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静静地看,雪花冷漠地飘。山崖下那巴掌大的车顶已经模糊不清,而山腰上挂着的女人仍在努力地分辨着爱人的车影。
她已经精疲力尽,却只为那“他还活着,我要救他”的一丝希望,爬上了两层断崖,最终困在了山腰的断层上。
周围除了雪还是雪,她头一次这么讨厌雪,也头一次那么思念泥土的气息。
眼泪已经冻在了衣襟上,她努力地使自己坚强起来,却无法控制视线的逐渐模糊。
脚下的另一条盘山路上也已经被滑下的车子和积雪冲毁,留下的一段小路披着厚厚的白雪,显得格外平坦。
突然,那平坦的小路上出现了一团黑影,她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发现那团黑影还在那里,而且,正在蠕动。
一种不祥的预感加快了她的心跳,因为那黑影似乎发现了她,而且正在努力地朝她这一层攀爬着。
她跪在那里已经僵硬的双腿瞬间有了知觉,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却也只能站在那里,因为身后别无退路。与此同时,她看清那黑影的本来面目,是一只硕大的黑熊!
她几乎绝望了,看来死神在她身上下了重注。
头上的乌云如观众般静静地飘过,掠过月亮的一刹那,崖底某处反射一道银白色的光。
她找到了一点不能放弃的理由,深吸了口气,左右看看,又低头瞧瞧,确实没有退路啊!眼看脚下的黑熊已经爬到了一半,她甚至闻到了那熊嘴里呼出的臭气。
她的后背已经贴到了山崖上,双手背向身后面胡乱地抓着,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将两手移到眼前,每个手里都抓着那常年积下的又厚又硬的雪块。
她瞄准那熊的头部将雪块扔了下去,希望能打到它的眼睛。果然,熊停了下来,努力地晃着脑袋,想把脸上的雪甩掉。
她怎么会给它处理的机会呢,左手在山崖上扣下雪块,右手瞄准、阻击,居上而下,占尽了上风。熊招架不住,不情愿地滑回到了下层山道上。
她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放弃。
可那熊也像她一样顽强,正在尝试着第二次进攻。
她不得不加大打击力度,可是,可是没有弹药了!当她发现时,身后的积雪已经不在,露出光秃秃的石壁,而且石壁中似乎还镶嵌着钢筋之类的东西。
脚下传来了积雪滑落的声音,熊加快了攀爬的速度。
她抓住那露出的钢筋头,努力的摇晃着,想把它抽出来,眼看着,钢筋已经松动了,耳边也传来了熊的粗气声。
她停下了,双手呆呆地抓着钢筋,闭上了眼睛,努力地感觉着耳下被那粗气吹起来的秀发。
“想你爱你留不住你,亲爱的你.......”
她猛地睁开眼睛,那是熟悉的声音,那是救命的声音,那是带她离开噩梦的声音!
“难道这里都是梦,那你在哪?快带我离开这里!”她努力地寻找着,然而脚下只有一米多的立足之地,若是有其他人,怎会见不到?
她开始往远处望去,山崖下、顶峰处,终于在山腰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熟悉的花白头发。
看到他的出现,她知道自己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马下就可以不再去管那些发自心底的悲伤和恐惧了。
可是,那醒梦人并没有过来,而是沿着陡峭的崖壁,近似垂直地往下飘着,歌声也随着他飘着。
不知何时,雪花定在了空中,整个夜晚似乎开启了静音模式,只有那优美的旋律在山谷中环绕着、毫无杂音地飘荡着。
她急了,因为那个醒梦人渐行渐远,半个身子已经溶进了黑暗之中,似乎忘记了他的使命。
她怕了,因为那熊的呼吸声近在耳边,几滴唾液迫不及待地滴在了肩上,也许那就是它张开了大嘴的信号。
她跳了,因为她不能失去这次机会,其实她早已准备好了,只是醒梦人未出现时,她没有勇气一跃而下。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从山崖上跳下来竟是如此得安静,耳边连风都没有,只有那越来越近的歌声,和崖底那熟悉的车影。
她醒了,不是吓醒的,因为她一直都没有落到崖底,只是从崖上跳下来后,她就知道她马上要醒了。
她呆呆地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看到的全是雪花。
她知道这梦预示了什么,然而还是翻出了笔记,一再地确认后才将手机怯怯地开了机。
一条未读短信蹦出来的速度没有给她放下手机的机会。
“企凡,今天集团内部会议,不能去送你了,打的吧,晚上一定去接你,勿怪。”
出租车上,司机不知道喊了多久,她才听到,匆匆地付了钱,魂不守舍地跑了进去,而这一天也是魂不守舍地混了过来,无论眼前的病人走了几波,都像梦中那样,声音被隔绝了。唯一记得的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便下意识地看一眼手机,可是出乎预料的是那手机竟然如此得安静,直到下班。
出租车上,她疑惑地看着手机。
晚饭的餐桌上,她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静静地瞪着手机。
卧室的床上,她没有准备睡那么早,只是盖着被子靠在那里会有一种安全感,然而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时不时地看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
“嗡——!”手机如雷鸣般地震动了起来,吓得她一个激灵,慌乱地抓了起来,却滑了半天都无法解锁。
“喂!建峰,出什么事了?”
“啊?没出什么事啊!只是集团开完会说有个小聚会,不知道为什么,非要你到场!推不掉啊,你能来吗?”
“你,你们在哪?”她语气平静了许多,因为她知道,如果真的有恶息传来,又无法阻止的话,自己呆在建峰身边,最起码可以保证那恶息不是关于他的。
“啊?你真的能来啊?我们在阓府酒店的顶楼花园,不着急,我们也还没到,半个小时左右吧!”
“等等,先别挂,建峰,你知道我能......总之,可能有不好的事发生,你,一定注意安全好吗?至少在我到之前不要乱走动好不好?”她的声音细微而又颤动,悲凉而又紧张。
出租车司机对去阓府的路很熟悉,因为那是他们领红包的地方,十几分钟便将孟企凡送到了大厦楼下。
她说明来意,服务员很重视地将她带到了楼顶。
她也曾来过阓府,但是没有想到这个顶极宾馆的楼顶还有另一翻天地,那里设计了跟大厅一样的自动玻璃门,灯光是从四周的塔架上投射下来的,照在一排排太阳伞上,每个伞下面都摆着一张遥椅和一个小桌,小桌上应该有四五种饮料的样子。
服务员下去了,留下孟企凡在空荡荡荡的顶楼沙滩上发呆。她对这些新奇的东西已经提不起兴趣,她更关注的就是那个通往楼顶的出口,所以一直傻傻地盯着那两扇玻璃门。
时间在高处显得很慢,她最终熬到了人影和说话声。
先走出来的正是她牵肠挂肚的建峰,那一刻,她差点扑上去,狠狠地咬他两口。
可是,第二个人走出时,她愣住了。
“是你?”
“对啊,是我!你不是早就想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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