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后的日头最好,斜斜的顺着窗口照进屋子,给人身上添了层暖意。
薛小米端着茶碗坐在客栈客房内的座椅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茶水,每喝一口便抬眼看一眼僵坐在对面的张晓文一眼,自从张家舅舅和两位哥哥走后,她便一直这幅模样,不动不笑的坐着,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想来是十分担心的!
张晓文说到底是有些怕了,自己总以为重活一世便能为家人和自己避开许多麻烦,能与父母哥哥还有刚刚闯入自己心里的雷大郎安安稳稳的过这一世。却未曾料到风云难测,世事本就无常,自己已改变了那么多的命运,这改变了的路自己自然再难知道它通向何处。
自己前世深陷李家的泥潭难以自拔,连带着拖了一家人下水,早已无暇去知晓舅舅一家的际遇,至于自己“死后”,哥哥们如何,更是不可能知晓的。也许上一世三哥也遇到了这位贵人,有了一番奇遇,或许更是凭着这番奇遇让一家人过上了好日子!只是这一世的前路如何,到底叫张晓文心中惴惴不安。如此想着,心里千头万绪,张晓文更是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阳光在她身上盖了一层光晕,倒叫人以为是哪位匠人做的真人大小的塑像了。
见好友依旧不曾移动,薛小米终究没了耐性,想着就算是无用的,自己与她说说,劝慰劝慰总是好的!
往洗的发亮的茶碗里倒了热茶,薛小米将茶碗放到好友面前:“你莫要多想,有你家舅舅在,总会没事的,先喝杯茶润润嗓子,若是你实在不想你哥哥离去,要是要用到撒泼哭闹这一招,也要喉咙有力,嗓门响亮才成,快。先喝口茶润润!”
“噗嗤”张晓文显然被薛小米七拐八拐的劝自己喝茶的理由逗笑了,一时间岔开了想头,自己竟由于一时着急自家的事情,忘了要前往做客的朋友,还叫她跟着一起担心,真是不好的做派,“好,我先喝口茶,若是要撒泼打滚的留人,你可得帮我!”
见好友咧着嘴笑了,还应了自己,痛快的灌下了一碗茶,薛小米也跟着轻松起来,头一遭碰上这样的事,自己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还好自己不着调的凑趣两句能有几分用处!
“帮!一定得帮,我可是好手,在家时,我与娘亲一使这招,爹爹就没办法了,就是这次去你家做客,也是这招的功劳,你就瞧好儿吧!”
听着好友顺杆子爬的俏皮话,张晓文又是一阵笑,手指戳了戳小米的额头道:“你呀!我还当薛叔叔是如何放心我!原来是你在上蹿下跳的闹腾!”
薛小米闻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拍开好友的手,得意的挺了挺胸脯。张晓文见状,正要再说些什么臊一臊这厚脸皮的姑娘,就听见了连着三声的敲门声。
舅舅和哥哥竟这么快就回来了么?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张晓文心里头一阵发急,赶忙起身打开了房门,未曾顾忌其他的。不料,一开门便愣住了,不是舅舅和哥哥,是一名陌生男子,一袭黑衣,用的是极好的料子,手里还拿着剑,一看就不像是普通的庄户汉子,这样的人物怕是只有镇上的王家、郑家才有的,联想到自家与郑家的恩怨,张晓文再看向来人的时候已多了几分戒备。
“小哥是何人?有什么事么?”张晓文半掩着房门问道。
义薄瞧出房里人的戒备,忙适时的往后退了一步道:“可是张家小姐与薛小姐?我家主人正与小姐家舅父和两位哥哥吃茶聊天,甚为投机,想着怕还要好些时候,为怕二位担心这才便命小人接二位小姐过去,一起吃顿便饭。”
张晓文与薛小米自小到大都没听人称自己为小姐,很是不自在,再听了来人谈吐不俗,既交代了事情的始末又不曾透露他主人一丝一毫的信息,便知道这是郑家也难有的下属,虽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但担心家人的心思占了上风,张晓文说了句稍等片刻后就关起房门与薛小米收拾准备了起来,既然是见哥哥未来的主家,自然不能给哥哥丢人!
重新梳洗好,又换了身还算干净整洁的衣裙,张晓文同薛小米便随着来人一起往悦来客栈走去。在临出客栈门前,张晓文特意叮嘱掌柜,若是到了晚间自己与舅舅几人还是未归,便到镇上的家什店里讨要店钱,请掌柜的放心便是。
走在二人身后的义薄看到张晓文的一番安排,心中多了一份诧异,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农女竟能有如此安排。换做旁人怕是想不到的,这一嘱咐既警告了自己,又叫客栈掌柜放心他们不会赖账,倒是一箭双雕的好法子。
心里虽然赞叹,义薄面上却不显,依旧恭谨的引着二人往目的地走去。
镇上本就不大,又因着张晓文担心家人,加快了步伐,三人脚程就快了许多,不消一会儿便到了悦来客栈。两个姑娘自然是听过客栈大名的,一进了门便免不了四处打量,张晓文还好些,毕竟心理年龄不小了,可薛小米却是极兴奋的,两只眼睛来回上下的打量,恨不得多几只眼睛才好!
客栈掌柜的是王家本族子弟,能来此处做掌柜自然在王家地位不俗,镇上人平时都尊称一声“王掌柜”,这日子久了,人便飘了起来,此时见了自家客栈几日来的大主顾带了两个穿着只算得上整齐的农女进来,便自作主张的料想是为大主顾的主家买的侍女,才收拾利落带来伺候主子。这么一想,王掌柜不由就生了一些主意,若是自家闺女能上去“伺候”一二,自己便能发达了,说不准这悦来客栈就是自己的了,自己这“王掌柜”也能变成“王老板”,王掌柜越想越觉得可行,一段时间看下来,这家的主人未曾带妻妾,这同是男人,想来也是寂寞的,此时不抓住机会更待何时?
王掌柜忙堆着笑迎了上去:“小哥这是办差回来了?可要先喝杯热茶?”
义薄正要带人上去,却不小客栈掌柜迎了上来,也只能停下来“茶就不必了!主子还等我带人回去复命呢!”
王掌柜一听,更是坐实了自己的想法,没有让开反而更近一步道:“这可是为公子挑选的侍女?不知还有名额不?小女芳龄正当,容貌尚可,也想着能伺候公子一二便是极有福气的事了!”
义薄一听唬了一跳,“掌柜的误会了,这是公子请来的客人,掌柜的莫要胡说!”
王掌柜话已说出口,听了这话,还以为是为主家遮掩,便又道:“若是小哥觉得这两个农女不好安置,交与我,我来办,保管叫您放心!”
张晓文与薛小米听了几句已是恼火了,这好人家的姑娘凭白被人破了脏水,怎能忍的下来?张晓文正要出言朝对,却不想有人比她更快!
“王掌柜这是要如何安置我的贵客?”张晓文闻声抬头一看,便看见一个容貌俊秀,一袭水蓝色的绸缎衣裳的公子站在二楼楼梯口上冷冷的看着王掌柜。
主子怎么出来了?难道是来迎人?义薄看着主子隐隐有些发黑的脸色,便知道自己差事办坏了,想起主子生气的后果,不由得生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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