧。”阿酷抬脚要走。
“怎么叫没有关系呐?其实你跟这星球上的所有恐龙都有关系!”
“切~”围观的龙群齐齐鄙薄,一哄而散。
阿酷哭笑不得。
“你想不想知道你未来会怎么样啊?”L一边舔着棒棒糖一边歪着头看着阿酷,眼睛里闪闪地流露出色彩,好像在打什么歪主意。
“什么啊?”
“你会……”他们相互瞪视着,L睁圆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道:“死。”
“哦。”这确实是一件让他好好值得悲哀的事。
“你想不想知道你将来会怎么死呐?”L一边舔着棒棒糖一边歪着头看着阿酷,眼睛里闪闪地流露出色彩,好像在打什么歪主意。
“对不起,我没有兴趣。”阿酷厌烦了他的无理取闹,转身离开。
“啊——我诅咒你将来会死于心脏麻痹!”L跳下车,气愤地把棒棒糖掷在地上,恶狠狠地又蹦又踩。
回到洞府,阿酷的心境极差。
“愁眉苦脸地,莫非是在外面遇到你的天字第一号对头?”阿珍打趣道。
“嗯。”阿酷突然握紧阿珍的手爪,痴情地盯着她:“或许有天我们不能,不能厮守终生了,你能不改嫁吗?”
“说什么呐?”阿珍笑出来,“哦。今天受挫了?”
阿酷拉着阿珍的手爪紧贴着他的胸脯。“感觉到了吗,每一下搏动,它在倒数计时。”
“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的。”
“……老婆。”阿酷眼里闪着泪光,给阿珍一个激情的拥抱。
“cut!”台下犀角龙导演喊,“这一段表现力不足,再试一遍。”
“导演!”他周围的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地表示抗议。
……几年前的旧事依然历历在目。
阿酷拿一块细绒布仔细揩拭着窝里的蛋蛋,将蛋壳擦拭得晶亮光洁。他欣赏着自己的光可鉴人的蛋蛋,好像在欣赏一件斑驳陆离、制作精美考究的艺术品,眼眸闪烁着因满足而幸福的父爱。
“亲爱的。”阿酷猫着腰低声下四央求自己的妻子网开一面:“最近有点手紧,我想预支下个月和下下个月的零用钱。”
“行啊。”阿珍答应得如此爽快令他感到颇为意外,要想在平时,任他死缠烂打都难启金口,总要刁难他一番。
“不会附带什么条件吧。”阿酷有点提心吊胆。
“不会啊。”阿珍轻松愉快的口吻似乎昭示自己确不搞“马后炮”之类的手段的,“我也跟着去。”
阿酷反问道:“去哪里?”
阿珍眨眨晶莹的眼睛:“亚特兰蒂斯城啊。”
阿酷摆摆手:“那店门怎么办,我们还有一位房客呢。”
“啊?”始料不及,竟忘了这茬,阿珍叉着手嘟着嘴暗自赌气。
“等等,叔叔,我也去城里。我去找我爸爸。”阿酷正欲劝妻子在家好生照看店铺,不料阿光踽踽下得楼来,他气色看起来比前两天好多了,龙也精神,只可惜脖子上结了一道丑陋的褐色伤疤。
“那再好不过了。”他们一拍即合,商量定了。
当日头将要升至头顶,地上的影子缩在脚下,约定同阿莫一起到大坝观瞻爆破仪式的时候就到了。
远远地,阿酷就热情地向阿莫打起招呼。
“你可来了,没钱他们都不情愿开工啊。”
大坝上早围拢起一圈看热闹的好事恐龙,他们大多是附近村里的居民,将岸边挤得水泄不通,阿酷和阿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去龙群,围在垓心的则是大坝残体,水里探出头来的蛇颈龙族群,以及在旁边紧锣密鼓抛置炸药的掘奔龙、鼹鼠工匠。
“请大家让开,让开!炸药就要引爆了!”掘奔龙忙着疏散周围的龙群,鼹鼠工匠机灵地蹦来跳去,一会抬头瞧瞧这位,一会抬头望望那位,煞有介事地“喳喳”叫着,焦躁异常。
大家退避三舍,敬候“佳音”。
一声巨响,大坝轰然垮塌,无数碎片跌入长河,巨大的破坏力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大坝拖入汹涌的深渊,彻底地,不留余地地,破坏殆尽。
蛇颈龙顺利通过大坝,迫不及待地进入下游。他们将脑袋露出水面,回首示以最真诚的谢意。
阿酷和阿莫挥手致意。阿酷问他:“为什么不向他们收取一定的费用呢?也好减少开支,这并不是你一个龙的事。”
阿莫摇头:“他们都是些野生恐龙,你根本别想从他们身上榨出一点油水。”
“哦。”阿酷领悟。
“嘿,阿酷、阿莫,你们在这儿!听说你们要进城,也算上我和阿秀。”阿邦走过来,碰巧他也来看热闹。
“什么,都去?”阿酷错愕,他掰着指头算道:“去的有几个?我和阿珍,房客,阿莫,再加上你们两个,一共六头龙。”
与此同时,在隔河相望的群山南麓,山体合匝围抱的深谷里生长着茂密的森林,池沼星罗棋布,瘴气流毒四溢,因而这里鲜有大型恐龙涉足其中。林间幢幢身形一晃而过,能捕捉到的仅是“沙沙”的腔骨龙一类小型恐龙扫过灌木的脚步声,如此轻微以致于常常当做风响。
山谷最隐秘的地方,隐藏着一迷你村落,木制的房屋突出的烟囱冒出袅袅炊烟,这些房屋各式各样,不一而足,有的依势而建,有的搭建在参天大树上,彼此照应,错落有致。何曾想到,这座龙迹罕至的村落居然就是屠龙战士的据点,最大的一间作为指挥室,其内部布置极尽奢华,墙壁上张贴着偌大的由人工绘制的作战地图,画满粗犷潦草的线条。地图前面站着一位齐整军官装束的人,高领大衣,兽皮手套,面目隐于黑暗的笼罩下,不甚明朗。他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眼前的地形沙盘,若有所思,时而下意识地将握着的教棒点在另一只手上。
一群女生放浪尖叫:“嗷~屠龙战士!”
“你们谁能告诉我,我的‘绝地’它到底跑去哪里,现在捉回来没有?自从它从马厩失踪,到今天已经好几天了,而你们竟连根马毛都没找见?”今天的屠龙战士激动异常,双手紧攥教棒,把它在手上拧来拧去。
“报告!”外面冲进来一名身穿黑漆漆装甲的士兵,在他面前立正敬礼:“在龙族聚居区附近的林地里我们发现了‘绝地’的踪迹,头!它可能不小心踏进陷阱,被龙族猎人逮走。”
“噶——”闻讯屠龙战士如遭晴天霹雳,炯炯赤目如两盏灯焰爆燃,长啸一声,暴跳如雷:“我发誓要将龙族这帮杂碎赶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以飨我坐骑之魂。”言毕,教棒被他蛮力掰断,抛于地下,足可见他切齿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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